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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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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福临是你唯一的儿子,可你不得不承认,他始终都不曾让你满意过。
你起身,走到窗边。
盛京的永福宫,与紫禁城的慈宁宫不同。
当初福临降生在这座宫殿的时候,你也曾满怀期冀,看着他牙牙学语,蹒跚学步,逐渐长出了一双和你肖似的眼睛。
但等了这许多年,你依然未曾从那双眼睛里看到丝毫,属于博尔济吉特血脉的坚毅。
洪承畴依然跪在那里,没有起身。
你看着他,问道:“彦演,你说,我对福临的教育,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他抬起头,眼底闪过一丝讶异。
“我从小在科尔沁长大,草原上的孩子,哪个不是在马背上学会的生存?”你的声音很轻,“可福临……他生在深宫,长在深宫,我护着他,也困住了他。”
洪承畴缓缓起身,走到你身后。
“布木布泰,你……”
“我是不是太心急了?”你转过身,看着他,“他才八岁,我却希望他能像草原上的狼一样,有獠牙,有血性。”
他沉默了片刻,才开口:“福临年纪尚幼,性情温和,未必是坏事。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他缺少历练。”
“可他已经当了四年的皇帝了。群狼环伺,哪有时间让他历练呢?”
洪承畴的眸子也沉了下来。他是帝师,你的话语不啻于在斥责他的失职。
你叹息了一声,转过身来面向他:“彦演,你告诉我,我是不是做错了?”
你布木布泰这一生,鲜少这般束手无策。
少女时期的你,为了驯服野马,能在草原上熬上三日三夜,直到马驹服帖地任你驰骋。
嫁给黄台吉后,你能藏起锋芒,在海兰珠的盛宠下为自己谋得生机。
连扶持福临登基这等险棋,你都能步步为营,硬生生从诸王纷争里闯出一条血路来。
可唯独福临的成长,你用尽心思护持他,甚至故意退往盛京想逼他直面风雨,他却始终像株长在暖阁里的鲜花。
你向来想要什么便能攥在手里,偏这孩子的性子,像断了线的风筝,任你怎么扯,都落不到你想让他去的地方。
他走上近前,抬手轻抚了你的脸颊。
手指皮肤温热,触感细腻。
“你没有做错。”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只是……有些事,不是教出来的。”
“那是什么?”
“是经历出来的。”
你看着他,眼底闪过一丝复杂。
“你已经为他筹谋好了一切,助他夺得了皇位,普天之下或许再找不到你这样尽责的母亲。”
听见他此般安慰,你不由靠近他,额头抵在他的胸膛上。
他身体一僵,却没有后退。
“彦演,我累了。”
于是他伸出手,轻轻环住你的肩膀。
你抬眼看着他眼底的温柔,忽然觉得,这些日子以来的空虚,在这一刻,终于找到了填补。
所以你顺从自己的心意,仰头拉住了他的下颌,将他的唇贴近了你。
鼻尖相触的瞬间,他身体一僵,到底没有推开。
于是你非常坦然地找到了他唇瓣的方向,将你的双唇印了上去。
那是许多年前在三官庙的时候,你就想要得到的东西。
你感受到他的呼吸变得急促,心跳如擂鼓。
你低笑了一下,他这半生经历了多少的大风大浪,从明廷的股肱之臣到大清的开国元勋,可在你的裙下也依然青涩如少年。
你辗转加深了这个吻。
他回应着你,手臂收紧,将你紧紧拥入怀中。
你感受到他的体温,他的心跳,他的呼吸,皆在你的掌控之下。
这一切,都让你感到安心。
片刻,你离开他的唇,看着他。
那双被长睫压覆的眼底,似乎有几簇火星亮起,在预备着将一切理智燃尽。
“布木布泰……”他张口,吐出的声音尤为低哑动情。
“别说话。”
你抬手,解开了他的衣襟。
他握住你的手,声音有些颤抖:“布木布泰,我们……”
“我们什么?”
你看着他,眼底有笑意。
“你是太后。”
“我是你的主子。”你打断他,“从你跪在我面前的那一刻起,你就是我臣属了。”
他身体一颤,你能感受到,你手底下触到的皮肤在永福宫微凉的空气里变得益发灼热。
他偏白的肤色根本掩不住从身体内燃起的烈火。
终于,你拉着他,走向内室。
永福宫的卧榻见证了你太多回叛逆,也不在乎多见这么一次。
内室的床榻很软,你将他推上去,压入被衿。
烛火隔着素色帐幔,投下细碎摇晃的光影。
你榻沿跪坐,指尖轻轻拂过洪承畴敞开的衣襟。
他喉结滚动,眼睫急促地颤了颤,指节在被褥上印下浅淡的褶皱。
“放松些。” 你俯身,气息扫过他耳畔,旋即抬手,拢起他散落在枕上的发丝。
指腹蹭过他耳尖,那处早已烫得惊人。
“彦演,你的命、你的心,都该由我来定。”你一边说着,一边缓缓俯下身,将重量压在他身上。
他的呼吸急促,手臂却只是僵硬地悬在半空,直到你用膝盖轻轻碰了碰他的腰侧,命令道:“环住我。”
他才像是得了指令般,慢慢抬起手臂。
你低笑出声,气息落在他颈间,引得他又是一阵轻颤。
“彦演,你领兵时,也是这般束手束脚么。”
你的指尖顺着他的脊背轻轻下滑,感受着他身体因这触碰而绷紧的弧度。
他的心跳得极快,震得你掌心都能感受到那股蓬勃的悸动,却始终不敢主动有半分动作,只任由你带着节奏,将呼吸与他缠在一处。
你抬手调整他的姿态,让他更贴合地托着你,他便顺从地微微撑起身体。
帐幔外的烛火偶尔爆出一声轻响,映得帐内两人的影子交叠在一处,起落皆随你的动作。
他终究是忍不住,在你贴近他唇瓣时,微微偏头回应,却也只是浅尝辄止,便又停下等待你的指引。你能感受到他身体里压抑的热度,却也清楚,这份热度从始至终都在你的掌控之中——他的动情,他的顺从,他的克制,皆由你定夺。
许久后,你终于退开些许,看着他眼底尚未褪去的潮红,指尖轻轻点了在他的胸口。
你的声音带着刚经历过欢愉的微哑,却依旧清晰:
“告诉我,我是你的什么人?”
他张了张嘴,缓慢地,几乎是一字一句地吐出了那个称谓:“……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