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蛇精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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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感染了？
他还有多久变异？等级这么低，应该会很快吧？
如果他变异了，天灾源被击杀后他能像其他人一样恢复吗？他是否在那之前就会因为攻击其他人而被城市护卫队的人杀掉？……
无法抵抗的想法一个接一个地涌进大脑，江湛川有些发愣地盯着掌心里的鳞片。
除了那条绳子，他不记得自己有和其他的蛇直接接触过。难道他从那个时候开始就已经被感染了？
啪——
手腕忽然被归鸿一把攥住，猛地举到脸侧，归鸿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语速很快：“不要看，会加速感染，扔掉它。”
江湛川的大脑正处于一片混乱之中，几乎是无意识地死死握紧了那块鳞片，就像是在握着什么稀罕的宝贝。
归鸿见他状态不对，面色一沉，整个手掌快速覆上了江湛川的手背，指尖用力按了一下他的指关节，江湛川的手指一阵酸麻，五指也不由自主地分开。
就在这一瞬间，归鸿的手指强硬的塞入了他的指缝之间，随即抓着他的手狠狠地向外一甩，那块鳞片瞬间就没入了一地狼藉之中。
鳞片的边缘很锋利，二人动作之间江湛川的手掌被它划开了一道大口子，嘀嘀嗒嗒地淌着血，“流血”的debuff也再次出现。
不过江湛川只能感到轻微的疼痛，像手被纸张划破了一样。他没有用回血药，而是打开了设置面板，把痛感从原来的20%调整到了50%。
手掌就像被重新割开了一遍似的，火辣辣的疼痛甚至越过手腕，开始向手臂上方蔓延，他整个人也痛得浑身一僵。
江湛川不是自虐狂，他需要疼痛来让自己保持清醒，否则很快就会因感染而丧失理智，变成……一条蛇精？
那他现在岂不是不幸罹患了“蛇精病”？
江湛川怀疑自己可能也是有点被感染给冲昏了头脑，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一把拽住了归鸿的袖子，殷红的血液如红梅般在白衣上绽开。
归鸿原本就一直盯着他的一举一动，此刻他的目光迅速扫过自己沾了血的衣袖，又落回到江湛川脸上。
“我们去……杀天灾源。”鳞片果然会加速感染，江湛川觉得自己的舌头开始有点不受控制了，说起话来有些口齿不清。
接着，他几乎是咬着牙吐出后半句话，乍一听起来很像是在威胁归鸿。
“如果我……变异……你会后悔的。”
不过他可真没有威胁的意思，毕竟他俩现在算是利益共同体。如果江湛川变异之后变不回来或者被城市护卫队当成怪给当场砍死，对归鸿来说没有任何好处。
归鸿闻言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他走到江湛川面前站定，俯身弯腰，回头指了指自己的背：“你上来。”
大佬还挺能屈能伸的，恰好江湛川也爱蹬鼻子上脸，立马听话地趴在了他的背上。
归鸿的手握住他的大腿，轻轻把他往上掂了掂，江湛川扶稳后，用力抬起头，尽可能把嘴凑到归鸿耳朵边上：“……墙里。”
“我……在你家里……先听到了……墙在响。”
他害怕自己的意志难以为继，赶紧断断续续地跟留遗言似的把自己知道的信息一股脑儿给说出来，旋即便感到脑袋一沉，无力地耷拉在了归鸿的肩膀上。
“嗯，我知道了。”归鸿的声音很轻，好像来自非常遥远的地方。
江湛川没什么力气再回应他了，他觉得自己身上的鳞片正在发疯似的越长越多，几乎快要在他身上形成一副坚硬的盔甲，把他整个人都给裹进去。
他记得房子里那些死物彻底变成蛇之前，似乎会把它们原来的外皮给蜕掉，但他觉得自己现在更像是正在被一条大蛇给活生生吞进肚子里去。
游戏里的太阳升起的速度很快，现在已经高高悬在了半空，江湛川恍惚之间竟然觉得那似乎是一条大蛇血红色的瞳孔，正在直直地盯着他。
他会从头到脚彻底变成一条蛇吗？还是变成什么人身蛇尾的怪物？会完全失去对身体的控制吗？还是会保留一点意识？……
这些想法本身也许就是感染的一部分，江湛川越是控制自己不去想，脑子里就越是不停地冒出这些可怕的想法。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本来战力就不行，要是脑子再坏了，那不就彻底完了吗？
他努力动了动垂在归鸿胸前的一只手，戳了戳他的胸口：
“你……有……刀吗？”
……
景鸿原本以为何澄已经不省人事了，他含含糊糊地说了一些信息后就再没发出什么动静。景鸿只觉得他的两条腿在自己的腰间交叉着越缠越紧，就像是整个人生了根，直接长在了他的身上，他甚至不需要伸手去扶他的大腿。
显然，感染越来越严重了。
景鸿以前其实从来不接悬赏，因此他也不清楚如果对方真的完全变异他是否还能拿到悬赏奖励，必须尽快找到并击杀天灾源。
现在的时间是五点零五分，他觉得以何澄目前的状态，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撑到系统发布下一条天灾源线索，只能凭借当前的信息自己判断了。
景鸿很快就在废墟中找到了自己的“家”，上面已经密密麻麻“长”出了一群蛇，蛇身上的花纹是形状各异的木纹，他怀疑这群蛇可能是木地板或者铺在地板下面的龙骨变的，数量极其之多，一茬一茬地往外冒。
城市护卫队也在附近，刚刚那个说话挺拽的女孩正在带头跟它们战斗，组长陈子安带着另一个人在地面上寻找有关天灾源的线索。
他本来想直接上前加入战斗，不料身上的何澄却忽然动了，抬手戳他问他要……刀？
该不会是受不了被感染之后的痛苦打算自我了断吧？
“你要做什么？”景鸿冷冷地问他。
何澄就像能看穿他的想法似的，苍白的脸上似乎浮现出了一丝笑意，居然还在反过来“安抚”他，“你放心……我……不死。”
景鸿犹豫了几秒，还是从背包里摸出来一把小刀递给了他，他的手软绵绵的，几乎握不住刀子。
“帮我……握一下……”
何澄的喉咙在景鸿的肩膀上轻轻摩擦，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全力挤出来的，他稍微活动了一下没受伤的那只手，示意景鸿把刀塞进他的手里。
像在求他，又像在命令他。
景鸿把刀放进何澄的手里，跟捏泥人儿似的握着他的手，把他的五根手指头一一安放在了刀柄上。
“谢……谢……”
紧接着，随着“嗤”地一声，他眼睁睁地看着何澄把那把刀扎进了自己还在滴着血的掌心，血流得更多了，顺着景鸿的胸口争先恐后地往下爬，像几条红色的长蛇。
伴随着吃痛发出的低/吟声，何澄整个身体也开始在他背上微微颤抖，被汗水浸湿的额头死死抵住了他的肩膀。
景鸿一时间有点恍惚，为什么这么一个即使死亡无数次都能随便复活的游戏，却硬生生让他玩出了一种打算一命通关的架势。
他到底为什么被悬赏？
“喂……”
直到胸口又被人拍了两下，景鸿才回过神来。
“你再不上……我可就真的要死了……”
……
江湛川知道自己怕死，但他也没想到自己这么怕死，甚至可以为了活命捅自己一刀。
但痛也是真痛啊，痛得他浑身直冒冷汗。
要不是为了在大佬面前显得自己帅一点，他已经要开始嚎了，装X真累啊。
原本“流血”的debuff也升级成了“流血+”，生命流失从每分钟1点变成了每分钟10点。
不过这一刀至少暂时延缓了他感染的速度，江湛川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理智恢复了一些。
归鸿已经加入了城市护卫队的行列，虽然还背着自己，但完全不影响他的动作，下手又快又准，清理蛇怪的速度明显提高了很多。
江湛川在他背上甚至感觉不太到颠簸，大佬的实力果真恐怖如斯。
但是如果找不到天灾源，怪物只会源源不断地产生，并且波及范围越来越广，他们所做的一切都只会是无用功。
天灾源会是什么呢？
如果它产生在房屋的墙壁里，那最有可能会是什么？江湛川不大懂具体的房屋构造，装修自家房子的时候也没敢作死砸墙，现在脑子里唯一能想到的东西就是钢筋。
他想起最开始试图从楼里逃生的时候，墙壁上的裂缝里想往外钻的蛇就很像是钢筋变的。
而且内源性天灾源往往血量不多，比起直接现身，会倾向于隐藏自己，江湛川勉强支撑起脑袋，视线范围内果然没有看到钢筋蛇的影子。
没时间小心求证了，只能大胆假设。
“天灾源……可能是……钢筋？”江湛川小声把自己的猜想传递给归鸿，“现在还藏在……墙里？”
听了他的话，归鸿轻轻点头，立马一转身，朝着陈子安他们所在的方向落去，把江湛川的猜测告知了他们。
大佬还挺信任他。
不过他们的具体对话他已经听不清了，江湛川觉得外界的一切正在逐渐远离自己，刚刚对天灾源的思考再一次加剧了他的感染程度。
江湛川甚至能感受到自己的意识正在变得黏糊糊、滑溜溜、冷冰冰，仿佛大脑里的一沟一壑都在变成一条条蠕动着的蛇。
呼吸困难，心脏仿佛也被蛇给缠住，源源不断地往身体各处泵送着凝结成红色长蛇的血液。
鳞片也开始从四面八方爬上他的脸，渐渐覆盖他的视线……
好想咬人啊。
好想把面前这个人给缠住啊。
好饿啊。
好想……吃掉他啊。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蛇精病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