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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计谋 ...

  •   根据羽衣一族长元八年不完全人口普查,目前我们相当有钱。

      我捧着阿夜呈上来的卷轴,沉思了一番,开始在书案上为一族的未来做大计。

      是的,失业四个月之后,我又上岗了这次一定不会失业,因为这份工作是继承制。

      同样的,责任越大对于上位者能力要求就越高,本来在祖父的寄望中他还能挺个十几年,在这个期间还能为我保驾护航,谁知道如今……

      千手扉间这时走了进来,蔷薇花香也随之来到我的暂居地。

      春日的阳光甚好,这个季节适合在树上睡大觉,可随着他进入到室内却带起了一阵粉尘。

      我顿时咳嗽起来,墨汁滴落在卷轴上,十分难看。

      他见我咳嗽贸然不敢靠近,在门外整理了自己的衣装好久才又进来。

      扉间:“抱歉。”

      我们的关系已没有从前那般剑拔弩张,此人搭救我多次说感激一点儿都不为过,我问他:“飘进来的是什么?”

      他思忖了一番,还是决定说给我听:“是烧成灰的米。”

      我:“……”我将手中的笔搁下,心里又难过了起来,平安京被烧的面目全非,连储备粮库都焚烧殆尽,什么都不剩下。

      我无法淡定,苦笑着对他说:“这时候真羡慕你来自东边呐,扉间。”

      平安京不平安。

      他走近我,在我案几坐下,外头天色如斯,那成灰的白屑如若细雪,这个时节若是顺利礼成,我本该同光君一道在浓州生活。

      扉间:“你在做什么?“

      而现在我在和千手扉间闲聊。

      他的目光落在我书案上展开的卷轴,我刚才在上面涂涂画画简单分析了一下局势,嗳……南贺川的局势。

      宇智波和千手两家的重要领导人四个里面现在我见了三个,还有一个好像叫宇智波泉奈,那是宇智波斑的亲弟弟。

      我在卷轴上画了一条南贺川和许多高山,然后分别在两侧画上了千手和宇智波主要领导人Q版头像。

      在千手扉间这个人物的设计上,我明显夹带了许多私人恩怨把他的脑袋画的像只刺猬,而眼睛像狐狸。

      扉间:“羽衣善,你这是在做什么?”他的眉眼明显抽搐起来,若是就此跳起来找律师来告我,我相信罪名理由一定是:侵犯个人肖像权。

      我回答的坦然:“分析局势。”

      扉间:“你就是这么分析的吗?!”

      我:“你有什么不满意的?”我被他的态度弄的也有几分不爽,把卷轴拉长在他面前指给他看,“你看宇智波斑画的比你还丑!他的脑袋是油炸过的穿山甲!”

      扉间:“……”扉间该吃降压药了。

      他的目光与我交汇,两个人在空中噼里啪啦交锋许久,隔了好一会儿,他似乎是败下阵来,抱着手臂,对我说:“我是来问问你接下去有什么打算?”

      不愧是千手扉间,他这个问题问的非常有建设性,其实我最近也想了一大堆,但是碍于局势我不愿意挑明。

      现在整个羽衣一族的生计和未来就肩负在我身上,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我不能再像以前那般随心所欲了。

      天真的少女时代,结束了。Over!

      我故作平淡,将展露给他的卷轴收回,提起笔又在宇智波斑的脑袋上画了好几个叉,低垂着眼眸实则耳朵竖起,仔细捕捉着他话语中的情绪波动,说道:“平安京总有一日会修建完毕的,那块地还是羽衣一族的。除此之外皎月院又赐予我族许多金帛与新的土地,总不会叫我们住在大街上。”

      千手扉间调整了坐姿,明显有备而来。

      这家伙是千年的老狐狸,道行颇深,祖父曾在前与我分析过此人:“千手扉间,那个年轻人,他第一次坐在这个房间里,那双红色的眼睛看过来的时候,我就知道,他比十个宇智波斑还要危险!宇智波的力量写在脸上,而他的力量,藏在脑子里,藏在每一句看似公允的话语里!”

      和这种人打交道不需要用算计的,那无异于以卵击石,让他来找我交易就好啦。

      “哦?听起来羽衣的少主对自己族群的未来并不担心。”

      “是族长了。”我并未抬起头,却出言纠正他,继续我手边的事,可我自己心里知道我明明慌得很,“羽衣一族在此次大火中付出了如此代价,我并不是说我族从此高枕无忧,但总不见得任人鱼肉。”

      是的,因为祖父与全族的拼死抵抗,没有一人在大火当夜弃家逃走这般傲骨令人敬重,最近我出门交际都处于大杀四方的状态。

      可我知道,这不会是常态。

      如今平安京俱毁,皎月院为了压制院政那群老家伙大力启用忍者,千手、宇智波等众家族为了登上历史的舞台都纷纷向国中表露诚心,忍者世界强者为尊。若我族还是偏安一隅,很难讲今后的处境。

      扉间点头,表示赞同,说:“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还是个性格易怒容易跳脚的小女孩,想到隔了才半年不到,就已经得到如此造诣了。”

      这恭维听着有些刺耳,我反刺道:“如此评价愧不敢当,检非违副使大人。毕竟您可是在第一次见我时就处心积虑了啊。”

      扉间:“现在不是彼此彼此吗?”

      他反问我。话语中的深意显而易见,我与他虚假的笑起来,并不着急生气,虽然我很想拿蘸满墨汁的笔给他染个黑发。

      我:“扉间大人,是有什么话想同我说吗?”

      根据人类谈判学原则来说,对方能力越强,野心就越大。谈判风险率就明显飙升,不过不是如此也就不叫谈判了。

      “千手一族想同羽衣一族做个交易。”

      他的声音在这个春天里犹如一道惊雷,将蛰伏了一个冬季的虫子与动物进食的欲望从旧岁唤醒。

      我问他:“什么交易。”

      “一场联姻。”

      ……

      ……

      ……

      空气仿佛凝固了。

      窗外飘落的灰烬似乎也在这一刻静止。我握着笔的手指微微收紧,指节泛白,墨汁在宇智波斑的Q版头像上晕开更大的一团污渍。

      果然,是这个。

      在先前的吹风会上皎月院就明里暗里暗示过我:阿善啊,订婚的夫婿没了没关系,现在放眼整个火之国几乎都任你挑选,不过一定要动作迅速啊,过了SVIP期限就又不好找了。

      我缓缓抬起头,迎上他那双深红色的眼眸。那里没有玩笑,没有轻浮,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冷静,仿佛在陈述一个早已计算过无数次的忍法术式。我的心跳在胸腔里沉重地擂动,一下,又一下,撞击着那些尚未结痂的伤口。

      光博的脸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带着他惯有的温和笑容,然后被烈火吞噬。祖父被烧焦的躯体,悟长老他们与他至死相依,族人们期盼又担忧的眼神……无数画面碎片般闪过。

      我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将笔轻轻搁在笔山上,发出细微的“嗒”的一声。这个动作让我看起来比实际更加镇定。

      “联姻?”我重复了一遍,声音平稳得自己都感到意外,“千手与羽衣?扉间大人,我以为你会提出一个更……具有直接利益交换性质的方案。” 比如资源置换,比如军事同盟,而不是这种古老而复杂的纽带。

      “这是最稳固的纽带。”他回答,语气没有任何波澜,像是在进行战术分析,“利益会变迁,盟约会撕毁。但血脉的联系,尤其是在两大忍族之间的血脉联系,能最大程度地降低背叛的风险,整合资源,应对未来的变局。木叶……”他顿了顿,似乎提到了一个陌生的词,但很快略过,“……未来的格局需要更牢固的基石。”

      他说的都对,理智上我完全理解。

      用一场婚姻,绑定两个强大的忍族,共担风险,共享资源。在乱世中,这无疑是一步好棋。对羽衣而言,更是快速站稳脚跟的捷径。

      但我不是棋子。

      “对象是谁?”我问,尽管心中已有答案。能让千手扉间亲自来谈的联姻,对象绝不可能是寻常族人。

      他沉默地看着我,那目光锐利,仿佛要穿透我所有的伪装,直抵内心。阳光从他身后的窗棂照入,在他银白的发丝上跳跃,却照不进他那双深潭般的红瞳。

      “我。”

      一个字,清晰,冷静,不容置疑。

      千手扉间本人。

      检非违使副使,千手一族的智囊与实权人物。

      用他自己的婚姻,来为千手一族谋求最大的利益。真是……符合他一贯的风格。

      我忽然想起他刚才评价我的话——“性格易怒容易跳脚的小女孩”。他现在,是不是还在用同样的眼光看我?期待着我像从前一样跳起来反对,或者惊慌失措?

      我尽量做到波澜不进,压下喉咙里翻涌的复杂情绪。那些少女的羞涩、对光博的怅惘、不得不面对联姻的无奈,都被一股更强大的力量——身为族长的责任——强行压下。

      我还记得我与光博披露宴会上他的指尖若有似无的触碰到我,现在看来原来是存心的。

      我的目光掠过案几上那份记载着羽衣财富与人口的卷轴,掠过窗外那些象征毁灭与重生的灰烬,最后定格在他脸上。

      “理由。”我说,“给我一个,能说服我,以及我身后所有羽衣族人的理由。不仅仅是为了‘稳固’和‘整合’。”

      我需要知道,在这场交易背后,羽衣究竟能得到什么,又需要付出什么。不仅仅是庇护和力量,更是未来的生存空间和话语权。

      扉间似乎早就料到我会如此问。

      他身体微微前倾,那双红瞳中闪过一丝计算的光芒。

      “羽衣一族拥有声望、财富,以及在火之国中枢残存的影响力。但你们失去了最重要的根基——土地,以及足够守护这一切的顶尖武力。如今平安京一片废墟,重建起码要十年,这个期间你又该如何呢?而千手,能弥补后者。”他语调平稳地列出条件,“联姻后,羽衣可共享千手的情报网络、部分训练体系,在未来的利益划分中,羽衣将获得与千手核心盟友同等的地位,而非附庸。你们在摄津和新获得的土地,将得到千手武力的明确庇护。”

      搞了半天是签一个十年契约协议啊。

      条件算是优厚,甚至超出了我的预期。他给予了羽衣足够的尊重和自主性,并非单纯的吞并。

      “那么,代价呢?”我紧紧盯着他,“除了这场婚姻,羽衣还需要付出什么?忠诚?还是……在关键时刻,成为千手的马前卒?”

      “是盟友。”他纠正道,语气斩钉截铁,“共同的决策,共同的风险,共同的利益。我需要的是一个能在棋盘上并肩的搭档,而不是一个唯命是从的兵卒。”

      他的目光锐利如刀,仿佛在评估我是否具备成为他“搭档”的资格。

      “而且同样的事,你找宇智波斑谈判他一定会以为你疯了。”这就是这家伙的高明之处了,他摸透了各家这一代掌权者的性格。与之前祖父在世时的格局不同,现在可不单单论平衡了,而是需要下注了。

      该死的千手扉间,我其实心中失了分寸,若换做从前他觊觎我的东西的那一刻我就会跳起来打他一顿。但是现在作为羽衣一族的族长,我不再是羽衣善,我不能在这个时候得罪任何可能帮助到我的人。

      房间里再次陷入沉默。

      我们彼此对视着,空气中弥漫着无声的较量。我知道,这不仅仅是一场婚姻的谈判,更是两个家族未来命运的博弈。

      我看到了他眼中的算计与务实,但也看到了深处那一丝不易察觉的……或许是认可,或许是对于“搭档”的真正期待。我想起他之前的种种相助,想起他别扭的关心,想起祖父那句“他比十个宇智波斑还要危险”的评价。

      危险,但也强大。

      与他捆绑,无疑是踏入激流,彻底和宇智波撕破脸但也可能是羽衣一族在这乱世中破局的关键。

      良久,我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沙哑:“这件事,关系重大。我需要时间考虑,也需要与族中之人商议。”

      这是实话,也是策略。

      我不能立刻答应,这关乎整个族群的未来,也关乎我自己的人生。

      扉间点了点头,似乎并不意外。“可以。”他站起身,“但我希望你能明白,局势不等人。无论是对于羽衣,还是对于千手。”

      他走到门口,脚步顿了顿,没有回头,只是留下最后一句话:

      “羽衣族长,我期待你的答复。”

      他离开了,带着那阵若有若无的蔷薇花香,留下了满室的沉寂和一个足以改变一切的选择。

      我独自坐在案几前,看着卷轴上那个被我画花的、像油炸穿山甲一样的宇智波斑,还有旁边那个刺猬脑袋狐狸眼的千手扉间Q版头像。

      联姻……千手扉间……

      我伸出手指,轻轻拂过“扉间”那两个字的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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