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物准则》墨染雅韵

10、深渊之上的告白

　　武装人员的脚步声在走廊里回荡，越来越近。

　　苏影迅速评估形势："防火通道被堵死了，唯一的出路是窗户。"

　　林夕已经行动起来，扯下厚重的窗帘拧成绳状："这里是五层，下面是海面。"

　　"跳海？"苏影挑眉，"在我穿着这身定制西装的时候？"

　　"或者留下来和你叔叔的私人军队喝茶。"林夕已经将绳索固定在沉重的办公桌上，"你的选择。"

　　苏影笑了，那是一个真正愉悦的笑容："带我跳海吧，我的清道夫小姐。"

　　当第一个武装人员破门而入时，她们已经从窗口一跃而下。子弹擦着她们的头顶飞过，而下方是漆黑的海面。

　　落入水中的冲击力让林夕有一瞬间的晕眩。冰冷的海水瞬间浸透衣裙，像无数只手将她向下拉扯。她奋力浮出水面，急切地寻找苏影的身影。

　　"这里。"苏影的声音从右侧传来，她已经游到一块礁石旁，左臂的伤口在海水中晕开淡淡的红色。

　　她们爬上礁石，暂时脱离了追兵，但也陷入了新的困境——身处荒芜的离岛，浑身湿透，且没有任何通讯设备。

　　夜越来越深，海风带着刺骨的寒意。林夕找到一个小小的岩洞，生起一堆微弱的篝火。

　　"把衣服脱下来烤干。"她命令道，"伤口需要重新处理。"

　　苏影出奇地配合。在跳动的火光中，她们第一次如此赤裸地面对彼此——不仅是身体，更是灵魂。

　　林夕小心翼翼地清洗苏影手臂上的伤口，然后用撕下的裙摆重新包扎。

　　"为什么是我？"她忽然问，"你明明有那么多选择，为什么偏偏选中我？"

　　苏影凝视着篝火，跳动的火焰在她眼中明明灭灭。

　　"因为我看过你的档案。"她轻声说，"林夕，孤儿，在福利院长大，十五岁被莫比乌斯选中。每一次任务都完美完成，但从不对无辜者下手。"

　　林夕的手顿住了。

　　"你是他们最完美的作品，"苏影转过头，目光直直地看进她心里，"却也是最不像他们的那一个。你的眼睛里，还有光。"

　　远处传来搜救艇的声音，探照灯的光柱扫过海面。追兵近了。

　　林夕握紧了手中的枪。弹匣里只剩下三发子弹，而对方至少有二十人。

　　"听着，"苏影忽然握住她的手，"如果他们冲进来，我会制造混乱，你趁机从后面逃走。"

　　"不可能。"

　　"这是命令。"苏影的声音冷硬起来。

　　林夕笑了，那是一个苏影从未见过的、带着几分痞气的笑容。

　　"抱歉，长官。"她说，"我从来不听命令。"

　　探照灯的光已经照到了洞口，武装人员的脚步声近在咫尺。她们背靠着冰冷的岩石，准备进行最后一搏。

　　就在第一个黑影出现在洞口的瞬间，苏影忽然开口。

　　"林夕，"她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入耳中，"如果我还能看见明天的太阳，那一定是因为你在我身边。"

　　林夕的心猛地一跳。

　　"所以，"苏影举起枪，对准洞口，"活下去。"

　　枪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