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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伊丽川的风沙卷着杏花扑在鬓边,苏凝肩头的紫檀傀儡“念秋”突然动了。乌木眼珠灵活转了三圈,细若蚊蚋的声音钻进她耳中:“姐姐,西南方有熟悉的禁术气息——和师父书房里那卷禁术残页一模一样”
      苏凝指尖缠着的银线猛地绷紧。这是她踏入弓月城的第三个时辰,腰间锦囊里的月魂珠碎片已经发烫三次。
      三年来,她循着碎片的微弱感应踏遍大江南北,从烟雨朦胧的江南到寒风刺骨的漠北戈壁,只为集齐三块碎片,唤出真正的月魂珠。师父临终前攥着她的手,枯槁的指尖划过傀儡念秋的眉心:“凝儿,月魂珠不仅能让傀儡生出真正的心,更能还原无相楼百年前的真相……那桩叛逃案不是结束,是阴谋的开始。”
      彼时她尚且似懂非懂,直到昨夜在伊丽川边境的破庙里,撞见三名黑衣人用诡异红线操控村民自相残杀,那些红线的波动,与念秋此刻感应到的如出一辙——那是无相楼早已明令封禁的禁术“以丝控魂”。
      不等她细想,街角突然传来瓷器碎裂的惊呼声。一群黑衣蒙面人破窗而出,为首者手中托着个鎏金匣子,匣身雕刻的缠枝莲纹间,嵌着半块眼熟的玉佩。身后追来的弓月城卫兵纷纷倒地,胸口都插着细密的银针,针尾系着的红线在风沙中微微颤动,正是禁术专用的“锁魂针”。
      “站住!”苏凝足尖一点,身形跃起,三缕银线如流星赶月般射出,精准缠住为首蒙面人的脚踝。念秋应声纵身跃起,乌木手掌瞬间化作锋利刃片,眼看就要夺下金匣,一道玄色身影却骤然从斜刺里闪过,长枪破空而来的劲风竟生生挑开了她的银线。
      “无相楼余孽,还敢在此作祟!”
      冷冽的嗓音裹挟着北疆特有的寒气。苏凝抬眼望去,只见来人一身天策府劲装,银甲在日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泽,长枪直指她的咽喉。
      男人眉眼深邃,下颌线绷得紧实,眼尾微微上挑,却淬着冰似的冷意,正是天策府派驻弓月城追查连环失窃案的斥候萧策——她三天前在戈壁救过的重伤士兵,曾提过这位“冷面神”斥候,说他追查此案月余,连破三起失窃案,手段狠厉,不近人情。
      “我不是贼!”苏凝急退半步,指尖银线牵引着念秋挡在身前,傀儡乌木手臂张开,摆出防御姿态,“这些人才是偷东西的,我是来阻止他们的!”
      蒙面人趁机反扑,数枚锁魂针直射萧策后心。苏凝下意识拽动银线,念秋瞬间旋身,用后背硬生生挡下所有银针。针尾的红线刚触碰到傀儡体表,便被苏凝银线散发的微光灼烧殆尽。
      萧策余光瞥见傀儡胸口嵌着的无相楼徽记——那是一朵银丝绣成的无相花,与他追查案发现场残留的阴邪纹样截然不同。萧策眉峰皱得更紧,却还是反手一枪,枪尖精准刺穿了为首蒙面人的肩膀。
      混乱中,鎏金匣子脱手落地,里面滚出半块玉佩,上面刻着的“无相”二字已被血渍模糊。
      念秋突然发出短促的呜咽声,乌木眼珠死死盯着那块玉佩,眼眶处竟流出两行朱砂色的痕迹——那是苏凝以心头血调和朱砂所制,只有傀儡与主人心意相通、情绪剧烈波动时才会显现。三年来,这是念秋第三次流“泪”,前两次,都是在她遭遇生死危机之时。
      “这玉佩……”萧策瞳孔微缩,俯身欲捡,却被一道突如其来的黑风卷走。蒙面人趁机掷出一枚烟雾弹,沙哑的嗓音在风沙中回荡:“想要真相,三更杏花谷见——带着你的傀儡和月魂珠碎片。”
      弓月城的驿站厢房里,烛火被风晃得忽明忽暗。
      萧策的长枪仍未收回,枪尖离苏凝的咽喉不过三寸:“无相楼百年前因禁术‘以丝控魂’灭门,仅余三名弟子叛逃,传闻他们用活人炼傀,早已被江湖正道围剿。你为何会持有无相楼的本命傀儡?”
      苏凝指尖摩挲着银线,指腹的薄茧蹭过丝线的纹路:“我师父是无相楼最后一位传人沈清辞。她临终前告诉我,当年的叛逃是莫须有罪名,真正叛逃的只有一人,名叫莫渊,是她的师兄。他偷走禁术残卷,用活人炼傀,师父为了阻止他,才联合江湖正道封禁了无相楼。”
      她抬手掀开念秋的衣襟,傀儡胸口的无相花徽记旁,刻着极小的“清辞”二字:“这是本命傀儡,与主人性命相连。我找月魂珠,一是想让念秋生出真正的心,二是想找出百年前的真相,还无相楼一个清白。”
      念秋跳到八仙桌上,乌木手指笨拙地扒开苏凝的行囊,露出里面两块残缺的月魂珠碎片。碎片泛着柔和的白光,上面的云纹与地上残留的锁魂针痕迹隐隐相合。
      “姐姐找了三年,走坏了八双鞋,”傀儡模仿着苏凝的语气,声音带着几分委屈的颤音,“上次在昆仑雪山,遇到雪崩,姐姐为了护我,腿被砸伤,躺了半个月都没喊疼……念秋不想永远只是块木头,想真正陪着姐姐。”
      萧策的枪尖微微松动。他追查连环失窃案已有月余,失窃的物品无一例外都与百年前的无相楼有关——先是洛阳城的无相楼旧物图谱,再是长安的禁术药材清单,如今是弓月城的半块无相玉佩。而现场留下的锁魂针和红线,与苏凝所用的银线截然不同,那些红线里掺了活人精血,带着阴邪的煞气。
      “三更杏花谷,我与你同去。”萧策收回长枪,枪尖在地面划出清脆的声响,语气依旧冷淡,却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试探,“但你若敢耍花招,或与莫渊有所勾结,我天策府的长枪,从不留情。”
      念秋突然凑近萧策,乌木鼻尖在他肩头嗅了嗅,转头对苏凝眨了眨眼,乌木眼珠里映着烛火:“姐姐,他身上有温暖的气息,还带着杏仁糕的甜香——你昨天在城门边,还说想吃弓月城的杏仁糕。”
      “别胡说!”苏凝脸颊猛地一热,慌忙拽回银线,念秋踉跄着跌回她怀中。
      萧策耳尖泛起淡淡的绯红,转身避开她的目光,抬手拢了拢披风:“亥时在楼下集合,我去查探地形。”出门时,他脚步顿了顿,低声补充了一句:“驿站后厨有刚热好的杏仁糕,甜的。”
      亥时的弓月城已被夜色笼罩,风沙渐歇,唯有城头的灯笼在风中摇晃。
      苏凝抱着念秋下楼时,萧策已靠在门框旁等她,手中拎着个油纸包。见她下来,他将纸包递过去:“垫垫肚子,路上才有力气。”
      油纸包打开的瞬间,甜香四溢。念秋立刻从苏凝怀里跳出来,乌木手指捏起一块杏仁糕,小心翼翼地递到苏凝嘴边:“姐姐先吃。”
      苏凝咬了一小口,甜糯的滋味在舌尖化开,眼眶忽然有些发热。三年来她独自闯荡,风餐露宿,见惯了人心险恶,从未有人这般细致地为她准备吃食。
      萧策看着她眼底的水光,喉结动了动,转身道:“走吧,杏花谷离城三十里,需趁夜赶路。”
      夜色中的伊丽川格外静谧,只有马蹄踏过沙砾的声响。
      萧策骑着一匹枣红色战马,苏凝坐在他身后,念秋伏在她肩头,银线悄悄散开,警惕地探查着四周。“你为何会成为天策斥候?”苏凝忽然开口,打破了沉默。
      萧策握着缰绳的手紧了紧:“祖父曾是天策府将领,百年前协助你师父围剿莫渊,却被禁术所伤,落下终身残疾。他临终前说,莫渊未死,迟早会重现江湖。我入天策,便是为了完成他的遗愿。”
      苏凝心头一震:“所以你追查此案,不仅是为了失窃物品,更是为了找莫渊?”
      “是。”萧策的声音在夜风中显得格外低沉,“前几起失窃案的现场,都留下了‘渊’字标记。我怀疑莫渊在收集无相楼旧物,企图重现完整的‘以丝控魂’禁术。”
      念秋突然轻声道:“莫渊……师父提过这个名字,说他当年为了炼禁术,杀了自己的本命傀儡。傀儡没有心,却能感知主人的心意,他连傀儡都能下手,一定是个坏人。”
      萧策闻言,转头看了苏凝一眼,月光落在她脸上,映出她眼底的坦荡。他忽然觉得,这个带着傀儡闯荡江湖的无相楼弟子,或许真的和传闻中的“余孽”不同。
      三更的杏花谷,月色如霜,满谷的杏花开得正盛,花瓣被风卷着,落在苏凝的发间和萧策的银甲上。
      念秋伏在苏凝肩头,银线如蛛网般散开,覆盖住周遭百丈范围,细微的震动透过丝线传来——杏林深处藏着十三人,其中四人气息阴邪,与锁魂针的煞气一致。
      “小心,他们布了迷阵。”萧策压低声音,长枪横在身前,目光警惕地扫视四周。他能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异香,那是能致人昏迷的“醉魂香”。
      “念秋的木料里掺了西域避毒草汁,我自幼用避毒草药浴,对这类迷香免疫。”苏凝指尖轻捻,银线牵引着念秋跃到树梢,傀儡的乌木眼珠在夜色中亮起微光,“东南方有机关,西北方是出口,他们想把我们困死在阵中。”
      话音刚落,杏林深处突然传来齿轮转动的声响,地面裂开数道缝隙,无数缠着邪异红线的傀儡从地底爬出。它们的眼珠是浑浊的墨色,胸口没有无相花徽记,反而刻着“渊”字,动作僵硬却带着致命的杀意。
      为首的正是白天逃脱的蒙面人,此刻他摘了面罩,脸上刻着与傀儡胸口相同的“渊”字图腾,眼角有一道狰狞的疤痕。
      “苏师妹,别来无恙?”蒙面人冷笑,指尖红线一扯,数十具傀儡同时扑来,“你以为月魂珠是用来给傀儡赋心的?真是天真得可笑!”
      苏凝心头一震:“你是谁?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我是你师父的师兄,无相楼正统传人莫渊!”莫渊眼中闪过疯狂的光芒,红线再次收紧,傀儡们的攻势愈发猛烈,“当年你师父为了阻止我重现‘以丝控魂’,毁了半卷禁术,还联合天策府污蔑我叛逃!今日我就要用这些失窃的宝物,开启月魂珠,让整个江湖都臣服于我的傀儡大军!”
      萧策长枪出鞘,枪尖裹着淡淡的金光,挑飞四具扑来的傀儡:“痴心妄想!以活人精血炼傀,残害无辜,今日便让你血债血偿!”
      苏凝指尖银线暴涨,念秋如一道流光穿梭在傀儡之间,乌木利刃斩断无数红线。可那些傀儡被禁术操控,即便断了红线,依旧能勉强行动,杀之不绝。
      莫渊趁机甩出数道红线,直取苏凝手中的月魂珠碎片:“只要集齐碎片,我就能掌控月魂珠的力量,到时候,我便是江湖至尊!”
      千钧一发之际,念秋突然挡在苏凝身前,乌木胸口硬生生受了红线一击。朱砂色的“泪水”汹涌而出,顺着傀儡的脸颊滑落,滴在地上化作细小的血珠。“姐姐的东西,不能抢!”傀儡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甚至透出几分沙哑——那是苏凝心绪剧烈波动时才会有的音色。
      苏凝瞳孔骤缩,心头传来尖锐的疼痛——本命傀儡与主人心意相通,念秋受伤,她也会承受同等反噬。她猛地闭上眼,将一块月魂珠碎片按在念秋胸口,指尖银线缠上碎片,鲜血顺着丝线流淌而出,在夜色中泛着红光:“师父说,无相楼的丝线,既能控傀,亦能守心。你用禁术操控人心,我便用心头血,唤醒这些被禁锢的魂灵!”
      血色银线如活物般蔓延,缠住莫渊的红线。念秋的乌木眼珠突然亮起金光,胸口的月魂珠碎片发出嗡鸣,竟与满地散落的失窃宝物——图谱、药材清单、玉佩产生共鸣。
      那些被禁术操控的傀儡瞬间停住动作,浑浊的眼珠渐渐清明,有的傀儡抬起手,似乎想触碰身边的同伴,有的则对着苏凝的方向,微微躬身。
      “不可能!‘以丝控魂’不可能被破解!”莫渊惊怒交加,猛地吐出一口黑血,显然是禁术被破遭到反噬,“我炼了三十年的傀儡,用了三百条人命,怎么可能输给你一个黄毛丫头!”
      “你错了,”苏凝睁开眼,眼中泪光闪烁,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无相楼的禁术,从来不是用来操控他人的。师父说,‘以丝控魂’的本意,是用丝线感知傀儡的心意,与它们共生共息,而非强行掌控。你从一开始,就走偏了。”
      月魂珠碎片在念秋胸口重组,一道虚影从珠中浮现——那是苏凝的师父沈清辞,她身着素白长裙,手持完整的月魂珠,声音温和却坚定:“莫渊,百年前我并未污蔑你。你偷走禁术残卷,在漠北用牧民炼傀,那些傀儡的哀嚎日夜不绝。我联合天策府,是为了阻止你继续作恶,而非夺权。月魂珠的真正力量,是唤醒人心底的善,而非操控他人的恶。”
      虚影抬手一挥,无数记忆碎片涌入众人脑海:莫渊当年如何诱骗牧民入局,如何用他们的精血炼制傀儡,如何被无相楼众弟子围剿,如何假死遁逃,又如何潜伏三十年,策划连环失窃案,企图用失窃物品补齐禁术残卷,再以月魂珠为引,操控整个江湖。
      真相大白,莫渊疯笑道:“即便如此,你们也杀不了我!这些傀儡都是我的分身,只要有一缕红线尚存,我就能死而复生!”
      萧策眼中寒光乍现,双腿夹紧马腹,长枪如蛟龙出海,枪尖裹着熊熊烈焰:“天策府的枪,专诛邪祟!今日便毁了你所有红线,让你永无翻身之日!”
      他纵身跃起,长枪直指莫渊的红线中枢——那是一个嵌在石壁上的血色罗盘,无数红线从罗盘延伸而出,连接着每一具傀儡。苏凝指尖银线配合,缠住莫渊的四肢,念秋纵身扑上,乌木手掌凝聚起月魂珠的微光,直取罗盘核心。
      “不——!”莫渊嘶吼着,想挣脱银线的束缚,却被萧策的长枪死死钉在原地。
      念秋的手掌触碰到罗盘的瞬间,月魂珠爆发出耀眼的光芒。所有红线在光芒中寸寸断裂,化作黑烟消散,那些被操控的傀儡失去支撑,纷纷倒地,化作普通的木头碎片。
      莫渊惨叫一声,身体随着红线一同消散,只留下半卷残破的禁术残页,落在苏凝脚边。
      风波平息,杏花谷的月色依旧温柔。
      念秋胸口的月魂珠散发着柔和的白光,乌木眼珠转动,竟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那是苏凝常做的表情,念秋模仿了三年,今日终于有了几分灵动。“姐姐,”傀儡的声音不再细若蚊蚋,而是带着真实的温度,甚至能听出几分雀跃,“我好像……有心跳了。”
      苏凝颤抖着伸手触碰念秋的胸口,果然感受到微弱的、规律的震颤,泪水忍不住滑落,滴在月魂珠上,化作一道微光融入其中。“是真的,念秋,你有一颗真正的心了。”
      萧策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冷峻的眉眼柔和了许多。他从怀中取出一块玉佩,正是白天被黑风卷走的那半块:“这是我在杏林深处的石壁后找到的,上面有你师父的字迹。”
      苏凝接过玉佩,与念秋胸口的月魂珠贴合。玉佩与珠身完美契合瞬间,一道微光闪过,更多记忆碎片浮现——原来萧策的祖父当年协助围剿莫渊时,曾被莫渊的禁术所伤,是沈清辞用月魂珠碎片为他疗伤,两人约定,若日后莫渊重现江湖,两家后人需联手除之。而那半块玉佩,正是当年的信物。
      “原来我们祖辈,早就结下了羁绊。”苏凝抬眼看向萧策,脸颊微红,月光下,她的眼眸亮得像星星。
      念秋突然跳到两人中间,乌木手指戳了戳萧策的手臂,又戳了戳苏凝的脸颊,奶声奶气地说:“姐姐脸红了,他也脸红了,耳朵都红透啦。师父说,这叫两情相悦,要在一起一辈子的。”
      萧策耳尖爆红,猛地别过脸,抬手咳嗽了一声:“胡说什么。”话虽如此,他的目光却不自觉地落在苏凝脸上,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温柔。
      苏凝也有些窘迫,却忍不住笑了。月光洒在两人身上,杏花落在发间,念秋在一旁蹦蹦跳跳,银线缠绕着花瓣,编织出漫天星河般的美景。
      次日清晨,弓月城主设宴致谢。酒过三巡,萧策捧着一碗温热的杏仁羹,递到苏凝面前:“弓月城的杏仁糕最是有名,这羹是后厨特意做的,你尝尝。”
      苏凝接过瓷碗,暖意顺着指尖蔓延到心底。念秋趴在桌上,捧着一小碟杏仁糕,乌木小嘴塞得鼓鼓的:“好吃!姐姐,我们以后能不能常来弓月城?我还想吃杏仁糕,还想让萧策哥哥教我耍枪!”
      “谁是你哥哥?”萧策挑眉,语气带着几分调侃,却没有反驳。
      众人哈哈大笑。弓月城的阳光透过窗棂,温暖而明亮。
      苏凝看着身边的萧策,看着肩头吃得正香的念秋,忽然明白,月魂珠的真正魔力,从来不是给傀儡赋心,而是让她在追寻的路上,遇到了值得珍惜的羁绊。
      宴席散后,萧策送苏凝回驿站。走到门口时,他从怀中取出一枚天策府的令牌,递到她手中:“日后若有难处,可持此令牌前往任何一处天策府据点,我已吩咐下去,他们定会尽力相助。”
      苏凝接过令牌,指尖触及他温热的掌心,脸颊又是一热:“多谢。那……你接下来打算去哪里?”
      “我要回长安复命,”萧策看着她,眼底带着认真,“但复命之后,我想与你一同探寻无相楼的遗迹。你师父的日记里提到,赛里木湖底有无相楼的秘库,或许能找到更多关于你师父的故事,也能让念秋的‘心’更完整。”
      念秋立刻从苏凝肩头跳下来,拉着萧策的衣袖晃了晃:“好呀好呀!赛里木湖的水很清,我想去看看有没有鱼,还想让萧策哥哥教我耍枪!”
      苏凝看着一人一傀的互动,忍不住笑了:“好。我在弓月城等你,我们一起去赛里木湖。”
      萧策点头,转身翻身上马。临行前,他忽然回头,对苏凝道:“苏凝,无论江湖风波如何,我都会护你和念秋周全。”
      风沙掠过伊丽川,带来远方的消息,也带来新的希望。
      苏凝握着手中的令牌,看着萧策远去的背影,肩头的念秋轻轻蹭了蹭她的脸颊:“姐姐,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对不对?”
      “对,”苏凝抬头迎向阳光,杏花纷飞,“我们会一直在一起。”
      傀儡有心,江湖有情,这伊丽川的天地间,正酝酿着一场温柔而坚定的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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