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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他居然会法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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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洞内,一道微弱的火光燃起,驱散了湿气。
“啊呀!”向晚是被痛醒的。
诸玉正用纯净水冲洗她腿上的伤口,神情冷淡,见她醒了也没说话,只是动作更轻了些。
“好痛啊......”晕倒前的画面还在眼前,向晚眼泪汪汪,一边嘟囔一边偷偷观察诸玉。
哎,是真的很痛,她从小对疼痛的感知就异常敏锐,简单磕碰她都能哭得天地皆知。
而只要她受伤,诸玉就会像变了个人一样。嘴角拉平,眼里的笑意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她看不懂的情绪,冷得有些可怕。
可哪怕他再冷,也仍会第一时间安慰她。
一开始,她还没当回事,只当是他太担心自己。
直到后来有一天,她在他身上的同一个位置,看到一个更深、更长的伤口。
那一刻,她才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
从那以后,她小心谨慎,尽可能的不让自己受伤。要是实在倒霉受伤了,只能拼命黏着他、跟他说话、撒娇,让他没有机会一个人躲开。
毕竟,他从来不会推开她。
但这次,好像不太一样。她说不上来原因,心里有些慌,或许是因为,这一次是她主动受伤的缘故?
“阿玉,我真的好痛......”
她眨着泪眼去看他,声音放低:“你吹吹就不痛了,好不好?”
“......”
诸玉胸口深深起伏了下。他放下水瓶,仔细检查伤口,确认上面没有石粒杂质,才微微低头,轻轻吹了几口气。
吹出的气在湿润的伤口上激起丝丝凉意,向晚忍不住颤栗,腿上的疼痛感散了大半。
他好像有法力,疼痛在他身旁就能缓和,如果能再吹一两口仙气,那几乎就感觉不到痛了。
“我刚才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感觉自己都不受控制了。”
向晚收回腿,靠近他,小声解释。然后她试图转移话题,语气带着点好奇:“对了,你在我额心点那一下好厉害,我一下就没力气了,怎么做到的呀?”
整个山洞只有外面雨滴打落在地和柴火烧得噼里啪啦的声响。
还有向晚撒娇的声音。
“阿玉,你理理我嘛,”见这招不行,她直接上手,晃着他的胳膊,“这里是哪啊?你不理我,我好害怕呀,阿玉......”
尾音拉长,黏糊糊的。向晚一副害怕的样子,更进一步贴近诸玉,仿佛只有靠近他才安全。
诸玉侧眼,语气硬邦邦:“不痛了?”
“嗯嗯!”向晚连连点头。
“你刚才跑的太快,拉都拉不住。幸好我之前跟阿婆学了静心诀。”
诸玉垂下眼帘,往火堆里填了几根树枝:“你晕过去之后,雨越下越大,我抱着你又往前走了几十米,正好看到这个山洞,就进来避雨了。”
“原来阿婆真的会法术。”向晚心中没太多震惊,阿婆是岫月村有名的祠主婆,会点法术应该也很正常。
倒是诸玉......
她两眼放光,语气里充满了崇拜:“你居然也会法术,阿玉,你好厉害呀!”
诸玉没有顺着她的话往下接,他眼中浮现出一抹复杂的神色,像是痛苦又像是深深的自责。
沉默一会才认真看着向晚,拉回她的重点:“你刚才那样,就......不害怕吗?”
“说实话,”向晚认真回想了当时的情景,脑子被一个声音占据,身体不受控制的行动,可她内心却没有一丝恐惧,甚至也在告诉她自己,应该要这样做,“不害怕,还挺刺激的。”
诸玉扯了扯嘴角,望着洞外淅淅沥沥的雨幕,低声叹息:“早知道......我就不会带你来山上了......”
他的语气太轻,被淹没在雨声里。
看到他笑了,向晚就放松下来。身上的衣服还泛着潮气,黏在身上十分不舒服,她往火堆旁凑了凑:“你还随身带着打火机啊?”
“没有,咳,也是之前跟阿婆学的......星火诀。”诸玉的思绪被打散,表情微妙,然后面不改色的撒谎。
“真的吗?”向晚有些狐疑的看着他,刚才那停顿明显有些不自在,是他撒谎时才会出现的小表情,“你骗我!你是不是偷偷学会抽烟了?”
“......”
不明白她的思维怎么这么跳跃,诸玉两根手指轻轻一碰,一簇火光瞬间在他指尖燃起。
“!”
向晚的眼睛瞪圆。要说刚才的‘静心诀’她还没放在心上,毕竟看不见摸不着。可现在这徒手点火属实突破了她的认知,给一个刚高考完的准大学生深深的震撼。
“你手上是不是有白磷?”她上手掰开他的手掌,仔细检查,可惜手掌上连一点汗迹都没有。
诸玉静声,看她摆弄自己,试图在自己身上找到一点科学的痕迹,只是为了转移话题,心中酸涩。
翻来覆去,确实没看到有白磷,向晚语气有些酸:“阿婆怎么都不教我?你还学了什么?”
诸玉思索片刻,摇摇头:“只有这些。”
向晚打量一圈,试图找出他的破绽:“那外面下这么大雨,这些树枝怎么是干燥的还能点火?”
“之前可能有人在这里休息过,树枝原本就是在山洞里的。”
山洞内干干净净,确实像有人清理过,向晚勉强认可了这个解释。
不过,这个山洞怎么越看越眼熟,有点像昨天梦到的那个,只是洞道没有梦里长。
向晚回头看见身后还有根树枝,便探身去捡。手指刚触摸上树枝,一股炙热的喜悦猛的涌上心头。
“这......这木头......”
她的手指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攥紧树枝,将它拿到眼前,细细观察,上面有一道黑色的焦痕。
“这是......被雷劈的?”
话音刚落,那种被雷劈的酥麻感从她天灵盖一直窜到脚底,她感觉自己的五感都清晰了数倍。
诸玉猛的抓住她的手腕,语气有些急:“阿晚,你先放开。”
向晚听话的松开手,树枝掉落在地。她歪头看诸玉,有些好奇的问:“怎么了吗?”
见她神色如常,诸玉心中松了口气:“没什么,外面雨停了,要不我们回去吧?”
初夏的雨下的急,走得快。
向晚回头看,阳光斜斜照进洞口,光柱透过树叶一束束的洒下,还未散去的水雾在其间漂浮,像被光织出的薄纱。
“都到这了,当然是继续往上了!”她站起伸了个懒腰,向外走去。
诸玉挥手灭了火,捡起那根树枝,明明他已经收起来了,怎么会突然出现......
“阿玉,快点~”
“来了。”他不再多想,将树枝小心的放回原处,也出了山洞。
向晚跟在诸玉身后,穿过灌木丛,翻过栏杆,回到了山路石梯上。
大概是雨停了,山路上多了不少人。
他们随着人流往上走,没一会儿就到了山顶。这山顶虽然从远处看是斜的,但爬上来才发现其实相当宽敞。一边是茂密的树林,另一边依着斜坡修了阶梯观景台。
“晚上在这里看星星一定很不错!”山顶的风吹乱了向晚的头发,她扶着栏杆,周边的景色一览无余。
诸玉伸手,将她被风吹到脸前的几缕发丝轻轻拨开,看她没心没肺的样子,心中无奈,唇边却也泛起浅浅笑意。
“那我们下次晚上来。”
“嗯嗯!”
爬到山顶已经是十一点多,在上面站了会儿,向晚的肚子就开始抗议了,好在诸玉带了两块巧克力,糖分让她的电量成功续航,坚持到了回去。
回到土楼,抬眼一看,诸珠像个鬼一样,穿着白色睡衣,站在三楼幽幽的盯着刚进来的两人。
向晚被他盯得一个激灵,侧身一步躲到诸玉背后。
坏了!把他给忘家里了!
“你醒了。”诸玉对诸珠的目光早就有了抗体,丝毫不为所动,脸上也没有把他忘家里的愧疚。
土楼常年只有他们三个和阿婆居住,内院开阔,他声音不高,却稳稳的传到了三楼。
只见上面的诸珠眼眶里蓄满泪水,双手叉腰,头一扬,就要开始控诉,向晚眼疾手快的捂住耳朵。
“我醒来你们都不在了!你们出去玩都不带我!我生气了!”
那声音中气十足,瓦片都好似震了震。
“我看你睡得香,就没叫醒你。”诸玉依旧淡定,慢条斯理的答道。
“我不管!不管!”诸珠也捂住耳朵,疯狂的摇头。
诸玉不再管他,转身把向晚的手拿下,跟她说:“上楼换个衣服我们出去吃。”
向晚瞬间明白诸玉的意思,两人一同上楼,诸珠还在那又哭又闹,经过他身边的时候向晚自言自语的念叨:“哎呀,一会出去吃,该吃什么呢?”
最后几个字刻意咬重了音节,果不其然——
“出去吃?我要吃干锅牛蛙!”诸珠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我马上换衣服,你们别想再抛下我!”
诸珠一溜烟回了房间,向晚对上诸玉的眼神,两人相视一笑回了各自房间。
从土楼到镇上大概十几分钟的车程,三人在最近的商场下车,诸珠跑在前面,熟门熟路的钻进一家餐馆。
一进餐馆饭菜香扑面而来,瞬间勾起了向晚的食欲。餐馆里几乎坐满了人,服务员来回穿梭,几乎没停下过脚步。
“这边这边!”诸珠的身影在其中格外突出,他找到一个空位,在桌子旁边一蹦一跳的,还扯着嗓子喊,生怕向晚他们看不到,引得周遭客人纷纷抬头看过来。
诸玉习惯了他这副样子,直接向那边走去,向晚双手捂脸,尽力缩小存在感,恨不得变成诸玉的挂件,一步一趋的跟在他后面。
“老板,我要一份干锅牛蛙,”都落座后,诸珠拿着菜单点菜,但实际只点了这一道,然后把菜单递给向晚,“你们点吧!”
牛蛙这东西,向晚实在不敢下口,诸玉也没什么兴趣,两人便又点了些菜。
等菜的间隙,诸玉用水将三人的餐具涮了一遍,向晚下意识想掏手机出来玩,结果掏了个空,她反复摸着两个口袋,企图刷新手机。
刚才换衣服好像也没看到手机......不对!裤子的口袋好像破了......不会落山上了吧!
诸玉看她左右翻找,最后哭丧着脸,一边把她的餐具推过去,一边问:“在找什么?”
“我的手机好像落在山上了。”向晚两手支在桌子上,掌心托着下巴,有些郁闷的说。
那可是高考前新换的手机啊。
闻言诸玉动作一顿,他抽了张纸巾将手指上的水珠擦干,从口袋里掏出来一个手机递过去:“在我这里,你在山上跑的太快,可能没注意到口袋破了。”
“哇!还好你看到了!”失而复得,向晚的心情一下明媚起来,接过手机,锁屏有几条未读消息,点进去一看是江心说她去外地看大学了,还有锦露找她打游戏,她简单回了几句。
“菜来了!小伙子让让,小心烫!”
上了两个菜,诸珠吃的腮帮子鼓鼓,一边还要说话:“你们去爬哪座山了?一上午就爬完了?”
“那当然是斜顶山啦!”向晚顺手把手机放到一旁,拿起筷子,语气轻快。
“斜顶山?”诸珠瞪大双眼,下意识看向诸玉,见他哥垂眼不紧不慢的吃着菜,并不否认,“哥!你——”
话还没说完,诸玉微凉的视线就扫了过来,诸珠使劲咽下口中的食物,又看了眼向晚,最后闭上了嘴。
“嗯哼,就是斜顶山,你这么惊讶干嘛!”
“没事......没事......”诸珠头摇的像拨浪鼓,埋头疯狂干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