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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抑制剂 ...

  •   陌生而汹涌的热流,毫无征兆地在周铭体内苏醒野火般窜遍四肢百骸。他的皮肤变得敏感,隔着军服布料也能清晰地感受到空气的流动,空虚和渴望从骨髓深处渗透出来,叫嚣着需要被填满、被标记、被征服。

      是这只雌虫的发情期到了。

      这具根据原版“周铭”生理数据复刻的身体,忠实地还原了所有功能,包括这要命的周期性悸动。按照设定,他应该温顺地前往西尔曼的寝宫,祈求他法定的雄主给予疏导。那是作为雌君周铭应有的行为和特权。

      可他不是周铭。

      一想到要将自己最脆弱最不受控制的状态完全展露在西尔曼面前,源自本能的恐惧自周铭内心生出,他害怕在那双能洞悉一切的暗紫色眼瞳下,暴露出任何不应该属于复制体的反应。

      他需要抑制剂。

      立刻,马上。

      靠着被植入的关于皇宫布局的记忆,周铭避开了巡逻的守卫,悄无声息地潜入了军需药房。

      已经很晚了,药房里只有仪器运转发出的微弱声响,周铭找到了存放抑制剂的冷藏柜,他打开柜门,指尖因为体内的热潮而微微颤抖。

      就在他将一管冰凉的抑制剂握入手中时,一个略带惊讶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周铭将军?您怎么又来拿抑制剂了?”

      周铭猛地回过头,眼前是一个穿着工虫制服,戴着眼镜的亚雌,他正抱着一块记录板,站在门口,脸上是熟稔的无奈。

      是负责管理药房的米歇尔,记忆数据里显示,这是个沉默寡言但尽职尽责的亚雌。

      “又?”周铭捕捉到了这个关键词,心脏莫名一跳。他强压下身体的异样,想要维持住雌君的威严,但声音还是带上了一丝沙哑,“米歇尔,你这是什么意思?”

      米歇尔推了推眼镜,有些局促地低下头:“对、对不起,将军,是我多嘴了。只是想起以前,您每次发情期前,也总是喜欢自己来拿抑制剂。”他似乎意识到失言,赶紧刹住话头。

      以前的周铭也不愿意?

      那个对西尔曼陛下忠贞不渝,爱到愿意为了雄主而死的军团长,竟然也会抗拒雄主的疏导?

      这和他被灌输的认知产生了微妙的冲突。难道真正的周铭,对西尔曼也并非全然。

      周铭还来不及细想,一股充满压迫感的信息素如潮水般涌入药房,霸道强势的信息素驱散了空气中所有其他的气味。那是独属于西尔曼的气息,这气息中充满了强势到能够掌控一切的力量。

      周铭的身体先于意识做出了反应,他腿脚发软,下意识地将握着抑制剂的手向身后藏。

      西尔曼高大的身躯出现在门口,将周铭完全笼罩,他的目光如同锁定了猎物的毒蛇,牢牢钉在周铭身上。

      “看来,”西尔曼一步步走近周铭:“我亲爱的军团长,已经忘了自己有雄主这一事实了。”

      周铭步步后退,直到脊背抵住了冰冷的金属药柜,无路可逃。

      西尔曼伸出手,捏住了他藏在身后的手腕,镇压了所有可能的反抗。

      “拿出来。”西尔曼命令道。

      周铭咬紧下唇,身体本能的臣服反应让他直冒冷汗,他奋力抵抗着,最终,还是缓缓地松开了手指。

      能帮助他度过发情期的抑制剂,落入了西尔曼的掌心。

      西尔曼低头看了看抑制剂,又抬眼看向周铭因为发情热而泛红的脖颈,情绪翻涌。他缓缓凑近,鼻尖轻蹭周铭滚烫的腺体。

      周铭所特有的玫瑰香气,随着他的呼吸渗入心脾。

      “发情期的雌君,雄主就在身边,”西尔曼贴着他的耳廓,“却只想着用抑制剂?是我的疏导做的不够好吗?”

      话音刚落,他捏着抑制剂的手微微用力,玻璃管应声而碎,蓝色的药液混着几缕血丝,从他指缝间滴落。

      “周铭,告诉我,”西尔曼抬起另一只手,用力扣住他的下颌,强迫他抬头对视,“是谁给了你违抗我的勇气?还是说你想起了什么?”

      周铭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忍耐的很辛苦,在雄主的碰触下,每一寸皮肤都变得格外敏感,他在渴望着雄虫的碰触,他想要更多。

      西尔曼见周铭不出声,认定了雌虫在心虚,他扣住雌虫的手腕,将因为发情热而轻颤着的雌虫往怀中一带,“看来我的雌君十分需要我的疏导。”他将周铭打横抱起,无视怀里雌虫的挣扎,大步朝着寝宫的方向走去。

      躲在一旁努力降低存在感的亚雌,看着西尔曼总算把周铭抱走,终于松了一口气。

      回寝宫的路上,西尔曼的信息素强势的包裹着周铭,周铭对雄主的渴望被彻底点燃,虫族的本能让他想要靠近,想要臣服,但他的潜意识却在抗拒着这种被掌控的感觉。

      “放开我!”周铭的声音因情欲和抗拒而颤抖,听起来格外无力。

      西尔曼低头看了他一眼,“嘘,别说话。你的身体可比你的嘴要诚实的多。”

      寝宫的大门在身后合拢,发出沉闷的声响。雌虫被放在柔软宽阔的床榻上,雄虫高大的身躯随之覆下,手指抚上他军服的领口,意图不言而喻。

      雄虫给雌虫疏导结合热,这是最有效的方式。

      浓烈的玫瑰信息素从周铭颈后散发出来,甜腻中带着战栗,与西尔曼身上冷冽的金属气息野蛮地纠缠。

      “香气比以前更烈了。”西尔曼的呼吸喷在他耳后,“信息素不会说谎,明明想要得发抖,却偏要摆出这副宁死不屈的样子。”

      雄虫的手指扯开他军服领口,露出后颈那片滚烫的皮肤。玫瑰的芬芳几乎要凝成实质,诱人采撷。

      “不要!”周铭的声音被情热蒸得沙哑,指甲掐进掌心。

      西尔曼低笑,“我的将军,在床上你只会说不要吗?”

      犬齿即将刺破腺体皮肤时,周铭眼中现出决绝。他不是傀儡,也不愿意成为替身,他有自己的独立思想。

      对自我的渴望,压倒了服从的设定。

      他的手在身侧摸索,触碰到床头右侧的晶石摆件。他趁着西尔曼意乱情迷,防备松懈的刹那,猛地抓起摆件,狠狠砸向了西尔曼!

      “呃!”西尔曼闷哼一声,动作骤然僵住。他难以置信地看向身下的周铭,暗紫色的眼中充满了震惊和暴怒,鲜血从他额角滑落,他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晃了晃,沉重的身躯压向周铭,随即失去了意识。

      寝宫内死一般寂静,只剩下周铭粗重的喘息声。

      他推开身上昏迷的西尔曼,手脚并用地滚下床,跌坐在地毯上。

      看着床上额角渗血一动不动的暴君,意识深处有一个声音在呐喊,杀了他,杀了他你就能回去了,同时还有另一个声音在阻止他,不,你不能杀了他,你是为了他才选择了死亡,怎么会舍得杀了他。

      周铭被这意识深处的这两个声音弄的头痛欲裂。

      理智在提醒他,不能再留在这里了。不管西尔曼有没有被他杀死,要是被巡逻的警卫队发现了,先死的会是他自己。

      最原始的求生欲被激起,周铭强撑着发软的身体站起来,踉跄地冲向门口。

      离开寝宫后,他再次光顾了药房,给自己注射了足量的抑制剂,并拿走了冷藏柜里所有剩余的抑制剂。

      凭借被植入的记忆,周铭避开了所有的巡逻路线,朝着皇宫一个用于运输废弃物的隐秘出口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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