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供氧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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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是情绪起伏太大了，喻语迟这么安慰自己。
不然怎么就跟着穆屹宸来到这栋小楼呢。
穆屹宸见喻语迟站在门前一动不动，挑着眉。
“怕我这小楼会吃人？”穆屹宸作势思索，“应该不会，毕竟你也不是来这的第一个女生了。”
喻语迟八卦感应，正要旁敲侧击就被穆屹宸告知真相。
“程悠树来过很多次了。”
“昂。”喻语迟脸上还是哭过的模样，这会儿失望的表情转瞬即过。
喻语迟看着穆屹宸略有玩味的眼神，开始打退堂鼓：“我还是回家吧。”
穆屹宸抬起的脚又放下，转身看向喻语迟，“进来洗把脸吧。”
喻语迟湿热的眼眸直愣愣地盯着穆屹宸，身后有一-大片碧绿的爬山虎缠着墙壁。
穆屹宸忽然很想敲开眼前人的脑袋，看看她到底在想些什么。他叹气：“你弟后脚就会来。”
“我弟？”喻语迟很疑惑。
“进来再说，你想这副样子去街上走吗？”
啊啊啊啊啊！
喻语迟没有镜子，但是她以往的经历告诉她——哭过的脸一定又肿又难看！
美是人性、人情、热的精选形式。*
喻语迟自认自己是个俗人，也追求美。她不希望自己在外人面前是个邋遢的形象，但今天好像没遂她意。
——穆屹宸撞见她痛哭的样子了！
纵然表面平静如水，但她心理已经恨不得挖一个地洞遁走。此刻看着穆屹宸打开小楼里屋的门，喻语迟内心预想了好多好多。
“汪汪汪——”
喻语迟看到一只萨摩耶扑倒在穆屹宸的怀里。
当然前提是穆屹宸早就预判到了，他提前俯身抱住兴奋的狗。
喻语迟被吓的程度不亚于昨天清晨被迟青厌吓的那一下。
她久久怔住。
萨摩耶发现她，一直对她叫唤。
喻语迟不可察觉后退。
她倒没因为害怕恍惚，知道身后有台阶，但没法计算距离，只能让自己后退一小步。
就当她想要转头看台阶时，穆屹宸一手捏住萨摩耶的嘴，轻呵道：“别叫，吓到她了。”然后给狗狗顺毛，偏头看着喻语迟的眼神里有歉意，“我不知道你害怕狗。”
“没事的。”喻语迟莫名想要缓和下气氛，“我是小时候被狗追过，它追着我跑了一个舞蹈室呢！”
许是第一次看到喻语迟生动的一面，穆屹宸心里软趴趴的，唇角不自觉扬起，他抱着萨摩耶站起身，提议道：“我去用狗绳给她栓住，你就不害怕了。”
可以。
喻语迟差点脱口而出，只不过她及时闭上了嘴。她低头看着狗狗，发现狗狗瞪着她呢。霎时她做了个决定并直接执行。
——她抬头看着穆屹宸说：“好呀，那你要把她栓紧。”然后她又低下头，和萨摩耶大眼瞪小眼，她还挑眉挑衅一番。
反正你被穆屹宸抱住，咬不到我，嘿。
穆屹宸将喻语迟的神情收入眼底，下一秒怀里的狗狗“呜”一声，头蹭着他的外衣。
穆屹宸没忍住笑出声，摸着狗狗的头安慰：“我给你开个罐头。”他一边动作一边看着喻语迟，“进来吧。”
喻语迟不再扭捏，迈腿就往门里走。看见穆屹宸用身子圈着狗狗在换鞋，喻语迟询问：“有没有我能穿的拖鞋？”
穆屹宸已经换好鞋起身，他单手抱着萨摩耶，空余的手打开柜子拿出一双粉-嫩的花朵拖鞋放着喻语迟脚边。
“程悠树的拖鞋你应该能穿吧？”
程悠树上次到家里造访过，喻语迟记得她的码数，是和她一样的码数。
“可以的，我们俩码数一样。”
穆屹宸转身就走，只留下一句“那就好”。
喻语迟穿好拖鞋，亦步亦趋往里走。
客厅和阳台是打通的，一览无余。
电视背后有一幅油画。
喻语迟不懂画，看轮廓是海上日出。油画的右下角有署名“屹”，喻语迟不经佩服穆屹宸来了。
移开视角转向玻璃茶几，上面只有几把游戏手柄和遥控器，水杯连个影儿都没有。
穆屹宸斜靠在沙发边，看着喻语迟嘟着嘴环顾四周，像只好奇的小海豚。
喻语迟转过身，一惊：“你什么时候在这的？”
穆屹宸立起身，把手里的水杯递给喻语迟。
“喝点水补充一下水分。”穆屹宸看着喻语迟，见她蹙眉，慢悠悠地补充，“洗手间在那边，你进去洗把脸，台面有一次性洗脸巾。”
喻语迟接过水杯喝了三分之一，撇着嘴和穆屹宸对视，好一会儿她才从嘴里蹦出：“谢谢”。
穆屹宸听起来倒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不过他自认“心胸宽广”。
他从置物台拿起罐头，走到被束缚自由、可怜巴巴的萨摩耶身边。
“不要生气，罐头来了。”他将罐头打开放到地板上，垂眼看着狗狗进食，“她可是你姑姑，你可不能吓到她。”
萨摩耶好像听懂他的意思，不顾美食在前，抬头朝穆屹宸“汪汪汪”。
“嘿！狗狗连你也吼的。”
穆屹宸不知道喻语迟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甫一听到女孩的声音，他倒有点惊喜了，于是问：“怎么敢来这边？不怕狗？”
喻语迟看着萨摩耶进食的模样，心里边很想上前去摸-摸它的毛。
她嘟喃：“本来就不是很怕，只不过小时候的阴影罢了！”
喻语迟说着急起来了，因为她从穆屹宸眼里看出“你再编”。
“哦——”
见穆屹宸的神色，喻语迟不耐：“我就是...就是小时候，那只泰迪很多人围着它，我本来还想排队去摸它的，哪知道它突然就扑向我，然后就追着我跑了。”
喻语迟话音刚落，才猛地想起自己话过于密了。她有些无措抓着裙角。
穆屹宸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自然不懂喻语迟这么突然就安静了。他只知道自己看着她生动的模样，仿佛看到让他眼前一亮的景色，心痒痒地想画下来。
就像之前在海上看日出，那个画面吸引住他的目光，所以他拍照留念，回房间立即提笔画下，最终把画作挂在这座小楼的电视背景墙。
穆屹宸站起来，朝喻语迟打了个响指：“走吧，我们去客厅坐。”
喻语迟混沌的思路总算清晰，她抓着穆屹宸的衣角，问：“你刚刚为什么说我弟要来？我哪里有弟弟？！”
穆屹宸没甩开她，就着这个姿势回答：“迟青厌。”
喻语迟恍然大悟，她没忍住提高音量：“你果然都知道了！”
穆屹宸言简意赅：“猜到的，现在才算真的知道。”喻语迟的反应给予他肯定。
纵然是他意料之内。
他走在前面，喻语迟跟着他的步伐，喋喋不休：“你怎么猜的？我以为是迟青厌告诉你的呢。”她自顾自说着，没注意到身前穆屹宸早已停下脚步转身看她。
她直接撞上穆屹宸的身前，倏地抬头，发现穆屹宸眼里漾着笑。
“你怎么不提醒我？”喻语迟后退一小步，忍不住抱怨。
可能是穆屹宸发现了她的秘密，他们成为了共享者，喻语迟才不由自主，松懈下来。
穆屹宸低头看着喻语迟头顶的发旋，说：“来不及提醒你就撞上来了。”他眼里混着关心，“有没有撞痛了？”
喻语迟摸着额头，摆着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没事。”
穆屹宸在沙发坐下，顺手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问：“你要看什么？”
喻语迟坐在他旁边的沙发，回答：“不用了。”她耸着肩，“你能告诉我你怎么猜到的吗？”
穆屹宸抬起一只手搭在沙发上，整个人靠坐到沙发。
他慵懒开口，却是条理清晰的：
“你应该记得，我说我在崇和公馆看到过你。不过当时我没说清楚，我是看到你进入到迟叔叔自留的包间。没乱想过你们的关系，但心里仍会存疑。当时只看到你的背影，也不会妄加定论。直到我看到你穿着那件黑裙子出现在楼梯，我才笃定那晚是你。”
他看着喻语迟沉思的模样，顿了顿才继续说：“昨天一-大早我和迟青厌约去玩，他告诉我们他现在有个堂姐了，我心想应该是你。”
喻语迟表情复杂，蹙着眉看向穆屹宸。
她脱口而出：“你太可怕了。”
一字一句在耳边响起，她反应到自己失言，心里边像被灌了铅，她感到呼吸困难，生出想要离开的想法。
她回过神想要道歉，发现穆屹宸俯身在她面前，脸上有几分焦急。
“我让你不舒服了是吗？”穆屹宸在自省。
他看着喻语迟的反应，觉得自己应该冒犯到她了。
喻语迟直愣愣地看着眼前人，好半晌摇着头，语气带着恳求：“你能退开一点吗？”
穆屹宸回到他刚才是位置坐下，解释说：“我无意发现的，对不起。他大脑卡壳了一刹那，“我本意不想冒犯你，但好像现在和我的想法相悖。”
喻语迟已经恢复平静，她对穆屹宸说：“你不用道歉。因为这是事实。”
她说话时眼底泛起一点不可察觉的苦楚，被穆屹宸及时捕捉。
“我对你没有恶意。”穆屹宸直勾勾地看着喻语迟，“如果你愿意相信我，也可以把我当成朋友。”
喻语迟也看着他。
他们就在穆屹宸的画作面前对视，在喻语迟进来时自行下定义的“供氧吧”里对视。
时间好像在这一刻被凝固，甚至把他们两的思绪也凝固住。
可惜这只是幻觉而已，门铃响起的音乐把他们拉回现实。
穆屹宸站起身，看着喻语迟下垂的头，温声道：“是迟青厌，我去开门。”
他走了几步又折返。
“你要是不想见到他，可以到二楼的房间休息。
“我刚才买了双皮奶，就在餐桌上，你想吃就吃，不过这次没加红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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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屹宸打开门，就见迟青厌一脸怨气靠在门框。
“哥你怎么这么久才开门！”迟青厌把手里的篮球抛给穆屹宸，熟练打开鞋柜拿拖鞋。
一双银色漆皮玛丽珍抓住他的眼球。他把手里的拖鞋扔下，赶忙穿上就推开穆屹宸往客厅走。
“你干嘛去？”
穆屹宸颠着球，瞠目而立。
迟青厌急匆匆的，留下背影和一句话：
“我看看你藏的娇长什么样？”
穆屹宸蓦然看向地板上的玛丽珍鞋，心道自己太粗心了。
他抬脚追过去。
映入眼帘是迟青厌目瞪口呆，张大嘴巴看着餐厅方向。
穆屹宸也跟着迟青厌看过去——喻语迟不急不慌舀起一口双皮奶。
她无视迟青厌眼里的震惊，坦坦荡荡做着一个局外人。
穆屹宸不着痕迹叹气，把篮球放到一墙的球鞋下方。
迟青厌总算找回声音：“我k！哥你藏的娇居然是喻语迟？！！”
穆屹宸没理他，自顾自走进厨房洗手。
迟青厌说的话渐渐被水声覆盖，等到穆屹宸关上水龙头，听到的是喻语迟的声音。
“你能来我为什么不能来？”
“不是！你两是什么关系？”
“刚认识的朋友。”穆屹宸身子歪在门框，替喻语迟回答。
迟青厌抿着唇，正要开口就被截断。
“去洗手。”穆屹宸盯着迟青厌放在餐椅上的手，语气严肃。
迟青厌撂下话给喻语迟：“等我洗完手再好好说！”而后擦着穆屹宸的身子进入厨房。
喻语迟指着餐桌上没开盖的双皮奶：“你快点吃，不要给迟青厌——”
迟青厌刚好擦着手走出，脸上不耐：“你说什么呢喻语迟？”
穆屹宸用手肘顶着迟青厌的肩膀：“你不去看你女儿了？”
“wc！还真忘了！”迟青厌东张西望，“我们家十三去哪了？”
“我栓上了。”穆屹宸平静如水回复。
迟青厌连忙跑开，抱怨说：“你干嘛栓我们家十三！”
喻语迟一脸茫然，抬头和穆屹宸面面相觑。
“十三不会是狗狗吧？
“那萨摩耶是迟青厌的？”
穆屹宸朝她点头。
喻语迟忍不住放下勺子，双手合起捂着心口，嘴巴一-张-一-合：“果然是孽缘！”
穆屹宸拉开她对面的椅子落座，打开双皮奶的盖子，眼神一直直视喻语迟。
喻语迟被看得有点窘，她慌张塞了一口双皮奶入嘴。
“我本来就没打算给他吃。”穆屹宸撕开包装，把勺子放在双皮奶上面，回答喻语迟说过的话。
喻语迟绞尽脑汁，最后从嘴里蹦出：“那就好。”
这会，迟青厌抱着萨摩耶走到穆屹宸身边，喻语迟下意识抱臂。
迟青厌被她的动作吸引，他摸着萨摩耶的毛，很惊奇地说：“喻语迟你怕狗啊！”
“我只是有阴影，不算怕好吧。”喻语迟瞪着他，“恶狠狠”地说。
萨摩耶很有灵性，它见喻语迟对迟青厌面露不善，冲着喻语迟“汪汪汪”。
喻语迟面上平静，实则心里慌得一批。
好在穆屹宸及时伸手轻捏住萨摩耶的嘴巴，他开玩笑说：“别又吓到你姑姑了。”
喻语迟和迟青厌异口同声。
“谁是它姑姑？！”
迟青厌一脸嫌弃看着喻语迟，后退几步。
“呵！”
喻语迟也随一句：“切！”
她不由自主把迟青厌和即瓷的表弟比较，纵使前者比后者大了十岁差不多，可本质上还是一样的幼稚！
迟青厌冷不丁看向餐桌，忽然抬高音量：“你两吃独食！”
“想吃自己去买。”穆屹宸冷酷无情。
喻语迟闻言朝迟青厌做出鬼脸。
迟青厌上前一步，威胁着喻语迟：“我等会叫十三去拱你。”
穆屹宸伸手挡在迟青厌身前，慢条斯理开口：“已所不欲，勿施于人。”
“你还护上了？”迟青厌绕着狗狗的下巴，看着狗狗说，“你屹伯伯现在不是最爱你了。”
喻语迟忍俊不禁：“你干嘛把人家叫得那么老。”
穆屹宸见她吃完，顺手一起收拾，他面无表情，说：“十三是她女儿。”
“为什么叫十三？”喻语迟接过穆屹宸递来的纸巾。
“十三是我十三岁生日我妈送我的。”
“怎么不叫生日？”
“喻语迟你真的很无语。”
喻语迟看着乖乖靠在迟青厌怀里的萨摩耶，手痒痒的。
想摸。
她登时朝迟青厌招手。
“干嘛？”迟青厌一脸谨慎。
喻语迟撑着餐桌站起来，对迟青厌莞尔一笑。
“别。”迟青厌抬起一只手挡住喻语迟，“你一笑我浑身难受。”
喻语迟这回不恼了，她贯知道求人得摆好姿态。
“我想摸-摸我侄女。”
“啥？”迟青厌像看智障一般看着喻语迟。
“我想摸下十三。”
穆屹宸在一旁出声：“不怕了？”
“怕。” 喻语迟没隐瞒，“但是想摸-摸。”
穆屹宸引导她：“你轻轻摸，她很乖的。”
迟青厌打断道：“你们经过我同意了吗？这是我女儿！”
喻语迟没理他，只不过手刚碰到狗狗的毛便倏地弹开。
“怕啥？我们家十三可温顺了呢。”迟青厌是刀子嘴豆腐心。
喻语迟此刻就像精心准备一次约会，出门发现是台风天，白白浪费时间。
期待，
弹指间从银河系外跌落到地核。
明明她鼓足勇气，想要战胜阴影。很可惜毛茸茸的触感让她心生泄气，最终只能仍由自己像弹簧一般反弹回去。
她日常分明对毛茸茸的玩-偶毫无抵抗力的。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供氧吧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