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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拆礼物也要说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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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的房间里,裴藜的耳朵贴着门,听动静贺明睿应该是走了。
她面露担心:“两个人不会吵架了吧?”
“别多想。”靳燃不了解温心,但贺明睿什么样他还是知道的。
裴藜哦了一声,又皱眉:“你不是答应温心保密的吗?”
“我从来没说过要帮她保密,今天是意外,你打电话过来的时候他正好在,听见了。”靳燃戳了戳她的眉心,“贺明睿联系不上温心就过来找我消愁,整个人就差住我那儿了,他又不是傻子,稍微动一下脑子就知道你这儿有客人。”
“那你过来怎么也不说一声?”她的下巴微微抬起,两只眼睛困惑地看着他。
“拆礼物也要说吗?”靳燃盯着她的眼睛。
裴藜当下没太听懂这句话的意思,靳燃把她抵在门后,彼此间的距离越来越近。
冰凉的指尖勾起肩带,滚烫的热气洒在颈侧,裴藜差点不会呼吸:“会被听见……”
靳燃压低声音:“慢一点就不会了。”
好不容易找回的一丁点儿理智就这么被他碾碎……
可裴藜却觉得今晚的他很温柔,从始至终,像错觉一般。
甚至睡醒,她都有种在做梦的不真切感。
靳燃系好领带走到床边,他的眼角染着笑意:“时间还早,不再多睡一会儿吗?”
“不困了。”她靠着床头,目光落在他的领口。
“领带好像有点歪,我帮你……”她刚伸手,手腕上戴的那条崭新的绿松石五花手链落入眼帘。
看着她闪闪发光的眼睛,靳燃笑着俯下身:“喜欢吗?”
裴藜没有直接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熟练地替他松了领针,调整好领带的位置,然后凑到他的耳边:“昨天晚上不是已经说了很多遍了吗。”
“那些不是对我说的吗?”靳燃反问她。
本来说出这句话就够害羞了,听他问完,裴藜的脸更红了。
她闭上眼睛,声音小得快要听不见:“我都喜欢还不行吗。”
靳燃趁机捏住她的脸,亲了一下她的唇。
裴藜又睁大眼睛看他。
靳燃笑着说道:“晚上我来接你。”
她抿了抿唇:“知道了。”
吴姨不知道靳燃昨晚在这儿,早饭只准备了裴藜和温心爱吃的糖粥,靳燃没让吴姨另做,喝了半碗糖粥就去上班了。
出门的时候,贺明睿的车就停在路口。
靳燃摁了下喇叭,看着他的车窗缓缓降下:“你昨晚没走,还是刚来?”
“有区别吗?”贺明睿问他。
靳燃瞥了眼地上的烟头,得出结论:“那就是没走。”
贺明睿捏了捏眉心,叹了口气:“她的脚伤刚好,又消失那么多天,我送她回家至少暂时能让她在她爸妈面前落个清净。”
喜欢一个人喜欢成他这样,靳燃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家里阿姨煮了糖粥,不嫌弃就进去吃个早饭,别停在这里挡路。”靳燃提醒他,“记得把身上的烟味散散再进我家。”
贺明睿没说话,默默关上车窗,把车停到他家门口。
他站了有二十分钟,确保身上的烟味淡了才敲的门。
开门的是吴姨,不认识他:“请问你找谁?”
“温心。”
贺明睿说:“我过来接她。”
吴姨看他长得标致,说话也温和,以为是温心的男朋友就让他进来了。
吴姨告诉他:“她还没起床呢。”
说完,又问他:“来这么早,吃过早饭了吗?”
贺明睿摇了摇头:“还没。”
吴姨正要进厨房给他盛粥,温心下来了。
她站在台阶上,注意到餐桌前的身影,以及男人身上和昨晚一模一样的衣服,脑海里不由想起他的那句‘那我们明天见’。
他是等了她一个晚上吗?
温心坐在他对面:“你没走?”
贺明睿笑着看她:“我刚来。”
骗子……
温心没再看他,对着厨房门口发起了呆,没两秒,又被贺明睿的一记响指拽了回来。
她的眼里带有疑惑,让贺明睿怎么也读不懂:“你在讨厌我吗,温心?”
温心回答得很直接:“贺明睿,我没有讨厌你,但也不可能喜欢你。”
她很小就认识贺明睿,和他的关系也从来没有差过,在不知道他喜欢自己之前,温心一直拿他当哥哥当朋友,即便是懵懂的思春期,她也从来没有对他产生过一丝别的想法。
她不会平白无故讨厌一个对自己好的人。
同样,她也不会接受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
似乎是听惯了这个答案,贺明睿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依旧笑着:“知道了。”
温心觉得他莫名其妙:“知道了就赶紧吃饭,少说话。”
裴藜下来的时候看见贺明睿在还以为是自己眼花,她明明记得靳燃跟她说了今天是他哥贺明谕订婚的日子。
“你怎么在这儿?”裴藜问他。
贺明睿看了眼温心:“你觉得我为什么在这儿?”
“不是这个意思。”裴藜拉开椅子坐下,“靳燃说你哥今天订婚,你怎么没去?”
贺明睿听她这话说得有意思:“你都说是我哥订婚了,主角是他,又不是我,那我在与不在的没什么区别。”
“好像也是。”裴藜有些认同。
在她的余光里,温心微不可察地低下了头,放下勺子:“箱子还在楼上,我去把它拿下来。”
贺明睿跟着她离位,帮她去拿箱子。
直到他们离开,裴藜才注意到温心位置前的那碗糖粥几乎没动。
是没胃口吗?她想。
一个小时后,贺明睿把温心送回了家。
温母知道温心这段时间都住在朋友家,但没说是谁,见到他们一起回来,温母以为是贺明睿一直在照顾她,面露喜色:“小睿啊,谢谢你照顾我们家心心了。”
“温心的脚伤一直是她的朋友在帮忙照顾,我是今天正好有空,就顺便接一下她了。”贺明睿只把温心顺利送到家,没想多留,“阿姨,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他刚说完,温心叫住了他:“坐一会儿吧,我去给你倒杯水。”
“对对对,还是心心比较细心一点。”温母笑着说道。
贺明睿坐在沙发上,看着温心去给他倒水的背影,心里莫名不安。
温母看得出来他喜欢心心:“你跟心心从小玩到大,也知道她的性子,以后你们在一起我跟她爸爸要放心不少。”
贺明睿牵强的扯出一抹笑容,就是因为了解,才更能知道她说的那句不喜欢有多真。
温心把水杯递给贺明睿,问了一句:“爸爸不在家吗?”
温母笑道:“今天明谕哥哥订婚,去吃酒了。”
温心哦了一声:“那你等爸爸回来告诉他吧。”
“告诉什么?”温母问道。
温心看向贺明睿,那些设想过很多次的话在此刻终于说出口:“妈,我不喜欢贺明睿,更不想嫁给贺明睿。”
“什……什么?”温母脸上的笑逐渐僵硬。
“从小到大我没求过你跟爸爸什么事情,就这一次,嫁给谁都行,别让我嫁给他。”温心眼底有泪,可态度始终坚决。
不喜欢就不喜欢,为什么要哭呢?贺明睿看不明白,更听不明白。
为什么嫁给谁都行,为什么就他不行,不是说过不讨厌他吗?
心口的位置堵得发慌,贺明睿强装镇定地看着她的眼睛,企图说服自己这只是一场玩笑话。
可偏偏却看见了一双跟他一样难过的眼睛。
贺明睿忘记自己是怎么离开温家的,他的步子沉重,似乎快要被什么拖垮一般。
他待在车里,颓然地靠着座椅,尼古丁的苦涩吸入肺腑,生生呛出了泪。
晚九点,半山别墅灯火通明。
贺明睿姗姗来迟,他原本已经在床上躺下,没什么心情再过来参加什么订婚派对。
但温心来了,就站在阳台上,和裴藜有说有笑地看着楼下发生的一切,心情好到贺明睿觉得跟上午比起来不像是同一个人。
他咬着烟,眉头紧皱,烦闷两个字写在了脸上。
靳燃捏着酒杯,提醒他:“从你坐这儿开始你的烟还没断过,怎么,嫌自己活得太久了?”
“你知道她今天说什么了吗?”贺明睿看了靳燃一眼,自问自答道,“她当着她妈妈的面说嫁给谁都行,就是不要嫁给我。”
“你们今天吵架了?”靳燃问他。
贺明睿自嘲地笑了一声:“我跟她说话的次数掰掰手指都能数得过来,拿什么吵架?”
“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温心有自己喜欢的人?”靳燃只是猜测。
贺明睿想都没想就直接否决了他:“我跟她认识这么久就没见她喜欢过谁,喜欢她的倒是不少,但几乎没被她拿正眼瞧过。”
“是吗?”靳燃让他看二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