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嫌我脏，却不知别人已爱我七年》晓梦刚醒

10、假戏真做的边界

　　沈括在酒会上的铩羽而归，并未让他就此罢休，反而像被逼入绝境的困兽，行事越发偏激。他不再试图与林梦瑶沟通，转而开始利用沈氏的资源，对周予泽负责的几处新兴业务进行精准打压，试图在商业场上找回场子，逼周予泽让步。
　　商界的暗流涌动，并未过多影响到林梦瑶。她全身心投入在花艺工作室的最终筹备和珠宝设计大赛的作品上，周予泽将她和他的生活隔绝得很好，她只能从他偶尔深夜归家时，眉宇间那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感受到外界的风浪。
　　这晚，一场由几家龙头企业联合主办的慈善晚宴，周予泽必须携眷出席。
　　场合隆重，林梦瑶选了一件月白色的露肩长礼服，妆容清淡，却越发显得五官清丽出尘。周予泽看到她时，眼底毫不掩饰地掠过赞赏，他亲自将一个丝绒盒子递给她。
　　“配这条裙子，应该不错。”
　　林梦瑶打开，里面是一条设计极为精巧的钻石项链，主石是一颗泪滴形的海水蓝宝，周围镶嵌着细密的钻石，如同星河流转，与她裙子的颜色相得益彰，也更衬她此刻沉静的气质。
　　“这太贵重了……”她下意识推拒。
　　“合作伙伴的体面，也是我的体面。”周予泽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他拿起项链，走到她身后，“我帮你戴上。”
　　微凉的宝石贴上她温热的肌肤，他修长的手指偶尔掠过她后颈的皮肤，带起一阵细微的战栗。镜子里，他站在她身后，目光专注地为她扣上搭扣，画面和谐得像一幅精心绘制的油画。
　　林梦瑶的心跳，漏了一拍。
　　晚宴上觥筹交错。周予泽与林梦瑶成了是全场瞩目的焦点。他游刃有余地周旋于各方之间，却始终将她带在身边，偶尔低头与她耳语几句，姿态亲昵自然。
　　然而，总有不和谐的音符。
　　一位与沈家交往甚密、以刻薄闻名的王太太，端着酒杯，笑吟吟地走过来，目光却像探照灯一样在林梦瑶身上扫视。
　　“周总，周太太，真是郎才女貌，羡煞旁人啊。”她寒暄着，话锋却陡然一转，落在林梦瑶身上，“周太太看着面生，不知娘家是……？哎，瞧我这记性，听说周太太以前好像是做……嗯，比较自由的艺术工作的？能嫁给周总，真是好福气，这跃了龙门，气质都不一样了。”
　　这话看似恭维，实则字字带刺，意在点明林梦瑶出身不明，甚至暗指她过往不清白，能嫁给周予泽是高攀。
　　周围瞬间安静了几分，不少目光若有若无地投过来。
　　林梦瑶端着酒杯的手指微微收紧，血液似乎有些发凉。这种基于她出身和过去的轻蔑，是她心底最深的刺。她可以直面沈括的悔恨，却难以瞬间抵御这种来自“圈子”的、裹着礼貌外衣的恶意。
　　她张了张嘴，想维持风度地反驳，却发现喉咙有些发紧。
　　就在这时，一只温暖干燥的大手，轻轻覆上了她微凉的手背，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
　　周予泽脸上的笑容未变，甚至更温和了些，他看向王太太，语气平缓，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份量：
　　“王太太说笑了。我岳父岳母是书香门第，虽然低调，但家教极好，才能将梦瑶教养得如此出色，独立又有才华。我能娶到梦瑶，才是我周予泽，乃至我们周家，最大的福气。”
　　他几句话，不仅将林梦瑶的出身拔高到“书香门第”，更将她的“自由艺术工作”定义为“独立才华”，最后，更是将她抬到了周家“福气”的高度。
　　他侧过头，目光温柔地落在林梦瑶脸上，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与骄傲：“至于气质，我太太天生丽质，是我沾了她的光才对。”
　　王太太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周围那些探究的目光也瞬间化为了了然和羡慕。
　　周予泽却不再看她，举起酒杯，对林梦瑶柔声道：“那边几位前辈想见见你，我们过去打个招呼？”
　　他揽着她的腰，从容地带着她离开这是非之地，将面色难看的王太太彻底晾在原地。
　　走出一段距离，林梦瑶才从巨大的震动中回过神。她仰头看着他线条流畅的侧脸，心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他刚才的维护，不仅仅是解围，更是将她从那种无形的、基于出身的自卑感中，彻底解救了出来。
　　“谢谢你。”她低声说，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
　　周予泽停下脚步，低头看她，眼底是清晰的认真：“梦瑶，记住，从现在起，你的过去由你定义，你的未来，有我做后盾。没人能再用任何事，轻看你分毫。”
　　他的话语，如同最坚定的誓言，敲在她的心上。
　　晚宴后续风平浪静，但某些东西，已经悄然改变。
　　回到公寓，站在二楼的楼梯口，即将各自回房。
　　“晚安。”林梦瑶轻声道。
　　周予泽看着她，月光透过走廊的窗户，在她身上镀上一层柔光。他忽然开口，声音比平时低沉几分：“你今天……表现很好。”
　　他指的是她全程的从容，或许，也包括她在他维护时，那下意识依赖的姿态。
　　林梦瑶的心跳又开始不争气地加速。
　　他向前一步，距离被拉近，她能闻到他身上清冽好闻的气息。他的目光落在她的唇上，停留了仿佛一个世纪那般漫长。
　　林梦瑶没有躲闪，只是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最终，那个吻并没有落下。他只是抬手，极其轻柔地将她颊边一缕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指尖若有若无地擦过她的耳廓。
　　那触碰，比一个真正的吻，更带着蚀骨的暧昧与珍视。
　　“晚安，梦瑶。”
　　他收回手，转身，走进了自己的房间，关上了门。
　　林梦瑶独自站在走廊里，耳廓被他碰过的地方，像被点燃了一般，滚烫一片。她抬手，轻轻抚上那枚泪滴形的海水蓝宝项链。
　　协议的边界，在今晚那场维护和这未竟的亲吻中，变得模糊不清。
　　假戏，似乎正在悄然滋生出，谁也无法预料的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