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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2.抱不了两个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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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
雪豹一副可怜挽留的模样。
好乖，可是。
“你也要抱抱吗？可我一个人抱不了两个。”余温无奈地叹了口气，示意了一下自己怀里已经满满当当的银狼。
“让它滚！”
沉默许久的霍驰突然厉声喝道，苍牙也示威般地用尾巴圈紧余温的手臂，喉咙里滚出威胁的低吼。
“苍牙！”余温抬手，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银狼的脑门，嗔怪道，“不许对别的小朋友这么凶！”
苍牙被拍得耳朵一抖，低吼弱了下去，狼眼却依旧一瞬不瞬地锁着雪豹，瞳孔危险地缩成竖线。
它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巨大危机。
同它的主人一样，苍牙骨子里也流淌着属于顶级掠食者的倨傲。对这只从未在精神体对练中赢过自己的雪豹，它向来是瞧不上眼的，不过是个万年老二的精神映射罢了。
它居然敢……用牙齿咬住它最心爱的向导的裤脚！那温软、带着熟悉气息的布料，连它自己都只敢用鼻尖小心轻蹭，生怕弄脏弄皱。
它都没咬过！
若不是余温的手臂还环抱着它，若不是刚才那一下轻拍余威尚在，它恐怕已经扑上去了。
余温轻轻抽腿，裤脚却被雪豹更固执地咬紧。
他无奈，只好转头看向贺绍的方向求助：“管一下你的精神体。”
可贺绍却用一种极其幽怨的眼神盯着他：
“你，不许跟他走！”
余温：“……？”
余温还未说话，霍驰先怼了回去：“不然跟你走？”他的唇角勾起一抹极冷的弧度，“凭你？一个连自己精神体都控制不住、只会对着别人向导发情的废物？”
贺绍脸上最后一点血色褪尽，他起身，不管不顾地走上前，手臂虚虚环过余温的肩头——一个宣告所有权的姿势。他盯着霍驰，笑容挑衅：
“你的向导？你们是亲了还是睡了？还是说已经永久绑定了？怎么他就成了你的？”
“哦，对了，忘了告诉你，刚才，我和余温，舌吻了十分钟。他嘴里，现在还是我的味道。”
最后几个字，像点燃炸药的星火。
“你、找、死——！！”
霍驰的信息素轰然炸开，带着妒火、占有欲、被挑衅的狂怒。他的拳头快成一道残影，直击贺绍门面。
贺绍也早已做好准备，双臂交叉格挡，雪豹亦发出尖锐的嘶吼，意图护主。
然而，预想中的碰撞并未发生。
一道温润却异常致密的精神力屏障，如同最柔韧的网，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两人之间，包裹住了霍驰雷霆万钧的拳头，也将贺绍的格挡轻轻隔开。
“砰。”
一声闷响，所有毁灭性的力量如同泥牛入海，被那屏障无声吸纳、化解。
霍驰的拳头，悬停在贺绍眼前不足半寸，再难寸进。
两个针锋相对的哨兵脑子里不约而同冒出一个想法：谁？
这样坚韧到可怕的精神力，足以阻挡两个S级哨兵含怒的冲击，只有最顶级的、且与他们契合度高的向导才可能做到。
可在场的向导只有余温。
一个精神力评级仅为B、与霍驰匹配度刚过及格线、与贺绍的匹配度甚至不足六十的向导。
余温站在原地，神色懒怠，眼睫微垂。当他露出这种表情时，外貌中那令人想要亲吻他眼泪的柔和被淡化，而渗出冰刃般的凌厉。
那不再是需要被保护的模样。
而是一种……让人下意识想要屏息，甚至想要屈膝的姿态。
一只手托着苍牙，一只手抬着，食指竖起，指尖萦绕着一缕几乎看不见的微光。
“闹够没。”
他的声音充满疲倦。
“要打出去打，这里刚收拾过。”
其实已经算不上收拾过了，器材室比他来之前还要狼藉。
见两个哨兵虽都脸色难看，却也没有再动手的意思，余温心下稍定，拉起霍驰那只渗血的手就要往外走。
不料霍驰猛然发力，反向一拽。余温未及反应，就已被他箍住腰，唇上一热。
一个短暂的触碰，一触即分。
霍驰别开脸，耳根慢慢红了。
余温则一脸茫然。
这……
霍驰和贺绍总明争暗斗他有所耳闻，从战力积分到实战考核什么都要比个高低。
但是……和向导接吻这种事，难道也要纳入竞争范畴吗？
这也算考核项目之一？
余温百思不得其解，只觉得这些哨兵的胜负欲，实在是拓展到了令人匪夷所思的领域。
“嗷！”
由于两人突然贴近，被夹在中间的苍牙没了空间，不满地低呜一声，从余温怀里跳了下去，银白的尾巴不高兴地甩了甩。
怀里毛茸茸的触感突然消失，余温有点不爽，他抬头瞪霍驰：“你看你，把它都挤下去了！”
霍驰：“……”
他亲了他，余温却在心疼被挤到的精神体。
“……走吧。”霍驰闷声道，耳根的红还未完全褪去。
“行，”余温弯腰揉了揉苍牙的脑袋，“去食堂。我试试看能不能帮你稍微调控下五感，让你今天吃顿好的。”
两人说着话，并肩朝门口走去，气氛竟有种诡异的和谐。
“余温！”
一声嘶哑的低吼从身后传来。
余温回头，只见贺绍仍站在原地，脸色白得吓人。
“嗯？”
“那……”贺绍的声音发紧，“那是我的初吻。”
“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器材室一片寂静。
霍驰的脚步也停住了，灰眸微眯。
余温眨了眨眼，似乎真的认真思考了几秒，然后，他非常诚恳地点了点头：
“嗯，看得出来是初吻。”
“……”
“走了。”霍驰低声说，带着人继续往外走。
余温被拉着走，还若有所思地补充了一句：“接吻的时候太紧张了，呼吸和节奏都不对，下次可以试着放松一点——”
“没有下次。”霍驰打断他，声音有点硬。
“哦。”
余温心想，说不定会有呢，毕竟谁知道那个神经病的系统，会不会突然又发布什么疯疯癫癫的任务，未来难以预料。
【宿主，你偷偷骂我我听见了】
【因为我根本不是偷偷骂的，我就是故意骂给你听的】
【……】
这个余温，太坏了。
余温和霍驰离开后，偌大的器材室里只剩一哨一豹，寂静变得浓重，压得人胸口发闷。
贺绍想关上门，好歹隔出一方独处的空间，平复翻腾的心绪。可门早被霍驰打塌了，凄惨地歪倒在门框边，连个遮挡的余地都没有。
火气一下子窜上来：“靠！该死的……”他想都没想，一拳砸在旁边的墙壁上。
墙表面蔓延开蛛网般细细的猎物。
但怒意又很快被浓浓的委屈浇灭。
他吸了吸鼻子，带着雪豹走到器材室最深处，那里放着几个软垫——就在不久之前，余温还被他禁锢在那里，呼吸交错。
贺绍抱着膝盖蜷缩在角落，感受着向导残存的气息与温度，淡淡的清香包裹着他。
雪豹安静地伏在他身侧，温热的身躯轻轻挨着主人的脊背：“呜……”
贺绍揉了揉精神体的耳朵，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雪球……”
“雪球”这个名字，是贺绍刚觉醒那会儿取的。
那时候小家伙还是只毛茸茸的幼崽，总爱把自己团成一团，像个蓬松的雪球。
后来它长大了，变得威风凛凛，利爪能撕开合金，吼声能震慑低阶精神体，可这名字却一直没改。
叫惯了，也舍不得改。
很多特种人的精神体名字都很朴实，甚至有些滑稽，比如威猛的老虎叫“花花”，弱小的仓鼠叫“大壮”，当然，也不缺“冷冰凝爱语梦翠霜”和“龙傲天·灭世魔尊·血狱修罗”这种中二的。
即便是再拿不出手的名字，大家叫开了，也就成了伙伴独一无二的符号。
只有江浩那种特别在乎面子的，才会在成年后执意把“毛毛”改成“岩”。
“他明明亲了我……为什么还要亲别人……”
“他、他怎么能这样啊……”
在贺绍的认知里，事情简单得像一加一等于二。
一个向导主动亲吻了一个哨兵，哪怕那个吻的开端源于冲动，那也意味着某种心照不宣的认可和接纳。
在他的价值观和从小被灌输的观念里，这就是承诺的开始，是绑定的序曲。
亲吻，尤其是那样深入的亲吻，是神圣的、排他的。它划定了归属，宣告了所有。
“他亲了我……他就是我的向导了啊……”
他的向导，怎么可以去碰别的哨兵？怎么能让别的哨兵碰？霍驰……他凭什么？
贺绍在感情上的思维到底有些转不过弯。若是一吻就能定情，他那四处留情的队友许亦岚，恐怕早已与不知多少哨兵缔结婚约了。
许亦岚那家伙，撩拨过的哨兵加起来能凑好几个小队，玩笑般的亲吻、暧昧的触碰对他而言如同家常便饭。贺绍不是不知道，但这关他什么事，顶多对此翻个白眼。
有些道理，他并非不懂。
人际关系的边界、情感的流动性、尤其是向导与哨兵之间那复杂莫测的吸引与选择……这些概念，在理论课上、在别人的故事里，他都听过、见过。
可当亲眼看见余温被霍驰吻住的那一刻，所有的“道理”就都失效了，他就只认自己的死理。
“嗷嗷……”雪球颇有灵性地抬起前爪，轻轻拍了拍主人的背脊。
它并不太懂得如何安慰，事实上，贺绍此刻需要的也并非安慰。
作为与主人心灵相通的精神体，雪球清晰地感知到，那看似铺天盖地的“难过”之下，翻涌着更为激烈的东西——
一种想要将霍驰撕碎的冲动，一种想把余温重新拽回身下、用更不容置疑的方式烙下印记的渴望。
精神体随主人。
雪球现在看似安静驯顺，翡翠色的眼底同样积聚着冷冽的戾气。
它只想将那只总是压它一头的臭狗彻底撕碎，让心爱的向导从此只能抱它一只精神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