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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救赎妄想（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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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林载青猜测的那样，乌列这两天都没有过来。
按照原世界线，教皇发号施令，教团分成几批，以科罗纳斯为中心向四周扩散，陆续清理周围的吸血鬼。大部分的贵族在听到这个消息后，都收拾好家当，迁往科罗纳斯寻求庇护——毕竟谁都不想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乌列现在停留的地方离科罗纳斯相当远，远到这间曾经关押贵族囚犯的牢房里只剩下林载青和另一位住在走廊尽头的犯人。狱卒每天中午时端着餐盘经过，给里面那位犯人送餐。除此之外的时间，整个牢房都是一片寂静。
等待无疑是最磨人的，尤其是在这样无聊过头的情况下。
林载青随手从书架上抽出几本书，坐到实木书桌前，窗口里透出来的日光将整个桌面照的敞亮。因为乌列的血，这种程度的光亮已经造不成什么危害。
他撑着脑袋，百无聊赖地翻开书页，走廊外突然响起不轻不重的脚步声。
这个点......终于来了啊。
他掀起眼皮漫不经心地想到，很快又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看书，直到——栅栏被人叩了两下，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抬起头，与那双懒洋洋的蓝眸对上。
一身便装的莱恩特正倚在门口，好整以暇地看着自己。
林载青蹙起眉，脸上露出犹豫的神色。片刻后，他放下书，走到了牢门口。
隔着坚硬的栅栏，莱恩特将他从头到脚地打量一番，然后才慢悠悠地开口：
“看来乌列把你养得不错，比我想象中精神许多。”
吸血鬼立刻用力地摇头，白皙的手指叩住冰冷的栏杆，微微前倾的身体透露出难以掩饰的急切。
“带我走，莱恩特，我不想留在这里......”
他压低了声音哀求。
“带你走？”
莱恩特轻笑，俯视着那双因为渴望而格外晶亮的眸子，他问道：
“我有什么好处？你知道的，我从来不接没有报酬的委托。”
“你想要什么？金钱？还是地位？我在科罗纳斯有贵族后裔——”
吸血鬼绞尽脑汁地抛出自以为具有诱惑力的条件，莱恩特却有些兴致缺缺地打断他。
“这些我都不缺。”
金钱，地位，对他来说是最廉价的东西。
于是吸血鬼立刻闭上嘴，怯怯地打量着他的脸色，墨色的眼眸漾起小心翼翼的讨好。
莱恩特从未在他脸上见过这样的神情，或者说，从未对他展现过。
心像被挠了一下，他故意扔下一句：
“想不出来吗？那我走了。”
转身欲走的瞬间，一只苍白纤细的手立刻从栅栏的间隙里伸出来，死死地抓住了他的衣角。
“别走！”
他顺着那个力道转身，看见那只乌发的吸血鬼正哀求地望着他，拽他衣角的手，指节都用力到发白。
“你想要什么？你告诉我，我都可以给你，别丢下我......”
他急切地问道。
莱恩特定定地盯着他的眼睛，唇角笑意加深。
他问：
“什么都可以？”
吸血鬼立刻乖巧地点头。
“那来做我的宠物吧。”
宠物.....?
攥住他衣角的手松开了一瞬，吸血鬼抿起唇，没有说话。
莱恩特知道他在想什么，无非是从一个牢笼换到另一个牢笼，听上去不太划算。
但，他和乌列又不一样。
自己应该给这只傻兮兮的吸血鬼解释一下，那绝不是因为别的什么，只是一想到自己和乌列被放到一起比较，他就感觉浑身不自在，于是他大发慈悲地凑近了一点儿。
“你怕什么？我又不会关着你，锁着你，更不会阻拦你去捕食其他人类.......啊.....算了。””
英俊的脸上浮出不耐烦的神情，像是懒得多说，莱恩特兴致缺缺地后退了两步。
一直紧盯着他的吸血鬼立刻开口：
“我愿意。”
像是怕莱恩特后悔似的，他又急切地重复了一遍。
声音很轻却很清晰：
“我愿意做你的......宠物”
......
“嗒、嗒、嗒......”
趴在桌子上打盹的丹被脚步声惊醒，揉着眼看清来人后，立刻陪笑着起身。
“莱恩特大人，您出来了。”
莱恩特微微颔首，神情倨傲地示意他开门。
丹的目光从团长的身上滑到站在他身侧，穿着一身黑袍看不清面容的人身上。
这是......哦，好像是和莱恩特大人一同前来的堂弟，两人都是为了探望走廊尽头那个老贵族的。
按照上头的规定，出入监狱的人都需要查验身份。只是，既然是莱恩特团长亲自带人来，那自己还需要多此一举吗？
丹欲言又止。
莱恩特懒洋洋地看着他，眼里却写着不容置疑的两个字——“快点”。
他收了收心神，将钥匙插进锁孔里。悉悉索索的开锁声响起，很快，牢门打开了。
在莱恩特带着他的“堂弟”，准备迈出监狱时，丹没忍住，伸手拦下了两人。
“大人。”
深蓝色的眼眸不耐地扫向他。
他咽了一下口水，解释道：
“教皇交代过，无论是谁出入这里都需要验明身份，您自然不用......”
他打着笑脸，小心看向莱恩特身侧的黑袍人。
“您身边这位......烦请再摘一下兜帽。”
不等黑袍人动作，满脸倨傲的圣骑士团长冷笑了一声，反问道：
“怎么，你怀疑我私自带走囚犯？”
“当然不......”
丹连连摆手，他嗫嚅着，还想再说什么，莱恩特却已经开口：
“那就让开。”
“大人，这是教皇的规定，您就别为难我了......”
丹挡在监狱门口。
懒得再和他解释的圣骑士团长伸手推开他，准备带着自己身侧的人强行闯出去，那位自始至终没说过话的堂弟轻轻按住了他的手臂。
像是一头被驯服的雄狮，莱恩特停下了动作。
被撞的踉跄的丹抬起头。
黑袍人将兜帽轻轻摘下，露出一张与进来时一样的，清秀又有些稚嫩的青年面庞。
脸色很红润，是健康人类的模样。
“对...对不起，我有些怕生。”
他小声说道，有些害羞地往莱恩特身后躲了躲。
原来是一场乌龙，这下可真是得罪莱恩特团长了。
丹心里懊悔不已，连连道歉：
“哦.....没关系，真是对不起，耽误你们的行程了。”
“没事儿，都是因为我太胆小......”
青年落下兜帽，像只幼小的雏鸟，又躲到莱恩特后面。
莱恩特的目光不动声色地落到丹骤然变得无神的眼珠上，随即不满地“哼”了一声，带着身旁的“堂弟”快步离开。
......
踏出监牢，没走出几步，林载青就双腿一软，脱力地向前倒去。
莱恩特眼疾手快地搂住他的腰，让他大半个身体都倚靠在自己身上。
他低头扫了一眼，吸血鬼脸色惨白，甚至比刚被关进来的时候还要虚弱。显然，刚刚施展的幻术消耗了他大量的力量。
太弱了。
莱恩特无声地点评道。
只要自己丢下他，他说不定连教堂的后院都出不去。被其他圣骑士或者神父发现的话，也只有死路一条。
他愉悦地勾唇，微微弯下腰，简单地嘱咐了一句。
“抱紧。”
在吸血鬼乖巧地伸手勾住他脖颈的时候，莱恩特稍稍用力，将人整个打横抱起，随后轻车熟路地避开走动的教徒，迅速地离开教堂，来到了街上。
正值中午，来来往往的行人很多，没有建筑遮掩的地方，太阳浓烈到刺眼。
他草草地扫了几眼，拢紧吸血鬼的衣袍，随手拦下一辆马车，抱着人坐了进去。
厚重的窗帘被“唰”地拉上，隔绝了外头的日光，狭小的车厢顿时陷入一片朦胧的昏暗。
马车缓缓行驶，车厢微微晃动。
莱恩特垂下眸，怀里的吸血鬼仍然紧紧搂着他，极依恋地把半张苍白的面颊都埋在他的怀里。
即便虚弱成这样，他也没有向自己讨血喝。
为什么？
他收紧手，在感受到吸血鬼微凉的体温后，难得漫不经心地思索起这种无聊的问题。
是因为听乌列的话吧。毕竟从前再饿再虚弱的时候，他都不会向除了乌列以外的人乞食。
既然自己收养了他，那确实应该履行主人的义务。
莱恩特动了动手指，抽出了腰间的佩剑。
这是柄修长的剑，锋利的剑刃即使在昏暗的环境下也闪着森森的寒光。
他极少用这样轻便的剑，而不用原先那把称手的剑的原因是——从今天开始，他不再是圣骑士。
他从教团辞职了。
这倒不是因为担心乌列后面找他算账，只是因为他对揭露乌列的“虚伪”面目这件事失去了兴趣。
斩杀吸血鬼余孽，在教堂与村镇间来往反复，千篇一律的生活让他厌倦，尤其是在带走林载青之后——他该找个新地方饲养这只被好不容易抢来的宠物了。
这么想着，莱恩特想到了自己的家乡，科罗纳斯。
安逸，繁荣，数不清的舞宴，珠宝......那些他嫌穿起来麻烦，但都缝制的十分精美的衣服一定很适合这只吸血鬼。
他垂下眸，剑刃割开了手臂，血腥味迅速在狭小的车厢里弥漫。
莱恩特将淌着鲜血的手臂伸向怀里的吸血鬼，懒懒地说道：
“喝吧。”
眼眸在鲜血的刺激下泛起猩红的吸血鬼抬起头，有些迷蒙地看着他。
“喝吧。”
莱恩特又低低地催促了一句。
吸血鬼终于动了，但没有去舔舐他手臂上的血液，反而慢慢直起身，纤细白皙的手指按上莱恩特的衣领，微微扯开一点口子。
甘甜香醇的鲜血正在薄薄的皮肤下活跃地流动。
他抬起眸，渴望又小心地看着眼前的人。
莱恩特读懂了他的意思，将脖颈暴露给一只饥肠辘辘的吸血鬼无疑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
他只是笑了一下，问道：
“想吸这里？”
吸血鬼眨了眨那双湿润又柔软的眼眸，没有说话，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仿佛只要被拒绝，就会立刻乖巧地退开。
莱恩特解开了扣子，手掌穿过柔软的发丝，扣着吸血鬼的脑袋将他按向自己的颈侧。
很快，尖利的獠牙咬开他的皮肤，耳边传来吞咽血液的声音。
深蓝色的眼珠微微转动，他抬手把玩着吸血鬼柔软的发丝，眼里没有恐惧，只有一种居高临下的轻蔑。
对于他这种顶尖的吸血鬼猎人来说，即便是这样的动作，也远称不上危险，他从来不吝啬给自己的宠物一些甜头。
与此同时，贪婪地吸食着鲜血的吸血鬼突然听到脑海里传来的系统提示音;
【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5】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