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巫手记：金银财宝我都要》岭之

44、生死对决（下）

　　郗焰没辜负她的期望，拎着拳头走上前，用力打在郗栩腹部上。

　　郗栩闷哼一声，嘴角的鲜血涌出更多。

　　“铃铃，你干嘛吃他的血，我都吃醋了。”，郗焰跟在子铃身后，像一个小尾巴。

　　“哼，别装无辜！这具身体发生了什么，我可是一清二楚。”，子铃用力拍了拍郗焰的脸，一掌比一掌大力，把他的头，扇得歪向一边。

　　“别生气嘛，你想喝血，可以喝我的。”，郗焰调笑着，伸出胳膊，作势要在上面来一刀。

　　两人对着满地鲜血和尸体调笑着，仿佛小情侣打闹般日常。

　　忽然，一只瘦骨嶙峋地手，从冰棺里伸出来。

　　淡漠、目空一切的气质终于回到适合她的皮囊里，即使身形消瘦，也挡不住她看蝼蚁一样的目光。

　　“呀~，她醒了呢。”，子铃笑着，随地捡起一把刀，慢悠悠地走过来。

　　“你不是早就该死了吗？用我的样子，又苟延残喘了这么长时间，该和这个世界说再见了。”。

　　想到这个冒牌货盯着她的样子招摇过市，尽情享受着本该属于她大祭司的无上荣耀与光环，她就忮忌得发疯。

　　再自己被困在这具身体里几个月，只能像个死人一样躺棺材，子铃就呼吸不畅，心气不顺。

　　在子铃走过来这几步里，苓紫先晃了晃脑袋，重新让灵魂，适应自己的身体。

　　接着摸摸口袋，顺着线绳，拎出来一颗通体碧绿的珠子。

　　珠子的绿色浓郁到粘稠，仿佛邪恶在里面滚动，让人看了直犯恶心。

　　子铃根本不在意，一个马上要死的人的举动，抬手举刀，对着苓紫的心口就要刺下去。

　　刀口距离苓紫的衣领仅一公分，苓紫伸手，把这枚珠子，用力摔在地上。

　　珠子的质地很脆，砸在金砖上霎时间四分五裂，粘稠的绿液从里面流出来，沾到子铃的高跟鞋。

　　“装神弄鬼。”，子铃话说到一半，浑身乏力，刀不受控制地从她手中滑落。

　　子铃瞪大眼睛，艰难地用手指着她，嘴里却说不出一句话。

　　“子铃！你没事吧？你把子铃怎么样了？”，郗焰飞奔过来，从地上扶起子铃，冲着苓紫大吼。

　　她的身体被郗焰藏起来了，她只能从子铃的身体下手。

　　如复一日的毒液浸泡，她每天忍受着钻心蚀骨之痛，将子铃体内的毒素，累积到，只需要一点点引子，就能让她体内的毒，全面爆发。

　　“马上救她，听到没有！不然，我立刻杀了你！”，郗焰拿起刀，指着她威胁。

　　“这王宫上下，全都是我的人手，你出不了这个地方。治好她，我给你留个全尸。”，郗焰恶狠狠地盯着她，他不想失去子铃第二次。

　　与此同时，士兵喊打喊杀的破音声，战马嘶鸣声、刀剑相撞的金铄声、金属挑开皮肉的撕拉声、肉块和鲜血的喷溅声，从大门外，由远及近地传过来。

　　咔啦——

　　窗玻璃碎了一地，一柄长枪，从屋外飞进来，直直地插在地板上。

　　“殿下，小心！”，郗焰的下属捂住受伤的左臂，冲着殿内大喊。

　　对面的士兵像是能无限繁殖，源源不断地从宫门口涌进来。

　　花隐楼的精锐数量虽然不多，但个个身怀绝技，一出手就死伤一片。

　　“该死的！”，这点儿小事都办不好，郗焰提着剑，气势汹汹地朝门口走去，他要宰了这帮崽子。

　　苓紫摇晃一下腰，感觉身上的每一块骨头都是脆的。

　　一只手扶在冰棺上，活动一下僵硬的躯壳，苓紫缓慢又小心地，迈出冰馆。

　　她往前走了两步，看着一直趴在地上的苓宥宥，蹲下来，轻轻拍了拍苓宥宥的脸蛋。

　　“醒醒，真晕过去了？”

　　地上的小人，狡黠地睁开一只眼，“姨妈，我的手好痛。”，苓宥宥把伤口举到半空，向苓紫控诉。

　　苓紫嗤笑一声，还是和小时候一样调皮，她轻轻刮了一下苓宥宥的鼻梁。

　　把一颗药丸塞进苓宥宥的嘴巴里，“吃吧，止血的。”。

　　苓宥宥从地上爬起来，鼓着腮帮子嚼啊嚼啊嚼，扶着姨妈到郗栩身边。

　　苓紫低头解着郗栩的捆仙绳，苓宥宥捧住郗栩的脸颊，替他拭去脸颊的泪水。

　　“别哭了好么？还有任务等着你。”，苓宥宥抱住松懈下来的郗栩，嘴唇贴住他的脸颊，品尝到咸咸的味道。

　　短暂地释放一秒钟情绪，郗栩从苓宥宥的脖颈抬起头，“我去解决郗焰，北侧门有我准备的马车，你们赶快带着金元宝离开。”。

　　“嗯，你也小心，不要受伤。”，苓宥宥抬起头，盯着他的眼睛，一滴泪水，不受控制地从眼角滑落。

　　一个柔软的嘴唇，吻了一下苓宥宥的额头，郗栩从百宝袋里抽出一把剑，转身走向刀光剑影的门口。

　　苓宥宥用手胡乱地抹开眼泪，扑到金元宝身边，检查它的状态。

　　圆圆的大眼睛紧闭着，平日里高高翘起的小尾巴耷拉在地上，金黄色的绒毛毫无光泽。

　　苓宥宥小心拎起金元宝的手臂，毛绒绒的胳膊上，多了好大一条伤口，周围的毛发湿哒哒地黏成一团。

　　轻轻把金元宝抱在怀里，“你可真狠心，居然抽了金元宝这么多血。”，饶是知道姨妈是逼不得已，但苓宥宥还是忍不住，抱怨了一嘴。

　　苓紫往金元宝嘴里塞了一颗回血丹，帮苓宥宥托住金元宝的胖屁股。

　　她边走边说，“我提前给它喂了止疼药，我会对它负责的。”，苓紫摸摸金元宝蔫哒哒的脑袋，她下手的时候，也很心疼。

　　苓宥宥抿着嘴，从她唤醒蜥蜴的那天起，她就知道，鲜血为引，姨妈迟早会用上金元宝的血。

　　她只是没想到，郗焰这个变态，居然还要她的血。

　　好在护法一会儿，她就停止供血，假装晕倒了。

　　天知道，她忍这对变态夫妇，忍得有多幸苦！

　　“那她怎么办？”，两人走到晕倒的子铃身边，苓宥宥目视前方，佯装不经意，一脚踩在子铃的手上。

　　居然敢摸郗栩的脸！她男朋友，只有她能摸。

　　“有办法把她带走吗？”，苓紫踢了踢，一动不动的子铃。

　　不是很喜欢做人体实验吗？她会好好满足她的。

　　苓紫仔细端摩子铃这张脸，这张日日夜夜都在镜子里出现，禁锢她，让她恨之入骨的脸。

　　苓宥宥翻翻兜，掏出郗栩新送给她的百宝袋，她还没用过，郗栩说这个可以装活物。

　　费力把子铃兜进去，苓宥宥把金元宝揣在怀里，两人起身从小路快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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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外刀光剑影，郗焰的铁骑，全都被截留在宫门口。

　　只剩下他策反的宫内锦衣卫，还在负隅顽抗。

　　“该死地，郗栩的人打过来了？”，郗焰抓过来一个兵，满脸嫌恶地看着前方的战局。

　　“是二殿下，郗沣殿下带着大队人马，从正门杀进来了，咱们的人被偷袭，损失了大半。”，士兵诚惶诚恐地禀报，伸手扶了一下快歪掉的帽子。

　　噗呲——

　　一剑刺入胸膛，郗焰看他畏畏缩缩的样子，就觉得烦，抬手一下杀掉了他。

　　皱眉松了松衣领，缓解血腥气带来的不适。

　　连二哥也站郗栩吗？郗焰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决。

　　“郗焰，收手吧。”，郗栩提着剑，面色凝重，抬脚从大殿里迈出来。

　　昔日兄弟，今日却针锋相对。

　　剑锋指着他，郗栩满眼都是失望。

　　“凭什么！凭什么你毫不费力地登上王位。老东西如果真的有他自己说得，那么爱我。想必，应该也想把王位传给我吧。”

　　都是假的，老东西口口声声说着爱他，却决定传位给郗栩。

　　凭什么？他和子铃那么拼命讨好他，居然什么也没得到。

　　郗焰不屑地盯着郗栩，他是小偷，平日里装作一副受害者的模样，却把一切都握在手里。

　　“你真是被宠坏了，我笔耕不辍的时候，你还趴在妈妈怀里撒娇。父王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让你继承王位。”，听完郗焰的控诉，郗栩嗤笑一声。

　　做国王，他还不够格。

　　“不过，你的好父王，临死前还想着让我饶你一命。”，他不是什么都没得到，他得到了苟延残喘的机会。

　　“骄纵蠢材、不堪大用。”，郗栩从头到脚，打量一遍郗焰，小时候蛮横是可爱，长大了就是蠢了。

　　“哼！我能把王城布满兵马，已经足够证明我自己了。”，郗焰满眼猩红，胸膛起伏喘着粗气。

　　看到郗栩不屑打量人的眼神，他就来气。

　　郗焰大吼一声，提剑瞄准他的胸口，飞奔过去。

　　来者气势汹汹，郗栩扎好马步，架起双臂用剑格挡，金铄声和火花迸溅，郗栩一个闪身，看准时机，踢中郗焰的小腿。

　　小腿被踢中，剧痛迅速蔓延至全身，接着天旋地转，郗焰被甩飞，后背撞破大门，从手肘到手心，都被地板擦破皮。

　　“你连一个回合都撑不到，哪一点儿，配坐在那个王位上？”，郗栩不屑地瞥了他一眼。

　　从小到大，他武术课就没去上过几节，哪里来的实力匹配他的野心。

　　郗栩抬眼望去，高台下的战场呈现压倒性局势，胜负结果已然见分晓。

　　“你最好现在就束手就擒，我还能留你一命，不然子铃刚醒，就要和你天人两隔了。”，他太蠢了，蠢到不配作为对手，被他杀死。

　　郗沣一登上台阶，就看到郗焰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爬起来，怕郗栩有危险，郗沣冲上去，将剑架到郗焰脖子上。

　　“二哥，你怎么也帮他？”，郗焰苦笑着，和二哥打了个招呼，留下两行清泪。

　　“郗焰，别争了。大哥他本来就比我们聪明，还比我们努力，父王本就打算好把王位给他。不然凭什么，你快快乐乐玩了十八年，还能成为国王。治国理政，你会吗？如果只是为了子铃的狼子野心，真的值得赌上性命吗？”

　　郗沣气都不带喘的，一股脑儿把话全说出来了。

　　他只是外表五大三粗，这些年把他和子铃的小动作，看得一清二楚。

　　“你要是真为了你们俩考虑，就收手吧。”，眼见郗焰被擒，还在负隅顽抗的士冰全都丢下武器，束手就擒。

　　“哈哈，哈哈哈，哈哈”，郗焰的发髻早就乱了，皮头散发像个疯子。

　　为什么所以人都只信任郗栩，除了子铃，没人理解他。

　　“你们赢了，满意了吧。”，成王败寇，他也没什么遗憾。

　　抬眼看了一眼子铃的方向，郗焰朝着剑，直直撞了上去。

　　天凉好个秋，利刃划破喉咙，血，像喷泉一样，扬起得高高的，又沉沉地落下，溅起秋华。

　　“郗焰！”

　　“郗焰！”

　　郗栩踉跄往前一步，徒劳伸着手，却什么都没抓住。

　　鲜血喷在郗沣脸上，他手中的剑，应声落地。

　　“药师呢！叫药师过来！”，郗栩大声喊道，父王既然要留他一命，那他就不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