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试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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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远舟加上了《千里山河》剧组的联系方式，与对方约好在后天试戏。
《千里山河》剧组方表示一定要在8月26日之前试镜，他们在反派一角的试镜已到尾声，周远舟必须要在规定时间内试镜，不然将失去试镜的机会。
周远舟自然答应，对他而言，这已经是一个难得可贵的机会，他一定要好好把握。
剧方给周远舟同步发来的还有试镜片段的要求，周远舟大致浏览了一下，看到其中有个片段需要和人对戏。
他自己演倒也可以，但最好还是能有一个人能够给出现场反应。
周远舟不作他想地把主意打到陈逸身上：“陈助理，你愿意在今天晚上陪我试一下戏吗？”
陈逸：“当然可以。”
周远舟低头回完选角导演的消息，兴高采烈地对陈逸说：“试镜完，我请你吃饭庆祝一下。”
周远舟说完，想起自己捉襟见肘的余额，赧然补充条款：“咳，人均二十。”
这已经是小周老师能做出的最奢侈的决定了。
陈逸弯了弯眼睛：“我等你。”
周远舟和陈逸一前一后地走进老小区的楼道，昏暗的楼道里响起哒哒的脚步声。
钥匙转开门，两人一同回到出租屋里。
“小周老师，你先去洗漱吧。”陈逸说。
“好，我拿一下衣服。”周远舟走回房间。
关上门，终于独处的周远舟脑子转过弯来。
他和陈逸是不是有点太熟了。
这是两人住在一起的第二天，周远舟却忽然觉得两人熟稔地好像认识了几年。
周远舟想起之前和IT男同住的经历，就算有IT男热情的破冰，他们熟悉起来也用了一周有余。
还是说长时间待在一起，对关系其实是有所弥补的？
周远舟一边收拾衣物一边想，他这一天经历的事情似乎比一个月还要多。
从陈逸来到这个出租屋以后，一切好像都有所不同。
周远舟拎着淋浴包走出房门，客厅里没有人。
看来陈逸是回房间去了。
老破小的隔音一向糟糕，陈逸愿意避开那是再好不过了。
周远舟把淋浴包挂上小猫挂钩，这个挂钩是他搬来后粘的，上一任挂钩早已在潮湿的水汽中锈迹斑斑，不堪大用了。
周远舟谨慎地避开蹲坑，热水顺着他的头顶洒下，淅淅沥沥地淌到地上，积攒半天才分作两股，一股总算流进地漏，一股涌入蹲坑。
周远舟踮着脚尖，心里又一次对美和苑充满向往。
他要是有了钱。
他要是有了钱一定要先优化掉这个离谱的淋浴间！
他要搬到美和苑去住！
周远舟在热气中有些恍惚，他和曾经挥金如土的日子隔了一层雾，他看不见过去的日子，也一如过去指缝里漏财的周小太子预料不到如今的落魄。
周远舟扬起头，在氤氲着水汽的热流中忽然想起，陈逸是不是还没在这洗过澡。
周远舟低头看向斑驳的瓷砖和蹲便，他想象不到陈逸在这里洗澡的样子。
周远舟照常洗完澡，把浴巾披在脖子上，卫生间里很闷，他宁愿去房间吹头发。
周远舟推开卫生间门。
陈逸的身影出现在门前。
周远舟的脸在热气中蒸得粉红，二十四岁的青年人个头很高，几乎要顶到卫生间的门框，在老旧的陈设里，像一帧误闯黑白相纸的彩色画片。
周远舟看不到自己的模样，只把卫生间的门敞得更开：“你要不晚个二十分钟再洗，里面还很热。”
周远舟全是好意，他之前和IT男的作息几乎错开，没有前后使用浴室的烦恼。
现在时间上挨得很近，他有点担心热水器里的水赶不上供应。
站在门口说话的功夫，水珠已经顺着周远舟的头发往下淌，挂在发尾尖上要落不落。
“我都可以。”陈逸侧着身子关上门，把房间里的一切掩在门内。
陈逸的动作让周远舟不自觉地把视线集中在他手上，自从将陈逸和Y1区分开后，周远舟一直有意识地避免自己过分关注陈逸的手。
但此时此刻，作为手控的周远舟还是无法抵抗一双近乎艺术品的手。
他看见那双手轻巧地把房门带上，拧动门把时青色的静脉血管微微隆起。
那双手放开了门把，离他越来越近，周远舟情不自禁地向前半步。
那双手落在了周远舟的浴巾上，捏住周远舟的浴巾，揉上周远舟的头发。
周远舟在陈逸轻柔的动作里眼睛半眯，又在意识到后陡然睁大。
周远舟缩着脖子：“不用，我自己来。”
周远舟尝试抢回使用浴巾的主动权：“你只在片场是我的助理，生活里的事情我自己可以。”
陈逸：“刚刚约我试戏的时候，还叫我陈助理呢。”
周远舟噎住了。
贪小便宜吃大亏。
陈逸的手指陷落在柔软的浴巾里：“我也可以是你的生活助理。”
周远舟摇头：“我可没有钱给你多发一份工资。”
陈逸把浴巾盖到周远舟头上，捞住即将下落的水滴：“免费的。”
免费的，不要钱。
周远舟好想占便宜。
何况，他擦得真的好舒服……
周远舟好想就这样半推半就地默许，然后享受助理先生的服务。
但在陈逸拉着他往沙发上带的时候，周远舟抛弃浴巾溜回房内。
“我房间有电吹风。”周远舟就这样金蝉脱壳了。
回到房里的周远舟靠在木门板上，心如擂鼓。
太近了。
他和陈逸的距离不该这么近。
电吹风的嗡鸣占据周远舟的听觉，但他还是能够听到从胸膛不断传来的心跳。
周远舟捞过手机，点开粉站的后台，对着Y1的频道甩出好几张表情包。
[尖叫小猫头.jpg]×11
Y1的问号被淹没在小猫头的尖叫中。
等周远舟终于放过小猫头后，博主Y1才终于获得发言机会。
[Y1]：圆老师，您？
[Y1]：[柴犬无能狂吠.jpg]
[圆圆圆]：啊啊啊，我好坏我好坏。
[Y1]：。
[Y1]：？
[圆圆圆]：就是，如果，可能。
[Y1]：请说。
[圆圆圆]：刚认识不到两天的人要给你擦头发，你会不会觉得有点暧昧了。
[Y1]：那我给你擦？
[圆圆圆]：。。Y1老师，我讨厌你！
[Y1]：好吧，是有点暧昧。
[圆圆圆]：对吧对吧，我突然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了。
[圆圆圆]：我等等还要跟他对戏呢。
[圆圆圆]：[小猫抱头痛苦.jpg]
[Y1]：圆老师，我觉得事业比暧昧重要。
[Y1]：[柴犬咧嘴.jpg]
[圆圆圆]：？
[圆圆圆]：什么意思。
[Y1]：先把人先物尽其用了再说。
[圆圆圆]：不行不行，这样更坏了。
[圆圆圆]：[小猫头心虚.jpg]
[圆圆圆]：不过，你说得对。
周远舟放下手机，头发被吹得半干。
手机还在震动，陈逸给他发了一条语音：“小周老师，我在客厅等你对戏。”
失去了电风吹的轰鸣，房间里只能听见周远舟的心跳。
他的大脑不断地告诉他，这不对，周远舟，你很不正常。
但周远舟还是拧开了房门走到客厅，对等在沙发上的陈逸说：“久等了，我们对戏吧。”
陈逸坐在沙发上，周远舟的浴巾还搭在他的臂弯里。
他好像从周远舟进房间起就等在这，为了归还被主人匆忙落下的物品。
“你的。”
陈逸伸出手。
周远舟快速把浴巾抱回来。
他坐在早餐时搬来的凳子上，他和陈逸隔着一张桌子的距离。
没有早餐在两人之间的遮挡，陈逸直勾勾的眼神看着周远舟心慌意乱。
周远舟假装很忙，他低头在手机上点来点去，最后终于找到了邮箱，把下载好的试镜片段发到陈逸的手机里。
“你先看看这个，忘记提前发给你了。”
“好。”
又是一片安静。
周远舟把剧本的第一行重复读了两回，才终于进入状态。
等他把台词背好、抬起头来时，陈逸也放下了手机。
周远舟：“你背好了？”
陈逸：“嗯，开始吧。”
周远舟点头，一秒进入状态。
他要演的是主角小队的一员，仙家名门的子弟，气质清正博闻强识，是主角团的核心大脑，一路指引着主角团寻找救世神器。
而试镜片段里的内容是他与主角的第一次见面，主角帮他参透了师长留下的谜题。
周远舟站起身，挂在手臂里的浴巾像世家公子飘逸的长袖，举手投足秀雅端正：“我乃长清仙君座下十八弟子方云来，多谢兄台相助，敢问兄台贵姓。”
陈逸：“我叫祝天成，天外村人，相见就是缘分，我认你这个兄弟。”
周远舟拱手笑道：“祝兄好。”
陈逸：“兄弟现在手头有点困难，能不能帮忙结一下酒钱。”
周远舟掏出手机放在桌上，充当钱袋子：“既是兄弟，分什么你我，你用就是。”
方仙长豪气云天，祝兄弟也毫不客气。
陈逸拿起周远舟的手机，准备据为己有付酒钱，周远舟的手机就突兀地震动起来。
是副导打来的电话。
周远舟接起电话答应几声，挂断通话后，他向陈逸解释道：“剧组那边说要调整通告，我们继续吧。”
下一秒，《霸总的在逃小秘书》剧组发来新通告，8月26日的日程排得满当当。
周远舟没有继续对戏的心情了。
周远舟抿紧嘴唇：“那天我约了《千里山河》的试镜。”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试镜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