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灵宝钻/魔戒]米斯西里尔之歌》恶龙怕鸡毛

34、第 34 章

　　安格班的深处没有日夜交替。

　　在这片黑暗的核心，铁王座如同一个巨大扭曲的黑色心脏，虬结的金属血管延伸到四周的岩壁之中。魔苟斯端坐其上，他的形体庞大，阴影在他周身汇聚流淌，仿佛他本身就是这片领域凝固的黑暗意志。但此刻这片凝固的黑暗正在剧烈地波动，一种火山喷发前的压抑死寂笼罩着整个殿堂。

　　索隆站在王座下方，他的身形在跳动的幽绿火光中显得变幻不定。与其他匍匐在地的黑暗仆从不同，他保持着站姿，只是微微躬身。

　　“我的主人，”索隆的声音平滑，“南下的道路依然被那道屏障封锁，我们的军队无法突破，任何试图强行穿越的黑暗造物都会被杀死。”

　　魔苟斯的手指在王座扶手上轻轻敲击，发出岩石摩擦的闷响。周围的阴影随着他的动作不安地蠕动。

　　“但是，”索隆抬首，眼中闪过狡黠的光芒，“有一个有趣的发现，那道屏障只净化黑暗。对人类毫无反应，我看到他们自由地穿过屏障，就像穿过一道普通的空气墙。”

　　魔苟斯的手指停止了敲击。

　　那场他精心策划，倾泻了无数岁月积累的怒火与力量，意图一举焚尽贝烈瑞安德反抗意志的宏大战役。烈焰曾吞噬草原，黑暗曾遮蔽天空，他几乎已经触摸到了胜利的滋味。

　　就在势头最盛之时，这道突兀出现的魔法阵像一道堤坝，硬生生挡住了他南下的洪流。虽然并未完全逆转战争给人类和精灵造成的破坏，却极大地阻挠了他的攻势。

　　而现在这个不该存在于阿尔达棋盘上的变量，竟然还在更进一步。一股炽烈的破坏欲涌上心头，他想要亲自降临，用他的双手撕碎那道壁垒，把那只虫子捏成肉泥。

　　但他不能，源自与芬国昐那场惊天动地决斗所留下的旧伤，隐隐传来一阵剧痛。这伤势远未痊愈，强行以本体离开安格班，去冲击那道魔法阵，代价可能是他无法承受的。

　　“这该死的存在！”

　　“他用他的小把戏，把我的军队挡在门外。他在协助我的敌人，加固他们的防线。”

　　但突然，他的动作停住了。他那燃烧的眼眸中，疯狂渐渐被算计所取代。

　　“只杀黑暗生物……对人类无效……”他低声重复着索隆的话，脸上的肌肉扭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啊……我明白了，这倒是个有趣的漏洞。”

　　他缓缓坐回王座，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发出令人不安的笃笃声。

　　“既然他的魔法阵如此‘仁慈'，不伤害那些人类。”魔苟斯的声音变得平滑而危险，“那么我们就给他们送点‘礼物’。”

　　他抬起头，目光落在索隆身上。

　　“我改变主意了，单纯的破坏太低级了。”他说道，“我们要从内部瓦解他们。”

　　“派出我们的人。”他命令道，“不是那些散发着臭味的奥克，而是更隐蔽的。那些能够混入人类之中，甚至取得精灵信任的间谍。”

　　他的眼中闪烁着恶毒的光芒。

　　“让他们去做两件事。”他竖起两根手指，“第一，散播谣言。就说那个米斯西里尔，根本不是什么贤者。他是另一个世界的恶魔，他用邪恶的魔法控制了人类与精灵，他的目的是夺取精灵宝钻，甚至取代维拉成为世界的主宰，让猜忌和恐惧像瘟疫一样在他们之中蔓延。我要看到那些被他保护的人，用怀疑和憎恨的目光看着他。”

　　“第二，”魔苟斯的笑容变得更加残忍，“让他们潜伏下来，取得精灵的信任，获取情报。在下一次大战的关键时刻……”他做了一个翻转手腕的动作，“从背后给他们致命一击。”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那幅画面，喉咙里发出低沉而快意的声响。

　　“去吧。”他对索隆说道，声音里充满了期待的恶意，“让我们给这位‘贤者’准备一份厚礼。我要看到他被他所保护的人们唾弃，我要看到他的魔法阵在背叛中土崩瓦解，我要看到他脸上那该死的平静彻底破碎。”

　　索隆深深低下头，掩藏在阴影中的脸上，露出了一个与他的主人如出一辙的残酷笑容。

　　“如您所愿，我的主人。”他低声回应道。

　　魔苟斯重新靠回王座，周围的黑暗再次向他汇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