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夜人（COD）》宁娘娘

39、协作

　　就在这时，洞外由远及近传来了直升机螺旋桨特有的、沉闷而压迫的轰鸣声！一架轻型侦察直升机低空掠过岛屿，强大的探照灯光柱开始仔细地扫描峭壁和海岸线。
　　“他们动用空中力量了，这破洞藏不了多久了。”Kruger脸色更加阴沉，眼睛闪过一丝厉色。Elaine看着手中仅有微弱响应、却无法发出求救信号的通讯器，又看了看因失血和伤痛而脸色惨白、几乎失去战斗力的Kruger，再听听洞外越来越近的直升机声。
　　她深吸一口冰冷潮湿的空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我们不能在这里等死。”她的声音异常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必须主动做点什么。要么想办法引导救援，要么制造混乱，创造机会。”她转向Kruger，目光锐利，“你的伤，还能支撑做点简单的布置吗？我们需要设个陷阱，把那只铁鸟引开，或者……至少让它不敢靠得太近。”
　　Kruger的眼眸锐利地眯起，仔细打量着Elaine，嘴角扯出一个带着痛楚却混合着一丝兴奋和欣赏的古怪弧度：“……说说你的计划，护士小姐。看来今晚，我们要给Makarov的清洁工们，准备点‘惊喜’了。”

　　洞窟外，直升机螺旋桨的轰鸣声如同铁锤，一下下砸在“兀鹰岩”陡峭的黑色火山岩壁上，震得细碎的石砾簌簌落下。探照灯惨白的光柱如同巨蟒的信子，一次次扫过洞口垂挂的浓密藤蔓，将晃动的、充满死亡气息的光影投在洞内潮湿的岩壁上。每一次光柱掠过，都让Elaine的心脏紧缩。
　　“他们靠声音和视野搜索，这样下去迟早会发现这里。”Elaine强迫自己冷静，大脑在极度压力下高速运转，目光锐利地扫过狭窄的洞穴、所剩无几的装备和外面汹涌翻腾的墨色大海。“我们需要制造一个更大的、更吸引注意力的‘目标’，把直升机和地面部队的注意力引开，创造一个发送信号和转移的窗口期。”
　　Kruger背靠着冰冷粗糙的岩壁，因失血过多而脸色惨白如纸，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腹部的枪伤和脸上狰狞的刀疤，带来撕裂般的剧痛。他的眼睛因虚弱而有些涣散，但顶尖战士的本能和对危险的直觉仍在。他嘶哑地开口，声音破碎：“炸药量……太少了……不够杀人……但制造混乱……足够了……关键是需要……精确的延时……确保引爆时……我们有时间……撤离或隐藏……”
　　“我来设置延时□□。”Elaine毫不犹豫地接过话，双手稳定得惊人，迅速从防水背包里取出仅剩的一小块□□、□□和简易计时器。她的动作精准、快速，没有丝毫犹豫，仿佛曾经演练过无数次。这种在绝境中展现出的专业和冷静，让意识模糊的Kruger眼中闪过一丝极难察觉的异样光芒。
　　“放置点……”Kruger强忍着眩晕，抬起颤抖的手，指向洞口外侧一块在直升机俯视角度下非常显眼的、如同鹰喙般突出的黑色礁石，“那块石头后面……利用下一个浪头拍岸的巨响……掩盖你的脚步声……”
　　“我去。”Elaine的语气没有任何犹豫，斩钉截铁。Kruger重伤无法移动，她是唯一的选择。
　　Kruger紧紧盯着她，沉默了漫长的几秒钟，仿佛在评估她成功的概率和最后的决心。最终，他艰难地动了动，将自己那支保养得锃亮、枪柄还带着他体温和汗渍的手枪，塞到了Elaine手里。“拿着……”他喘着粗气，声音微弱却清晰，“如果……有地面部队的杂碎……摸到洞口……我会……弄出动静……吸引他们……” 这是一个在绝境中，将自身安危托付给对方、并将守护后背的责任交予对方的、终极的信任。

　　Elaine将手枪插在腰后，如同融入阴影的灵猫，悄无声息地滑出洞穴。她紧贴着湿滑冰冷的岩壁，利用探照灯光柱扫过的间隙和震耳欲聋的海浪轰鸣声作为掩护，险之又险地移动到那块突出的礁石后，快速设置好诱饵装置，启动延时（设定为两分钟后引爆），然后迅速沿原路撤回。整个过程冷静得令人心惊。
　　几分钟后，“轰”一声不算剧烈但足够清晰的爆炸声从礁石方向传来，紧接着，被设置好的手电筒发出了刺眼而混乱的光束，在礁石间晃动。
　　“指挥部！B区礁石发生爆炸！有光源信号！请求支援探查！” 直升机驾驶员的呼叫立刻在无线电干扰的噪音中隐约传来。原本在洞穴附近盘旋的探照灯光柱猛地转向，精准地锁定了爆炸点，直升机引擎发出更大的轰鸣，开始向那个方向加速飞去。
　　“成功了！”Elaine低喝一声，顾不上喘息，立刻掏出那个仅有微弱电源响应的加密通讯器。她将装置里残存的、维系着最后一丝生机的电量，全部聚焦于发送一个极其简短、包含他们大致经纬度和最高优先级紧急状态的被动响应信号！这个信号微弱得像风中残烛，但这是他们唯一的希望！
　　“信号……发出去了……” 做完这一切，Elaine才脱力般瘫坐在冰冷的地上，精疲力尽。

　　然而，Kruger的状况急转直下。严重的失血和剧烈的疼痛让他的意识彻底模糊，防线崩溃。他靠在岩壁上，脸色灰败，呼吸微弱得几乎听不见。突然，他迷蒙地望向正在检查他伤口的Elaine，焦点涣散，无法对焦。唇边竟扯出一个与他平日讥诮冷酷截然不同的、带着恍惚和一丝奇异温柔的弧度。
　　“呵……Elsa……”他嘶哑地低唤，声音轻得像叹息，带着濒死之人的迷离，“好久不见……倒是……有点……想念……”
　　Elaine浑身一震，瞬间明白了——Kruger因重伤和意识模糊，将她误认成了已故的Elsa！
　　“Makarov……那条老狗……”Kruger断断续续地呢喃着：“他……早就……不在‘兀鹰岩’了……那些想甩掉他的……大人物……也不会放过这里……他给所有……找上门的人……准备了……一份‘大礼’……就在……这岛的地下工事里……他要在……最后时刻……启动……让所有人……陪葬……”说完这充满不祥预感的信息，他头一歪，最后一丝意识被黑暗吞噬，彻底陷入深度昏迷。

　　几乎在Kruger昏迷的同时，“鹰巢”指挥中心。
　　“Cap！捕捉到极微弱的被动响应信号！识别码是Elaine的！信号源定位——‘兀鹰岩’东北侧海岸线，具体坐标已标记！” 技术员急促的声音打破了指挥室的沉寂。
　　Price和Keegan几乎同时从控制台前站起身。信号极其微弱，断断续续，仿佛随时会消失，但那个独特的识别码确凿无疑。
　　“她还活着！”Keegan的声音因极度紧绷后的释放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猛地转向Price，眼中燃烧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如同即将出鞘的利刃：“Cap！A组已准备就绪！请求立即执行营救计划！”
　　Price的目光快速扫过全局态势图，瞬间的权衡，这位老将做出了果决的判断：“信号微弱，第三方势力介入，岛上局势正在失控！Elaine随时可能被卷入交火或被灭口，必须抢时间！”他转向Keegan，命令斩钉截铁：“批准营救计划，代号‘雷霆’！A组，立刻出发，最高优先级是救出Elaine！行动必须快、准、隐，避免与任何势力纠缠！”随即他切换频道：“B组，放弃与第三方接触，转为全程隐蔽警戒与情报支援，重点监视其动向，为‘利刃’渗透和撤离提供掩护！行动！”

　　洞穴内，Elaine紧紧握着Kruger塞给她的手枪，守在昏迷不醒的他身边。洞外，直升机的声音似乎因爆炸诱饵而暂时远去了，但一种更深沉的、死寂般的危险预感如同冰冷的潮水般涌来，淹没了她。
　　她不知道那微弱的信号是否被“鹰巢”捕捉到，不知道Keegan是否会来，更不知道Kruger昏迷前透露的、关于Makarov的“大礼”和第三方清扫队的消息意味着什么。她只能握紧手中冰冷而沉重的枪柄，听着洞外海浪不知疲倦却空洞的拍击声，以及身边Kruger越来越微弱的呼吸，在绝望与希望、信任与未知的复杂交织中，等待着命运的裁决。

　　冰冷的微型潜航器如同深海幽灵，无声地切开“兀鹰岩”附近漆黑的海水。Keegan坐在舱首，透过微光夜视镜，紧盯着导航屏幕上那个代表Elaine最后信号源的、微弱闪烁的坐标点。
　　Hesh、Logan、Konig在他身后沉默地做着最后检查，空气中弥漫着高压下的寂静。“距离登陆点500米。前方水文复杂，潜航器无法继续靠近。”驾驶员低声报告。
　　“就在这里下潜。A组，使用水下推进器，保持绝对静默。”Keegan的声音低沉平稳，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舱门无声开启，刺骨的海水涌入。五道黑影如游鱼般滑出，启动推进器，在犬牙交错的礁石阴影中，向着海岸线悄然潜去。
　　登陆过程异常顺利，顺利得令人心悸。预想中的巡逻队和防御传感器仿佛从未存在过。滩头一片死寂，只有海浪拍打礁石的单调声响，在黎明前的黑暗中显得格外阴森。
　　“情况不对。”Hesh压低声音，警惕地扫视着周围过于空旷的滩涂，“太干净了，像被扫荡过。”
　　Keegan打了个战术手势，小队立刻呈防御队形散开，借助礁石隐蔽。他抬起手腕，低声道：“‘中心’，A组已抵达预定坐标，未发现Elaine，滩头异常寂静，请求扫描周边热信号。”
　　短暂的静电干扰后，Elaine的声音微弱但清晰地传来：“A组……我在东北方向……约200米，潮汐洞穴……Kruger重伤昏迷……小心……有第三方……”
　　几乎同时，Ghost冰冷的声音切入频道，带来了更坏的消息：“B组报告。不明身份武装小队已完成南部清理，正呈战术队形向你们所在区域缓慢推进。距离1.5公里。装备精良，配备热成像和生命探测仪，战术动作……是北约特种部队的标准。”北约特种部队？在场所有人心中都是一沉。这不是Makarov的人！
　　Keegan眼神一凛，立刻下令：“Hesh、Logan，建立防线，警戒清扫队方向。Konig，跟我来！”两人在礁石间快速穿行，直扑洞穴。靠近洞口时，Keegan敏锐地闻到空气中极淡的血腥味。他打出战术手语，与Konig一左一右，闪电般突入洞穴！
　　洞穴内光线昏暗。Elaine正持枪警惕守在洞口内侧，听到动静瞬间转身，枪口对准来人。当她看到那个刻入灵魂的身影时，持枪的手猛地一颤，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