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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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你要出去吗？”陈想朝崔钰妄做了个口型，然后比了个出门的手势。如果崔钰妄正好出去，她就不用将门关上。
这种自习允许学生去办公室问问题，班里时常有人进进出出。
“不是”，崔钰妄摇摇头，没说自己刚才因为担心想去找她。两人同时站着不动有点显眼，陈想快步走回位置，将手上的袋子挂到课桌边上的钩子后，从里面掏出一瓶又一瓶的牛奶，十瓶就这样排开摆在桌面上。
“你想喝哪瓶？”陈想悄声问，她不知道崔钰妄的喜好，就把小卖部能看到的全部牛奶类型都带了回来。
崔钰妄的眼睛一直跟随着陈想，“你怎么买这么多？”
“怕买到你不喜欢喝的，你挑一瓶”，陈想将课桌往左边挪了挪，让崔钰妄看得更清楚，“挑几瓶都可以。”
“班，这道题...”，徐幸儿转头被这一排牛奶的壮观画面吓了一跳，“啥情况？”
崔钰妄伸手拿了一瓶酸奶，她有点乳糖不耐受，所以更爱喝酸奶，“我要这瓶就好。”
“不要了吗？再来几瓶？”陈想想着崔钰妄昨天给自己买的又不要钱，只好今天来还这个人情，但是崔钰妄摇摇头，表示一瓶牛奶就够了。
“学委，你也来一瓶”
“谢谢小想，那我就不客气了”
徐幸儿乐呵呵地挑走一瓶，立马戳上吸管，猛吸一口。
陈想戳开一瓶自己想喝的，“这里还有好几瓶，你们想喝就自己来拿，不用觉得不好意思。”
“哟，啥活动？牛奶谋杀大会？”方威琪拿着本练习册从办公室回来，就看到三个人都坐在位置上喝着牛奶。
徐幸儿甩了个白眼。
陈想用舌尖顶开吸管，“方少，你也来一瓶”，她指了指桌面上的牛奶。
“哎哟哎哟，谢谢想姐”，方威琪连忙放下手中的练习册，恭敬地用双手从桌面上接过一瓶牛奶，“实在是太荣幸能跟加入这个大会。”
“好了，快坐回位置上”，崔钰妄叮嘱道。
方威琪一屁股坐了下来，然后用自认为很小的音量向三人传达他刚刚偷听过来的消息，“我刚刚在办公室问题，不小心听到李静和隔壁班班主任聊天，说下周正式开学会有一次考试，作为高三分班的参考依据之一。”
三人还没有什么反应，坐方威琪隔壁的先听到了，“真的假的？方威琪你可不要谎报军情。”
“不保真，只是听到”，方威琪转回去摆了摆手，“反正今天周四，明天上完课回家两天正式开学，如果真的要考试，李静应该周一就会说。”
陈想听到要考试这个消息也没什么太大想法，该多少分是多少分，急又急不过来。
这么想着，她将桌面上的牛奶装回塑料袋，然后掏出张试卷准备开始做题，做着做着她嘴巴又馋起来了，往袋子里拿出一包饼干。
陈想的嘴巴一直闲不住，特别是做题的时候。如果在家里的房间做，那桌面上更是堆满了小零食。
崔钰妄听到陈想撕开包装袋的声音，她放下笔，然后偏头看过去。陈想因为怕吵到别人，只敢悄悄捏起手指拿出一块小饼干，全程静音地放进嘴巴里，也不咀嚼，等含化了才咽下去。
可能是她的目光太炽热，陈想捏起一块饼干的时候侧头看过来。
“？”陈想以为崔钰妄想吃，将手中的饼干往她面前递了递。
崔钰妄摇摇头，“你没有吃早餐吗？”
陈想得到拒绝，将饼干塞进嘴巴后才点头，她一直没有吃早餐的习惯，一睡起来吃东西胃总感到恶心。虽然她知道不吃早餐的习惯不好，但是总好过一大早反胃，所以基本上要缓两三小时之后才会开始进食。
崔钰妄没再说什么，只是撑起自己的下巴看着陈想低头揉肚子。
陈想现在很清瘦，以前见还能看到她脸上的婴儿肥，但是现在已经彻底没有了。突然她低头撕了张便签纸，往上面写了点东西后递给陈想。
陈想不明所以，但还是接过，一展开就看到崔钰妄漂亮的字迹，随便写的几个字都像参加书法比赛的字帖。
【等一下要一起去食堂吗？】
吃了半包饼干后又猛的喝了好几口水的陈想感觉饼干彻底在肚子里被水泡得胀大，但她还是想去看看，主要是想还崔钰妄一顿饭，毕竟昨天吃了她的面包。
【好的，你们方便我加入吗？】
陈想递回去。她是个非常不喜欢欠人情的人，哪怕是一点点东西，感觉要以等价或者更高的价格还回去心里才能舒服。
崔钰妄摊开纸条，刚开始看到“你们”愣住，但下一秒就反应过来。
【我没有固定的饭搭子，你和我一起去吃我会很高兴】
崔钰妄不是一个会说漂亮话的人，她完全有可以不说漂亮话的资本，成绩好又漂亮，家庭条件也很好。
“好的，那我们午休的时候一块去”，陈想没有再用纸条回崔钰妄，她凑近，用气音说道。
便利贴留着也没什么用，但陈想最后还是折了起来，放进笔袋里。可能是崔钰妄的字太漂亮了，舍不得扔掉。
铃响的时候，陈想刚好做到卷子的最后一题，但她果断收笔，站起来。
“走吧”
从教学楼走到食堂这边要十分钟，食堂隔壁就是宿舍楼，如果选择寄宿，那中午想赶回宿舍睡觉就会将饭吃快一点。陈想和崔钰妄都是走读生，中午没什么事，走的也就不快。
学校高中的食堂一共有三层楼，每层有不一样的菜式，因为回校只有高二和高三的尖子班，所以饭堂只开了一层，也就没有选择的空间。
饭堂里面没什么人，排队打饭的队伍也不长。两人随机挑了一条队伍跟在后面。
“我来请你吃饭！”陈想用食指和中指夹住新办的饭卡，冲崔钰妄眼前晃了一下，“刚刚大课间的时候我就去办了。”
崔钰妄抿抿嘴，有点委屈道，“我想陪你一块去办的。”
被美人垂眸用委屈巴巴的眼神看着，陈想脑子一热，就这样轻飘飘地说出了客套话，“哎呀，下次下次”
“校卡哪里还有下次？”
“万一我明天就丢了呢？”
“......那你有其他要办的事也可以找我。”
崔钰妄在年级一直很有名，主要是因为太漂亮了，所以哪怕不知道她的名字也对她的长相印象深刻。
平时她一个人都会吸引很多目光，更别说现在陈想站在她旁边。陈想人又长得白，虽然打扮得很潮，但是只要脸上一有表情，就会看起来很好接近。
两人站在队伍中间，好奇的、欣赏的，不同视线时不时看过来。但是两人没有太大反应，崔钰妄是已经习惯了，陈想更是因为校考需要顶着无数人眼神的压力进行自我介绍，她早已脱敏。
队伍很快就排到她们，陈想让崔钰妄先点，自己就拿了一盅炖汤。
“你不吃饭吗？”崔钰妄一手托着打好的饭菜，一手拿着陈想点的汤。
“不吃了”，陈想回道，随即觉得有点冷淡又补充道，“刚刚吃饼干吃饱了，袋子还有其他零食，下午饿就再吃吧。”
两人坐到角落，窗没有关紧，风吹进来，不时地把崔钰妄的发丝扬起。
“你有发夹吗？”陈想想把窗关起来，但是不知道窗边卡了个什么东西，一直合不上。
崔钰妄一把将头发撩到耳后，笑起来，“没事。”
陈想看了看风也确实不是很大，就没管，坐了下来，打开炖盅里的汤，雾热气腾腾地飘起来，她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
崔钰妄平时就不是个话多的人，现在吃饭更是完全做到“饭不言”的地步。
但是两人一点都不尴尬，陈想慢吞吞地喝着汤，视线不由自主地移到崔钰妄的脸上。
她这才发现崔钰妄的鼻尖有一颗很小的痔，平时不认真看根本发现不了。但是因为阳光打在脸上，痔变得明晰。莫名地，陈想涌现一种熟悉感。
“你鼻尖上有颗痔哎”
崔钰妄抬头，“不好看吗？”，她盯着陈想，期待陈想的回复，不自觉屏住了呼吸。
同多年前一样，13岁的陈想和17岁的陈想在崔钰妄面前重叠，她们都摸了摸鼻尖，然后笑着对自己说，“多特别呀，这可是你的印记。”
崔钰妄一直知道自己是个记忆特别好的人，特别是对陈想。她可以清晰地记得和陈想的每一次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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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岁的崔钰妄选择陪着外婆定居她的故乡y城。在此之前，她在每一个城市待的时间不超过一年，父母因为事业太忙，全球到处飞，但是又为了培养所谓的亲情，把崔钰妄带到那个城市后只是忙着自己的工作，然后找个保姆在酒店里照顾陈想。
刚回来的崔钰妄从未系统地上过学学，她大部分时间都是在不同城市的酒店里和不同的老师上课。当时离六年级结束的暑假还有一个月，回去也根本跟不上进度，所以外婆决定给她找补课老师在家顺一遍小学教材，然后等暑假结束后直接上初中就好。
但是崔钰妄每周还是要回去上两天课，外婆美名其曰开始逐渐适应集体生活。
第一天上学的崔钰妄还是很期待的，但是那个时候的崔钰妄连普通话说得都不是很流利，特别是当别人说话说得很快时，她需要反应好一会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以至于当同学跳转到下一个话题之后她才彻底吸收上一个话题。
加上她每周只来两天，大部分情况下都跟不上身边同学的交流，到后面也就没什么人愿意主动跟她交流，崔钰妄稀少到可怜的小学生涯就这样以一个月八天的上学时光结束，体验感无限接近于零。
在小学正式毕业的那天傍晚，有一个所谓的毕业典礼，会比平时迟一个小时放学。崔钰妄的外婆需要司机载出去办点事，提前告诉崔钰妄在学校多等半个小时。
毕业典礼一结束，校门口占满了人，崔钰妄不想去挤，就坐在校门口附近花坛上。
那天天气很好，虽然是初夏，但是不闷热。崔钰妄一边低头数着从脚边爬过的蚂蚁，一边回忆着老师前两天上课教的常用语。
一阵嘻嘻哈哈的声音传过来，崔钰妄下意识抬头看去，这是她第一次见到陈想。
陈想坐在对面的花坛，身边围着好几个人，男的女的都有。崔钰妄看着她手上垫着一个本子，然后写了一张又一张，写完后又递给身边的人。
“这是在干嘛？”崔钰妄纳闷，这个时候的她根本不知道还有同学录这种东西。大概过了十分钟，陈想才把手上的纸写完，但是紧接着又来了一批新的人给陈想递纸。
崔钰妄看到陈想求救似的从人群中看了过来，连忙挥了挥手。她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回事，陈想就站起来对着身边人歉意地笑了笑，然后朝自己走了过来。
崔钰妄第一反应是四周看了一下，发现这边确实只有自己坐着。还没来得及第二反应，陈想就坐在了自己的旁边，那群围着陈想的人也散开了。
“谢谢你”，崔钰妄以为两个人就这样安静地等到任意一方家长来接，但是陈想开口了。
虽然当时的崔钰妄也不知道陈想在道谢什么，但还是接上一句，“不客气”，因为这是外婆教的。
“你们刚刚在写什么？”既然对方跟自己道谢了，崔钰妄想自己应该可以问一个问题吧，她实在太好奇。
陈想闻言有点惊讶地看向崔钰妄，但是还是回答，“这是同学录”，她看着崔钰妄一脸懵，又解释道，“毕业了很多人为了留个纪念要写这个。”
“哦哦”，崔钰妄连蒙带猜地理解了同学录的意思，怪不得这几次回校上课都看到有人传纸，可惜没有人找她纪念。
“那你可以给我写一个吗？”崔钰妄将刚刚发下来的毕业证书里面那张纸翻了个面，然后递给陈想。反正都是纸，这个应该也可以吧。
陈想明显愣了一下，随即笑起来，“这可是毕业证书，写在上面没关系吗？”
崔钰妄想着自己只上了八天的小学生活，感觉这个证书也没什么用，“没事，你写吧”，她怕陈想没有笔，还从包里掏出一根圆珠笔一块递过去。
“好吧”，陈想只接过毕业证书，然后从自己的笔袋里摸出一只自动铅笔，摁了两下，她一边写一边问，“我该怎么称呼你呢？”
“小玉，你可以这么叫我”，这个时候的崔钰妄还是不清楚称呼是在问全名的意思，她将家里人这么喊她的中文小名告诉了陈想。
“是玉石那个玉吗？”
“是的”
崔钰妄用余光看到陈想流利地写了几行字之后停顿了一会，才又写了一行上去。写完后，陈想盖上证书并掏出了颗糖一块交给崔钰妄，“好像有人来接你了”。
崔钰妄顺着陈想的视线看向校门口，门口已经没什么人了，她看到外婆站在那里朝着自己摆了摆手。她站起来，背上自己的书包，用胳膊抱着红色的毕业证书，准备走之前回头问陈想，“你会继续在这个学校读初中吗？”
“会直升的”，陈想双手撑在两侧，将双腿伸的长长，“有缘再见，小玉。”
这个时候天色依然很亮，崔钰妄背后刚好是准备落下的太阳，她看着陈想因阳光照射而微微眯起的眼睛，“再见。”
崔钰妄跟着外婆一块坐上车后排，司机平稳地往家那边开去，外婆指了指崔钰妄拿在手中的毕业证书。
“小玉，刚刚那个是新认识的朋友吗？”
算朋友吗？应该不算。但是崔钰妄没有向外婆解释什么，只是点点头，然后翻开了手里的毕业证书。
陈想用铅笔写在上面的字很浅，可能是为了方便崔钰妄擦干净。
【姓名：陈想
性别：女
爱好：喝牛奶，希望可以长到1米7
祝福：玉润泽心，福星高照】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