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流放》青青柳馨

9、洗澡

　　奇异的生态位，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发生了变化。

　　乔叶能想到的就是中午的时候在他的刺激下说那两句话。
　　但不可能是因为这个。
　　乔叶很清楚，他一个新人，就算有贺尧的关系在，别人能对他敬而远之已是极限，不可能产生这么大的影响。

　　如此看来。
　　一定是他在审讯室接受星际法洗礼的这三个小时内发生了别的什么。

　　早晚会知道。

　　乔叶被人押送着走进709，所有人都各自起身，聚拢了过来，规矩地站成一排。
　　在打开手铐的时候，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他抬起头看了一眼，是之前半路离开的那个监管者。
　　此时手里拎着压缩的行李袋，还有一些简单生活用品。

　　咔哒一声，随着手铐解开，站在乔叶身边的人出声了。

　　“李雄安，过来给人分个地方。”

　　他说着，从走进的那名监管者手里接过乔叶的行李，将之扔在后者脚边。

　　在李雄安走过来的时候，他又叫住了对方，激光枪点在前者的脖子上，压低声音道：“看好他，别再他妈给老子惹事儿。”

　　他们早该下班了。
　　因为要陪着韩城处理乔叶与石头这场打仗的烂事儿，已经拖了很久。

　　他面色阴沉，收了激光枪，一脚踹在乔叶的小腿上，将人踹了一个踉跄，然后抽出秩序棍，指着乔叶的脸道：“尤其是你，妈的。”他骂着，整了整手中特制的铁棍，怼上乔叶的脑门道：“别再让我抓到你……”

　　他呸了一口，目光扫过整个监室，最后见所有人还算规矩，又猛得一踹门，从709里面离开。

　　他走得不快，说话也不快，落锁的声音更是不快。
　　时间流逝的很慢，可乔叶全程的反应都不大。

　　他甚至没有什么情绪。

　　乔叶沉默地站起来，拂了拂小腿后面的土，准备去拿被人扔在地上的行李。
　　监区环境恶劣，人文关怀更是差到没边。
　　不出意外的话，这可能会是他放逐生涯中唯一一床被子和洗漱用品。

　　乔叶伸手去捡，在指头碰到包装地刹那，被一双从右侧冒出的爪子截胡，迅速扯走。

　　他收回手，抬起头，看见一个不是很熟悉的面孔。
　　正是挤走了瘦猴，顶替了马屁精位置的那个人。

　　新马屁精动作很快，将乔叶新派发的行李与生活用品抢走后，三两下扯开了外包装。

　　他拿着新发的只是略显干净的，干松的棉被，谄笑着同时利落地上炕，铺在了李雄安的位置上。
　　而李雄安淘汰下来的被褥，则被之前出手拦住瘦猴的那个人拿走了。

　　如此依次往下，层层更换。

　　轮到乔叶，拿到的被子是老人淘汰下来的。

　　他静静观察着，留意到瘦红并没有更换，可见这位现在地位，远比他想象的更加靠后。

　　“你们分配完了吗？”他出声询问，情绪平稳。

　　没有人回答他。

　　小团体拿到分配，不管满意与否，都别过了脸，各自干着各自的事情。

　　就连瘦猴都捏着鼻子认了，显然接受了又一个隐形的新规。

　　乔叶见没人反应，也不恼。他的目光扫过众人，径直走到拿了他行李的马屁精跟前，微微一笑，而后抬手就朝男人的鼻子砸了过去。

　　一石激起千层浪，乔叶拿着炸药扔粪坑，自然满地黄汤。

　　熟悉混战再次爆发，群殴迅速展开。

　　乔叶倒是无所谓。
　　他手里攥着没有收回去的手铐，冲人群示威。

　　“还给我。”乔叶道。

　　那股嚣张的野气，看得眼眶发疼。
　　明显是个不怕死的。

　　在八合楼里，不怕死，和不怕惹事完全是个两个概念。

　　定好规则的场域，最怕遇到这种既不听话又不要命的。

　　李雄安沉默，他被架在上面，一时进退两难。

　　乔叶自然明白这点，但是半点不退。那副模样，即使此刻身在包围之中，也大有一副不把东西还给他，便要一战群雄，直接拼命的架势。

　　他综合考虑，面露阴沉，最终摆手，让人将被褥还了回去。
　　一并还回去的，还有马屁精手里没有送出手的用品和毛巾。

　　乔叶的目的达成，也不惹事，他将手铐收回袖里，抱着被子，寻了一处相对能看得过去的地方，铺了上去。

　　在相安无事又各怀鬼胎的一个小时后，号子里传来了一阵连续的铃声。

　　是洗漱时间。

　　乔叶抬起头，目光不动声色，却不意外地与无数打量的眼神对上。

　　八合楼的洗漱是规则强制规定的，且洗漱与洗澡时间混在一起。

　　公共的大澡堂，是个人就得脱得一干二净。

　　乔叶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这些人打的什么主什么算盘。
　　他面不改色，从枕头底下翻出手铐，眨也不眨地卸掉自己的拇指，将手铐重新挂在了上去。

　　他还记得贺尧最初来时候，就是给他解手铐的。
　　不过后来他们打了一架，贺尧走了，那么手铐没开也十分正常。

　　李雄安收回目光，眼睛里藏着的东西越发阴沉，不知道在想什么。

　　乔叶不愿深究，他先一步有所动作，站起身，拿起毛巾，脸盆，牙具，推开门，随着大部队走进了澡堂。

　　果然不出所料，一整四敞大开的地方，几个没有锁的狭小柜子，沾了不知道多少年陈垢的拖鞋，潮湿闷臭的水腥味儿，还有毫无遮拦的一大片空间。

　　他没有什么不能见人的。

　　脱了衣服走过去，乔叶寻好一处喷头，叫水流冲到脸上，陡然间，从左手侧地拐角隐约听见了一声短促的哀鸣。

　　像哭，更像口申口今。

　　之前他就在想，以八合楼的监管力度，不像是能纵容这些放逐者们乱搞的。
　　可这么一想，那些人对他尖锐的性恶意就显得特别奇怪，不管是凌辱||还是泄||欲，总要有一个地方实施吧，乔叶一直没有想通，直到此刻才算有了答案。

　　他睁开眼睛，还没等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后腰的位置就传来一阵冰凉。

　　乔叶臀上的肌肉崩了一下，猛地转过身，手中的脸盆朝着那个方向后侧方向砸了过去。

　　有人用冷水滋了他的后腰，一个充满了下||流暗示的地方。

　　只听哐当连续几声，塑料盆落地又弹起，最后被人一脚踢开。

　　一道熟悉又阴沉的声音从水流中脱身，定睛一看，正是之前与他产生冲突的石头。
　　同后者一起过来的，还有同样体型差不多的七八个男人。

　　乔叶警报拉响，迅速挪动方向，准备朝斜后方撤开，而后被从后方包围过来的四人联手挡住。

　　“听见了吗？”

　　石头从这十多个人的簇拥中朝乔叶走来。
　　他同样没有穿衣服，下面起来的地方毫不掩饰，一走一晃地对着乔叶的脸。

　　“摸一下都不行，你不是挺有种的吗？”恶心的雄性||欲望裹挟着危机扑面而来，“现在跑什么？”

　　“别担心，”他站在乔叶跟前，居高临下也势在必得：“以你的嗓子，叫的一定比他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