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暗流之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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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室内，顾夜去而复返。
“阿尔杰在最后时刻，试图向一个加密频道发送预警。”顾夜一边快速清理着指尖的污迹，一边冷声道，语气像是淬了冰，“信号被我半路截断，但足以证明，基地内部的眼睛，不止一双。星火革新派……或者还有别的什么东西，掺和在其中。”
林夕的心微微一沉：“他们知道我们发现了吗？”
“阿尔杰‘意外’死于能源管道的小规模泄漏事故，报告我会亲自‘润色’。”顾夜走到控制台前，调出基地结构图，几个点被他标红，“他们只会知道钉子被拔掉了，但不会确定我们知道了多少。这能争取一些时间，但也意味着，下一次的窥探会更隐蔽，更致命。”
他转过身，目光如炬地看向林夕：“所以，留给我们的时间，比预想的更少。你必须以最快的速度成长起来。银翼掀起的舆论，是软盾牌，能让他们投鼠忌器，但无法阻挡真正的刀剑。唯有力量，才是我们谈判，或者说，反抗的资本。”
顾夜看向林夕：“所以，继续探索月华珠的秘密，这是根基。舆论的压力，会成为我们争取时间和机会的筹码。”
“我明白。”“我会尽快掌握它。”
“不。”顾夜否决得干脆，“初步的感应和微控你已经掌握，继续闭门造车效率太低，而且风险太高。”顾夜指了指头顶，“能量监测网络就像一张敏感的蛛网，我们刚才已经引起了一次轻微的振动。频繁的、非常规的能量波动，无异于在黑暗中点燃火把。”
顾夜走近林夕，声音压得更低：“我们需要一场‘意外’，一场合理的、能够掩盖你能量波动的‘意外’。”
林夕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意外？”
“基地的A7区，是用于测试新型能量武器抗性的训练场。”顾夜解释道，“那里本身就充斥着各种混乱、剧烈的能量辐射。我已经安排好了，明天，你会以‘测试古文明文物在极端能量环境下的稳定性’为名，进入A7区核心。那里的背景辐射，足以完美掩盖你练习月华珠时产生的能量涟漪。”
林夕立刻领会了他的意图：“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没错。”顾夜点头，“这是目前最安全，也是最高效的方法。但在那之前……”顾夜眼神锐利，“我们需要统一口径。无论谁问起，无论面对何种压力，记住，你只是对古文明能量技术与现代能量场的交互作用产生了学术兴趣，一切行为，都在为‘净化计划’提供‘更稳妥’的辅助数据。明白吗？”
这不是商量，而是命令，是身处漩涡中心必须掌握的生存法则。
“我明白。”林夕郑重地点头，“为了‘净化计划’的‘完善’。”林夕将那两个词咬得清晰，带着一丝淡淡的嘲讽，却也明白这是必要的伪装。
顾夜深深看了林夕一眼——林夕比他想象的适应得更快，也……更坚韧。
“很好。”顾夜颔首，“记住，从现在起，我们每一步都如履薄冰。信任是奢侈品，除了你我，以及银翼提供的有限信息，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包括……”顾夜停顿了一下，声音里听不出情绪，“……你之前觉得可以信任的人，比如陈北望。”
林夕瞳孔微缩：“北望教官？他……”
“我没有证据证明他有问题。”顾夜打断他，“但在局势明朗之前，保持距离是最稳妥的选择。阿尔杰能潜伏这么久，说明对手很擅长利用人的‘信任’。”
一种冰冷的现实感再次包裹了林夕。他想起北望爽朗的笑容和耐心的指导，心底有些发凉，但他知道顾夜是对的。
“我知道了。”
顾夜看着林夕垂下眼帘的模样，下意识想伸手拍拍他的肩，但手抬到一半，又硬生生止住，转而指向控制台：“来看看A7区的结构图和能量辐射分布，我们需要规划最安全的‘练习’路径。”
A7训练场，与其说是训练场，不如说是一片被高强度合金隔绝出来的能量荒漠。空气中弥漫着臭氧和金属灼烧后的焦糊味，肉眼可见的各色能量乱流如同暴躁的雷蛇，在特制的力场约束下四处窜动，发出滋滋的恐怖声响。
林夕穿着厚重的防护服，跟在顾夜身后，踏入这片区域。即使有防护服隔绝了大部分直接伤害，那股混乱、压抑的能量场还是让他感到有些呼吸不畅。
“跟紧我，不要触碰任何发光的区域。”顾夜的声音透过内部通讯传来，沉稳依旧。
抵达了预定的“测试点”。顾夜调试着带来的、伪装成文物监测仪的设备，实则暗中布置下几个微型的、用于混淆和辅助控制的装置。
“可以开始了。”顾夜示意林夕，“按照我们规划的，先尝试在高压环境下维持核心稳定，然后再进行微控练习。记住，一旦感觉失控，立刻停止，我会在旁边。”
林夕点点头，深吸一口气，努力忽略周遭令人心烦意乱的辐射噪音，缓缓闭上眼睛，将意识沉入体内。
这一次，与在密室中完全不同。
月华珠似乎被外部狂暴的能量场所刺激，不再像之前那样温顺宁静，反而像被惊扰的湖面，泛起了剧烈的涟漪。林夕的精神力刚一接触，就感到一阵强烈的排斥和紊乱。
“稳住！”顾夜的声音及时响起“把它想象成风暴中的灯塔，外界的混乱越甚，你内心的核心越要稳固。去‘倾听’它，而不是对抗它！”
林夕咬紧牙关，尝试去理解月华珠在这种环境下“躁动”的缘由。他仿佛能“听”到，月华珠并非恐惧，而是一种……本能的排斥与净化冲动？它对周遭混乱污浊的能量，天然地想要去梳理、去平息。
这个发现让林夕心头一震。
林夕不再试图压制月华珠的波动，而是引导着那躁动的能量，沿着一条更有序的路径在自己体内循环。渐渐地，那剧烈的涟漪开始平复，一股比在密室内更加精纯、凝练的月华之力，被缓缓提炼出来，如同激流中的磐石，岿然不动。
林夕成功了。在这种极端环境下，他反而更快地触及到了月华珠力量的核心本质——秩序与净化。
林夕尝试着，将一丝提炼后的月华之力延伸出体外。这一丝力量更加凝聚，如同实质的丝线，它没有像外部能量那样狂乱舞动，而是稳定地悬浮着，所过之处，周围那些暴躁的能量乱流竟像是被无形的手抚平了一般，出现了短暂的、微弱的稳定区域！
“这才是它真正的力量！并非单纯的毁灭性能量，而是……规则之力！”
就在这时，顾夜带来的加密通讯器再次震动。他看了一眼，脸色微变。
“银翼的消息。”顾夜的声音低沉得可怕，“他尝试深挖阿尔杰的线索，触动了预设的警报。虽然及时撤离，但他捕捉到一丝残留的信号指向……”
“……指向‘虚空低语’常用的加密信道特征。”
林夕的心猛地一沉，一股寒意从脊椎窜起。阿尔杰……那个被清理掉的卧底，竟然是“虚空低语”的人？那个信奉万物归寂、形态扭曲的极端教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