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二十六章 ...
-
扬州
卜雨离开后的一个月——
“周复道！你这小子上课都干什么去了！怎么能考出来个这样的分数？”周父手里拿着周复道的小考卷册，一张一张地翻看着。越看脸色越难看。
“给我看看。”周母从周父手里接过来卷册，看着那满卷的赤色圆圈，她也忍不住皱起眉来。
“道儿，这怎么又退步了？”
“娘，我这学年跟的有些费劲，老是听不懂先生讲的什么。”周复道一脸愁容。
“你在这胡说八道。你同班的那个孔家的小儿子，人家跟你一个老师，为什么他就能考到学堂的第三名？你整天跟他一样在那坐着，你就考这个鬼样？”周父越说越激动，眼看就要对跪在地上的周复道“家法”伺候了。
“我看谁敢动我大孙子！”门外传来一声嘹亮的威吼。
周复道的奶奶气冲冲地冲进大厅，甩了身后侍女三个门柱。
“老夫人，您慢些走啊。”
“母亲，你来做什么？”周父一脸为难。
“我要是不来，你手里那棍子早就招呼在我大孙子身上了吧。”周老夫人两步并一步，冲上前去护在了周复道身前。
“奶奶，是道儿错了，道儿没认真听先生讲课，考的不如意，爹教训我也是应该的。”周复道跪着挪到周老夫人前面，一脸大义凛然的样子。
“道儿愿领家法。”
“好，我就成全你。”周父举起棍子就要落下。
“你要打就打我这个老太婆，反正我也没有用了，打死也就算了。”周老夫人坐在地上抱着周复道。
“母亲，你这是做什么。”一旁的周母连忙上前搀起周老夫人。
“道儿不起，我不起来。”周老夫人像个孩童般耍起性子。
周父连连摇头叹气，把棍子拍在桌上，甩开袖子便走了。
“母亲，快起来吧。”周母示意侍女一同将周老夫人扶了起来。
周复道依旧跪在地上。地上还散着小考的卷册。
周老夫人一一将卷册捡起，码放整齐放在了桌子上。
“道儿，打小我就娇纵你，你想要什么，奶奶便给你什么。奶奶知道你是个好孩子，所以奶奶疼你。你这孩子没啥大志气，一头只奔个吃上。你爹见你这样也是着急。”
“我不赞同你爹棍棒下的教育，他从小可没挨过他爹的打，不知道从哪学了这些臭毛病。但你要知道，你爹这是在气你不争气啊。”
老夫人边说边拍着桌子，眼神里既有心疼也有无奈。
周母在一旁也是无声地叹息。
周复道低着头，抿着嘴不说话，只是一个劲儿地擦着泪。
“奶奶当然希望你一辈子都在我们身边，做个不愁吃喝的小胖子，可你终究会长大，奶奶和你爹娘总有一天会离开你，到时候你身无长物，怎么在这世间过活？你让奶奶怎么放心得下你？”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周老夫人说完便领着人走了。
周母看着儿子跪在地上的背影，还是忍住了扶起他的手。
周复道跪的久了膝盖麻得很，便换了个姿势盘腿坐在了地上。
他擦干净眼泪，抬头望着桌子上的卷册出了神。
身无长物？我好像真的只是除了吃没什么别的爱好了。周复道绞尽脑汁地想除了吃之外的其他东西。
阴通？他并不太感兴趣。
科考？文化课他更是拖后腿。
难道自己是个当厨师的命？还是开个饭馆当老板呢？
“咕噜~咕噜噜~”
好饿~
周复道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先吃饱了再继续思考。
他偷摸着从后门溜了出去。
穿过了御前大道，来到了小吃街。
这里是他的用武之地。
闭上眼，单凭鼻子他就能闻出今日的蟹黄包的蟹黄是隔夜的还是现杀的，入口一品便知那千层油糕炸的油温是否得当。
周复道找了个没去过的摊子点了一个招牌，葱油饼加糁。
没一会儿菜便上来了，他闷头品尝着咸淡。无意中听到了邻桌的谈话。
“今年朝廷的募兵政策出了，你看了没？”周复道旁边的男子煞有其事地说道。
“我又不参兵，关注那个干啥？”对面的人并没有多大兴趣。
“你懂什么，多关注上头的政策，才能知道上头要干啥。”
“咸吃萝卜淡操心。”
“你这人，井底之蛙。你知不知道现在朝廷在扩兵，募兵政策的待遇比往年几乎是翻了一番儿。”
“那你怎么不去？”
“我都多大年纪了，人家可不要我这个白酒肚。朝廷需要的是年青人。再说，虽然待遇好了，但条件也苛刻了，只招十五岁以下的，而且要去驻扎边疆。那个苦可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
“那不就得了，这种政策听听得了。好事儿可轮不到我们平民百姓。”男人端起碗，将碗底的糁喝了个一滴不剩。
“老板，结账。”
一旁的周复道听入了神。
他看着手里的葱油饼，饼啊，饼啊。此时此地，或许是上天的暗示。
他三两口吃完了盘里的饼，滚烫的糁都没来得及喝。
周复道匆忙结完了账，屁颠颠地跑出了小吃街，跑向了募兵署。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第二十六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