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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她还没习惯做个差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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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第一节课就是考试，还是众人最深恶痛绝的高级数学。
数学老师张宇辉夹着一摞试卷走进A班教室，满意地看着学生们脸上惊慌失措的表情。卡洛斯的学生大多非富即贵，但并不意味着成绩在这里不重要。想要申请华兰或者帝国理工这个等级的研究生，或者想要毕业后进入政府或者大企业工作的话，除了推荐信外一封全A成绩单也是必不可少的。
不过对某些顶级天龙人来说，规则本身并没什么意义。
张宇辉无语地看了还没上课就趴在桌子上开始睡觉的陆博林一眼。
今天起床时李青就有种隐隐不安的感觉，在试卷发下来后这种不安无限放大。从林家搬出来一个人住后，她突然发现世界上有趣的事物实在太多了，每天都能发现很多新奇的东西，昨晚甚至还跟着苏航鬼混了一晚上。
完全忘了还有考试这回事。
大部分题目都还算简单，靠着以前的底子打八十几分应该没问题，但最后一道题明难度骤增，李青第一次体验了对着试卷脑子却一片空白的感觉。
她是准备改头换面重新做人，但还没准备好如何心安理得地做一个差学生。
苦思冥想半天还是毫无想法，下课铃响后，她双眼无神地坐在座位上，看着眼前的试卷目光呆滞。
季向澜经过她的桌子时稍微停顿了一下。
李青羞愧地把试卷翻过来，把写满的那一页翻到上面，灰溜溜交了卷。
回到座位时，赵持从后面探过身来。两人的距离骤然接近，李青下意识往旁边侧了侧身。鼻尖总有一股似有似无的雪松味，她想起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忍不住又把手伸到背后偷偷擦了好几下。
上学年大家陆陆续续分化后，学校每周都会安排一节ABO生物学课程，所有分化后的学生都被强制要求参加。一般稍微有点教养的Alpha都会有意控制自己的信息素，毕竟这是一个科技高度发达但生理层面还在原始社会的世界，一个Alpha在正式场合向另一个Alpha释放信息素是公然挑衅，对Omega就是公开骚扰了。
她觉得自己可能是嗅觉出了点问题。
瞥见她的小动作，赵持脸上笑容不变。
“抱歉，昨晚的事没有困扰到你吧？”
“没事。”
就是现在看你有点恶心。
李青迅速收拾书包只想快点走人。
“我好像还没有加你好友，加一下我怎么样，大学霸？”
哪壶不开提哪壶，李青觉得更恶心了。
“应该没什么必要，我很少用SNAP。”
礼貌拒绝后她提起书包快步走出了教室。
赵持坐回自己的座位，长腿一伸直接搭在她的椅子下面，若有所思地盯着她的背影。
下节课是一门外语选修课，这个学期李青选了诺亚语。诺亚联邦和帝国相邻，两国关系一直不错，学分也互通，前段时间李青有了申请国外研究生的想法，虽然还没完全想好，但先学一门语言总没什么坏处。
在阶梯教室门口遇到了刚起床的陆博林，他看上去还没睡醒。走廊里堆满了人，他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占了道，正满脸不耐地和身边一个女生说话。
“你说什么？我带着季向澜鬼混？”
“他自己没长腿吗？我还能管得了他去哪？”
“你不知道他最近很有可能分化吗，怎么能那么晚还叫他去那种地方？”
“都说了不是我带他去的。”
李青认出女生是黎家的小女儿黎昭，前段时间分化成Alpha，不过和她不一样，对方是高贵的A级Alpha。黎家和季家一直走得很近，黎昭从小就喜欢跟在季向澜后面，也从小就和陆博林很不对付。
围观的学生们都一脸看好戏的表情，一点不着急去上课，还有人偷偷用终端拍照。
眼看着上课铃就要响了，一名粉色齐肩短发的女生目不斜视地穿过走廊，路过人群时瞟到了挤在里面看热闹的李青，抓住她的手腕一把把她揪了出来，拉着她直接走进教室。
陆博林被挤到一边，抬起头眼神不善地看了落在后面的李青一眼。
“你说他们是不是有病，大早上的站门口给别人表演节目呢。”粉头发女生找了个后排靠窗的座位坐下。
李青略带无奈地看向路遥：“那你也跟着一起看不就行了。”
“我没兴趣看猴。”
路遥是李青在卡洛斯学院少数朋友之一，是个成绩平平的Beta。李青以前习惯在学校就把当天的作业全写完，最开始认识路遥是她发现自己放在桌子上的作业经常会丢失一段时间，第二天又突然出现，有明显被人移动过的痕迹。
有一天她故意在放学后折返回来，看到了正在把她作业往包里塞的路遥。
被当场抓到的小偷不但没有一点羞愧之意，反而笑容灿烂：“我看你都做完了，就想拿去参考一下。”
李青顿了顿，平静地说：“明天早上还回来就可以，记得叙述题不要抄。”
从那以后路遥就开始理直气壮地抄李青作业，为表达感谢经常请她吃饭，还会时不时送一些自己觉得有意思的小玩意，比如边缘行星新发现的植物标本、接触到信息素就会变透明的石头等等。
诺亚语老师是个刚工作不久的年轻老师，路遥对学习没有一点兴趣，一坐下就拿出电脑开始敲键盘。
李青向来缺少一些对别人的好奇心，她从没问过路遥每天到底在电脑上干什么。
直到有一天路遥神神秘秘地拉住李青，递给她一个加密过的U盘，凑到她耳边小声说：
“这里面有一个署名是乱码的文件，是我写的小说，你有空的话就看一下，千万不要让其他人知道。”
嘴上说的是有空看一下就行，结果第二天早上路遥就抓着李青问她有什么想法。
李青根本还没看，回到家一晚上通宵看完，第二天到学校时整个人都昏昏沉沉，脑子里填满了新奇的知识。
“呃，我觉得很有意思，虽然有些地方没看懂，但看得出来很有潜力，不过这属于什么类型的小说啊？”
路遥特别兴奋：“口口小说啊，你之前没看过吗？我的目标就是成为帝国第一口口小说家！”
虽然没能完全理解，但李青还是成为了路遥永远的一号读者，隔一段时间就被迫接受一段新的知识点。
陆博林的母亲就是诺亚人，他选这门课完全是为了蹭学分，老师也不敢管他。一个坐在他前座的男生扭过头来不知道在和他说什么，声音有些大，他一脚踢在对方椅子上。
“别吵了，上你的课。”
他身边似乎永远有很多人，昨晚在KTV是这样，今天在教室也是这样，李青不知道他是怎么受得了的。
不过对于他那种出身的人来说，或许这才是他们熟悉的生活方式。
讲台上，年轻的老师正激情讲解着诺亚语语法规则，下面的学生倒了一片，勉强支撑着的也大多眼神放空。
“这句话翻译成诺亚语怎么说？”老师看不下去了，试图引起学生注意。
没有人回答。
老师的目光扫过整个教室，殷切的视线落在了好学生李青身上，直接点了她的名。
她虽然知道，但说完后马上意识到有一个动词用错了语态。
老师没有介意，表扬一番后让她坐下。
李青有些郁闷，决定今晚回去后就把终端里看萌宠视频的软件卸载掉。
就算成绩不再像以前那么重要，她还是不习惯做错的感觉。那种微妙的挫败感顽固而清晰。
之前做的大部分事都是为了满足林雨薇的要求，但这并不意味着现在就非要走上一条相反的路。
那些曾经花费了大量时间与精力去做的事并不是全然讨厌。
她不讨厌学习，也不讨厌骑马，很讨厌钢琴。
没有预设的路径，没有必须到达的终点，这种空茫确实令人心慌，但这也意味着她有了选择的自由。
没有方向，就是所有方向都向她敞开。
她没有做叛逆少年的兴趣，她想她会自己找到想走的路。
放学前班级群里发来一条消息，下周学校会组织为期两天的秋游，目的地是离西林两个小时车程的山区，到时候会跨班级组队。山区昼夜温差比较大，班主任提醒大家提前准备好户外装备和避寒衣物。
很快就收到了路遥的消息。
【路遥：露营哎，听起来就很好玩。】
【路遥：深山老林，孤A寡O，一看就很适合发生点什么。】
【李青：你小说看多了。】
【路遥：你小说看少了。】
【路遥：我要和你一组，晚上我们一起看恐怖片。】
【李青：班主任说了是随机组队。】
【路遥：没关系，我去暗箱操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