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认清内心吧，孩子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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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开始思考当初又是因为什么让他产生了放弃景梵的念头。
好像是因为他总是惹景梵生气……
他选择结束这段关系是因为他认为他没有尽到一个男朋友该尽的责任，他没能让景梵开心，没能让景梵因为和他谈恋爱这件事而开心。
他能感受到景梵对他的不满和痛苦，他也因为每一次冲突而后悔内耗，所以有了放弃的念头。
但重点一直都是景梵不高兴。
所以他能够抛弃他自己的感受，不计任何他在景梵身上付出的感情和精力，果断地同意了分手。
他放弃的不是景梵，而是那个“不完美的，有瑕疵的，配不上景梵的”自己。”
不是不爱，而是景梵和他在一起时太痛苦了，所以他决定放手。
可现在他后悔了。
他的情感模式向来都非黑即白，要么全有要么全无。可唯独对景梵，他没办法做到“全无”。
即使低温，青芜的夜晚也依旧热闹。
王序突然想下车吹吹风。
在车辆因为堵塞停留在路边的时候，王序和师傅沟通好，下了车。
刚刚好停的地方就是A大旁边的夜市。
各种小摊美食的香味钻进他的鼻腔，王序有些饿了。
他迈开步子，走向了他最常去的那家云吞店。
这家大肉云吞很有嚼劲，特别好吃，他和景梵都很喜欢。
“大碗云吞，打包。”说完，王序掏出手机站在一边边玩边等。
夜市吵杂，各种声音气味混在一起，反倒成了白噪音。
云吞很快就好了，装在塑料盒里，老板将塑料盒装进袋子里递给了王序。
刚煮好的云吞冒着热气，很暖。手像被人握着一样。
他拎着云吞，没往热闹处走，拐进了另一条小路，走这里会绕远一点，路上的人也相对少，没那么挤。
但这条路并不安静，周围都是些娱乐场所，吵杂的音乐声从两旁的台球厅、Ktv里传来，混杂着男男女女的嬉笑声。
霓虹招牌不停闪烁，光映在王序没什么表情的脸上。
之前和景梵也是在这边的Ktv里遇见的。
路过那家Ktv的时候，王序下意识地往里面看了一眼。
仅一眼就把他定在了原地。
他日思夜想的人，没有像他以为的那样因为天冷懒得出门，窝在宿舍里，而是站在面前的ktv前厅昏黄的光影里，被另一个男人的手臂圈着腰身。
像是不舒服，景梵往那个男人身上蹭了蹭。姿势亲密暧昧。
他们就着这样的姿势，走出了Ktv。
“景梵。”王序站在他们身后，声音低哑。
抱着景梵的人寻声回头，对上王序视线的那一刻，眼中满是惊艳。
景梵喝多了反应有点慢，他迟钝的转过身来，视线里看不到王序的脸。
他伸手揪着身边人的衣服，转过头：“你叫我？”
景劭无语地扭过景梵的脑袋，让他看着王序：“是他叫你。”
景梵这才注意到王序，他皱了下眉，不太理解：“你找我有事？”
刚刚蓄满的怒火，一下就被景梵疏离的语气打散了。
他们都分手了，他又有什么资格去管景梵和谁在一起……
但是他就要管。
“他是谁？”王序有些紧张，但语气里更多的是质问。
他就不理解，景梵怎么那么快就找了别人，他不是很喜欢他吗？他不是很依赖他吗？他不是没了他不行吗？
为什么冷落了他一周，为什么那么快就找了别人。
明明对他说过无数句喜欢，明明对他有着几近于病态的依恋……怎么说放下就放下了呢……
“和你有关系吗？”景梵淡淡开口。
站在他旁边没什么存在感的景劭，看看王序又看看景梵，眼中满是好奇。
“他是谁？”王序不想和景梵聊什么关不关系的问题，他只要他问题的答案。
景梵不想理他，正好他们打的车到了，于是他转身拉开车门就想上车。
脚刚要跨上去，就被一股强大的拉力拽了下来，王序双手摁着景梵的肩膀，不让他反抗。
那盒刚买的云吞，被王序无情的扔到了地上，汁水溅了一地。
他的眼睛死死盯着景梵，又重复了一遍：“我问你，他是谁？”
景劭被王序的动作吓了一跳，怕真出什么事，想拉开王序跟他说明他和景梵的关系，被景梵打断了：“我男朋友。”
说完，景梵抓着王序放在他肩膀上的手，用了点技巧扭了一下，王序痛的瞬间就松手了。
景梵没理他，转头上车关门。
景梵喝醉了下手没个轻重，扭的又是王序的右手，伤上加伤，王序痛的弯下了腰。
手腕处传来尖锐的刺痛，王序疼出了几滴眼泪，额角瞬间渗出一层冷汗。
景劭有些不忍，从钱包里拿出所有的现金递给王序，非常抱歉：“不好意思，我弟弟喝多了，下手没个轻重。”
“弟弟？”王序顾不上手腕的疼痛，猛地抬头看着景劭。
王序眼睫毛湿漉漉的，眼尾有些红，几缕粉毛被冷汗浸透，贴在苍白的颊边，显得凌乱、狼狈，但又透出一种破碎的、近乎艳丽的美。
景劭别开了眼，解释：“嗯，亲弟弟。他小时候学散打泰拳的，又喝了酒，下手挺重的，你还是赶紧去医院看看吧，手要紧。治疗费用我承担，联系方式在名片里了。”
说完，景劭将钱和名片塞进王序怀里，转身上了景梵刚坐的那辆车。
车很快就开走了，仅仅留下半跪在地上捂着手的王序，和散落一地的云吞。
王序维持着那个半跪的姿势，左手还虚虚护着剧痛的右腕。冰冷的地面透过薄薄的裤料传来寒意，也许应该穿秋裤的。
他轻轻笑了出来，如释重负。
笑了一会，他才动身将撒出来的几个云吞放回袋子里，用纸巾简单吸了一下汁水，简单收拾了一下，后将云吞扔进了垃圾桶。
还好袋子没破。
还好他不是景梵的男朋友。
这两个念头像一片羽毛那样在王序心里轻轻落地。
手腕还在痛，一阵一阵地抽着，但好像也没那么难以接受。
车上，景梵靠着车窗，闭着眼。
“不解释解释？”景劭知道他没睡。
“你不都猜到了嘛。”景梵哑声开口，眼睛依旧闭着。
“什么时候的事？”景劭看着他问。
“一个多月前吧。”
“那现在这是……分了？”
景梵睁开眼，看着窗外的灯光，淡淡“嗯”了一声。
车在桥上穿行，下面就是栖川江。
夜里的江水看不真切，仅有那么两三只船在上边行驶，沉闷又无趣。
“再怎么样你也不该下那么重手，我看他疼得都直不起腰。”景劭看着弟弟心事重重的样子，有点好奇王序在他心里的分量。
如果只是玩玩而已，那他不会管，如果是认真的……好像他也不能怎样。
景梵是被家里人宠着长大的，从小到大要什么就有什么，他想要做的任何事情家里人都会无条件的支持他。
但唯独这件，他父母会怎么想景劭不管，但他并赞成。
他太了解景梵了，景梵总是热情鲜活，像是对一切都好奇都喜欢，仿佛有着无穷的精力和真心可以挥洒。
但其实根本不走心。
他很大方，总是喜欢慷慨的赠予，却很少专注浇灌。他善于开始，却不擅长，或者说，并不在意如何延续。
王序今晚的表现更是证明了这一点，景劭知道王序多半是被甩的那一个。
他也清楚的看见了王序质问景梵时的小心翼翼，看见了景梵说出“男朋友”三个字时王序眼中的绝望，但他并没有歇斯底里，只是沉默地消化着。
这样一个人，在景劭看来，有些太重了。
他的感情，不是可以轻易拿起又放下的东西。
这与景梵的“轻”形成了刺眼的对比。景梵更像是抓不住的风，难以为谁停留。
景劭见过太多围绕着景梵转的人，男男女女都有，他们知进退，被拒绝后也能很快的找到新乐子。
但王序不是，他的痛苦太具体，太笨拙，也太认真了。
景劭对王序的印象，谈不上喜欢或者厌恶，更像是一种基于理性评估的警醒。他看到的是一个情感模式和自家弟弟完全相反，因而注定会被“风”卷起又抛下的存在。
这样的人，不适合进入景梵那明亮、流动、却边界清晰的世界。
靠近，对彼此都是一种消耗。
他不希望自家弟弟无意间成为一场情感灾难的源头，也不希望王序在景梵这受到太多伤害，那对景梵的未来是一种不必要的负担。
这无关对错，只是不合适。
景梵沉默了很久，就当景劭以为他不会开口的时候，景梵才像突然反应过来一样：“怎么会？我明明收了力……”
一道白光闪过脑海，他怎么就忘了，王序手上有伤。
一瞬间愧疚涌上心头。
他声音有些慌：“哥，我是不是扭了他右手？”
景劭想了想说：“应该是。”
“他手上有伤……”景梵声音里满是后悔和愧疚。
景劭有些不忍。他拿出手机，看了下时间：“这个点他应该已经到医院了。要不你把他微信推我，我问问他手的情况？”
景梵纠结了一会，还是把王序微信推给了景劭。
毕竟王序的手骨折过，他怕他会把王序的手弄得二次骨折。
他们之间还不至于有什么深仇大恨，非得把对方的手彻底弄断不可。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认清内心吧，孩子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