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怀心剑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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戌月晦日。
秦枝雨起了个大早，在练武场已经开始舞剑。
这是她独创的怀心剑法，以凌厉为主，不追求华丽与潇洒，有的只是最纯粹的攻击，虽不含明显的杀意，却步步杀招。
如此赏心悦目的剑舞，旁边只有半个盲人看着。
半个盲人是程灯续。
无他，程灯续根本看不出来秦枝雨的剑法杀意，只能感觉到每一剑似乎都是奔着要对手命去的。
他在一边看着，秦枝雨早就发现了，甩完第七式后收了剑，挑眉看向他：“想学？”
怀心剑法在修真界极其出名，兰因剑尊独创剑法，即使她并未教过任何人也有许多人模仿练习。
秦枝雨对此无所谓，毕竟招数是使在实战上的，灵力、招数和变通才是战场上不可缺少的路子。
“可以吗？”程灯续问。
九年义务教育和地狱高中养出来的孩子就是这样拥有极强的学习能力。
等到桑照到练武场时，程灯续已经能有模有样挥剑了。
虽说经不起细看，但初学者能记住这么多动作已经足够。
桑照颇有些刮目相看：“看不出来，你还可以啊。”
程灯续嘿嘿一笑，没说自己是被军训逼出来的。
潭清阁没有什么必须早起练剑的规矩，只规定了每日练功的持续时辰，早上不练中午补上也无妨，彼时戚松还躺在床上呼呼大睡，晏洛尘喜欢清晨读些书，这会都没到练武场来。
桑照挥完剑后，坐在一边仔细擦拭自己的元酒剑，闲不住地和他聊了两句：“下月十五，可是宗门大比，届时会开启这一年选定的秘境，我们都会参加，到时候你就等着看我们拿榜一吧。”
不用她说程灯续也知道他们必拿榜一。
修仙必备剧情虽迟但到。
原著也有这个剧情，不过算得上是一笔带过的，作者并未着重描写秘境的事，笔墨更多在女主和男主的感情线上。
不过这个程灯续不担心了，毕竟秘境还要金丹修士进，他个筑基修士还是先别凑热闹。
前不久，程灯续正式筑基，才觉修仙之路不比他高考轻松。
好在他筑基后桑照就慢慢减少了敌意，虽说仍怀警惕之心，但好在已经不那么针锋相对，已经可以和他心平气和地聊上几句了。
程灯续把这个归因于桑照惜才。
过不了几天，清晨时戚松和晏洛尘的身影都出现在了练武场。
修真界宗门大比一年一次，每一年都要换一次大榜，人人都想让自己的名字出现在榜首。
他们也不例外。
宗门大比规定只有筑基期及以上、化神期及以下修为的修士可参加，秦枝雨前几日刚刚突破，这会已经是炼虚期修士，没办法参加宗门大比了。
对此，秦枝雨倒是没什么遗憾的。
“我上一世已经蝉联好几年了，这一世不拿榜首也罢。”秦枝雨淡定对程灯续解释道。
看看，这就是天之骄子的人生观。
此时场内桑照和晏洛尘正在比试，两人的本命剑彼此碰撞，铿锵声阵阵。
桑照和晏洛尘两人基本上是同一时期入门，一个风灵根一个雷灵根，打起来不分上下，最后桑照横劈一剑，借着身体更灵活旋身落在他背后，挑落了他手上的飞火剑。
“师姐好厉害！”戚松抱着剑感慨道。
他新得了师尊专为他锻造的本命剑，两天都没撒手，起了八百个名字，最终将剑名定为“崇阿”。
彼时他握着剑跃跃欲试：“三师兄！快来让我试试我的崇阿剑！”
于是晏洛尘来不及复盘自己的失败便被再次拉回场上，桑照站在一边笑着指导他们的动作。
秦枝雨多半会坐在旁边，偶尔说几句，程灯续就坐在另一边翻看心法和炼器。
大道有三千，程灯续没法面面俱到，最终选定了卦师和炼器两个方面。
前者是因为秦枝雨给他的乾坤命盘，后者是因为他的兴趣使然。
潭清阁的资源极多，足够让他嚯嚯，加上他性格小心谨慎，以及大学那会金工实习的经验，做出来的东西渐渐有模有样，此时他手中握着一把蝴蝶刀，略显生涩地翻转着。
秦枝雨问：“想好自己要修什么道了吗？”
在她看来，修什么道才是决定一个人最终能不能飞升的重要原因。
比如她三师弟晏洛尘，修无情道，无情道最容易陨落，但却意外地适合一板一眼的晏洛尘，但凡让他修别的道都没有那个效果。
秦枝雨之前和他讲过三千大道，给了他时间考虑，这会才想起来问一句。
“啊，我想修问心道。”程灯续答。
“问心道？”秦枝雨思索片刻，“也好。”
问心道，更强调回归本心。
他和戚松挑了同一条道。
她杯中的茶叶浮浮沉沉，搁下茶杯时泛起了一圈圈涟漪。
涟漪散开，又归于平静。
戚松百无聊赖地折了枝桂花往水里探，惊走了水中的鲤鱼。
他吊儿郎当地睡在船边，头枕着船舷，他今日依旧是一身青衣，发带高束，腰着他前不久新得的崇阿剑，顺着江水悠悠向前。
两边竹柏林立，群山巍峨，江水碧波，船行其上。
五叶扁舟从江上穿行，船尾拖出长长一道涟漪，五人或坐或站或躺，一眼望去都找不到一个重复的。
潭清阁毗邻一道河流，这条河顺着地势朝下流发源，恰好流经宗门大比的举办地点，不消半日便能到达，往年他们都是乘轻舟前行。
许是为了庄重，或因为她今年的身份不再是参与者，秦枝雨这次没有散发，而是取了更显庄重的发冠，黑白交叠泼墨长袍，掐丝云形玛瑙花冠，白色剑穗长长垂下，在水中的倒影不停晃荡着。
桑照有些紧张，毕竟之前带队都是秦枝雨带着的，抱着自己的长剑略有局促。
戚松遥遥安慰她：“二师姐！你别担心呀，我跟三师兄一定能榜上有名，绝对不会给潭清阁丢人！”
桑照被他夸张的表情逗笑了：“好好好，到时候我们就看你们俩谁名次更高。”
“啊！不公平！”戚松再次夸张地捂住心口，“三师兄修为比我高，肯定是他名次高啊。”
晏洛尘极其淡漠地瞟了他们一眼，选择退出话题，自顾自到船头坐下，笛子一转吹了起来。
每次这位无情道修士到自己接不住的话题后，就会选择以吹笛子的方式揭过去，在师姐弟四人中已心照不宣，桑照和戚松对视一眼，双双开怀大笑。
远处山渐渐攒聚，两边也由竹林慢慢变成桃树，秦枝雨伸手捻了一片落入水中的枯叶，抬头看着前边狭窄的峡湾。
这地方叫湖畔谷，有河流直入其中，中间是一片平坦谷地，灵气充裕，景色极美，后开辟成历届宗门大比的场地，四周都挂着巨大的卷轴，上边刻着上一年的入选弟子宗派及姓名。
甫一落地，熙熙攘攘的人群便将整个峡湾包裹，不乏有心气高傲的年轻人，意气风发地等待着崭露头角。
在门口，今年负责宗门大比事物的人接过秦枝雨递过去的信物，公事公办地挥笔在卷轴上写道：“潭清阁，秦枝雨。”
等到她到了场上，很快吸引了绝大多数人的目光。
无他，但凡修为高一些的都能看出来秦枝雨当今已经化神期，修为不容小觑。
秦枝雨自然习惯了这些目光，没有理会那些或艳羡或猜忌的目光，她在灼热的视线中随便挑了个位坐下。
空气静了一瞬，然后哗然。
历年宗门大比，都是由各大宗门申请举办，而靠近擂台的几个空座都是给各宗派带队的宗主或长老准备的。
潭清阁人数稀少，秦枝雨又不坐到前方来，态度难免会显得有些模棱两可。
这便有个长老仗着年龄与资历，抬了抬下巴似笑非笑：“秦小友这是看不起我们这一帮老头子啊，都不愿意往这边坐。”
夹枪带棒的话，程灯续一听便皱起眉头。
对此，秦枝雨如此解释；“家师突破在即，不便参与，但宗门大比之行不得不赴，晚辈斗胆代师尊前来，本就不合规矩，是万万不敢与各位前辈同起同坐的。”
她一席话说得极其漂亮。
将空位留给了江绿水，摆明了不让其他宗门打压潭清阁的地位，同时又将自己的地位摆低了些，让人挑不出毛病。
赵之好端着上好的酒杯，不咸不淡地说：“兰因剑尊真是刻苦，上一次一见还是化神，这会已经炼虚了。”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自从上一次赵宣烨走火入魔死亡后，赵之好的情绪状态一直不太对，秦枝雨懒得在她身上多费口舌，学着她淡漠的样子全权送还。
程灯续头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空气都弥漫着火药味”。
秦枝雨微微一抬下巴，不管是讽刺还是善意，她都照单全收，一个不落地返还回去。
湖畔谷呈环状，四周山坡连贯，中间地势低平。远处挂着数不清的大小卷轴，堪比瀑布，浮于山际，眼神好一些的甚至可以直接看到上边的字。
唯有一处空地未被卷轴所占据，便是各大宗门世家的宗主或长老所坐的席位。
不多时，低平地势上开出的擂台上已经站满了各派弟子与散修，他们头顶上方，一张空白的卷轴徐徐展开。
第一轮分场地，剑丹器体音等等等等，由弟子们选择自己擅长的方面进行报名，分修为进行比拼。
第二轮是秘境，也算是给进行了车轮战的修士们一些喘息的时间，每次的秘境地点都在变，任务倒是都一样。
第三轮便是守擂赛，也就是宗门大比重头戏，不论修炼方向报名即参赛，擂主将对手打出台继续挑战下一人，若挑战者胜利便成为新的擂主，由此继续。
守擂赛是宗门大比中最具有含金量的赛事。
程灯续这会正仔细回忆着原文的空白剧情，和秦枝雨说了一声便四处张望打算看看能不能触发任务。
抬头便看见几张金光闪闪的卷轴，远远挂在边上，他细细看去，发现榜首的秦枝雨大名。
【第3212届宗门大比（化神榜）】
【榜首潭清阁 秦濯】
【第3211届宗门大比（化神榜）】
【榜首潭清阁 秦濯】
……
放眼望去，看取“秦濯”一片。
后边层层叠叠的已经看不太清，秦枝雨到底蝉联了几届榜首最终还是画上了一个问号。
再仔细看看，边上还有几个仿制的小卷轴，制作也是良莠不齐。
他找了个小弟子虚心求教：“这位道友，在下初来此地，最大的几个卷轴是历年宗门大比的结果，那这些小的呢？这是什么？”
小弟子特别骄傲道：“这是我们修士选出来的，排名一直在变，看，那个是【修真界第一剑修】榜，就是我们剑修公认的名单。”
【修真界第一剑仙】
【榜首潭清阁 秦濯】
程灯续：“哇。”
他似乎是找到了什么好玩的游戏，在边上四处转着，试图寻找有关秦枝雨的卷轴。
还真让他找到一个槽点极多的榜。
【修真界第一冷美人】
【榜首水云宗文星然】
【次席潭清阁 秦濯】
【第三席无南宫棠】
对此榜，程灯续疑惑有三。
其一，秦枝雨居然不是第一？
其二，这文星然又是何方人物？居然能抢过秦枝雨的第一？
其三，南宫棠能拿第三绝对有黑幕。
程灯续自己大概算了算。
两大世家他见了两家，一个是已经在走下坡路的赵家，一个是如日中天的南家，前者出了个赵之好，后者出了个南宫棠。
南家如日中天不只是因为拥有神器，还因为南宫棠那一辈人才辈出。
三大宗基本上没怎么正面交涉，一个许是他人假扮的谈和玉，属于水云宗。一个是在剥皮案中前来打听消息的秋澍，属于十方宗。一个是仙盟成员游新，属于无临宗。
进行比拼的弟子们都在台上，这会倒是也有不少未筑基的小弟子在四处走动，程灯续混在其中，也旁敲侧击地拿了不少情报。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怀心剑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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