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碎影》abcsys

47、第47章 铁剑无锋

　　铁剑无锋

　　夜，浓稠如墨。风，凛冽似刀。

　　一匹快马在荒原上疾驰，蹄声碎乱，泥浆飞溅。马上之人一身玄衣，兜帽遮面，唯有一双鹰隼般的眼穿透黑暗。

　　他叫陆无锋，江湖人称“铁剑无锋”。其剑法迅如电光，却不刻意显露锋芒，剑过之处仅留浅痕，却比任何深创更痛彻心扉。

　　此行，他为寻一人——萧寒。

　　萧寒，人称“寒剑萧萧”，剑法冷冽如冰，出剑必见血封喉。两人本是江湖齐名的顶尖高手，却因一场误会结下死仇。

　　三年前，陆无锋的恩师、“剑圣”柳孤城临终前紧握其手，只留下一句遗言：“无锋，杀萧寒。”

　　陆无锋不解。师父与萧寒本是至交，何以反目成仇？然师命如山，他踏遍江湖寻觅萧寒踪迹。

　　直至一月前，一封匿名信送至手中：“萧寒在寒山，三日后，生死对决。”

　　陆无锋知道，这是萧寒的邀战。他策马直奔寒山。

　　寒山终年积雪，寒风刺骨。陆无锋勒马山脚，抬头望去，一道孤影静立山巅。

　　“萧寒。”他低语。

　　“陆无锋。”对方声音冷如冰雪。

　　二人无言，一步步踏雪登顶。风雪愈狂，步履愈稳。

　　山顶平石四周插满寒剑，冷光森然。

　　“萧寒，为何杀我师父？”陆无锋声音微颤。

　　萧寒不答，缓缓拔剑。那是一柄旧剑，剑柄缠着破布，剑尖却寒芒逼人。

　　“你师父之死，与我无关。”

　　“无关？”陆无锋冷笑，“他临终只言‘杀萧寒’三字，岂能无关？”

　　萧寒举剑相向：“江湖恩怨，你死我活。但有些事，并非表面所见。”他语带疲惫，“你师父之死，关乎一个秘密——一个足以震动江湖的秘密。”

　　“什么秘密？”

　　剑光忽闪，陆无锋险险避过一击。

　　“你的剑，还是太慢。”萧寒冷声道。

　　“你为何告诉我这些？”

　　“我不愿死在你剑下，也不愿这秘密随我湮灭。”

　　萧寒转身下山，陆无锋紧随其后。

　　二人至一荒僻客栈，萧寒递信于柜台老叟：“交予陆无锋。”

　　“你师父因一宝藏而死——藏于此山的宝藏。”萧寒忽然道，“他知晓秘密，却不愿他人得知，故而自尽。”

　　“谁逼死了他？”

　　“无人相逼。他选择一死，让秘密永埋。”

　　萧寒再度出剑，陆无锋堪堪格挡。

　　“你的剑，依旧太慢。”

　　“你一再提及秘密，究竟为何？”

　　“我不愿携秘赴死。”

　　萧寒走向客栈外，陆无锋步步相随。

　　至一河边小桥，见一女子静立。

　　“她便是关键。”萧寒道，“你师父因她而死。”

　　“她是谁？”

　　萧寒递信于女子：“交予陆无锋。”

　　“她知晓宝藏之秘，却不愿泄露，故而自尽。”

　　“何人逼她？”

　　“无人。她以死守秘。”

　　剑光又起，陆无锋翻身闪避。

　　“你的剑，慢得令人失望。”

　　“你一再引我至此，究竟何意？”

　　“我要你亲眼看见真相。”

　　萧寒走向山洞，陆无锋默然跟随。

　　洞中阴冷，微光隐约。深处石室内置一木箱，刻字曰：“宝藏所在，有缘者得之。”

　　陆无锋开箱，只见一纸，上书：

　　“江湖本无宝藏，有宝藏的，是人心。”

　　他蓦然顿悟。

　　师父与萧寒所寻，从来不是金银，而是人心——江湖中难测的善恶、恩怨与执念。

　　“明白了？”萧寒问。

　　陆无锋颔首。

　　二人出洞。风寒依旧，心却已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