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星》双休氧化狮子头

3、怪人

　　沈昭星不眠不休地抄书，终于在被禁足的第三天晕倒了……
　　其实她是可以睡觉的，即使离重要情节只有二十天，但二十天也足够她抄完，而且沈雁泽也没给她限时。但是在第一天晚上，她刚准备睡觉，苏铁就进来要给她擦洗身子，还要陪睡。即使沈昭星严辞拒绝了他，让他自己回去休息，但是半夜睡到一半，发现苏铁又进来趴在她床边睡着了。
　　连着两天都是这样，刚刚有点迷迷糊糊想睡着，苏铁就会进来，赶也赶不走，索性沈昭星就不睡了，泡了壶浓茶一直抄书，苏铁看她这么辛劳也不敢再来打扰她了，但只要她一放松下来准备休息，苏铁就会跑来贴着她。
　　沈昭星在抄书的这几天乔知再也没出来过，不出来也正好方便她自己复盘现在的情况。按照她丰富的小说阅读经历，正常来讲，快穿的系统通常是没有单独的名字的，拥有单独名字的，通常是具有具像化实体，有自我意识的系统载体。那么或许乔知就已经拥有了自我意识，或者之后系统升级乔知会有自我意识。
　　等沈昭星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她习惯性地向左侧的床头摸去，手一下撞到了床架子上，痛的她瞬间清醒了过来。
　　沈昭星这时才想起来，她不是在宿舍里了。
　　她正感受着这种难得的怅然若失，就见跑到了她的床前，看她醒过来既忧又喜：“少爷您没事吧？”
　　“没事，就是有点儿晕，我睡了多久？”沈昭星刚醒来，精神有点恍惚，也没什么精力应付苏铁，也不想看见他。
　　“您睡了三天了，我给您煮了虾仁粥，您要不要吃点。”
　　这么说着，沈昭星确实是有点饿了。
　　正好顺便跟苏铁聊聊，看看能不能打发他去别的地方。沈昭星从床上起来坐到桌前，苏铁小心翼翼地把粥端了过来。
　　“少爷突然晕倒可真是吓死我了，幸好大夫说您只是累着了。
　　沈昭星拽过旁边的凳子拍了拍：“坐吧，我有些事也想问问你。”这睡过去的三天属实是给她饿的不轻，一碗粥没两下就进了肚。
　　“不敢不敢，”苏铁惶恐地低下头，“少爷想问什么尽管问。”
　　沈昭星拉着他的胳膊坐下：“首先你先别叫我少爷了。”少爷这俩字属实是听得沈昭星起鸡皮疙瘩。
　　“可是不是您说要怎么叫的吗？”
　　“我现在不喜欢这个称呼了行吧？”
　　“好的少……公子”
　　沈昭星点点头：“你跟着我多久了？”
　　“四个月了。”
　　沈昭星想过苏铁可能来的时间短，但也没想到才四个月。
　　不过也合理，来的久估计早就被沈景星玩的就剩半条命了，眼前的苏铁明显还健康的很。
　　秉承着套话不能太明显的原则，沈昭星将空碗推到一边，垂下眼，故作深沉地接着问：“你还记得你是怎么到我这来的吗？”
　　“当然记得！正月十五那天公子出去逛庙会，遇到了我把我救回来的。”
　　“那你还记得我当时是怎么把你救回来的吧？”
　　苏铁像是回忆起了什么伤心事，低下了头：“那天母亲刚刚过世，我拿了家里最后一点钱，想去给母亲下葬，然后进城的路上走的着急了些，冲撞了一位公子，公子的下人们就来打我，我感觉自己马上要被打死的时候，是公子救下了我，把我接回府找大夫给我医治，还帮我给母亲下葬。”
　　沈昭星有些不解，小说里一向暴虐成性，欺男霸女的沈景星怎么会救人回来，还帮他的母亲下葬。莫非这个苏铁另有身份？沈昭星仔细打量着眼前的人，看起来也就是个十一二岁孩子，服装也和前几日来往的沈府下人没有区别，总不能真是因为他长得好看才捡回来的吧？
　　沈昭星又细细地问了几遍他的身世，都没有什么破绽，只是一个普通农户家的儿子，父亲在矿洞出了事，母亲独自一人抚养他了几年，然后母亲身体不堪重负，累倒了。
　　瞧了半天，苏铁确实我见犹怜，白皙的皮肤衬着额角的疤格外刺眼，沈昭星也不是没见过十一二岁的孩子，但苏铁却是她那短短二十年的人生以来见过的最好看的一个。
　　所以沈景星多半就是见色起意。
　　“公子，”苏铁突然跪在她脚边，“公子，您是不是要赶我走啊，”苏铁眼眶开始发红，“公子，虽然我是有做的不好的地方，但是我会改的，哪怕您要我去死我也不会说什么的，但是您别赶我走好吗？只要能为您做事，哪怕您留我在府里做个最低等的下人也行！求您了！”
　　沈昭星被他吓了一跳，赶紧扶着他的胳膊要拉他起来，但是苏铁就是拉不起来，人长得不大，劲儿还挺大。
　　眼看苏铁马上就要哭出声，沈昭星连忙喊道：“别哭！你要是哭，我立刻把你赶走。”
　　苏铁马上憋住了眼泪，抬手用袖子擦了擦，避免眼里的泪水流出来。
　　沈昭星看苏铁不哭了，松了口气，看见别人哭她就头大，她确实不会安慰人，避免一会儿一发不可收拾，还是提前制止的好。
　　“咱们好好坐着说话，”沈昭星又去拉他的胳膊，想给他拉起来，奈何就是拉不起来，就铁了心要跪在地上，“你不起来是吧？你不起来我就跟你一起跪着。”
　　沈昭星扑通一声跪在苏铁对面，“咱们就这么说，”苏铁被她吓得就要趴在地上，沈昭星眼疾手快扶住了他，“你要是趴下，我就给你磕两个。”
　　苏铁这才止住。
　　“你今年多大了？”
　　“回公子，十四了。”
　　十四……倒是比沈昭星预估的还大了两岁，不过他家境不好长得慢也很合理。沈昭星思索了一下，以沈景星的家世安排向苏铁这样的孩子应该不算什么：“公子我呢，最近特别喜欢有学问有知识的人，这样，我给你找个学上，等你学业有成了，想回来就再回来。或者到时候你不想回来了，我给你在别处安排个差事。”
　　“公子，您——”
　　沈昭星伸手捂住他的嘴，接着说道：“先别急着谢我，我也不是要赶你走，是你说的要帮我，要报答我对吧？”
　　苏铁说不出话，只能点点头。
　　“我是沈相唯一的儿子，而你只是一个书童，你能做的我花点儿钱，找个别人也能做，本公子也不缺钱……是吧？我也不缺你一个书童，但是如果你能学有所成，搞出点成绩，你能帮到我的就更多了对吧？而且你自己就没有什么想做的事吗？”
　　沈昭星放下捂着他嘴的手，感觉他还要反驳，又捂上了。
　　“我知道这件事你可能暂时还没办法接受，但是，你读过书之后，你就会理解我了。活着不是只为了别人，也要为了自己。而且救你只不过是沈景星的举手之劳，日行一善，并不是一定要你有所回报，过好自己的人生才是最重要的。现在我不接受任何反驳，心意已决，等我放出去了就想办法给你安排。”然后沈昭星才彻底放下手。
　　苏铁终于能说话了，趴下重重地给沈昭星磕了个头，给沈昭星吓得摔了个屁股蹲：“诶！诶！你这是做什么？”
　　苏铁声音颤抖的说道：“多谢公子给我这个机会，苏铁一定会好好读书，此生怕是也无法报答完您的恩情，来世当牛做马报答您。”
　　“听人劝，吃饱饭，什么报恩不报恩的以后再说，你能这么想我很欣慰。”沈昭星扶起苏铁，此刻好像懂了公园里的阿姨们给人介绍相亲对象成功的心情了。
　　“行了，”刚扑通一下跪下来，好像磕到膝盖了，再加上跪了这么半天，又往后撅了一下，沈昭星感觉的膝盖好像要碎了，“咱们先起来。”
　　苏铁站起来扶着沈昭星说：“公子，我听府里的人说，相爷安排了您禁足解除之后就回太学读书，只能带一个书童，还安排了人看着您，除了休假不准出太学的门，也不许和任何外人接触。”
　　“啊？”沈昭星有点疑惑，“太学？”书里是有这么个地方，林渊和林柏舟都在那上学，是国家设立的学府，说是主打一个有教无类，下至平民百姓，上至贵族皇子都在这里学习。
　　“嗯……”苏铁思考了一下，“之前听府里的其他人说，您好像是在一年前因为在太学里开赌局被陆典学给停课反省了。还是相爷特意告诉学官们要严格处罚。我也才来四个月，最近才在公子身边贴身伺候的，所以对公子之前的事也没有那么了解，公子，您连这也不记得了？”
　　“啊……”沈昭星装作恍然大悟，”对，我想起来了，就是那个陆典学嘛……对！我想起来了。”正好，男主和反派也都在太学读书，做起任务不就更加方便了，而且还能时时观察他们俩的情况，秒哇！
　　沈昭星这辈子都没有这么迫切的想上学，她恨不得现在就直接去太学肝任务。
　　沈昭星开始整理抄完的书，一边和苏铁说：“你先回去吧，等我抄完了跟我去找沈……我爹，顺便把你的事安排一下。”
　　苏铁有点震惊，道：“公子，您这么喜爱学习的嘛？”
　　“你小子什么意思？”苏铁好像是跟她在这聊了一会之后胆子变大了，这话怎么听怎么有股阴阳怪气的感觉。
　　“没有，”苏铁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话了，有些慌张，“是跟着公子这段时间从没见公子读过书，所以有点意外……”
　　“公子我这叫藏拙。”说着沈昭星也收拾完手里的东西，肚子这时又有点饿了，“那个……我今天还有饭吃吗？”
　　“有的有的，我这就去帮公子取。”眼见苏铁要转身出门，沈昭星突然想起什么，叫住了他。
　　“苏铁啊，”沈昭星又想想，这种事确实有点难问出口，“我之前……有没有对你……做什么……奇怪的事……”
　　“公子说的奇怪的事是指什么？”苏铁一脸疑惑的看着她。
　　“就是……”沈昭星极力的在想措辞，“就是……床上的事……”
　　苏铁好像一下子明白了，突然涨红了脸，慌张的说：“没有没有，公子从未……”
　　沈景星居然和苏铁没有睡眠关系，那么之前沈昭星一准备睡觉苏铁就贴过来这件事就十分奇怪了。
　　“既然没有，为何我一睡觉你就要贴过来？又说什么服侍不服侍的话？”沈昭星十分怀疑地看着他他。
　　苏铁十分惊慌的跪下磕头：“公子恕罪，我只是不想被卖掉才这样，因为我听说书童就是这样，所以才……”接着又磕了几个头。
　　沈昭星拉着苏铁的胳膊想给他拉起来，奈何拉不动，“你给我起来说！”
　　许是沈昭星实在见不得他跪，拉他又拉不动，说话的语气上就带了些怒气，苏铁吓得弹了起来。
　　“公子，是因为我听府里的人说之前那位书童就是伺候的不好才被您卖掉了……”苏铁越说声音越小，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她的脸色，看她脸上似是没有什么愠色就继续说，“我自从跟了公子回来您就从没碰过我，我就害怕，害怕这样下去您可能会厌弃我，把我卖掉。然后我就发现您经常会短暂性的失忆，所以我才想到这样的办法，在您每次失忆的之后……”
　　“失忆？”书里从未写到沈景星有这样的毛病，沈昭星继续追问，“失忆的时候是什么样的？”
　　“有的时候公子会把我们都赶出去，自己一个人写东西，有的时候就像现在这样……”
　　失忆，像现在这样，就是在沈昭星之前有别的接入者，那写东西又是为什么？
　　“你可知道我写的是什么吗？”沈昭星继续问道。
　　“公子写的时候从不让我们靠近，事后马上就会烧掉，所以我也不知道……而且您也不让与别人说起这事……”
　　沈昭星的疑惑更深了，罢了，之后再问问乔知，现在主要是要交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