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我很贵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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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闯猛地愣住了，嘴里的话卡在喉咙里，半天没反应过来。周围几桌的食客也被这边的动静吸引，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
江聿放下空了的玻璃杯，指尖还沾着水珠，脸上没什么表情的甩了甩手，只有眼底的冷意更甚：“周先生，先学会尊重人，再谈‘结婚’和‘家庭’吧。”
“我忍你很久了，仗着自己是alpha以及比别人经济条件好一些就以为自己是土皇帝吗？”
江聿起身，旁边的服务生听到动静，早已快步赶了过来，站在桌边有些无措地看着两人，目光在周闯湿漉漉的脸和桌上的狼藉间来回打转。
他顿了顿，眼角的余光轻轻扫过周闯骤然涨红的脸，补充的话轻飘飘的，却像根针精准扎在对方的痛处：“这位周先生刚才一直强调，过日子要节俭，不能浪费。看来是我考虑不周了，额外加的菜，他大抵是负担不起的，就不给他添这个麻烦了。”
他对着服务生笑了一下补充道：“麻烦你取消一下好吗，谢谢。”
“你太过分了！” 周闯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又尖又哑的嗓音在安静的餐厅里格外刺耳，引得周围几桌食客纷纷侧目。
江聿却没理会他的怒火，只从随身的皮质包里抽出三张百元钞票，指尖捏着钞票边缘，轻轻压在周闯面前的叉子下，钞票的边角恰好露出，数额清晰可见。
做完这一切，他才缓缓抬眼看向周闯，眼神里没了之前的冷意，只剩纯粹的淡漠，像在评价一件无关紧要的物品：“这是赔你衣服的钱，周先生。”
“你！” 周闯气得手都在抖，指着江聿却半天说不出下一句狠话。
“你这件衬衫的裁板歪了半寸，袖口的走线更是歪歪扭扭，一看就是廉价成衣，撑死了也就值这个价。” 他顿了顿，视线重新落回周闯的脸上，，“要是这钱有剩，周先生不如拿去买面镜子，好好照照自己这副和这件衣服一样廉价的脸吧。”
说完这话，他没再看周闯铁青的脸色，也没管周围投来的目光，径直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转身就走。
坐进驾驶座的瞬间，江聿便摸出手机拨通了江秉的号码。
电话才响了一声就被接起，那头立刻传来江秉带着笑意的轻唤，语气熟稔又亲昵：“怎么啦，这时候打电话，是相亲顺顺利利，要跟我报喜吗？”
江聿靠在椅背上，指尖无意识地敲了敲方向盘，声音里没了刚才的冷硬，只剩几分疲惫：“姐，把你说的那个房产中介推给我吧……”
“哎哟？” 江秉的声音立刻拔高了些，带着点了然的笑意，“这是不顺利啊？”
“不是不顺利，是糟糕透了。” 江聿拧动车钥匙，引擎平顺地启动，他甚至没多等一秒，直接挂挡准备离开，语气里满是对这个地方的嫌弃，“不过……有点后悔。”
“后悔什么？” 江秉那边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背景音乐，“后悔跟人闹僵了？还是后悔没早点逃？”
“都不是。” 江聿的语气里染上几分真切的惋惜，想起刚才转身时瞥见邻桌的芒果蛋糕，“后悔没打包这家的蛋糕。刚才走的时候，看到邻座桌子上的，看着好好吃。”
他顿了顿，心里又生出了点怨念，都怪那个恶臭的 Alpha。
电话那头传来江秉的笑声，混着越发嘈杂的音乐声和一旁甜腻的声音，江聿无奈地叹了口气：“你又在外面玩。”
“不然呢？不出门玩怎么给你再找一个姐姐呀。” 江秉的声音里满是打趣，“你现在很想吃蛋糕？”
“嗯。” 江聿认真地点了点头，哪怕对方看不见，“现在非常想吃，越想越觉得可惜。”
“你等等。”江秉似乎捂住了听筒，过了好几秒才又传来声音，“我刚刚尝了尝这家酒吧的蛋糕，挺不错的，我给你点了一份抹茶的，是我晚一点带回家给你还是你过来拿然后顺便过来玩一玩？”
“你晚上还能回家吗？”
“我什么时候外宿过，我很洁身自好好不好？”
江聿轻笑，思索了几秒后说：“我过来拿吧，现在就想吃。”
“行，我把地址发给你。”
这家酒吧的位置有点难找甚至没有大致的定位，江聿在外围绕了半天才找到，停好车后走到酒吧的门口，甚至没有门头只有门牌号，他带着些疑惑拿出手机想打电话给江秉，这时一阵不算小的风突然卷着路边的灰尘扑过来，细小的沙粒径直钻进了眼睛里。
江聿下意识地闭紧眼，指尖轻轻揉着眼眶，直到酸涩的潮气漫上来，才慢慢睁开眼。还没完全聚焦，一个身影就闯入他的视线。
门口站着个男人，穿一件黑色贴身高领针织衫，布料紧紧贴着肩背，将流畅的肌肉线条勾勒得恰到好处。江聿的职业习惯瞬间被唤醒，目光下意识地在对方身上扫过 。
Alpha 的特征很明显，身高目测有一米九往上，肩宽腰窄，头身比堪称完美，职业习惯让江聿立刻打量起了三米外的男人，和今天面的那些模特几乎没什么区别。
之后，他又看向他的脸，眉峰微微上挑眼窝深邃，眼尾带着一点弧度，中和了眉眼间的凌厉，冷硬的骨相与软润的皮相撞在一起，江聿看得微怔，只这一秒钟就可以确定，他是最适合那套衣服的人。
手里的电话响了起来，应该是江秉打电话问他到了没，江聿没有接，反而按下了静音键，他的视线一直停留在男人的身上，手却在包里摸索，随后抽出了一张名片，走了过去。
“您好，请问您现在有空吗？”
男人戴着耳机，听到声音才缓缓摘下，眉峰微蹙，低头看向比自己矮了近三十厘米的江聿，语气里带着点被打扰的不耐：“不好意思……”
江聿的眼睛还泛着红刚才揉出的潮气让眼底蒙着层水光，此刻仰头看着眼前的 Alpha，瞳孔里亮闪闪的，全是发现宝藏的兴奋，尤其是看到对方垂下眼看他时，长而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
在灯光的投射下，睫毛的阴影像一小片烟花，在alpha的眼底绽放，耳边凌厉的风都像点燃烟花时引线上跳出的有些刺痛的火光，火光落到他的胸口让他的心脏停止了一秒的跳动。
男人原本带着不爽的表情，在看到他这副模样时突然顿住，到了嘴边的拒绝也硬生生咽了回去，语气不自觉地轻了些，视线一直落在他的脸上，“不好意思，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
“请问您现在有空吗？”
“你有什么事？”男人没有回答，反而抛出了一个问题。
江聿把名片递过去笑着开口：“我是trace的设计师，觉得您很适合我们新季度的成衣，所以冒昧问一下您明天可以来工作室试一试吗，我们会给您报酬的！”
名片是深蓝色的，设计很简单，除了电话号码和邮箱之外只写着：trace—江聿。
“我没空。”男人皱着眉把名片递了回去，语气带着些失望。
“我们可以开很高的报酬的！您考虑一下吧？”江聿不想错事这个机会，他看清楚他的脸后已经自动把那套衣服套印在他的身上了。
“我不缺。”男人再次拒绝。
这时，另一个男人从酒吧里面走出来，对着他说：“沂琛，来了怎么不进去啊？大家都等你呢。”
说话的男人穿着一件夸张的衬衫，按照江聿的刻板印象，夸张的印花图案，过分热情的语气，倒像他印象里酒吧里揽客的订台员。这么一想，面前这个高个子 Alpha，多半是酒吧里的男模，难怪条件这么好，原来是吃这碗饭的。
“这就去。”alpha见他发愣，抬起手挥了挥，“你还有什么事？没事我要走了。”
“我能开出比你现在工资更高的薪资！” 江聿急忙开口，在他看来，酒吧男模的收入再高也有限，哪怕对方条件好，
“Trace 的待遇在业内是顶尖的，比你现在的工作会更稳定更高。”
“哇哦谢沂琛，比你现在的工资高噢。”花衬衫男开口打趣。
被叫做谢沂琛的男人语气也带上一丝笑意，不是高兴，反而像被逗笑了，语调也变得有些调侃：“我很贵的。”
果然是个很受欢迎的‘男模’！
Trace 工作室的资金流动一向稳定，他的设计单品定价本就不低，别说月入六位数，就算对方要价再高些，他也能扛住。
“我付得起。” 江聿的语气很坚定，眼神里满是势在必得。
花衬衫男人见状，突然伸出手比了个 “七” 的手势，“哎哎，友情提示，他一天就这个数。”
“七百？还是七千？” 江聿愣了下，心里更松了口气，这价格比他预想的还低，完全在预算内。
“七万。” 谢沂琛的声音淡淡响起，手里捏着那张原本要还回去的名片，随手塞进了口袋指尖也在口袋里轻轻的划过名片，抬眼看向江聿，眼神里多了几分探究，“现在，你还请得起吗？”
江聿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听过江秉说很受欢迎的这种一般月入能有六位数，却没想到，面前的人一个晚上就挣这么多，他是不是碰到他们业内的‘大拿’了。
但他脑子里又想起这个alpha穿那件衣服的样子于是咬咬牙说：“请得起的。”
谢沂琛挑了挑眉，语气里的笑意更浓了：“不好意思，我对现在的工作挺感兴趣的，暂时没考虑转行。”
显然，江聿的坚持在他眼里更像个有点执着的小插曲，甚至有点好笑。
好敬业的‘男模’。
“您考虑一下吧，做T台模特不是更好吗？”口袋里的手机又开始震动，是江秉的第二通电话，他一边按掉震动，一边急忙开口，“不要一条路走到黑。”
“哈？一条路走到黑是什么意思？”
“夜场这种工作……不算一条路走到黑吗？” 江聿越说声音越小，尤其是看到谢沂琛慢慢俯下身，高大的身影几乎将他笼罩住，带着强烈的压迫感，他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脖子，心里突然有点发虚。
“我看起来像干夜场的？” 谢沂琛的声音沉了下来，刚才被逗笑的轻松感彻底消失，眼底染上几分不悦以及江聿看不懂的情绪，谢沂琛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被人当成夜场从业者。
“不、不是吗？” 江聿的声音更弱了，眼神躲闪着不敢看他。
谢沂琛没说话拿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飞快敲了几下，然后将屏幕转向江聿。
亮着的页面是百科词条，上面清晰地写着：谢沂琛，内地男演员，身高 193cm，代表作《极昼》《一分为二》…… 词条旁边附着一张定妆照，照片里的男人穿着笔挺的西装，眉眼凌厉，和眼前这个带着点怒气的人。
一模一样。
“看清楚了吗？”
江聿点头。
“我是干夜场的吗？”
江聿摇头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是我误会了对不起。” 他的头还保持着刚才往后缩的姿势，却又忍不住抬起眼，小心翼翼地看向谢沂琛。
又一阵风吹过，带着些清凉的薄荷味，在已经有些低温的空气里并不是很明显，却拂过两人之间的紧绷气氛。谢沂琛看着江聿泛红的耳朵和满是歉意的眼神，心里那点气恼突然就像被风吹散了，连带着刚才被打扰的不耐，也慢慢平复下来。
就像刚才第一眼看到江聿眼底那层水光时，莫名就生不出气来一样。
可谢沂琛心里那点别扭劲儿还没散，脸上依旧绷着冷硬的线条，他入行一年，虽不算顶流，却也凭两部口碑剧攒了些名气，偶尔在路边喝咖啡都会被粉丝认出来要签名。
方才江聿凑过来时，他心里还隐约闪过一丝念头，以为是遇到了认出自己的小粉丝，没成想对方不仅没认出来，还把他当成了夜场里靠脸吃饭的‘鸭子’。
“走吧，诚哥。” 谢沂琛没再看江聿，也没回应那句道歉，语气恢复了最初的淡漠，转身就朝里走，步伐干脆，没留半点余地，转头前还快速的看了一眼江聿。
旁边的花衬衫男人冲江聿挤了个爱莫能助的表情，也快步跟了上去，两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门后，只留下一扇缓缓合上的门。
江聿还僵在原地，晚风吹得他衣角轻轻晃，刚才满肚子的愧疚和歉意，全被这毫不留情的忽略搅得烟消云散。
他看着紧闭的木门，抿了抿唇，小声嘀咕了一句：“真是没礼貌。”
话虽这么说，可想起刚才那张脸还有对方穿上西装的假想画面，他心里还是忍不住泛起点可惜这么好的条件，没能让对方试穿那套衣服，实在太遗憾了。
口袋里的手机又震动起来，这次江聿没再犹豫，接起电话。江秉出来时手上领着两个袋子递给他，“这个是蛋糕，另一个是椰奶，你配着吃啊。”
女人只穿着件风衣，出门时把领子往脖子上拢，试图遮挡冷风。
“你怎么穿这么少就出来了。”江聿随口抱怨。
“帅啊，冻死也不能丢了范儿。”江秉嬉皮笑脸，把领子放下来整理好，还特意转了个身拍了拍衣服冲他挑眉问：“怎么样？姐这身时不时尚？”
“npc。”
“啧，你这小子，嘴怎么这么毒！” 江秉伸手就捏上他的脸，力道不轻，“哎哟不过说实话，跟刚刚进去那个帅哥对比确实差点意思。”
江聿的脸被捏得有点变形，听到这话却瞬间顿住，连挣扎都忘了，只含糊地问：“刚刚进去那个 Alpha？你也看到他了？”
“怎么？你认识？”江秉见他反应这么大，终于松开了捏着他脸的手，顺抱着胳膊等他解释，“长得也确实扎眼，是你喜欢的那款？”
江聿简洁的复述了一遍刚刚发生的事情，说完后他拆开椰奶的袋子插上吸管喝了一大口问江聿：“超级没礼貌的。”
江秉听完，先是愣了两秒随后笑了出来，伸手拍了拍江聿的肩膀：“不是我说你啊江聿，把演员当成夜场男模，还敢跟人家说‘别一条路走到黑’，没被他直接怼回来，已经算给你留面子了。”
当然，也可能是看到江聿这张脸说不出什么重话而已。
“我哪知道他是演员。” 江聿反驳道，“一个人门口待着，我怎么想得到，演员不都是前后拥着的吗。”
“行了行了，别委屈了。” 江秉见状，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像哄小孩似的，“人家说不定是觉得被当成‘鸭子’有点不爽，过会儿气消了就好了。这酒吧就是这样，经常有一些小演员和模特来玩，你想找什么样的姐帮你留意留意？”
要他突然说要求还真表达不出来，想了半天后说：“就他那样的。”
“还真是你喜欢的那款啊？”江秉眯起眼睛，“我进去帮你再问问？”
“算了吧。” 江聿连忙摇头，想起谢沂琛最后那副冷脸，心里还是有点发怵，“我先回去了，明天还一堆事等着呢。”
“行，那你路上开车小心点，到家给我发个消息。” 江秉也不勉强，挥了挥手，看着他转身走向停车场。
江聿刚走两步，又想起什么，回头补了一嘴：“对了，你回去前记得在走廊多吹会风，身上味太杂了，闻着呛。”
其实从江秉出来的那一刻，他就闻到了，她身上除了自己的味，还沾着好几种陌生的信息素，有些刺鼻。
江聿心里隐隐有了数，这种对信息素格外敏感的状态，往往意味着他的发情期就快到了。只是眼下被相亲和找模特的事搅得心烦，他暂时没心思琢磨这些，只转身拉开车门，坐进了驾驶座。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我很贵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