7、又见面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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恢复正常上班后江聿依旧是第一个到工作室的，一只手拿着咖啡和家里昨天烤的红豆吐司，把工作室的灯和窗户全部打开后又到了茶水间开机器提前预热好，等同事们陆续到了，就能直接煮咖啡。忙完这一切，江聿才终于端着自己的早饭，慢悠悠走进了总监办公室。
一边翻开桌上的文件，梳理着今天要对接的成衣展细节。等最后一口吐司咽下去，第一份文件也刚好理完，连标注都写得清清楚楚。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电梯的轻响，江聿抬起头，目光下意识往门口飘，想着大概是程珊提前来了，正好能跟她确认下秀场场地的事情。可视线落过去，站在门口的人却让他愣了愣。
那人穿着简单的黑色连帽衫，拉链拉到最高，手里拎着个黑色背包，身形挺拔地站在晨光里。江聿眯起眼睛看了两秒钟，才反应过来这人是谢沂琛。
他立刻站了起来，朝着门口的Alpha走过去。
“谢先生？”
男人闻声看过来，看到江聿的那一秒，他抬起手把外套的拉链往下拉了一点，露出自己的锁骨，又挽起袖子，做完这一连串动作，才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开口：“噢，你在啊。”
“是，身体好多了，今天就正常来上班了。” 江聿顺着他的话解释，说话时，门外的晨风裹着凉意钻进来，吹得他胳膊轻轻一麻。外套脱在办公室，此刻身上只穿了件贴身的白色打底，外面套着件没什么厚度的浅灰色衬衫，根本挡不住风。
他忍不住缩了缩肩膀，目光再次落在谢沂琛身上，对方就穿了件连帽衫，半点不见畏寒的样子，江聿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忍住问：“谢先生… 你这样穿，不冷吗？”
谢沂琛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服，又抬眼看向江聿微微缩着的肩膀，眼底掠过一丝笑意，故意逗他：“还好，这点风不算什么。”
江聿点了点头，想到江秉冬天时也是这样，穿得很薄的外套出门乱窜，回家后被江开绥训话，他们Alpha还真是……
“那进来说吧。”他叹了口气，微微侧过身示意谢沂琛往里走，“谢先生喝什么？”
谢沂琛刚想回答，却想到万一喝的太多，腰围比现在增加了一点怎么办，于是摇头拒绝，“不用了，我吃完饭了现在喝不下东西。”
其实他昨天晚上七点后就没再碰过水，今早出门前还对着镜子确认了半天肌肉的状态，才放心出门。他只是作为一个艺人，对自己外形认真负责一点而已，更何况来的地方还是个设计工作室。
没错，没有一点私心。
“这样啊，那直接去试衣？” 江聿也没多问，带着他往样品室的方向走。
“我都行。” 谢沂琛轻咳一声，快步跟上去，目光落在江聿的后背，浅灰色衬衫贴在身上，能隐约看到肩胛骨的轮廓，风一吹，衣摆轻轻晃，倒显得格外清瘦。
两人走到样品室门口时，江聿才想起什么，随口问：“你经纪人没有来吗？”
“噢，他……他没空。”谢沂琛的语气顿了顿，飞快找了个借口，“手里还有别的行程要跑，就让我先过来试，等会儿他忙完了再过来对接。”
其实赵诚原本是要跟着来的，结果被谢沂琛以 “你去盯下午的拍摄脚本” 为由，硬生生打发走了。他只是觉得赵诚那副 “我都懂” 的眼神，总让他觉得不自在。
两人走进样品室，江聿刚把挂在衣架上的西装取下来，想起后续的秀场训练，还是忍不住问了句：“你平时工作很忙吗？”
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担忧，怕他时间排不开。
“忙，我超级忙的。” 谢沂琛几乎是脱口而出，语气里还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小得意，心里暗想着自己百忙之中还特意抽时间来试衣，足见对这场成衣展的重视。
可话刚说完，就见江聿轻轻皱了眉，眼神里多了几分犹豫。
“可是，后续走秀需要专门的台步培训，还得配合团队彩排几次。” 江聿抬眼看向他，语气里的担忧更明显了些，“谢先生要是很忙的话，行程会不会排不过来？要是实在协调不开，其实也没关系，我可以再找其他模特。”
谢沂琛听见这个出乎他意料的回答，心里那点沾沾自喜瞬间没了，下意识打断他：“我排得开！”
察觉自己语气急了点于是又赶紧放缓，装作从容的样子补充，“再忙也能挤出时间，台步培训而已，我学东西快，耽误不了多少事。”
“会不会太勉强？”江聿追问，万一时间太赶的话呈现出来的效果没达到预期，那倒不如让林越穿这套，“如果太勉强的话，我有备选的。”
“谁？”谢沂琛眯了眯眼睛，没想到江聿还找了他的‘平替’。
“你应该认识，叫林越。” 江聿没察觉他语气里的异样，只如实回答，“他原本就是模特出身，台步底子好，不用花太多时间培训，穿这套也还算合适。”
“我能协调开时间，不用找备选。台步培训也好，彩排也好，你定好时间告诉我就行，我肯定到。”
江聿看着他突然认真的样子，愣了愣：“可是你之前……”
明明初次见面的时候态度那样恶劣，对模特工作避如蛇蝎。
“再忙也能挤出来。” 谢沂琛打断他。
他的一反常态让江聿不由得多想，样品室沉寂了几秒后他试探着开口：“谢先生，很喜欢模特这个工作吗？如果是的话这次结束后我可以给你介绍其他的品牌。”
谢沂琛：？
“……”
空气安静了两秒，只有窗帘被风轻轻吹起的声音。
江聿见他沉默，有些摸不清头脑，但也没细想毕竟谢沂琛这人，有时候确实有点古怪。他转身走到衣架旁，把那套衣服取了下来。只是将衣服轻轻搭在对方身侧，就能感觉到那份量身打造的契合感。
江聿仔细端详了几眼，确认面料在光线下呈现出的色泽无误后，才耐心地解开纽扣，拉好拉链平铺在操作台上。做完这一切，他才转过身，对一直沉默跟在旁边的谢沂琛说：“去换衣服吧，谢先生。”
好。” 谢沂琛应了一声，拿着衣服进了试衣间。
江聿则在旁边的高脚凳上坐了下来，百无聊赖地转着手里的圆珠笔，目光不自觉地落在试衣间的门上。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能听到里面传来的窸窸窣窣声和偶尔的轻响。
过了几分钟，试衣间的门终于被推开。
谢沂琛走了出来，黑色的西装剪裁精准地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形，深灰色的丝绸从左边的领子围到后腰，把 Alpha 的身体线条勾勒出来，像一只手从后侧抱着他。
江聿原本随意的坐姿瞬间收敛，他站了起来，眼神里多了几分专业的审视。绕着谢沂琛走了一圈，仔细检查着每一处细节：“肩线正好，腰线也合适…… 抬手我看看。”
谢沂琛依言抬起手臂，江聿也抬起手为他调整着袖口的长度，指尖不经意地触碰到对方的手腕，感受到那一瞬间的温度。
“很好，” 江聿满意地点点头，又退后两步，整体打量着，“果然很适合你。”
谢沂琛看着他专注的神情，他轻咳一声，故作镇定地问：“我现在看起来怎么样？”
“很完美。” 江聿脱口而出，随即又觉得这个词有些太过，补充道，“至少从专业角度看，非常出色。”
“那从你的角度看呢？”谢沂琛放下手臂，有些不自然的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站姿，“你觉得我现在怎么样？”
“嗯？”江聿被问得有些懵，从来没有人试衣的时候问这个问题，但放在谢沂琛身上又觉得合理，这个人一直都在问他的感受，“很好看。”
话音刚落，样品室里安静了一瞬。江聿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回答有些太过直接又有些匮乏，十分地不专业，于是赶紧低头去整理袖口。
谢沂琛清了清嗓子，故意板起脸道：“既然江总监都这么说了，那我就放心了。”
江聿没注意到他语气里的调侃，他让谢沂琛转身，检查背后的线条，又蹲下调整裤脚的长度，动作专业而细致。
江聿举起相机，从正面、侧面、背面各个角度拍下细节照片，快门声在安静的样品室里显得格外清晰。
“可以了。” 江聿放下相机，正准备结束拍摄，手指却鬼使神差地又一次对准面前的男人，取景器里的人已经低下了头并没有注视这边。
"谢沂琛。" 他几乎是无意识地叫了一声。
Alpha 闻声抬起头来正对上镜头，江聿微微一怔，手指却已下意识地旋转镜头放大焦距，对准那张棱角分明的脸按下了快门，这是一张不属于工作留档规格的照片。
“怎么了？” 谢沂琛有些疑惑地问。
“没事。” 江聿迅速收起相机，语气尽量保持自然，“只是…… 光线正好，再拍一张正面的。”
他低头假装检查照片，却不敢去看谢沂琛的眼睛。屏幕上，那张特写清晰地定格着 眉眼沉静，鼻梁挺直，唇线分明。
“现在拍好了吗？”
“嗯，今天先这样。” 江聿点点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专业而平静，“台步训练的时间我会让程珊联系你的经纪人确认。”
"好。" 谢沂琛应了一声，转身准备去换回自己的衣服。走到试衣间门口，他回头看了江聿一眼，眼底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他刚才清楚的看到了江聿旋转镜头的动作。
"江总监。"
"嗯？"
"最后拍的那张照片，" 谢沂琛顿了顿，声音低沉而清晰，"记得也发给我一张。"
说完，不等江聿回应，便推门进了试衣间，Omega本就有些心虚，现在被他毫无犹豫地戳破而有点不知所措，被发现了，要怎么解释？要想个借口吗？他想不出来，脑子里一片空白就像刚刚不受控制地拍下那张照片一样。
低头看着相机屏幕上那张照片，手指悬在删除键上，却迟迟没有按下去。犹豫片刻，他轻叹一声，转身去整理操作台上。
"只是工作需要，" 他在心里默默安慰自己，"对，只是工作需要而已。"
谢沂琛关上更衣室的门，隔断了外面的视线，也隔绝了江聿身上清淡的薄荷味。他靠着门板站了两秒，才抬手松了松领口。对着门上的镜子，仔细端详自己，想到江聿的夸奖唇角忍不住上扬，随即又轻咳一声，板起脸来。
换下西装平铺在试衣间内的桌子上，穿上自己的衣服，他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屏幕亮起，赵诚的消息弹了出来：“试衣怎么样？”
谢沂琛回了个 “嗯，还可以”，想了想，又删掉，改成：“挺好的。”
他盯着输入框，犹豫片刻，又打字：“他说我很好看哈哈。”
想了想，觉得不妥，又删掉了这几个字，只留下一句：“就那样。”
发完消息，他对着镜子整理头发和衣服，领子也拉到最合适的地方，满意地拍了一张照片后，他点点头，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无声地做了个表情管理，这才推门走了出去。
出乎他意料的是，刚才还只有江聿一人的样品室，此刻已经站了好几个人。其中一个人正是他认识的，江聿提起过的林越。那个Alpha正低头笑着和江聿聊天，两人靠得有些近，林越似乎在认真倾听江聿讲解着什么，不时点点头表示理解。
谢沂琛站了一会，还是程珊发现了他。
“谢先生，您换好了？”女人说完便走进更衣室，把刚才换下的西装外套拿出来，熟练地套回衣架上，整理好领口。
江聿这才转过头，对谢沂琛点了点头："辛苦了，谢先生。"
他说完，又转向林越，"林越，你去吧，再试试改动后的。"
"好的，江老师。" 林越应了一声，经过谢沂琛身边时，微微颔首说：“前辈好。”
谢沂琛点头回应，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追随着江聿的身影。心底泛起一丝说不清的滋味，他走到Omega的身边站定，也低下头对他说：“照片，什么时候发给我。”
江聿因为这突如其来的靠近快速地眨了眨眼睛，眼神不自觉的飘向别处，“我、我待会忙完就发。”
谢沂琛噢了一声，却还是没有分开半寸的距离，江聿被盯得有些不自在："辛苦了谢先生，我会把合同发给您的，您要忙的话可以先走了。"
"不忙，我呆一会。" 谢沂琛语气平淡。
江聿张了张嘴，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转身去整理桌上的文件。谢沂琛站在一旁，目光却始终落在他身上，就在这时，一个略带笑意的声音插了进来。
"谢老师，好久不见。"
谢沂琛这才移开视线，看向面前这个有些面熟的男人，礼貌地点点头："你好。"
"我是林越的经纪人，李宇。" 男人主动伸出手笑容热情，"上一次在片场您还帮林越对词，真是太感谢了。不过您当时下戏得早，我们没来得及当面道谢，后来在公司也一直没碰到您。"
"小事而已。" 谢沂琛与他握手，力道恰到好处，语气依旧平淡。
"对我们来说可不是小事。" 李宇哈哈一笑，目光在谢沂琛和江聿之间不着痕迹地扫过，笑容里多了几分意味深长，"这次能和江老师一起合作，真是太幸运了，到时候还请谢老师多多指教。"
"互相学习。" 谢沂琛淡淡一笑眼里却没有半分笑意，林越可是模特出身，让他一个半路出家的演员多多指教也太捧杀他了，但Alpha没显露半分所想，视线又一次落在旁边的江聿身上。
“哪里的话谢老师。”男人说完后谢沂琛没有继续回应，样品室里再次安静下来，江聿低头整理着文件，却怎么也集中不了精神，总感觉有一道灼热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那个……" 他忍不住开口，"谢先生，您真的不用在这里等，合同和照片我会发您的。"
"我知道。" 谢沂琛点点头，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我只是想多待一会。"
江聿皱眉，一时间不知如何回应。就在这时，试衣间的门开了，林越走了出来。
"江老师，您看这样可以吗？"
他走上前，仔细检查着林越的穿着，昨天同事已经按照他标注的要求调整了一些细节，肩线更服帖，腰线也更利落，比试衣时看起来更加合适了。江聿满意地点点头："可以了，珊姐你拍一下留档吧。"
程珊拿起相机，指挥着林越站在指定的地方，却在看取景器时小声嘀咕："这个焦距怎么这么奇怪，都拍不到下半身了。"
江聿手上的动作一顿，“不小心误触了吧。”
“噢，我以为是坏了。”程珊没太在意，抬手提醒林越，"林越，转身，拍个背面。"
谢沂琛小声问江聿：“那张拍的好看吗？”
“……”江聿沉默不语。
"好看吗，江老师？" 他不依不饶
“不好看，丑死了。”
谢沂琛噢了一声然后说：“不好看还放大拍我，那天还上来搭话？”
“我有恋丑癖。”说完，他察觉出不对劲，立刻改口："厌、我说的是厌！"
空气瞬间凝固，程珊和林越的动作都顿住了，齐刷刷地看向他们。
江聿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谢沂琛先是一愣，随即说："原来如此，江老师的癖好还真是特别。"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又见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