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为祂献上爱》问道章

16、Chapter16 掳回巢穴

　　异种走向他，用一人高的尾巴圈住，将他禁锢在由身体和柔软巢穴构成的狭小空间里。

　　那股甜腻与腥气混合的、属于异种本身的浓烈气息瞬间将杀手完全包裹。

　　杀手瞳孔微缩，蓄势待发的攻击还未来得及出手，异种青年的一只手已如铁钳般轻易扣住了他扬起的手腕。

　　那力量悬殊得令人绝望，杀手所有的格斗技巧在纯粹的非人力量面前仿佛成了笑话。

　　“放开！”杀手从喉咙里挤出低吼，试图扭动身体挣脱，却只让异种的气息更加沉重。

　　挣扎中带起了衣物，露出的温热皮肤触碰到异种。那触感并非完全光滑，带着细微的、仿佛鳞片般的纹理。

　　异种青年低声呓语什么，然后它低下头，覆上了他的唇。通过那长驱直入的唇舌，异种夺取着杀手体内的能量和体力。

　　在杀手眼角渗出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湿意。异种松开钳制，看着身下的人类如同失去提线的木偶般瘫软，只有胸膛剧烈的起伏，眼神涣散地望着蠕动的穹顶。

　　异种青年轻轻抹去那滴液体。

　　他俯身，用脸颊蹭了蹭杀手垂落的额头，喉咙里发出满足的、低沉的呼噜声：“Z’ral。”

　　*

　　巢穴深处，借着四周的壁障上散发出幽微的磷光。

　　异种青年屈起他尖锐如黑曜石般的指爪，正异常小心地梳理、按压着巢内铺陈的莹润柔软的絮质。

　　他额间一道细微的缝隙无声张开，露出一枚剔透的晶体。

　　一道淡蓝色的光束从中投射而出，在空气中凝结成晃动的通讯光幕。

　　几乎在信号接通的瞬间，一个身形更为高大、覆盖着暗沉几丁质甲壳的复眼类人生物影像，便迅捷地“闪”入了画面，他那多重复眼机械性地转动着，扫视过来。

　　“什么筑巢要注意什么？”异种青年头也不抬，继续着手头的工作，语气生硬。

　　接听者愣了一下，随即发出恍然大悟的、带着嗡嗡声的笑声：“哦哦，原来你找到‘雌性’了。已经开始筑巢了嘛？”

　　“没有。”异种青年否认得飞快，但动作却微微一顿，泄露了一丝不自然。

　　“你找的应该不是虫族吧？”

　　“不是。”

　　“冒昧问一下，”接听者凑近了一些，复眼转动着，“你夫人是什么种族？”

　　异种青年猛地抬起头，竖瞳缩成危险的细线，周身散发出冰冷暴戾的气息，喉间发出威胁性的低吼，显然被这个问题激怒了。

　　“不不不，别误会！”接听者连忙后退两步，挥舞着节肢表示无害，“我对你夫人绝对没有觊觎之心。只是说，如果碰到一个叫‘人类’的脆弱种族，你需要特别注意一下？”

　　他特意加重了“人类”和“特别注意”这几个字。

　　异种青年收敛了敌意，但眼神依旧警惕：“注意什么？”

　　“当然是注意他们的感情啊！”类人生物用一种“这你都不知道”的语气说道。

　　“感情？”异种青年偏了偏头，脸上是纯粹的困惑，“是什么东西？”

　　“怎么说呢？”类人生物用爪尖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努力组织语言，“好像是一种对接受外界刺激后，产生的比较强烈的内在反应，会通过动作、表情表现出来。就比如——”

　　“‘哭’吗？”异种青年回忆了一下，想起被掳回巢穴的杀手，在他对他“筑巢”时，眼角似乎渗出的湿意，“他眼睛那里，有液体。”

　　“哇啊啊啊！”类人生物突然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几丁质外壳都吓得炸开了一下，“你竟然把人类惹哭了？天呐！你不知道，哭泣的人类是多么难处理！而且每个人类哭泣后的反应，都不大一样，我通晓宇宙万千种族，却唯独无法把人类的感情梳理成清晰的汇报！”

　　他显得非常抓狂。

　　异种青年不耐烦地打断他，语气带上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急躁：“别废话，他哭了怎么办？”

　　“别急别急，我看看……”类人生物手忙脚乱地在自己腹部的甲壳内摸索着，掏出一本散发着微光、封面印着《人类饲养手册（宇宙通用试行版）》的小册子，飞快地翻到某一页。

　　“找到了！‘哭泣篇’守则一：先说‘对不起’（手册编委会注：此词汇疑似由人类帮忙编纂，因其在异种通用语中无直接对应概念，仅在人类世界诞生。异种世界里没有哭泣，只有死亡与征服）。然后……你自行看着办吧。”

　　他念着下面的小字注释：“注：只有真正理解了歉意，再去行动。人类会慢慢理解，这是你的道歉。所以，必须要有耐心哦！”

　　“不用了，”异种青年忽然说道，感知了一下巢穴深处那个平稳的呼吸，“他不哭了。”

　　“啊？为什么不哭了？”

　　“他闭上眼了。”异种青年平静地回答。

　　“遭了！”类人生物又是一惊一乍，“你看看他的生命体征有没有危险！”

　　异种青年将意识延伸过去，仔细感知了片刻：“只是虚脱了。”

　　话音刚落，他便毫不犹豫地抬起手，尖锐的指甲划开自己腹部的皮肤，从内里拉扯出一段柔韧的、泛着微弱生物荧光的乳白色长管。

　　他走到昏迷的杀手身边，动作罕见地带上了一丝笨拙的轻柔，将那长管的一端凑近对方苍白的嘴唇。

　　那长管仿佛有自主意识般，灵活地探入，小心地扒开喉管，缓缓钻入杀手的胃部。

　　接着，异种青年闭目凝神，将他体内储存的、极难转换的治愈能量，通过长管缓缓注入杀手体内。

　　精纯而温和的能量流遍杀手全身，重点修复着那些隐秘的撕裂伤。

　　“呼……”类人生物见状，明显松了口气，夸张地拍了拍胸甲，“吓我一跳。再说一遍，人类是很脆弱的。稍稍有动静，都能把他们折腾得半死。你对你夫人，动作一定要轻，要温柔！要不然，就会不小心把他扯断，连肠子都会露出来！”他做了一个撕裂的动作，表情严肃。

　　“知道了。”异种青年收回长管，腹部的伤口迅速愈合，他再次看向类人生物，执着地问，“所以，筑巢要注意什么。”

　　“我再翻翻……”类人生物认命地再次掏出那本手册，翻到“筑巢篇”，只看了一眼就发出一声哀鸣，“啊不行了，光是‘进食’这一项就有三千条准则！我征服一个虫族星球列出的注意事项也不过三十来条！太复杂了，我直接发给你资料，你自己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