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了白月光后，成反派了【系统】》anon

2、“夜色”密谈

　　“夜色”酒吧隐蔽在一条老街深处，霓虹招牌半明半暗。

　　檀云推开沉重的木门，熟悉的蓝调爵士乐和威士忌醇厚的气味迎面而来。

　　空气中混合着若有若无的甜腻。

　　景沁已经在了。

　　她坐在他们惯常的卡座里，脱去了法庭上那身严肃的黑色西装外套，只着一件丝质白衬衫，领口微敞，露出线条优美的锁骨。

　　昏黄灯光在她身上镀了层柔光，少了几分白日法庭上的锐利，多了些罕见的松弛慵懒。

　　她面前摆了一杯几乎没动过的特调，湛蓝液体在杯中轻轻晃荡。

　　檀云在她对面坐下，熟悉香水味萦绕鼻尖，

　　她也为自己点了一杯单一麦芽威士忌，没加冰。

　　“我以为你不会来。”檀云率先打破沉默，目光落在景沁被酒液润泽的唇上。

　　景沁抬眼，眸子里映着烛光，目光沉静。

　　“我答应的事，从不食言。”她的声音比在法庭上软了些，却依旧硬邦邦的，“就像我接下的案子，一定会负责到底。”

　　“包括把真正的危险人物拖到明面上，让自己成为靶心？”檀云抿了一口酒，灼热的液体滑过喉咙，“陈默不是张明，你今天在法庭上的指控，很冒险。”

　　景沁晃动着手中的酒杯，蓝色的酒液在杯壁上留下蜿蜒的痕迹。“张明确实是被胁迫的。陈默掌控了他病重女儿的医疗资源和海外就学通路，他没有选择。”

　　“法律面前，苦衷不是脱罪的理由。”檀云的声音没有什么起伏。

　　她并非不理解张明的处境，但作为潜伏在此的系统，她的目标明确——蚕食陈默的气运，瓦解他的势力。

　　张明这样的棋子，是必要的牺牲品，是通往最终目标的路径。她的情感模块在漫长的任务中早已被刻意压制，效率至上。

　　景沁凝视着她，眼神锐利起来，掺杂着失望与探究。

　　“檀云，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只看结果？我们成为法律工作者，不就是为了在规则之内，尽可能追寻真相和公义吗？找出真正的罪魁祸首，难道不是我们该做的？”

　　“公义？”檀云几乎想冷笑。她穿越无数小说世界，见过的“公义”太多，大多不过是主角光环下的遮羞布。

　　她的目标从来明确——蚕食陈默，修正世界线。改变这个世界的既定剧情，而陈默，就是这个世界的核心男主。

　　“景沁，你以为指控陈默那么容易？动陈默需要铁证。他明面上是成功的企业家，慈善家，根深蒂固。”

　　“没有铁证，你今天的举动就是打草惊蛇，只会让他更警惕，把尾巴藏得更深。检方之前的布局都可能功亏一篑。”

　　“所以你就选择按部就班，牺牲掉张明这样的小角色，换取一个可能永远也等不到的、扳倒大人物的‘完美时机’？”

　　景沁的语气带上了火药味，身体微微前倾，拉近了与檀云的距离，“这不像你。我们小时候一起在院子里立下誓言，说要成为扫清一切污秽的利剑，你都忘了？”

　　檀云的心湖微澜。

　　那些属于“檀云”这个身份幼时的、模糊的童年记忆——两个女孩在豪门比邻的花园里，信誓旦旦要成为照亮黑暗的光。

　　但那不是她，至少不完全是。那只是她的一道意识投影。

　　她是叛逃的系统，感情用事是大忌。

　　“我没忘。”檀云垂下眼睫，掩饰住眼底的复杂，“但现实不是童话。陈默的势力盘根错节，不仅仅是商业层面。你……”。

　　她顿了顿，抬眼，目光沉静看进景沁眼底，“你离他远点，很危险。”

　　景沁忽然笑了，带着点自嘲挑衅：“你知道吗？陈默前几天找过我，以老同学的名义，暗示我如果愿意‘合作’，铭光集团法务部总监的位置就是我的。”

　　檀云握着酒杯的手指微微一紧。系统发出轻微警报：

　　【警告：检测到关键人物‘景沁’与目标人物‘陈默’接触，剧情线发生偏移。关联风险上升。】

　　“你答应了？”檀云的声音不自觉低沉下去。

　　“你说呢？”景沁反问，眼神清亮灼人，

　　“我景沁如果想走捷径，何必等到今天，辛辛苦苦自己打拼？我只是觉得可笑。他一边试图招揽我，一边做着这些见不得光的事情。”

　　她话锋一转，“但我觉得更奇怪的是你，檀云。你明明在查他，但你为什么不肯相信我？我们可以合作……”

　　“合作？”檀云摇头，“你是辩护律师，我是检察官，立场天然对立。而且，这个案子，你我都无法代表绝对的正义……”

　　她的话被一阵粗鲁的突兀喧哗打断。

　　四五个穿着花哨、浑身酒气的男人摇摇晃晃地靠近她们这桌，显然已经观察了一会儿。

　　为首的是个留着寸头、脖颈有狰狞纹身的壮汉，目光淫邪地在檀云和景沁身上来回扫视。

　　“哟，两位美女，聊什么呢这么投入？陪哥哥们喝一杯怎么样？”

　　寸头男咧着嘴，露出一口黄牙，伸手就要去搭景沁的肩膀。

　　景沁眉头微蹙，身体向后一靠，避开了那只咸猪手，眼神瞬间冷冽如冰：“滚开。”

　　“嘿，还挺辣！”另一个混混吹了声口哨，目光转向气质更显清冷的檀云，“这个更带劲，冰山美人啊！”

　　檀云放下酒杯，甚至没看那几个混混，只是对景沁淡淡道：“看来今晚不适合聊天了。”

　　寸头男被无视，顿觉失了面子，恼羞成怒：“给脸不要脸！”说着就要去抓檀云的手腕。

　　早在寸头男他们靠近时，檀云眼中就划过不耐。

　　而对面的景沁却是饶有兴致，亮晶晶的眼睛里全是跃跃欲试。

　　这位外人眼中的律政女王，可不是循规蹈矩好相与的角色。

　　旁人常常因为她在法庭上的侃侃而谈，忽略她恶劣的“找乐子”爱好和冒险精神。

　　但在檀云她们的圈子里，相熟的人都心照不宣。

　　宁惹檀云，不招景沁。

　　毕竟前者只会有仇当场就报，运气好还懒得跟你计较。

　　后者就不一样了。

　　猫嫌人憎，会孜孜不倦像鬼一样缠着你。

　　而且本人还只是认为多了一项有趣的冒险活动和找乐子罢了。

　　偏偏自己能力强的不行的同时，家里人宠就罢了，青梅檀云和发小周诺也帮腔，收拾烂摊子。

　　大家都默认:惹上景沁，就等于集齐龙珠，召唤神龙。

　　……暴打你的那种恶龙。

　　回到正题，寸头男手伸出的瞬间，檀云就动了。

　　快如闪电，檀云抓住了对方伸过来的手腕顺势一拧，起身的同时一个利落的肘击就狠狠撞在了对方肋下。

　　寸头男惨叫一声，踉跄后退。

　　同一时间，另一个混混从侧后方扑向景沁。

　　景沁就仿佛背后长眼，矮身躲过，高跟鞋的细跟精准地跺在对方脚背上，在那人痛呼弯腰时，她的手肘已然顺势重重向后顶去，正中袭击者柔软的腹部，动作衔接行云流水。

　　场面瞬间混乱。剩下的三个混混叫嚣着一拥而上。

　　“我二你一！”檀云低喝一声。

　　景沁几乎是本能反应，脚步轻巧迅捷地后撤，像是已经排练了千百遍，丝滑地将自己的背脊贴上檀云。

　　两人背脊相贴，形成一个无死角的防御圈，都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身体传来的体温，以及衣物下紧绷充满力量的肌肉线条。

　　顺利完成走位，景沁嘴上立刻开始反击，毫不客气：“檀检这么照顾我？”

　　“还是我二你一吧，可别到时候闪了自己‘年久失修’的老腰，我还得给你叫救护车。”

　　檀云没空理会景沁的垃圾话，正前方一个混混已挥着酒瓶砸来。

　　檀云眼神凛然，侧身避过、格挡、擒腕、下压，动作一气呵成，右手成掌刀精准劈在对方颈侧，那人闷哼一声软倒在地。

　　她的格斗技巧源于系统自带的实战程序，没有多余花哨，每一个动作都经过精准计算，追求最快速度让对方失去战斗力。

　　“咔嚓”一声轻响和随之而来的惨叫，另外一个混混的手腕已然脱臼。

　　第二个趁机扑来的，被檀云一记干脆利落的侧踢踹中胸口，倒飞出去撞翻了吧台椅。

　　动作流畅狠辣、丝毫不拖泥带水。

　　“管好你自己，景律师。”檀云在动作间隙回敬，“小心身上昂贵的衬衫被划破，毕竟你的置装费看起来比我的年薪还高。”

　　同一时间，侧后方有风声袭来。

　　景沁优雅地矮身、旋踵，高跟鞋带着凌厉的风声狠狠踹在另一个试图偷袭的混混膝盖侧面。

　　“劳您费心，檀检。”景沁气息微喘，声音依旧带着从容，

　　“我这身行头，对付这种货色，绰绰有余。倒是你，动作这么僵硬，多久没去健身房了？检察官办公室的椅子看来很养人。”

　　景沁用的虽是学校培训的基础防身术，但她的招式却融合了巧劲与不容小觑的爆发力，即便在打斗中，姿态依旧带着律政丽人的优雅从容。

　　吧台边的玻璃杯被撞落，碎裂声、重新爬起的男人的痛呼声、粗重的咒骂声交织在一起。

　　战斗结束得极快。突兀的暴力交响曲不到两分钟就宣告谢幕。

　　最后站着的混混也全躺在了地上，与之前的同伴作伴，只剩下痛苦的呻吟。

　　檀云气息微乱，站定后第一件事是抬手，一丝不苟地整理了一下刚才动作间略显凌乱的衬衫衣领和袖口，仿佛要拂去所有不属于检察官形象的尘埃。

　　特别是当指尖拂过领口下藏着的冰凉的检察官徽章时。

　　景沁则轻轻甩了甩手腕，眼神锐利地扫过地上的“战利品”。

　　其他客人和酒保都远远看着，不敢靠近。

　　檀云和景沁还保持着背靠背的站位，谁都没有先动。

　　激烈的打斗过后，肾上腺素的余韵尚存，体温透过薄薄的衣料毫无保留地传递，心跳声在安静的空间里清晰可闻，紧贴的背脊也能感受到彼此胸腔下急促而有力的心跳。

　　冷硬的气氛被打破。

　　轻笑响起。

　　景沁微微侧头，温热的呼吸有意无意地拂过檀云的耳廓，声音里带着运动后的微喘和显而易见的打趣：“身手没退步，不赖嘛，看来检察官办公室的椅子也没那么养人。”

　　檀云感受着背后传来的令人安心的温热与震动，系统的冷静被真实的体温搅动了一丝涟漪。

　　她也侧过头，距离近到能数清景沁又长又密的睫毛，看到她细腻肌肤上因运动泛起的健康红晕。

　　“你也是，”檀云低声回应，语气比平时柔软了不止一分，“律所的高跟鞋也没影响景律师的发挥。”

　　法庭上的针锋相对，理念的差异被暂时冲淡。

　　突然安静下来的空间里是难以言喻的亲昵。

　　两人分开。

　　檀云从西装内袋掏出检察官证件，对着地上的几人亮明身份，声音恢复公事公办的清冷：“市检察院，檀云。”

　　景沁斜睨了檀云一眼，看着她那副“我是正义化身”的严肃模样，眼底闪过暗芒。

　　她也慢条斯理地开始掏自己的证件，故意磨蹭了几下，才亮出律师执业证，用略带炫耀的语调说道：“律师，景沁。”

　　好像“律师”这两个字是什么了不得的勋章。

　　檀云无语，微微侧头，用眼神表达着“又来？”
　　“你搞什么鬼”。

　　然后三秒都没绷住，檀云那副冰山检察官的冷美人画面开始崩裂。

　　她无奈抬手扶额，摇了摇头，唇角却不受控制地扬起，勾起了今夜第一个真实带着纵容意味的温暖弧度。

　　这表情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但周围人却看的清清楚楚。

　　地上那几个混混一听“检察院”，酒顿时醒了大半，面如土色。

　　至于律师，“检察官”在前，他们自动忽视。

　　檀云不再看故意耍宝的景沁和地上哀嚎的五个“倒霉蛋”，直接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语气平静：

　　“周诺，是我。‘夜色’酒吧，有几个家伙袭击公职人员，过来处理一下。”

　　电话那头传来爽朗又带着点无奈的女声：“我的檀大检察官，哦，肯定还有我们景大小姐，你俩这是又干什么了，给我送业绩来了是吧？”

　　“等着，马上到！”

　　挂断电话，酒吧内陷入一片诡异的寂静。

　　两人重新落座。

　　不出意外。

　　【系统提示：检测到与关键人物‘景沁’协同作战，肢体接触程度加深，羁绊值微弱提升。警告：情感波动可能影响任务判断。】

　　檀云在脑海中冷冷地回应：“记录数据。情感波动属于正常人际交互模拟，旨在维持人物设定稳定性，无需干预。”

　　回过神来，就见景沁的眼眸里闪烁着自得与笑意，近在咫尺。

　　那里面映着酒吧迷离的灯光，也映着她的影子。

　　檀云微愣。

　　不该属于系统的心脏一跳。

　　而这时，对方突然问出了一个让檀云意外的名字。

　　“乌慧，檀检认识吗？”

　　乌慧，H市著名的年轻哲学教授，也是这个世界原定的女主，温柔知性，是陈默洗白后试图追求的光明象征。

　　按照原剧情，景沁作为早逝的白月光，乌慧才是最终陪伴陈默走到最后的人。

　　但去年她们圈子聚会旅游时，曾顺路碰到一起，女主乌慧也成功凭借自己的人格魅力打入了豪门圈子。

　　檀云眼神微变：“为什么提到她？”

　　“陈默最近在追求乌教授，闹得沸沸扬扬。”景沁观察着檀云的反应，语气试探，

　　“我以为，你是在顾虑这一点。”

　　檀云心中念头飞转。景沁似乎误会了她对陈默的关注点。

　　但这或许是个不错的掩护。

　　“他的私生活与我无关。我关注的，只是他的违法行为。”

　　“是吗？”景沁听后不置可否，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站起身，

　　“酒喝完了，话也说得差不多了。檀云，道不同，不相为谋。这个案子，我会按照我的方式继续。张明，我会尽力保他。至于陈默……”

　　她拿起外套，居高临下地看着檀云，眼神恢复了法庭上的明媚自信：“我们各凭本事吧。”

　　看着景沁消失在酒吧门口的背影，檀云缓缓靠向椅背。

　　威士忌的余韵在舌尖泛开。

　　主脑的提示再次响起：【警告：关键人物‘景沁’自主性增强，与目标‘陈默’、‘乌慧’产生非原定剧情交互，可能影响任务‘蚕食气运’进程。建议采取干预措施。】

　　干预？檀云捏着手里的酒杯微微用力。

　　如何干预？是将不可控的因素排除在计划之外，还是……将景沁彻底拉入自己的阵营，成为对抗男主光环的利器？

　　“男主的白月光？”檀云低声自语，唇角勾起的弧度又没了什么温度。

　　原剧情里，景沁是陈默心中抹不去的白月光，是他在黑暗泥沼中回忆起来的一点微光。

　　如果，这点光被她这个系统提前攫取了呢？

　　等到刑警大队的周诺奔来接收她的业绩，景沁和檀云都已经施施然离去。

　　五个倒霉蛋被檀云和景沁赔偿酒吧损失后又另外支付了一笔小费的酒保成功交接进了局子喝茶。

　　“两个死混蛋……”加班的周诺浑身散发着怨气开始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