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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以前?回想只会惭愧不已 ...

  •   配合着他粉色妖异的瞳色,勾魂摄魄,引诱着在梦里什么都瞒不出的我说出事实。

      但,能够迷惑别人的人,不是我吗?我的“梦惑爱你”能力……

      “要合作吗?”我直视他的眼睛伸出手,如果对方握回来,是正握还是反握呢?他的眼睛里有着镜像翻转的小小的我,他没见过小时候的我,绝对,但还是认出了我,我和以前的我长得那么像吗?我不知道,因为天天都能见到自己,微笑被时光沙漏磨蚀的差别,我当然是无从发现的,我的爸妈也是一样。说好的女大十八变呢?

      他的瞳孔实际上,就像盲人一样,什么都没看见,因为没看向任何事,呈现出澄澈的惊人的色泽,就像散发着蔷薇花香的苏打水,澄净而清明地,显现出我的面容?

      暗色灰调的不知是紫还是蓝的双马尾?与之对比色开到最大的橙色瞳孔?

      说他注视着我却没看向我是有点不礼貌,但我也是这样的人哦。有时候会开小差。

      我不太懂画画的方面,但他的立绘是黑色瞳仁很浅的,山水墨画般晕染开的。几乎全瞳都是粉色,无光是就像海上沉沉的笼罩一切的云霞,火烧云。

      指间传来触感,我想起我们在校内未完结的接触,下意识想抽回,但他很快交握了上来,阻止了我中断意识,去做点别的事情。

      嘿,我还以为是前后桌传作业,不小心碰到他手指了,怎么那么羞涩?

      我想成为妈妈那样女强人的样子吗,不知道?我只是说:“我们小队已经有……我数数,一、二、三,加我四个人,你来吗?”

      “好啊。”

      “唉,忘了跟你说了,我该跟每个人说的,很不幸我们在这里相遇了,因为在这里见面,就意味着,你也陷入了这场噩梦。”

      夏日依旧悠长,耳边仿佛响起了海螺的呼号,不,海洛这没有海,只是个内陆山区,但我还是听见了。

      (人数这么多,我们能成功的吧?)

      「你没发现除了你,都是男的吗?我真是懒得说你了。」

      (我靠,说什么?难道我是那种媚男厌女的存在吗?这只是偶然,偶然!)

      「好好好。」

      下一秒他便散去,同花枝、我耳里的钢针。

      我手中机械的摩挲,手上干了一圈灰色棕色的泥,袖子上都是干结的土块,我涕泗横流。

      削去削去削去,你们就是这么残忍,将我的存在价值,我过去的所有价值,我原好的神经、肝肺,全部削去,如今只有一个空壳,一个讨好、虚与委蛇的小丑,光环全给你们,给你们,我愿做陪衬的野草,一把火被烧光,残渣永远匍匐在地上仰望着你们的高度,合你们意了吗?

      「世界的天之骄子?」

      “什么啊,她脑子有问题。”

      削去削去,本来胖胖的瓶子被我摩成高脚杯,我恨不得将它捅破,让猩红色液体流出来,让我站在上面转啊转啊,时代的车轮在后面碾着我,两条腿的怎么能比得过把脸和尊严都在地上摩擦的东西,我随即也成了这样的东西。

      我的木椅翘起,将我倒扣在地上,我脸着地,成了它的坐骑,被它推着去给陶器烧制。

      我在地上满脸陪笑:“老师,可以给我的作品烧一下吗?”

      “都说了一个小组一个作品,等下再来。”忙不过来的老师转过身来,看到我的脸,脸上的斑纹的横肉一起笑了,“你啊,可以,拿过来吧。”

      趴在地上的我双手捧起那个没剩多少材料的杯子,抬起头在人群里,果然,没有何色,没有那些人,那就好。

      一下就烧好了。我将它顶在头上,走了出去。

      *

      午休到了,小学的我们都精力旺盛,即使被老师盯着,桌下也有各种课外书,也在侧着头用气音与同桌聊着。

      ——好像在这时睡去,生命的长度就会缩去一样。

      没错这样就是亏了,我也没有睡,我还要证明自己的存在价值,但是小学的我擅长什么,我刚好坐在窗边,侧着头看着红瓦白砖的校园,那里是姑姑办公室、领导办公室、我给班上充水的地方。

      “天山脚下,恰布河旁,我愿就在??…??..一线*的成?长。”

      “青青园中葵,朝露待日晞。”

      想睡却睡不着,再不睡就没时间睡了,下午整个人飘在屋里,与周围有层罩子的感觉真不好。快睡!快睡去。我以为一直不动,身体便会满满从脚到头,切断对外界的感知,我把手麻的感觉当作睡去的证据。可为什么我睡去了,我还能像这样思考呢?

      「为什么睡了,眼前没有出现梦呢?」

      哪个蠢货上厕所时撞到了笨重的铁质讲台,这蠢笨如猪的大块头发出雷鸣般的巨响,明明只是一次碰撞,却还在因那短暂的碰触而从上而下震颤不已。

      趴着的我快睡着了,瞬间清醒过来。

      额头还是好痛,我扶着还在梦境里没醒过来的头,却看到老师一个箭步走过来,下意识还会心悸,我一向在父母老师面前唯唯诺诺的像个孙子。

      “就是你在吵吧,青莱。”

      满口否认的自己什么也改不了,我突然觉得委屈,向老师借了电话说自己很不舒服,要我妈接回我回来。

      这看起来像是我落跑的理由,老师的冰冷镜片里反着光,她让在教室后面被罚站的我离开。

      同桌不情不愿地挪着椅子,勉强挤进挤出取到了书包。

      没想到我爸我妈都来了,马路对面爸爸呼喊着我:“宝——”

      他总是那么不在乎场合,说出来的时候脸上一红,但他心里一直把我当成个宝宝,我妈在外面就只会叫我名字。

      在呼啸的像是火车穿过隧道的声音里,我跑过马路,我其实注意过的,想躲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现在亮着红灯,我看见了那辆摩托车,为什么?

      我听见女人尖叫的声音,人从摩托车下来的声音,有人奔向我的声音,拳拳到肉——很是震撼的打斗声,哐镗的什么物体清楚落地的声音,因为离我极近,所以还在地上反弹了几下,在我耳边震动着,在沙砾路上。

      直到鲜血将我唤醒,我闻到苦涩的血腥味,难道是我?我立刻坐了起来,看见爸爸在打一个人,妈妈抱着我,盯向他们的目光冰冷得可怕。

      好像在说,快!快把他打死!

      她察觉到我醒了,将我抱了起来,垂下的腿很痛,奇怪,我被车撞了?

      地上是长长的拖曳的血红线,看起来触目惊心,却只是染红了表面。

      难道是因为我的书包太重了,所以抵挡住了冲击了?

      “他看到你时减速了,所以成了这样。”看出我的困惑,她说。

      【主动能力:我什么时候都不认为自己死了】

      【你受到外界的伤害,腿部断裂。在他人眼里呈现出膝盖的摩伤,继续活着!或者找到治疗你的医生】
      【能力使用完毕,进入冷却时间】

      在我眼里爸爸打着那人的样子很可怕,像头暴怒的狮子,我害怕那样子有一天对准我。我喜欢与人争斗。每当听到过大的爆炸声,或者谁训斥谁的声音,在我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我的胸腔会快速升高,在他人眼里表现出疯了一般的,一惊一乍的行径。

      这时也是一样,妈妈赶快喊住爸爸,他们要一起给我送到医院。

      怎么又要去医院啊,那个人也被爸爸扯上了的士,我感到身上很冷,虽然我不会死,但身体上的痛无法屏蔽,在此时就像世界末日一般,配合着父母可怕的沉默,这时的我还从未想过要和这个世界说再见。

      一只粗糙的手抚上我额头,上面满是茧、眼睛般大的裂口,碰到水会很痛,碰到洗洁精会像被万虫噬咬般难受,碰上我最爱的辣椒会痛到哭出来。

      但就是这样的手,来自我妈,一只手光滑,一只手粗糙,就像基因开得玩笑,并非是后来的磨砺摧残手至此,奇怪的基因就像昭示着恶魔的降生,半人半马的东西,人们害怕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再见医院,我有一瞬希望再见我的伙伴们,但没有,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说不定他们已经放弃我了,逃出了这个世界,在醒过来的世界里好好生活吧。

      那我就在这里,再把童年过一次,从现在开始好好做人,携着我断了的腿,怎么样呢?

      「你开心就好……」

      父母在门诊挂号,在打印处等待单子、片子,在骨科为我拿了些擦伤的药后,与眼科医生争执着,在之前的科室,我是个不可多得的奇迹,“那样的车撞了都没事!”

      我以为我能成为阅读理解里被水果刀刺穿心脏却为女儿存活三日的名为父亲的奇迹,父亲,叫我这个名字不错。但是我一直怀疑文章的真实性,因为这违背科学,不是吗?那在那三日里笑着的父亲又算什么,能动的干尸吗?

      「是啊,心脏停了,一切都会结束了。爱、亲情,这些都很伟大,但不足以支撑破裂的心脏继续涌动。」

      (对啊,所以说再见吧。再见再见,再也不见。)

      我的膝盖谴责我,很快将我平时吃下去的胶原蛋白吐了出来。快速结出来的橙色琥珀用水汪汪的眼睛看着我。

      「你确定要将我为你受的苦,当成奇迹宣传出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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