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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   南园顶层的雅间里,沉香木雕花的窗棂将喧嚣隔绝在外。齐景仪垂眸晃动着手中的白瓷茶杯,水面上浮着的两片嫩尖随着她的动作打转。
      “怎么样,人抓到了吗?”
      她的声音温润如常。可跪在地上的北秋却绷紧了脊背。这位南园头牌此刻褪去了所有孤傲,正用颤抖的双手捧着她喝剩的半盏茶。
      “还没有…但主人,我…”
      话音未落,齐景仪执起红泥小炉上沸腾的水壶,滚烫的水流直直冲入他手中的杯盏。北秋闷哼一声,指尖瞬间通红,却仍不敢松手。
      “这点小事都办不好。”齐景仪放下茶壶,用帕子拭了拭指尖,“看来今日带长公主来是对的。她问我讨了你许久…”
      坐在一旁的刘温枝适时轻笑,染着丹蔻的指甲划过杯沿。
      北秋的脸色霎时惨白。谁不知道长公主府里那些“宠物”的下场?他猛地放下茶杯,任由那点残茶泼湿了衣襟,膝行两步拽住齐景仪的裙角:
      “主人我真的错了…求您再怜惜一次北秋,今日必定把人抓来!”
      齐景仪俯身,冰凉的指尖挑起他的下颌。
      “诚意呢?”
      北秋无措地仰望着她。比起被长公主作践至死,他宁愿献身给这位人人称道的温润小姐——至少在外人眼中,齐景仪永远是克己守礼的典范。
      他颤抖着将她的手贴在自己脸上,像乞求垂怜的狸奴。
      然而下一秒,齐景仪反手一记耳光将他掀翻在地。
      “贱狗。”
      她扯回被他攥出褶皱的裙角,朝长公主的方向抬了抬下巴。
      “爬到长公主那里去。把她伺候好了,我就不让她带走你,如何?”
      北秋伏在地上,玉冠碎裂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刺耳。他看着齐景仪裙摆上精致的缠枝莲纹,突然低低笑出声来。
      “主人打得对…”
      素白中衣被猛地扯开,心口那点朱砂痣在烛火下艳得灼眼。
      “只是这守宫砂…”他抬眼时眸中水光潋滟,“还等着主人亲自来验。”
      刘温枝饶有兴致地俯身,用金镶玉筷挑起他的下巴:“本宫就喜欢会咬人的狸奴~”筷尖滑向他锁骨旧伤,“听说你上月用琴弦勒断了客人的手?”
      北秋突然挣脱箸尖重重叩首:
      “因他妄议主人与三皇子!”
      银簪从发间抽出,毫不犹豫刺向左肩。鲜血瞬间浸透白衣,他却笑得愈发艳丽:
      “北秋愿受穿骨之刑——”
      齐景仪的绣鞋踩住他流血的伤口。
      “够了。”
      染血的茶盏被踢到屏风后,她的声音像淬毒的冰。
      “给你三炷香,带着那人的舌头来见。”
      北秋拾起碎瓷抵在唇间,染血的轻笑令人心惊:
      “若带不回…”
      他突然割断自己一缕青丝,捧着这缕墨发献上:
      “便齐景仪并未理会北秋那带着血腥味的献媚,径直与长公主离开了雅间。待到夜幕低垂,华灯初上,两人才施施然返回南园。
      地下密室阴冷潮湿,与上层的奢华靡丽判若两个世界。齐景元被铁链锁在刑架上,听到脚步声,他挣扎着抬起头,眼中是尚未熄灭的恨意。
      齐景仪缓步走到他面前,裙摆拂过沾染血污的地面,却纤尘不染。她居高临下地打量着他,唇角噙着一丝冰冷的笑意。
      “齐景元,就凭你?”她的声音在密室里轻轻回荡,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也想杀我?我看你是在府里过得太舒服了,才不知天高地厚。”
      她微微俯身,指尖划过他脸上昨日被齐梦雨鞭打留下的伤痕:“这么喜欢长公主府上的竹林,果然……本性就是贱。”
      齐景元啐出一口血沫,嘶声道:“齐景仪!你不得好死!有本事就杀了我!”
      “杀了你?”齐景仪直起身,慢条斯理地用帕子擦拭指尖,仿佛沾上了什么脏东西,“那岂不是太便宜你了?你推我下水,让我在众人面前出丑,差点丢了性命……这点代价,怎么够?”
      她眼神一转,看向垂手侍立在一旁的北秋。不过几个时辰,北秋肩上的伤已被妥善包扎,换上了一身干净的墨色长衫,只是脸色依旧苍白,垂着的眼睫在眼下投出柔顺的阴影。
      “作为姐姐,我总该‘照顾’弟弟。”齐景仪的声音温柔得令人毛骨悚然,“不如,也赏你一碗‘雪水’?如何?北秋。”
      “是,主人。”北秋应声上前,一挥手,两名壮硕的女护卫立刻上前,死死按住挣扎的齐景元。
      一碗清澈冰凉的液体被强行灌入齐景元口中。他起初还奋力抗拒,但很快,药效便开始发作。一股难以言喻的燥热从丹田升起,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皮肤泛起不正常的潮红,理智在高温中逐渐融化。他开始无意识地撕扯自己早已破损的衣物,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呜咽。
      齐景仪冷眼旁观,如同在欣赏一出有趣的戏剧。
      “来人。”她淡淡吩咐,“今晚南园,玩点不一样的。”
      很快,齐景元被剥去了所有蔽体的衣物,换上了一身近乎透明的红色薄纱。他被塞进一个精致的黄金鸟笼中,蜷缩的身体和迷离的眼神在笼柱的映衬下,呈现出一种脆弱而堕落的美丽。
      “抬出去。”齐景仪命令道,嘴角勾起残忍的弧度,“告知各位权贵小姐,今日东家开恩,只要出价超过二百两银子,都能与这笼中娇男,共度春宵。”
      “不……不要……”齐景元在残存的意识里发出微弱的哀求,但很快就被更猛烈的热浪淹没。
      黄金笼被四名壮汉抬出了密室,沿着铺着红毯的楼梯,缓缓升向南园那纸醉金迷的大厅。当笼子出现在高台之上时,满场哗然,随即爆发出兴奋的尖叫和口哨声。
      权贵小姐们看着笼中那具因药物而扭动、面色潮红、眼神迷离的年轻身体,如同看到了最新奇的玩物。竞价牌此起彼伏地举起。
      “二百五十两!”
      “三百两!”
      “五百两!”
      喧嚣与欲望充斥着整个空间。北秋安静地站在二楼的阴影里,俯视着下方疯狂的景象,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左肩的伤口。
      而在更高的顶层,齐景仪与长公主刘温枝凭栏而立,手中端着琉璃杯,仿佛在欣赏一场与己无关的盛大表演。
      “景仪,你这招,可真够毒的。”刘温枝轻笑,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
      齐景仪抿了一口杯中猩红的酒液,语气平淡无波:
      “是他自找的。既然敢动手,就要承担得起后果。”
      “只是不知道,经过这一夜,我们这位好弟弟,还有没有勇气……再恨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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