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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地产风云初起与楚家刁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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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磊喉咙有些发干。
房地产?他一个学工程出身、在非洲搬过砖、挨过枪子儿的人,来搞房地产?
“我……没什么经验。”他实话实说。
“经验可以积累。”雅子打断他,“重要的是决心和……服从。”她刻意加重了最后两个字,提醒着他那份交易的存在。
“启动资金和核心团队由我提供。你需要组建你自己的执行班子,处理具体事务,尤其是应对本地可能出现的……麻烦。”
会议结束后,成磊拿到了一份厚厚的计划书和一张存有巨额启动资金的银行卡。
感觉像是做梦,却又无比真实。
他被绑上了一艘高速行驶的战车,没有退路。
他开始着手组建自己的团队。
莫莉和蔡欣欣,这两个在缅甸逃亡途中结识、后来一直保持联系的“难友”,被他拉了进来。
莫莉精明干练,有着职场人特有的敏锐和小心思,负责市场和公关;蔡欣欣虽然性格阴柔敏感,但心思缜密,数字敏感,负责财务。
再加上雅子派来的一个负责具体工程和法务的副手,一个小公司的骨架算是搭起来了。
公司取名“磊拓”,取他名字里的“磊”字和开拓之意,有点土,但寄托了他一点微小的希望。
公司成立后的第一个大动作,就是参与浦东一块位置不错、但面积不算太大的住宅用地拍卖。
这块地成了他们进军上海地产界的试金石。
拍卖会上,成磊第一次真正见识到了所谓“上流社会”的角逐。
举牌器起落落,数字不断攀升,空气中弥漫着金钱和欲望的味道。
成磊坐在那里,手心冒汗,看着莫莉和副手冷静地分析、举牌。
当价格抬升到一个让成磊都觉得肉疼的数字时,一个懒洋洋又带着明显挑衅意味的声音从斜后方响起:
“哟,我当是谁这么财大气粗呢?原来是成总啊?在非洲挖到金矿了?还是……攀上什么高枝儿了?”
成磊回头,看到了那张让他厌恶的脸——楚天阔。
他搂着一个妖艳的女伴,正用那种居高临下、充满鄙夷的眼神看着他。
“楚少说笑了。”成磊强迫自己冷静,语气尽量平淡。
“说笑?”楚天阔嗤笑一声,对旁边的女伴说,“看到没,这就是我跟你提过的那个,差点害得夏夕跳崖的‘能人’。”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周围几个人听到。
成磊脸色一沉,莫莉在桌子底下轻轻碰了碰他,示意他冷静。
拍卖继续。
每当成磊这边举牌,楚天阔那边几乎毫不犹豫地跟上,明显是故意抬杠。
价格被抬到了一个极其不理性的高度。
“成总,超过我们的预算红线了。”副手低声提醒。
成磊看着楚天阔那副志在必得又充满恶意的表情,一股邪火冲了上来。
他想起了峨眉山悬崖边夏夕绝望的脸,想起了这个纨绔子弟的种种刁难。
“继续。”他咬着牙,对莫莉说。
莫莉犹豫了一下,还是举起了牌子。
楚天阔果然再次跟上,价格又跳了一截。
全场都有些哗然,这块地显然不值这个价了。
就在拍卖师准备落锤的时候,成磊这边却突然停止了叫价。
最终,这块地以远超实际价值的天价,被楚天阔拿下。
楚天阔脸上得意的笑容还没完全展开,就听到成磊这边副手看似无意地低声对莫莉说:“算了,这块地地质条件有点问题,后期成本太高,让给楚少吧。”
声音不大,但足够让附近的楚天阔听到。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意识到自己可能被成磊摆了一道,当了冤大头。
拍卖会结束,楚天阔堵住成磊,眼神阴鸷:“成磊,你他妈敢阴我?”
“楚少这话从何说起?拍卖嘛,价高者得。”成磊平静地看着他,“恭喜楚少拿下心头好。”
“你等着!”楚天阔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带着女伴怒气冲冲地走了。
首战不算成功,但也没吃亏,至少让楚天阔吃了瘪。
然而,成磊知道,以楚天阔睚眦必报的性格,麻烦才刚刚开始。
果然,随后的日子里,“磊拓”公司在各项审批、规划许可上开始遇到莫名其妙的阻力。
消防、环保、规划……各个部门都能挑出点“问题”,流程被拖得极其缓慢。
明眼人都知道,这是楚家在背后使绊子。
就在成磊为此焦头烂额,四处奔走却收效甚微时,一个更突然的打击降临——
傅云影的父亲,那位一直对他还算和蔼的准岳父,突发脑溢血,病危入院。
成磊接到电话时,正在为一个关键的施工许可证被卡而和相关部门扯皮。
他脑子嗡的一声,什么都顾不上了,立刻驱车赶往杭州。
医院里,气氛凝重。傅云影不在(他后来才知道,当时傅云影正在从国外赶回来的飞机上),只有几个远房亲戚和……胡公先守在手术室外。
胡公先看到成磊,眼神复杂,有敌意,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
“云影呢?”成磊急问。
“在回来的路上。”胡公先语气冷淡,“成磊,这里不需要你。傅伯伯病倒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云影,最不想见的……恐怕就是你。”
这话像一把刀子,捅得成磊踉跄了一下。
他看着手术室紧闭的门,巨大的愧疚和无力感几乎将他击垮。
祸不单行。
他留在上海处理公司事务的副手打来紧急电话,语气惊慌:“成总!不好了!税务和工商的人突然来公司查账,说我们涉嫌违规操作!还把我们的核心账目带走了!而且……楚家那边不知道通过什么关系,让银行暂时冻结了我们的部分账户!”
前有准岳父病危,后有公司遭劫,成磊感觉自己像是被架在火上烤。
他分身乏术,心急如焚。
就在这时,夏夕不知从哪里得到了消息,赶到了杭州医院。
她看到成磊失魂落魄的样子,又看了看守在手术室外的胡公先,立刻明白了大半。
“公司的事,我听说了。”夏夕把成磊拉到一边,低声说,“楚天阔搞的鬼。你别急,我在上海还有些人脉,我帮你想想办法。”
“夏夕,我……”成磊想拒绝,他不想再欠夏夕人情,尤其是因为自己和楚天阔的恩怨。
“楚天阔对你这样,也是因我而起。”夏夕打断他,眼神坚定,“你先处理好傅伯伯这边的事,公司那边交给我!”她顿了顿,语气有些涩然,“就当是……还你峨眉山救我的人情。”
说完,她不等成磊回应,便匆匆离开了医院。
成磊看着夏夕离去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
他总是这样,在需要的时候,被不同的人拯救,却又无力回报。
傅父最终没能救回来。在傅云影赶到医院前半小时,与世长辞。
成磊没能见到最后一面。
他站在病房外,看着护士推走蒙着白布的遗体,看着匆匆赶来、扑在遗体上痛哭失声的傅云影,看着默默站在傅云影身后、轻轻扶住她肩膀的胡公先……
他像一个多余的、可悲的局外人。
胡公先以“准女婿”的身份,操持了傅父的整个丧事,安排得井井有条。
而成磊,连插手的机会都没有。
傅云影自始至终,没有看他一眼。
丧事结束后,成磊失魂落魄地回到上海。
夏夕那边果然动用了一些关系,暂时缓解了公司的行政压力,账户也解冻了。
但经过这番折腾,“磊拓”公司元气大伤,声誉也受到了一定影响。
雅子对此没有过多指责,只是在一次视频会议中,淡淡地说了一句:“看来,你面临的麻烦,比预想的要多。希望你的‘决心’,能配得上我的投入。”
成磊无言以对。
他将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工作中,近乎疯狂地奔走,试图挽回局面。
在多方斡旋和操作下,加上夏夕暗中持续的帮助,公司的第一个地产项目“澜岸府”终于磕磕绊绊地走上了正轨,虽然比原计划晚了数月,但总算稳定了下来。
只是,夜深人静时,他看着窗外上海的万家灯火,感觉不到丝毫的喜悦。
傅父的去世,傅云影的彻底疏离,公司的艰难起步,还有那份与雅子之间冰冷而脆弱的“交易”……一切都像沉重的枷锁,套在他的身上。
他知道,和楚家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而他自己选择的这条看似光鲜、实则遍布荆棘的商贾之路,也注定不会平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