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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做梦也会受伤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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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消失了?
向晚迷茫的看着光点,胸口一阵阵闷痛。她下意识呼唤着小白,但依旧没有回应。
“快走,上三楼。”温柔的声音在她脑海里荡开,清澈又空灵。
向晚眼神恢复神采,她将手中的光点握紧。二楼的禁制失效,血色的雾气紧追赶来,她没时间多想,拔腿朝三楼跑。
她整个人扑进三楼,身后的雾气被无形的屏障阻挡在楼梯间,无法进入三楼,它气急败坏的冲撞,发出巨大的声响。好在屏障比一楼的牢固许多,任它动作没有丝毫松动,反而发出金光将它打散。
一部分雾气缓慢的凝聚成一张猩红的脸,阴冷的注视着向晚。
向晚见它进不来就不再管,放在胸口的右手缓缓松开,几颗光点飘在空中,绕着她的手转了两圈后,径直飞向内院。
向晚的视线追随着光点,清晰的看见它融入大猫体内。
果然只有梦才会这样奇幻吧。向晚朝着大猫轻轻道了声,“谢谢。”
血色从内院蔓延,渐渐将三楼回廊遮盖,雾气攀爬在屏障上,被金光打散又凝聚不甘的爬上来,变成一整片黏腻蠕动的血块。
屏障不止阻隔了雾气进入,甚至阻隔了味道,但向晚不由自主的回想起那股血腥腐烂的味道,恶心到想吐。
“回房间吧,外面很快就结束了。”轻柔的叹息声在她脑海里响起,熟悉的声音让她有些恍惚。
第二次了,这声音离她这样近,让她感到无法言喻的亲近,安心。
三楼被血块包裹,走廊的光都成了血色。她看不见外面的状况,但无条件信任它,于是转身回到房间。
门关上那一刻,世界安静了。床头的小夜灯将整个房间笼罩,温馨舒适,疲惫之感涌上,她顾不上清洁,倒在床上陷入梦乡。
——
雨过天晴,天光大亮,窗外树枝上的鸟叽叽喳喳像在吵架。
向晚翻身将头埋入空调被中,然后她瞪大双眼,睡意全无,只感觉浑身酸痛,像是被车碾过一般。
她颤抖着撑起身子靠在床头,“嘶——”一声闷哼从喉间溢出,手掌受力的瞬间,一股钻心的疼痛直接让她泪水夺眶而出。
双眼盈满泪花,她低头一看,两只手掌根都有一大片擦伤,上面还沾着灰尘沙砾,结痂的伤口因为受力而裂开,皮肉暴露在空气中,渗出血珠。
她紧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叫出声。
怎么会有伤口?昨天睡前都还是好好的,只是在梦里——
梦里?!
那不是梦?
向晚强撑着推门出去,从三楼俯瞰内院,青石板砖平整的贴在地面,只有几处陈年裂隙,没有被柱子咋出的坑。
可,如果是梦,那手掌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阿晚?”诸玉站在她身侧,语气有些焦灼,“你受伤了?”
“嘶,没啊...”反驳的话淹没在齿间,向晚对上诸玉的视线,手指下意识蜷缩,不想让他看见,却牵扯到伤口痛出声。
诸玉的脸色有些苍白,眉间紧蹙,唇角绷直,盯着她的伤处。
向晚绞尽脑汁,不知道怎么跟诸玉说,眼看着他的脸色越来越差,她胡诌道:“就是昨晚上起夜,没开灯,可能被绊倒了吧。”
“对不起。”一声道歉打断她漫天纷飞的思绪。
诸玉神情满是愧疚自责,眼尾泛红,认真注视着她,又说了一遍:“对不起。”
“啊?”不明白诸玉为什么要道歉,但见他这副神情,向晚心口一颤,刚稳住的泪腺一下子发酸,泪珠顺着脸颊大颗大颗的掉。
诸玉冰凉的指腹落在她湿润的眼角,轻柔细腻,拭去她的泪珠。
“我给你上药。”他的语气轻得不能再轻。
向晚使劲点头,无措和委屈一下涌上心头,哇哇大哭:“呜呜呜,还要吹吹。”
“嗯,好。”
向晚坐在自己房间的沙发上,诸玉将医药箱拿过来,屈膝坐在地板上,小心翼翼捧着她的手,一点一点清理伤口。
生理盐水簌簌落下,将伤口上的灰尘沙砾冲洗干净。
常言道十指连心,所以手掌就是心吧,要不然怎么会这么痛。
越细想越痛,她努力将注意力移开,抬头盯着诸玉的侧脸,跟他说话:“话说我是不是最近水逆啊,老是受伤。”
诸玉手中动作一顿,沉默片刻说:“是我没保护好你。”
“这跟你没关系啊,是我自己不小心摔的。”向晚连忙制止他的内耗。
诸玉没吭声,在她伤口上轻轻吹气,丝丝凉意带走了大半疼痛。
见他这样,向晚知道他根本没听进去,只能换个话题:“你今天脸色有点差,不舒服吗?”
“只是没睡好,昨天半夜被吵醒了。”
“哦,还以为是看见我伤口心痛的呢。”向晚侧头,小声嘀咕。
诸玉歪了歪头,专注的为她拂去痛意。
眼看着话题又冷下去,向晚想了想,试探问到:“你昨天是被敲木鱼的声音吵醒的吗?”
诸玉刚涂完药膏,将医用纱布打开,说:“不是,是外面树上的蝉鸣,太吵了。”
“这样啊。”向晚有些失望。
“你听到敲木鱼的声音?”
“是啊,我还以为是诸珠再敲,结果好像是在做梦,而且我还梦见...”向晚将昨晚的梦到的从头到尾说了一遍,说到那只大猫的时候还眉飞色舞的比划。
诸玉安静的听着,听到重点时还点头应和,一边还不忘给缠纱布。
“我在梦里也摔了一跤来着,刚醒过来的时候分不清,还以为昨晚的事是真的呢。”
说到受伤,向晚瘪瘪嘴,她现在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受伤的,不过肯定不可能是被两团雾气追的了。
也许真的是她迷迷糊糊起夜摔倒了。
诸玉将她另一只手也包扎好,正在收拾东西,闻言脸色有些难看。
说话的时候没多想,看到诸玉的表情向晚才反应过来,一下子想要敲自己脑门,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明知道他担心自责自己受伤,却偏偏要说这个。
“只是梦而已,我最近做的梦都很奇怪。”向晚干干巴巴解释两句,然后转移话题,“对了,后天就该举行祭祀了,今天江心他们应该要过来,我得好好问问她跟陈适之是怎么回事。”
“嗯,先去吃饭吧。”诸玉长睫低垂,看不清表情,只是跟她说话的语气放缓不少。
向晚举着自己被包得严严实实的双手晃了晃:“我素蟹老板,喂我吃饭!”
她一本正经胡闹的样子实在是可爱,诸玉轻轻叹了口气,像平时一样笑,眼底的情绪却愈发深重。她越是这样想法设防让他不担心,越是让他难以接受。
餐厅里。诸玉试了下粥的温度,温温热,他盛了一碗,又拿出备好的小菜,一齐端到桌上。
他坐在向晚左边,盛了一勺,吹了吹,喂到向晚张大的嘴边。向晚眼神飘到小菜上,诸玉会意,夹了两根小菜放到勺子上。
白粥混着小菜,咸香清爽在口腔里炸开,向晚享受的眯起眼。原来受伤可以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好像也不错。
“诸珠呢?还没起?”一碗粥下肚,向晚吃得饱饱,她舒服的靠在椅背上,双手意思意思的在肚子上拍拍。
“他昨晚通宵打游戏,起不来。”诸玉用纸巾给她擦擦嘴,然后起身去给自己盛粥。
向晚点点头,看来昨天就是做梦没错了,她不再纠结,将这件事抛之脑后。
饭后,不少村民来送祭祀用品,诸玉便下一楼去招待了。向晚无聊的趴在围栏上,低头望去,内院祖堂的门敞开,诸玉提着两大包东西走进祖堂,五六个头发花白的老人跟在后面,手里也大包小包的拿着。
祖堂内还需要布置,不过这都是大人们的工作,小孩子上手总是不合他们心意,怕冲撞了山神。
祖堂的窗户从里面打开来,向晚看到诸玉毛茸茸的脑袋探出窗口,将窗叶固定在两侧。
昨天下了暴雨,今天天气不错,太阳早早挂在天上,温度还没升高,不时还有鸟鸣与蝉鸣。向晚从餐厅里拖了个椅子出来,坐在栏杆旁边懒洋洋的晒太阳。
“阿晚!”清脆的女声伴着急促的脚步声将向晚的思绪拉回,她侧头看着楼梯,没一会儿,一抹粉金晃进眼底。那张娃娃脸因匆忙微微涨红,像个半熟的桃子。
“小露~你们回来啦~”向晚眉梢扬起,用胳膊撑在栏杆上站起身,迎接住朝她奔来的锦露。
“好想你呀,阿晚。”锦露埋在向晚的颈间撒娇。
向晚举着两个笨拙的双手在她背后拍了拍,对后面慢悠悠上来的锦乌点了点头。
“天呀,你的手怎么了?”短暂拥抱后,锦露才看到向晚的手,震惊的捧起来。
“昨天刚摔的,”向晚将胳膊抽回来,打趣道,“你今天真漂亮。”
锦露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向晚理解似的点点头:“诸珠还在睡呢,要不你等会儿他?”
“啊,不了吧,”锦露含含糊糊的岔开话题,“你在哪摔的呀?这么严重。”
“对啊,在哪摔的?”锦乌也在一旁附和。
向晚说半夜上厕所摔的,但两人明显不相信。
“你房间里都是木地板怎么可能把手擦伤啊,”锦露的表情有些受伤,“你不想说就算了。”
锦乌也投来谴责伤心的眼神。
“... ...”这样一说,向晚自己也开始怀疑起来受伤的缘由,但她确实也不清楚,只好把梦里的事又跟他们说了一遍。
两人若有所思的对视一眼,锦露说:“也许不是做梦呢?”
“不可能吧,内院的地面都是完整的。”向晚语气也有些弱,没什么说服力。
“不然我们去那间屋子看看?”锦乌提议道。
“对耶,去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锦露有些兴奋,像是要去探险。
向晚在两人炙热的注视下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