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你就好》年夜菜

1、第 1 章

　　杭市的虽然已经快初夏了，但是刚下过雨的空气中仍沁透出丝丝阴凉，弥漫着一股青草香气。
　　“喂。”于澈抽出一只手接过电话。“我刚下飞机。那你等会我吧。”
　　……
　　“于澈。”林钦羽向于澈招招手，接过于澈手中的行李箱。
　　“筱沛她下午公司有点事情，就我来接你，她在家里等着你呢。”林钦羽用略带玩笑的语气说着，似乎是想缓解一下这种很奇怪的氛围。
　　“我知道，我刚刚看到她给我发的消息了。”于澈淡淡地回道。
　　“新婚快乐啊。”于澈嘴角扯出一丝笑容。明明祝福是真心的，可说出来却又感觉很变扭。像是拧着什么东西。像拧不开的毛巾，滴滴答答的水滴，滴遍了于澈的全身。
　　这座她陌生又熟悉的城市，眼前这个曾经和她一起哭笑玩闹过的人，一切都显得那么不真实。这样的场景，她想了很久，期盼了很久。
　　“这么严肃？这么冷漠？你在飞机上睡觉了吗？你别傻了。”林钦羽看着于澈那呆呆的眼神，忍不住调侃到。
　　“去车上吧，最近几天总是下雨，感觉冷飕飕的。”

　　“你要稍微眯一会儿吗？”
　　“不用。刚刚在飞机上睡过了的。”于澈低头刷着手机，刚好弹窗跳出来一个消息。
　　“你老婆发语音来了。”于澈点开语音。
　　“钦羽接到你了吗？我临时被我们公司这个可恶经理给紧急call回，不然去接你的就是我了。”
　　林钦羽无奈的笑了笑，“她一直念叨着你的。”
　　“今天医院不忙吗？”于澈收起手机，眼睛眺向窗外。
　　“调休了。刚好你也回来了，这几天好好聚聚。”林钦羽看向于澈，“怎么样？”
　　于澈只望向窗外，久久没说话。只觉得困意袭来，打了一个哈欠。“还真有点困了。我可能过几天回台市了，我爸妈还不知道我回来了。”
　　林钦羽无奈地笑了笑，扯了扯嘴角。调了一首音乐来放松一下。
　　“都行。我送你回去吧？到时候提前说。”
　　“不用啊。你赶紧想想自己的事。”于澈朝林钦羽挑挑眉。
　　“It’s been so long ”
　　“That I haven’t seen your face”
　　……
　　“怎么样，这歌是你喜欢的那首。”刚好碰到转弯，于澈的车体也随着惯性摇摆起来，也随着音乐的节奏，摇晃着。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首歌？”
　　于澈看似随便的疑问，林钦羽却显得有点心虚，良久没有说话。好想意识到了什么不对，于澈突然正经起来看向林钦羽。
　　林钦羽感受到于澈的注视。“筱沛跟我说……”
　　于澈打断林钦羽。“你说实话。”于澈的心一紧，手不自觉地掐紧。
　　“你知道的。”
　　知道什么？不懂。于澈不懂。这种迷糊的回答，让于澈心在被揪着，掐着。疼痛让她想起一个不好的人。
　　“他回来了？”于澈很无奈地说。
　　“这不是我们毕业的时候我写在留言墙的歌吗？”于澈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情绪有些不受控，泪水几乎是一秒钟，一瞬间涌上来，于澈只好又把视线转向窗外。
　　高三毕业的时候那段时间，于澈常常听这首英文歌。但是她只在百日誓师的时候在留言墙上写过一次。当时林钦羽还问她写的什么歌，于澈还摆摆手，回“肯定没听过吧，土狗走开。”就凭林钦羽的记性，他不上心的事怎么会记得。
　　这首歌，于澈只和一个人分享过，她说想和歌词里写得一样。
　　“I wanna make up right now ……”
　　此刻我就想和你和好如初。
　　而得到的回复却是。“
　　“专心学业，愿你安好。”
　　于澈用指甲死死地扣自己，以免眼泪会一连串地流出来。

　　车辆驶入小区，停在单元楼门口。林钦羽下车帮于澈拿行李。“你先上楼吧，好好休息一下。我去买点菜，晚上想吃什么？”
　　于澈擦了擦溢出的泪水，接过行李。现在的她什么话也不想说。
　　“想到了给我发消息。别的，晚上再说。好吗？”
　　于澈轻轻“嗯”了一声，转身上楼。于澈照着电梯里的反光镜，勉强微笑了一下。
　　虽然于澈已经有三四年没住过这个房子了。但是这几年一直是郑筱沛在住着，所以也并没有荒废掉。
　　于澈按下密码，发现密码也还是没换。走进去，布局也没换，家具也没换。好像一切都没变。
　　于澈想起当时自己孤身一人去美国的决心，当时的自己对美国充满了向往，渴望遇到那里的人，发生各种有趣的事。
　　可现在过去了这么久，于澈只觉得淡然。其实美国也没有这么好，没有最好的朋友在身边，已经数不清有多少次在学校宿舍，在公寓里的被窝里哭。哭着哭着就睡着了，半夜被冻醒也不记得是几点。
　　于澈换下鞋子，发现柜台上还摆着。那些相框。像是被精心收拾过了，将边框擦的发亮。于澈视线停留在其中一个相框上。
　　这个相框与其他的不同，是沈括送的。边框还是她最喜欢的蓝色，里面是那年他毕业的时候拍的合照。当时的于澈怎么也想不到后面会发生那些破事。照片里于澈笑得烂漫，却又有几分羞涩。身旁的少年将头轻靠向女孩，微笑着看向镜头。二人穿着同样的校服，少年衣领的扣子没有扣全，衬得少年更显青春，阳光，明媚。他们的身体紧靠在一起，双手紧握，十指相扣。
　　那年，她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了她们的未来。在于澈思考着怎么度过这一年的异地恋，规划着两人的未来的时候，其实他早就为他们的未来做出了选择。不同的是，于澈的未来里全是沈括，沈括的未来不考虑于澈。于澈盯着这张相框，她看不懂。
　　看不懂。看不懂当时的感情是否是浪费，是虚假，是伪装。
　　于澈扣开相框，拿出照片随手塞进兜里。
　　于澈稍微收拾了一下，就感觉困意袭来，准备睡会补补觉。

　　等睡醒的时候，于澈朦朦胧胧地看了眼身旁的手机，发现已经晚上七点多了。坐起身来，准备下床去看看。
　　房间外面传来嘈杂声。
　　于澈打开门，发现是林钦羽和郑筱沛回来了。他们俩正在厨房准备晚餐，时不时互动一下，尽显甜蜜。
　　“你们俩可以了啊。这还有人在呢。”于澈靠在门框上，无奈地看着他们俩笑了笑。
　　郑筱沛从厨房跑过来，拉着于澈的手，把她安排在沙发上，轻轻拍了拍于澈的肩。
　　“你就好好等着吧。之前都是你一个人忙前忙后的，今晚我们好好伺候你。”说完，郑筱沛还向于澈挤眉弄眼的。
　　于澈闲着没事，打开了电视。于澈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看过电视了，之前在国外的时候，也很少会追剧，也基本是在平板上。
　　果然，太久没人看，电视都有点卡机了。
　　“郑筱沛。你这电视多久没看过了？”于澈甩了甩不灵的遥控板。
　　“不记得了。你都不知道我这段时间有多忙，基本对着电脑屏幕了，那不是可怜了你这大电视。“
　　于澈怀疑是电池没电了，就扣开后盖看了看。
　　“怎么了？电池没电了吗？“林钦羽刚好端来一盆菜，就顺势来看看。
　　“应该是吧。我也不清楚了。”
　　“那我明天去买点电池来。洗洗手吧，马上吃饭了。”

　　于澈去房间里换了套衣服，感觉睡了一觉，浑身腰酸背痛的。站在镜子前，于澈根本不敢看黑眼圈有多深，一直忙着回国的事情，觉也没怎么睡。随手扎了一个低丸子，就出去吃饭了。
　　饭桌上几乎都是于澈之前爱吃的。可能是这几年在国外，吃得几乎都是白人饭，一下子吃这么多细糠真有点不习惯了。
　　“你又瘦了。”郑筱沛握着于澈的手腕。
　　“哪有？一直都这个体重。”国外虽然没有国内的食物吃得惯，但于澈也不会亏待自己，时不时来几顿肯德基。而且于澈还有了健身的习惯，整个人也显得仪态更好了，背挺直了不少。
　　“别说我了呗，说说你们，怎么回事啊？”于澈赶紧转移话题，用富有挑逗意味的眼神看着林钦羽和郑筱沛。
　　自从郑筱沛和林钦羽上次去找完于澈之后，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就像按了快进键一样，竟然都要准备结婚了。
　　林钦羽和郑筱沛两个人之间对对眼神。
　　于澈感觉到了不对劲，突然猛地一想。“你俩想要闪婚是不是？”
　　“没有！”两个人几乎是异口同声。
　　“你们见过家长了没有啊？正常的订婚，见家长顺序，可不能乱了。”于澈狠狠地瞪了一眼林钦羽。“林钦羽，你可不得好好对我们的沛沛女神。”
　　“我都懂的。”林钦羽低头笑笑说道。

　　几个人边聊着边吃饭，等收拾好已经快十点了。
　　“我就不留宿了，你们俩好好叙叙旧。”林钦羽走得时候还不忘把垃圾带走。
　　于澈简单洗漱了一下，就躺在床上了。也许是下午睡了一觉，于澈感觉不到丝毫的困意。
　　床头放着于澈带回来的香薰，淡淡的薰衣草味，弥漫着整个房间，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轻轻敲打在屋檐上，风从窗缝里钻进来，混合着薰衣草香。
　　郑筱沛轻敲房门，“我进来啦？”
　　“你进吧。”
　　“我刚把那些菜都放冰箱里去了，明天又不愁吃什么了。”郑筱沛边叹气边说道。
　　“你不要告诉我，林钦羽平时就让你吃剩菜剩饭？”
　　郑筱沛钻进被窝，腿不小心碰到于澈了。那冰冷的触感使于澈不禁尖叫起来。“你是僵尸吗？这么冰！”
　　“那我要把你吃掉了……”郑筱沛故意摆出僵尸的姿态，长着嘴巴，歪着脑袋。
　　两个人一对视，双双笑倒在被窝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