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隐晓星沉》沈忆河

13、针锋相对

　　第二天一早，顾灏南提前抵达海棠湾阳光壹酒店，手里拎着个质感十足的米色丝绒礼盒。他刚到陈意柠一家入住的楼层，就撞见正准备去玩的陈意柠。

　　她换了件鹅黄色吊带短裙，发丝还带着潮气，看见顾灏南时脚步一顿：“你怎么来了？邀请函不是已经送过了吗？”

　　顾灏南晃了晃手里的礼盒，目光掠过她裸露的肩头：“我爸特意叮嘱，给你和伯母带两套礼服裙。订婚宴场合正式，你们临时准备怕是仓促。”说着便将礼盒递了过去。

　　陈意柠疑惑地打开，里面铺着两层防尘罩。掀开第一层，一条深蓝色缎面长裙映入眼帘，露肩设计衬得面料愈发顺滑，领口缀着几颗细碎的珍珠，低调又显贵。“这是给伯母的，缎面材质挺显气质，配她的珍珠项链正好。”顾灏南轻声解释。

　　她又掀开第二层，浅紫色薄纱裙静静躺着，裙摆是双层设计，外层薄纱绣着细碎的银线，内层衬着浅色缎面，走动间定能泛起柔和光泽。“这条是你的，薄纱不厚重，三亚晚上穿也不会闷。”

　　这时凌玉清从房间走出来，看到礼服瞬间眼前一亮：“这也太精致了！灏南你太有心了。”顾灏南礼貌笑笑：“应该的，后天穿这两套去宴会正合适。”

　　王书砚不知从哪冒出来，凑到礼盒旁瞥了眼，伸手就想碰薄纱裙，被顾灏南不动声色地侧身挡住。“这裙子娇贵，别刮坏了。”顾灏南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疏离。

　　陈意柠见状赶紧合上礼盒，抬头对顾灏南道了谢。顾灏南目光在她身上多停留了两秒，叮嘱道：“记得试穿，不合身我让人连夜修改。”说完便转身离开，没给王书砚插话的机会。

　　顾灏南离开后，凌玉清迫不及待拉着陈意柠回房试穿礼服。

　　凌玉清先换上那条深蓝色缎面裙，对着镜子转了一圈，珍珠领口衬得她肤色白皙，缎面垂坠感极好，将身材曲线勾勒得恰到好处。“太合身了！灏南这孩子，连我穿什么尺码都知道。”凌玉清笑得合不拢嘴，不停抚摸着顺滑的面料。

　　陈意柠则拿起那条浅紫色薄纱裙走进试衣间，穿上后轻轻拉上拉链，薄纱贴合身形却不紧绷，银线绣纹在灯光下泛着细碎的光。她走出试衣间，凌玉清眼前一亮：“浅紫色衬得你像个小仙女。”

　　正在这时，王书砚敲门进来，看到陈意柠的瞬间愣住了。浅紫色薄纱衬得她肌肤胜雪，长发披散在肩头，整个人透着温柔又灵动的气质。他喉结动了动，勉强挤出一句：“挺、挺好看的。”

　　陈意柠有些不好意思地转了转裙摆，银线绣纹随着动作流转出细碎光泽，她抬手拂过肩头的薄纱，轻声赞叹：“这做工也太精致了。”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敲门声，顾灏南的声音响起：“我带了设计师过来看看礼服是否合身，高定尺码虽准，但怕有细节需要微调。”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敲门声，顾灏南的声音响起：“我带了设计师过来看看礼服是否合身，高定尺码虽准，但怕有细节需要微调。”

　　陈意柠打开门，顾灏南站在门口，身侧跟着一位拎着工具箱的设计师。他目光落在她身上，眼底闪过一丝惊艳，随即很快掩饰过去，语气温和：“版型很合适，肩线和腰线都刚刚好。”他伸手轻捏起裙摆的银线绣纹，指尖微顿，“这种薄纱需要小心养护，后天穿之前我让人来做一次专业定型。”

　　设计师上前两步，从工具箱里拿出软尺，在陈意柠肩头、腰侧轻轻量了几下，点头对顾灏南道：“顾少爷眼光精准，尺码完全贴合，只是裙摆的银线绣边可以再做一次高温定型，避免走动时出现轻微移位。”

　　“那就麻烦你了。”顾灏南转头对陈意柠笑道，“明天上午我让设计师过来处理，保证你穿得万无一失。”

　　陈意柠点点头：“麻烦你了，真的很合身。”

　　顾灏南笑了笑，没多停留，对设计师递了个眼神，转身对凌玉清说了句“伯母，再见”，便带着设计师离开了房间，留下王书砚站在原地，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陈意柠点点头：“麻烦你了，真的很合身。

　　吃完午餐，陈意柠和王书砚并肩回了酒店。推开房门，她径直走向行李箱，翻出一身黑色露背泳裙——蕾丝拼接的裙摆垂至大腿中段，腰间的蝴蝶结勾勒出纤细腰线。换上后，她对着镜子戴上金边墨镜，指尖拨了拨耳后的碎发，镜中人身姿窈窕，黑裙衬得肌肤胜雪，活脱脱一道亮眼的风景线。

　　“走吧！”陈意柠转身时，恰好看见王书砚推门进来，她笑着把手里的防水袋递过去，袋子里装着两人的防晒霜和毛巾，“抓紧时间，别浪费了好天气！”

　　王书砚接过袋子，目光在她身上顿了顿，随即挑眉笑道：“今天可别怪我不客气，水上项目我可从来没输过。”

　　“谁要你让着？”陈意柠扬起下巴，眼底闪着好胜的光芒，“今儿就得痛痛快快玩一场，看谁先求饶！”

　　两人说说笑笑地来到酒店泳池，打水仗、比憋气、赛游泳，飞溅的水花里满是欢声笑语。不知不觉，天边染上了橘红色的晚霞，夜幕悄悄降临。陈意柠抬手抹了把脸上的水珠，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轻叹了口气：“都这么晚了，我爸妈他们去吃烛光晚餐了，就剩咱们俩。对了，我下午刷攻略，说这家酒店的日料超正宗，三文鱼刺身和鹅肝寿司都好评如潮，要不要去试试？”

　　“等等，电话响了。”王书砚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他看了眼屏幕，对陈意柠比了个“稍等”的手势，接起电话：“喂，帅翔？”

　　“砚哥！”电话那头传来李帅翔爽朗的声音，“我家院子里正烤海鲜呢，生蚝、扇贝、大虾应有尽有，你来不来？要是过来，我现在去接你俩！”

　　王书砚捂住话筒，转头看向陈意柠，语气带着询问：“帅翔邀咱们去他家吃海鲜烧烤，都是新鲜现烤的，你去不去？”

　　陈意柠咬了咬下唇，有些犹豫：“还是算了吧，去他家怪拘谨的，不好意思麻烦人家。”

　　“我们不去了。”王逸兴对着电话说道。

　　“那好吧。”

　　木质移门被轻轻推开，风铃发出一串清脆的声响。陈意柠正用筷子夹起一块三文鱼刺身，抬眼间便撞进两道相似却截然不同的目光——顾灏南走在前面，身侧跟着位气质更显沉稳的男人，正是他的哥哥顾景琛。

　　“真巧。”顾灏南率先开口，目光掠过桌上的刺身拼盘和鹅肝寿司，最终落在陈意柠身边的空位上，“我和我哥刚谈完事情，想着这家日料口碑好，没想到能碰到你们。”

　　不等众人反应，他已径直走到陈意柠身旁坐下，手臂不经意间与她的手肘相触，带着微凉的温度。顾景琛则在对面空位落座，目光在三人身上淡淡扫过，最终定格在陈意柠身上，语气温和却带着审视：“这位就是陈小姐吧？久仰。”

　　王书砚握着清酒的手指猛地收紧，抬眼示意服务员加两副餐具，语气比面对顾灏南时更显疏离：“你们来这，真的是巧合吗？”

　　这话像一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没人接话。

　　顾景琛端着茶杯的动作未停，指尖摩挲着杯沿，目光在两人之间不着痕迹地流转，始终保持着旁观者的沉稳：“今天，我请客，想吃什么，随便点，别客气。”

　　他的话像一道缓冲剂，打破了紧绷的沉默，却未驱散空气中的微妙张力。陈意柠下意识地松了口气，连忙拿起菜单翻看，试图转移话题：“这家的刺身确实新鲜，今天可以试试。”

　　顾灏南也拿起菜单，随手点了份松露温泉蛋和烤牛舌，转头对陈意柠笑道：“这家的烤牛舌火候把控得很好，你也可以试试。”

　　王书砚的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一圈，喉结动了动，最终还是没忍住开口：“她不爱吃太腻的，烤牛舌油脂太多，还是点份炙烤三文鱼吧。”

　　顾灏南抬眼看向他，语气带着几分坚持：“意柠自己没说不爱吃，或许可以试试新口味。”

　　“我和她认识这么久，她的口味我比你清楚。”王书砚攥紧了菜单，语气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醋意。

　　陈意柠夹在中间，只好打圆场：“都可以的，其实我两种都想吃，不如各点一份？”

　　顾景琛适时开口，语气平和：“既然如此，就都点上，难得相聚，别扫了兴致。”

　　一顿饭吃的，陈意柠只觉得如坐针毡，每一口都像是在煎熬。直到顾景琛放下茶杯示意服务员结账，她才悄悄松了口气，紧绷的肩膀瞬间垮了下来，眼底满是如释重负的光芒。她连忙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站起身道：“今天谢谢哥哥请客，时间不早了，我和王书砚就先回去了。”

　　“路上慢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