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夫双双把家还》春满泽

9、第 9 章

　　“小沄身体好点了吧？等会儿娘给你炖鸡汤，多喝点！”老板坐在床边守着李沄，天太晚外婆早早回去休息了。

　　“娘我已经好很多了，这次要不是两位公子，我怕是要死在山上了。”李沄牵起老板那双粗糙的手，“娘小晴她……”

　　老板打断她的话：“她很好你不用担心她，不缺她吃，不缺她穿，身体健康已经很好了！”

　　夜里屋外还有些许虫鸣声，老板守着李沄，李晴坐在一楼厅堂里，她呆呆地看着手心，手心上一张泛黄的信纸。

　　“李晴？”李晴收起信纸，侧头看去，江舟不知什么时候下楼正站在楼梯口，“应该这么喊你。”

　　“你们饿了？”李沄站起身，“我去做饭。”

　　“谢谢。”江舟在李晴做的那一桌旁坐下，大门关上了，窗户只开了一扇，江舟又起身走向窗户，天上的月亮愈发的圆了，应该要启程去临安吧？

　　“汪！汪！”

　　狗叫声格外刺耳，江舟四下看去，不见身影，记得只在村口哪儿有只大黄狗。

　　“公子，饭好了，另一位公子他不下来？”李晴端着菜肴，站在桌子旁。

　　江舟深深仰望一眼月亮，回身道：“他还没醒，我先端上去，你去睡吧。”

　　接过菜肴江舟上楼，李晴倒没吹灯回屋的意思，她拉开门，轻声道：“进来吧。”

　　江舟回屋时，风无尘已经醒了，他坐在桌前披着外衣，拿着一本空白本书写着邪祟的事，他要把这事记下来。

　　“你醒了？吃饭吧。”江舟咬牙切齿，到现在他的腰上还有他的指甲印！

　　“不好意思腰疼吗？”风无尘抬头，目光锁在他腰间。

　　江舟放菜的手一抖，这人怎么说话的？没好气道：“拖你的福现在印都还没消！”

　　“不信，看看。”风无尘一本正经的耍流氓。

　　江舟一噎：“滚!”

　　水足饭饱，两人一并躺在床上，为了避免下午的情况再次发生，江舟努力贴紧里侧。

　　“你干嘛？”风无尘看过来。

　　“怕你袭击。”淡淡的，江舟说完眼一闭，忽略了一旁风无尘回味的眼神。

　　天一亮，一楼厅堂里，老板叫道：“不好了！小晴，小晴不见了！”

　　江舟悠悠转醒，揉了揉眼睛，谁？李晴？

　　风无尘听见声音便下床穿外衣，李沄腿脚不便，过道上只有老板。

　　江舟伸个懒腰，穿起外衣与风无尘一道下去。

　　楼下厅堂内已没有人，左侧的房门大开，两人站在门口，老板背对着他们在看什么。

　　“她走了……为什么？”老板转过身，手里还拿着一张纸，见了两人，迅速上前，请求道：“求你们帮我找找我女儿。”

　　“很抱歉，她长大了，离开是她自己的意愿，今日我们也是来辞行的，李沄的伤后期就用普通的伤药就好。”风无尘颔首转身便离开了，老板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两人经过大门，正好撞上外婆，外婆手里提着鸡鸭还有其他一些东西。

　　外婆知道李晴走后，也一言不发却不似老板那般难过。

　　“风无尘她是不是去修仙了？”江舟想着李沄有通灵的能力，李晴说不定也有。

　　“可能是。”

　　“那我们回临安吧！要中秋了，我要回去祭拜娘。”江舟拉扯他的袖子，晚上他看过地图了，下一个标记点在武陵，去临安虽然也有但需要绕路。

　　“好，不过……”风无尘拖长尾音。

　　“我答应。”江舟握住他的手，直接同意。

　　风无尘勾唇一笑：“我还没想好，想好再说。”

　　走过村口，在一条岔路上，站在树下的女子很是眼熟。

　　“两位公子。”李晴带着包袱，笑吟吟的，好像又回到刚见面时。

　　“你要去修仙？”

　　李晴道：“嗯，当初她给我了一封信，让我有机会一定去。”

　　江舟问道：“那你为何还要等在这里？”

　　“我想知道娘会追出来吗。”李晴眼神有些落寞，“看来是不会了，有缘再见！”摆摆手，李晴看了最后一眼那个村子，转身走时不再留恋。

　　风无尘召出剑来，道：“走吧。”

　　“好。”这一次风无尘日夜连行，赶在中秋前两日到达临安，江舟时不时向下看，一些个眼尖的人抬手指着他们。

　　要过中秋临安城内都热闹极了，一些个外出的都回来了，街道两旁的摊贩又制了许多新奇玩意。

　　江家并非临安最强盛的世家，因此府邸也不居中，江舟一落地拉着风无尘就往江府走。

　　“我住的地方是江府最偏僻的地方，一个小院，一般是不会有人来打扰的。”江舟信誓旦旦的向风无尘保证，阻拦他想要住客栈的想法。

　　临安水景美，不少人会来这边游玩，又逢中秋，客栈说不定早就住满了。

　　“他们知道你回来吗？”

　　两人站在江府大门前，守门的仆人看见他，眼里浮现诧异，似是没想到他会回来。

　　“三少爷需要我去禀报家主吗？”仆人垂下头问道。

　　“不必了，也不必告诉其他人。”江舟拉着风无尘避开所有人前往他的小院，其实他娘的坟并不在江家族群中，江舟长大后就为他娘迁了坟，这次回来是为了带走他娘留下的遗物。

　　院子里没人住，也就没有仆人来打扫，院内种了一颗枣树和一株原本长着赤橙色树叶的老树，入秋叶子都已掉光了，小石子铺的路上零零散散的落着枣树叶。

　　那颗老树在他娘死的那一年叶片凋零，逼近枯萎，是江舟精心照料才堪堪维持生机。

　　“风无尘你看这颗树，我才离开这么点时间，它就又枯了，只可惜这次我待不长久，日后只能看它自己的造化了。”江舟颇为怜惜，伸手抚摸它身上那粗糙的树皮，它早已褪去色彩。

　　风无尘站在他身后，抬眼看着老树的枝桠，忽地伸手一指：“你看它长出新芽了。”

　　“真的吗？”江舟顺着他的话语仰头望去，细枝上一枝白透绿的小芽，收着自己的叶片在风中晃荡。

　　“太好了！”江舟心口一酸，连带着眼睛也酸，忍不住要落泪，张口喃喃道：“这树是我娘种下的，从我记事起这树就有这般粗壮，如今我长大了，它还是如此，它在，我才会想回来。”

　　“好了，我带你进屋里坐下。”江舟拍拍脸，上前推开门，里面的一切都没有变动，方桌上积了一层厚厚的灰。

　　“……”江舟环视四周，不敢与他对视，尴尬道：“要不是我们还是打扫一下……”

　　风无尘只是笑笑。

　　两人打扫完，江舟倒在刚铺好的床上，长吁一口气，懒惰道：“风无尘明天再说其他事吧，我有些困。”

　　两人翻墙出去，简单吃过后，又回到小院里共枕而眠。

　　初阳的白光才看看照到树梢头，小院的门年久失修，门外的人大力地拍打，恨不得把门卸掉。

　　“江舟，开门！回来了，居然给我道歉！”江子毅身边的小厮不知从何处得来的消息，说是看见江舟。

　　江子毅一大早就来堵门，拍了几下无人应答，便后退几步，再飞奔向前冲，临了抬腿踹在门上。

　　木门咿呀咿呀的响，摇晃几下，轰然倒地，江舟躺在床上，江子毅拍门的时候他就已经醒了，就是不想搭理他，让他自讨没趣离开。

　　谁知道这次铁了心要找麻烦。

　　江舟扭动身体，满脸不耐烦，骂道：“这人真是神经病，一大早就来找不痛快。”

　　风无尘撑起身，摁住要起身的江舟，道：“还是我去吧。”

　　江舟顺势躺下，这样也也好，吓吓江子毅，这几日也好安生些。

　　“江舟！做什么缩头乌龟！ ”江子毅踹了门，站在院里狠狠地踢一脚枣树，“难看死了。”

　　吱呀

　　门一开，江子毅大步上前，嚣张道：“江舟你这东西……”

　　风无尘高大的身躯挡住门内的景象，比他矮上许多的江子毅缩了缩脑袋，向后退了几步，道：“你，怎么是你。”

　　风无尘半闭着眼，居高临下地俯视他，薄唇轻启：“怎么不行？江少爷一大早真是好兴致。”

　　江子毅不敢说话，此刻跟个鹌鹑似的，屁也打不出一个，木讷半晌才道：“我找江舟，和你有什么关系？”话到后面愈发的小，若不是风无尘耳力好，那后半句根本听不清。

　　“江子毅我踹不死你，他能啊，就算打伤你，父亲难道会为了一个你去找他们家算账不成？”江舟摇摇晃晃走到风无尘身边，嘴角噙着笑，他们这边聊着，他在床上根本睡不着。

　　“风无尘门坏了，等门修好吧。”江舟转头，扯着脸笑的灿烂，又能拖一会儿了。

　　风无尘看了眼门，视线一扫。道：“不用了。”

　　江舟：？

　　“竟不知风公子到了，子毅你在这儿干什么？”走进院子的是个青年，一身青衣，相较于这几人，更为年长。

　　“大哥！”江子毅像是找到了主心骨，眼巴巴的凑上去。

　　江舟提着一口气，江怀仁是长子，一般是在江家分支打理事物，江舟原以为他不回来，便把他给忘了。

　　江怀仁瞪了他一眼，不满道：“子毅风公子是客人，你怎能如此无礼？”

　　“我！”江子毅为自己辩解的话，就这样卡在喉咙，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在江怀仁警告的目光下，憋出一句，“是，风公子是我太无礼，还请原谅。”

　　“风公子，小舟这院子太小，不如去别处一叙？”江怀仁挂着笑脸，俗话说得好，他想风无尘一定不会拒绝。

　　“不了，小舟等会儿会带我去看景，就不与江大少爷一同了。”风无尘故作亲昵，揽住江舟肩头，眼里的狡黠一点也藏不住。

　　江舟无奈顺着他的话杆子爬下去：“是啊，大哥应该还有家事处理，我们就不打扰了。”

　　江怀仁脸色平常，背着的手暗暗抓紧，叮嘱道:“小舟你可要好好照顾风公子，免得人生地不熟。”

　　江怀仁一走，江子毅自是跟上。

　　江舟松下一口气，抬脚在风无尘脚尖上碾磨，咬牙切齿道：“景很好看，就是不知道公子您能不能挤得进去了。”

　　风无尘笑眯了眼，道：“你累什么？赶路可都是我在用力。”

　　江舟哼一声，他懒呗，临安有一处水景，每每中秋会盛开，百姓会在那时与全家一起祈福，他娘不在之后，他再也进不去看花，道：“我站累了。”

　　简单收拾后，两人不再翻墙，光明正大从大门出去。

　　走了两条街，才是真正人声鼎沸的时刻，街道两旁的摊贩都围满了人，他们使出浑身解数来取得顾客欢心。

　　“临安有一湖，名为镜湖，其水清澈，无比甘甜，湖中央盛开一种代表圆满幸福的镜月花。”明明江舟才是本地人，却由风无尘这个外地人来说。

　　江舟摸摸鼻子，道：“我娘说，镜湖本是仙界之湖。”

　　“倒也不奇怪，不然怎么会让百姓纷纷祈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