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据点初醒，林夕的懵懂暴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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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当有人经过，顾夜都会下意识地侧身，将林夕挡在自己身影的笼罩之下。在电梯里遇到其他行动处的队员时，他更是停下脚步，仔细地将林夕西装外套的扣子一颗颗扣好，直到将他裹得严严实实。
“基地规定，着装必须规范。”顾夜面无表情地对着电梯里目瞪口呆的队员解释道，仿佛在陈述一条铁律。
林夕这次没有反抗，只是乖巧地任由他摆布，微微垂着眼帘，长睫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跟在后面的研究员，看着顾夜这近乎于“圈地盘”的行为，忍不住小声提醒：“顾队，按照您之前的指示，已经准备了最全面的检测方案。不过……部长刚才通讯里特别强调，如果初步检测确认目标没有直接物理威胁，希望能尽快转移到总部下属的尖端生物实验室，他说那里的设备更先进，能进行更深层次的分析……”
顾夜的脚步猛地停住，转过身：“告诉部长，目标状态极不稳定，精神力场存在未知波动，贸然转移风险不可控。一切，等我们这里的全面评估结果出来之后再说。”
“可是，部长说那是议会那边的意思……”
“在这里，我说了算。”
“执行命令。”
“……是。”研究员不敢再多言。
来到检测室门口，各种精密的仪器散发着冰冷的金属光泽。顾夜看着林夕好奇打量四周的模样，突然伸手，替他理了理并不凌乱的衣领，动作带着一种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轻柔。
“待会儿不管看到什么，配合就好，不用害怕。”顾夜的声音压低了些。
林夕乖巧地点了点头。
就在顾夜准备示意研究员开始的时候，林夕却突然凑近了一步，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柔软声音轻轻说道：
“顾队，你刚才……整理我衣领的时候，手在抖呢。”
顾夜的身体骤然一僵，攥紧了拳头，一股被看穿心思的愠怒和某种难以言喻的悸动交织着涌上心头。他看着林夕那张近在咫尺、带着纯净笑容的脸，第一次意识到，这个看似懵懂脆弱的“古人”，正在以一种他无法预料、无法掌控的方式，悄然穿透他所有的防线，搅动他冰封多年的心湖。
顾夜几乎是有些狼狈地率先移开了视线，沉声道：“开始检测。”
当研究员拿着连接电极的贴片靠近林夕时，他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眼中闪过一丝本能的警惕。
“别怕。”顾夜低沉的声音自身后响起，不知何时，他已站到了林夕身后，形成了一种保护的姿态，“只是常规检查，不会伤害你。”
林夕回头看他，眼中的警惕在接触到顾夜深邃的目光后，渐渐化为了某种依赖，他轻声问：“你……会在这里陪着我吗？”
顾夜沉默地凝视了他几秒，最终，他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嗯。”
研究员在一旁看着这番互动，忍不住小声提醒：“顾队，按照安全条例和检测流程，您可能需要在监控室……”
“我就在这里。”顾夜打断他，语气不容置疑，“开始。”
“……是，顾队。”
检测室内，仪器发出低沉的嗡鸣，幽蓝的光芒扫过林夕安静躺在检测床上的身体，在光屏上投射出复杂的数据流和三维构像。研究员们紧盯着屏幕，脸上不时闪过惊讶和困惑的神色。
顾夜站在一旁，身形挺拔如松，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过林夕。他看到林夕微微蹙着眉，似乎对身上连接的线和周围仪器的光芒感到些许不适，那纤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揪住了身下的床单。
“放松。”顾夜上前一步，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很快就结束。”
林夕闻声，偏过头看向他，紧蹙的眉头稍稍舒展，轻轻“嗯”了一声。
研究员看着屏幕上几项明显超出常规阈值、却又呈现出一种奇特稳定性的生命体征数据，尤其是那仿佛与某种未知能量场共鸣的脑波活动，额角渗出了细汗。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转向顾夜，压低声音汇报：
“顾队，初步扫描显示，目标生命体征活跃度远超基准，细胞活性……异常，新陈代谢速率却极为缓慢，处于一种我们无法理解的平衡状态。其脑部区域检测到持续稳定的高强度未知能量辐射，与古墓中探测到的‘密钥’能量特征……匹配度极高。另外，他的身体似乎能自主净化环境中的有害物质，包括之前墓室里的神经毒气……”
顾夜静静地听着，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有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暗芒。……异香……净化……。
“能量辐射对人体有无影响？”
“目前监测显示，能量场极度内敛稳定，但对其自身的影响……缺乏数据，无法判断。”研究员谨慎地回答，“需要进行更深入的精神力场干涉测试和基因序列分析，才能……”
他的话被一阵急促的通讯提示音打断。顾夜腕上的微型光脑投射出光屏，一个面容严肃、肩章显示着更高军衔的中年男子的虚拟影像出现。
“顾指挥，汇报目标当前状态，以及转移至‘灯塔’实验室的时间表。”
“雷部。”顾夜神色不变，“目标刚完成初步扫描，状态尚未稳定，初步评估，不具备立即转移的条件。”
“‘灯塔’拥有全联邦最顶级的隔离和检测设施！”雷部长眉头紧锁，“联邦最高决策庭对‘文明密钥’的关联体高度重视，要求尽快进入深度研究阶段。你的任务是将目标安全送达，不是留在你的行动处进行常规检查！”
“雷部，目标与古墓机关存在深度联动，其本身的存在就是最大的不确定因素。”顾夜的声音冷硬，“在未明确其潜在风险及与古墓能量场的具体关联前，贸然转移至人口密集区域的‘灯塔’，可能引发不可预知的连锁反应。我认为，基于安全准则，暂缓转移是更稳妥的选择。”
“顾夜！”雷部长的语气带上了压迫感，“不要忘记你的职责！这不是你个人可以……”
“我的职责是确保联邦安全，并在最低风险下完成任务。”顾夜打断了他，目光锐利，“在目标风险评估未完成之前，我有权根据现场情况，做出最符合行动准则的判断。如果议会质疑，可以直接查阅我刚提交的初步报告及风险预警。”
通讯那头沉默了片刻，雷部长的脸色不太好看，最终冷冷道：“我希望你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通讯被单方面切断。
检测室内一片寂静，研究员和其他工作人员都屏住了呼吸，不敢出声。谁都听得出来，顾队这是顶着巨大的压力，强行把这位“国宝级嫌疑犯”留在了自己的地盘。
顾夜面沉如水，关闭了通讯界面。他转身，看向检测床上不知何时已经坐起身、正安静望着他的林夕。
“遇到麻烦了？”林夕轻声问，语气里听不出什么情绪。
顾夜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检测仪的线缆还连接在林夕身上，使他看起来像一只被无形丝线牵绊的蝶。
“与你无关。”顾夜的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冷硬，“你只需要配合检测，记住你现在的身份。”
“嫌疑犯。”林夕准确地重复了这个身份，唇角微微弯起一个极淡的弧度，“所以，我现在是你的责任，对吗，顾队？”
顾夜凝视着他，没有回答。但那双深邃眼眸中翻涌的暗流，已然说明了一切。是的，是他的责任，是他的嫌疑犯，是他从千年尘埃中亲手带出来的谜团。在弄清楚一切之前，任何人，哪怕是联邦议会，也别想从他这里把人带走。
“小李。”顾夜侧头，吩咐道，“带他回房间休息。后续检测项目，按我批准的方案，分阶段进行。”
“是，顾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