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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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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在阿澈肩头昏沉欲睡时,耳边传来细碎的脚步声与低低的交谈。是跟着躲进来的村民们 —— 领头的是李伯,一个头发花白却腰板硬朗的老人,身边跟着他的孙女小蛮,还有一对年轻夫妇阿桂和石头,以及几个半大的孩子。
他们没有贸然靠近,只是远远站着,看着满目疮痍的小筑与浑身是伤的我,眼神里满是担忧。李伯叹了口气,弯腰捡起地上的断木,对身边人低声道:“女巫大人为了护我们,伤成这样,咱们不能闲着。阿桂、石头,你们去山林里看看还能用的木料,先搭几间简易的棚屋;小蛮,你带着孩子们去山泉边拾些干净的枯枝,烧点热水;我去整理剩下的灵草,看看能不能帮大人减轻些伤痛。”
阿桂和石头应声点头,拿起随身携带的砍刀,朝着森林深处走去。他们动作麻利,很快就扛回了不少粗壮的木料,在山泉旁的空地上搭起了几间简陋却稳固的棚屋,还细心地用树叶铺在屋顶,挡去露水。小蛮带着孩子们,拾回了满满一堆枯枝,燃起了篝火,火光温暖,驱散了林间的湿冷。李伯则小心翼翼地整理着我之前散落的灵草,将疗伤的种类分出来,用干净的树叶包好,轻轻放在我身边。
阿澈和阿远守在我身旁,阿远端来温热的泉水,用干净的布料蘸湿,小心翼翼地擦拭着我嘴角的血迹。阿澈则坐在一旁,默默打磨着桃木剑,眼神警惕地望着结界外的方向,时刻提防着可能出现的危险。
我闭着眼,感受着身边的宁静与温暖。体内的灵力空空如也,经脉灼痛难忍,但心头却异常安稳。李伯他们忙碌的身影在火光中晃动,砍伐木料的声响、孩子们的低语、篝火燃烧的噼啪声,交织成一曲安稳的乐章,驱散了之前的厮杀与戾气。
我缓缓调整呼吸,进入浅眠。这是乱世之中难得的休息时间,没有毁天灭地的攻击,没有迫在眉睫的危机,只有身边人的守护与林间的安宁。在沉睡中,我能感觉到丝丝缕缕的灵气从森林深处涌来,顺着经脉缓缓流转,修复着受损的身躯。
不知过了多久,我悠悠转醒。天边已泛起鱼肚白,篝火早已熄灭,只剩下点点火星。阿澈靠在树干上,握着桃木剑睡着了,眉头却依旧紧锁;阿远趴在我身边,呼吸均匀,嘴角还带着浅浅的笑意。不远处,李伯他们已经开始整理土地,准备种下从山下带来的种子,阿桂和石头则在加固棚屋,小蛮正带着孩子们采集野果。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落在身上暖洋洋的。我撑着地面慢慢坐起,看着眼前忙碌却有序的景象,心中微动。或许,这乱世之中,真正的安稳并非独自隐居,而是与身边这些善良的人相互守护。我抬手抚摸着胸口,经脉的疼痛减轻了许多,体内的灵力也恢复了些许。
李伯看到我醒来,连忙走过来,递上一包整理好的灵草:“女巫大人,您醒了?这些灵草您看看能不能用,我们也帮不上什么大忙,只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我接过灵草,轻轻点头:“多谢你们。”
阿远也醒了过来,看到我坐起身,立刻欢呼道:“姐姐,你醒啦!感觉怎么样?”
我笑了笑,揉了揉他的头发:“好多了。”
阳光正好,林间的风温柔,带着草木的清香与泥土的气息。虽然未来依旧充满未知,那新王的威胁也未曾消散,但此刻,有身边人的陪伴与守护,有这一方小小的安宁天地,便足以让我积攒力量,应对未来的一切。重建的日子里,麻烦总在不经意间冒出来。
李伯带着阿桂、石头开垦山泉旁的空地时,一锄头下去,竟挖到了一片泛着黑气的泥土。那黑气沾在锄头刃上,瞬间就腐蚀出点点锈迹,石头不小心蹭到指尖,立刻起了一片红肿的燎泡,疼得他龇牙咧嘴。“这是结界破碎时,外面的毁灭之力渗进来的余毒。” 我站在田埂上,看着那片发黑的土地,眉头微蹙。刚恢复的灵力还很微弱,但这点余毒尚可应对。
我取出药鼎,添入 “净尘花” 与 “晨露草”,在田边支起篝火慢慢熬煮。阿远蹲在一旁,帮我添着枯枝,小蛮则抱着一堆采摘来的新鲜灵草,小心翼翼地递到我手边。鼎中渐渐升起淡绿色的雾气,我抬手引动灵力,将雾气均匀地洒向那片毒土。雾气落下的地方,黑气滋滋作响,渐渐消散,原本龟裂发黑的泥土慢慢恢复了棕褐色,还泛起淡淡的生机。“过几日再种作物,便无碍了。” 我收回手,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体内灵力又消耗了不少。
没等歇上两日,新的问题又来了。阿澈在巡视森林外围时,发现西侧的毒草丛竟在疯狂蔓延 —— 之前为了抵御外敌,我催动过毒草的长势,如今结界破损,没有了灵力约束,它们开始朝着村民居住的棚屋方向扩散,叶片上的毒刺泛着幽光,连路过的野兔都被毒死了好几只。“再这么下去,棚屋迟早被毒草包围。” 阿澈忧心忡忡地回来禀报。
我跟着他来到西侧林地,看着疯长的毒草,心中有了计较。这次不再动用强攻,而是取来之前炼制的 “抑毒丹”,碾碎后混入山泉水中,顺着地势泼向毒草丛。这丹药不能根除毒草,却能压制它们的毒性与长势,让其维持在安全范围。阿桂和石头拿着农具,在毒草与棚屋之间挖出一道浅沟,灌入掺了丹药的泉水,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小蛮带着孩子们,在沟边种下我教他们辨认的 “驱毒花”,粉色的花瓣层层叠叠,既能预警毒性,又能净化空气。
忙完这些,我终于能回到重修后的小筑里歇口气。新的木屋是阿澈和石头一起搭建的,比之前更宽敞,屋顶铺着厚实的茅草,墙壁抹了混合着灵土的泥浆,温暖又坚固。李伯特意给我编了个柔软的草垫,铺在窗边的矮榻上,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来,落在身上暖洋洋的。
阿远端来一碗温热的灵果粥,是用他采来的 “醉仙莓” 和山泉熬煮的,入口清甜,还能滋养灵力。我靠在矮榻上,慢慢喝着粥,听着屋外村民们忙碌的声响 —— 李伯在教孩子们辨认作物,阿桂在缝补破损的衣物,石头在打磨工具,偶尔传来小蛮和孩子们的笑声。
体内的灵力在缓慢恢复,心头的焦虑也淡了几分。乱世的威胁仍在,但身边这些人用双手搭建起的安宁,却成了我最坚实的后盾。我闭上眼睛,任由阳光包裹着自己,享受着这难得的静谧时光,积攒着应对未来风雨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