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念》迴愿

1、忆故

　　“窗外好像下雪了。”微弱的声音在病房里响起，好似还带着忧伤，又好似在感慨。“是我的第一场雪，但是是你以后的雪景中普通的一场。”
　　床边坐着的男人沉默着，似乎并不喜欢这场雪，就静静的坐着，眼尾有些红，但始终一句话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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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灯红酒绿的酒吧里，24岁的祁笙坐在靠边的卡座喝着酒，白天他是社畜，但晚上他就只想安安静静喝酒。
　　这时一位看似妩媚的身影从他身后靠近坐在他旁边，他没管继续喝酒。
　　“帅哥是一个人吗，要不要一起喝一杯？”那位身影妩媚的小男生拿着酒杯和他碰。
　　“不了。”
　　这时另一个男人走到他面前，是给他调酒的调酒师。
　　“今天也一个人？好兴致啊。”穆斯霖拿着粉红佳人来到他面前。
　　“我只是无聊，你不去调酒，来找我干嘛？”
　　小男生看了一眼穆斯霖，刚想说什么，就被一个眼神吓退了，连忙起身离开。
　　“你喝醉了吗？”
　　“没有，怎么了？想送我？”祁笙笑容带着醉态。
　　“你真不知道你现在多诱人，你这人又不答应我的告白，又总是勾引我。”穆斯霖有些不爽的说着。
　　“我不喜欢不干净的，我不是说过吗？”祁笙语气带着无奈，酒杯里的冰球晃动着。
　　穆斯霖看着他有些醉了，过去将人抱起，怀里的人脸上带着些红晕，眼神有些醉意朦胧。
　　穆斯霖带着他去了楼上的房间，把人放在床上，看了好一会，没什么动作，祁笙没有睡着，想着反正懒得动，他也知道穆斯霖不会对他怎么样。
　　“你总是这样，让我看的着，吃不着。”
　　“你跟他们一起的时候也这样克制吗？”祁笙将鞋子脱掉，换上脱鞋，房间的设施设备用品都有他的，也有穆斯霖的。
　　“他们给钱就可以乖乖听话，甚至主动，可你每次都婉拒，好狠心啊~”穆斯霖有些小抱怨。
　　祁笙知道穆斯霖床上情人多，他洁癖重，又不喜欢那样的，所以一直拒绝他。
　　“那你说你喜欢什么样的，除了没有床伴这点。”穆斯霖也换了脱鞋躺在了一旁地上的白色毛绒毯上。
　　“别想了，我明天还要上班，晚安，你去调酒吧。”祁笙躺在床上，熟练的盖上被子，闭眼睡觉。
　　“不去，我找了个新的调酒师，笙笙，别赶我走，看在我专门为你设计私房的份上。”穆斯霖故作委屈的样子。
　　“那还是老样子，你在地上睡？”祁笙迷迷糊糊的说完就睡着了。
　　穆斯霖见他熟睡，悄悄咪咪的凑到他身边，声音极小“你怎么就这么抗拒呢，世界上哪有和你一样又爱耍人，又嫌人脏的。”
　　话音刚落，他想轻轻吻一下祁笙的脸，可还是在快要触碰到时停下了。
　　他看着祁笙熟睡的面庞，低声喃喃自语道“真是磨人的很，想亲又不能亲，想要又不舍得逼。”
　　清晨九点的阳光照来时，床上已没有祁笙的身影，穆斯霖摸了摸没有余温的床，应该很早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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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到公司的祁笙，“刚好”见到正在愁眉苦脸的老板，朱郁熙见到他，一脸欣喜。
　　“小笙啊，你来了，今天有个很重要的事要你去做，”
　　“老板您说。”祁笙看了看朱郁熙手上的合同，心里明白了几分。
　　“小笙，就是这边有个合同，我呢，相信你的能力，所以打算交给你跟进。”朱郁熙说完就将合同递给他“对了，就今晚刚好有个饭局，小莉又是女生，不方便喝酒，所以……”
　　朱郁熙意思明确，说是把合同交给他，其实就是让他去挡酒的。
　　“行，我明白，今晚几点。”祁笙接过合同，并没有翻看，他知道其实合同并不重要，他只需要挡酒和说些吹捧的话，就像一个陪跑一样。
　　祁笙回到工位，看着堆积的文件，心情平淡，再正常不过的一天，处理这些东西，只不过是日常。
　　到了晚上七点左右，江莉让祁笙带着合同来华莎酒店的左边第二个包间，自己则早就到了。
　　祁笙来时，看见了西装革履的神情严肃的“熟人”。
　　他将合同放在江莉的面前，坐在最不起眼的位置，当那位“熟人”站起敬酒时，祁笙也举起酒杯，江莉只是举杯，杯中没有装酒，装的果汁。
　　“穆总，这杯我敬你，感谢贵公司给予我们这次机会。”祁笙说完一饮而尽。
　　对面的“熟人”脸上晦暗不明的表情，似乎有些生气，拿着酒杯的手紧了紧，有一种皮笑肉不笑的感觉。
　　江莉开始讲起了合同和合作内容，那“熟人”双眼盯着祁笙，他可以假装看不见，继续看时机说话。
　　晚上九点半，合同签定，祁笙喝的有些头晕，江莉没管，只是自顾自的拿着合同离开了。
　　祁笙有些摇摇晃晃的出了酒店，没看路撞在了“熟人”的怀里。
　　“这班上的开心吗？”那“熟人”开口，语气有些冰冷。
　　祁笙抬头看着熟悉的面孔，带着醉意，和他拉开距离，假装看不懂他生气，两人沉默着看向对方。
　　“穆总，怎么还没走啊。”祁笙打破片刻的沉默，语气有些打趣，酒店的招牌灯打在他醉红的脸上。
　　穆斯霖拉住他的手，语气带着明显的不开心“你上班来陪别人喝酒的？如果不是我你也会这样对吗？”
　　祁笙慢慢将手抽出，带着无奈的笑，点点头“是啊，不是你，我也会这样，我又不是你，要什么有什么，要枕边人有钱就好了。”
　　祁笙故意说着刺激他的话，想着气走就好了，就像以前一样，把让他难受的人气走就可以了。
　　“你在故意气我对吗？笙笙，我送你回家吧。”穆斯霖有些委屈，但还是压着情绪一把抱起祁笙，走到车边，司机为穆斯霖将车门打开，他先将祁笙轻轻放在座位上，自己从另一头上车。
　　车内的气氛沉重，穆斯霖不说话，祁笙也不开口。
　　这时司机问了句“是回家吗？少爷。”
　　“不回家，去Nian Sheng酒吧。”穆斯霖见祁笙一直不说话，就选择去属于你们的地方。
　　司机将车开到Nian Sheng酒吧，穆斯霖让他先回去，自己则带着祁笙进了酒吧。
　　今天酒吧的人很少，穆斯霖抱着祁笙上了楼，明明还在生气，看着怀中人却又舍不得说一句重话。
　　他轻轻将人放在床上，祁笙看着他委屈
　　又生气的样子，忍不住逗了逗“怎么搞的好像我欺负你一样。”
　　“你平时上班是不是很累？重视的项目交不到你手上，平时还要被拉去挡酒。”穆斯霖声音低沉。
　　“或许吧，我没想到今天是你，今天也有点累。”祁笙有些不在乎的回答。
　　穆斯霖委屈巴巴的抱着他，语气闷闷的“如果不是我，你也会，你对谁都一样，很过分，你不是我的，就像在玩我一样。”
　　怀中人轻轻拍着穆斯霖的背，语气带着自己都察觉不到的安抚“不难过，没有玩你，我只是接受不了，哪怕不是你，我也接受不了。”
　　“你是不是真的很讨厌跟别人上过床的？哪怕哪个人改了，你也不会喜欢。”
　　“穆总，别想太多了，乖啊，我累了，想休息了。”
　　“不要叫我穆总，我不喜欢。”穆斯霖放开他，去拿拖鞋给祁笙换上。
　　换好了拖鞋，穆斯霖去浴室放好水，轻轻抱起他，放在浴缸里。
　　“我衣服还没脱，有点不舒服。”祁笙说完将上衣脱下“还要看啊？”
　　穆斯霖很有礼貌的出去了，还很贴心的关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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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院病床上一脸病态的男人听着床边的人讲完，好似感慨般笑了，轻声询问“那时候你是不是觉得我挺清高的，装模作样的样子。”
　　“没有，你本就应该是那样的，不算清高，是需要这么做。”
　　窗外的雪停了，街上一片白茫茫，医院楼下有几个小孩在堆着雪人，也有几位生病的老人，穿着厚厚的衣服坐在轮椅上，静静的看着孩童的天真。
　　“雪停了，我可以出去走走吗？”
　　“我去问问医生，如果可以，我就带你去大街上走走，总闷在房间里也不好。”男人出去询问医生的意见。
　　过了一会儿，他一脸歉意的走进来“医生说你可能没法去，还要再等等，等到开春了就带你出去好不好。”
　　病床上的人知道自己可能活不到开春的那天，他也只是默默接受了这个答案“那就不去了，反正我也不是很想出去，我有点想吃那家老式的泡芙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吃到。”
　　“等到那位老师傅回来，我就去给你买，一定还能吃上的，医生说你要好好休息，一定能找到办法康复的。”男人也知道他活不到开春，但也只能强忍心里的难过，骗他，也骗自己。
　　“那我可要等着了，说起来，早知道当初就该多听你的，不喝那么多酒，虽然我知道可能会造成现在的结局。”
　　听到这些，男人又沉默了，他所爱的人一直都在别人的手底下工作，哪怕自己有能力，却也没有保护好他，每当想起这件事情，他一时不知道是该怪爱人的倔强，还是该怪自己不够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