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粥温渐暖与谱上的心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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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1：深夜归途与心照不宣的雀跃
宵夜在热闹而融洽的气氛中结束。走出“巷深”小馆，夜晚的凉风裹挟着食物香气扑面而来，吹散了身上沾染的烟火气。
叶雯和另外两个女生嘻嘻哈哈地讨论着下一场要去哪里续摊，显然兴致还很高。林曦站在稍远一点的路灯下，昏黄的光线勾勒出她安静的侧影，她似乎没有要继续参与的意思。
夏阳也乖乖站在原地，心里有点忐忑，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是跟着学姐们去玩？还是…？
叶雯看了看林曦，又看了看夏阳，了然地笑了，她走过来拍拍夏阳的肩膀：“小朋友，时间不早了，我们这几个老家伙还要去折腾，你就别跟着熬了。让林曦送你到路口打车吧？这边巷子深，晚上一个人走不安全。”
“啊？不用不用！我自己可以…”夏阳连忙摆手，怎么好意思再麻烦冰山。
“没关系。”林曦却开口了，声音在夜晚的空气里显得格外清晰。她走上前两步，对叶雯她们点了点头，“学姐你们去吧，我送她到路口。”
叶雯冲她挤挤眼，比了个“OK”的手势，便拉着另外两个还在嚷嚷的女生笑着走远了。
喧闹声渐渐远去，巷口只剩下她们两人，和一盏安静伫立的路灯。
气氛一下子又变得有些微妙起来。
“走吧。”林曦轻声说，率先迈开了步子。她没有并排走，而是稍微领先半步，保持着一种既能领路又不会显得过于亲近的距离。
夏阳赶紧跟上。两人一前一后，沉默地走在夜深人静的小巷里。只有脚步声在青石板上轻轻回响。
夏阳的心跳又开始不争气地加速。她偷偷瞄着前面那个清瘦挺拔的背影，脑子里还在回放刚才宵夜时的画面——林曦小口喝粥的样子，她拿起烤茄子时微微犹豫的表情，她被叶雯打趣时耳根泛起的淡红…
这一切都像一场美好得不真实的梦。
“今晚…谢谢你。”夏阳鼓起勇气，打破了沉默，“粥很好喝，大家…也都很nice。”
林曦的脚步似乎放缓了半分，她没有回头，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过了几秒，才补充道：“她们平时就这样，比较吵。”
“不会啊，我觉得很有趣，很热闹。”夏阳真心实意地说。
林曦又沉默了。直到快走到巷口，能看到外面大路的光线和车流时，她才再次开口，声音依旧很轻：“下周…具体周二下午三点，学院咖啡厅，可以吗？”
她是在确认下次工作会面的时间。
夏阳立刻点头：“可以！绝对可以！我记下了！”哪怕那天有天大的事，她也一定会推掉。
“嗯。”林曦停下脚步，站在巷口明亮与昏暗的交界处，转过身来看她，“到了。打车注意安全。”
“好！谢谢您…谢谢你送我！”夏阳的脸有些发烫。
林曦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只是站在原地，似乎要看着她上车。
夏阳走到路边，很快拦下了一辆出租车。拉开车门坐进去之前，她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
林曦还站在那个巷口，灯光在她身上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身影显得有些孤单，却又莫名地让人感到安心。
她朝那个方向用力挥了挥手。
隔着一段距离，她似乎看到林曦也极其轻微地抬起手，示意了一下。
出租车启动，汇入车流。夏阳透过后车窗，看到那个身影依旧站在原处，直到拐弯，再也看不见。
她靠回座椅，长长地、满足地舒了一口气，感觉整个人都像泡在温热的蜂蜜水里，甜丝丝，暖洋洋。
Part 2： “军师”的深夜简报与新的素材
回到家，果然还没睡、正在熬夜敲代码的罗奕立刻投来审视的目光：“哟，回来了？宵夜吃得怎么样？冰山融化指数上升了几个百分点？”
夏阳放下包，脸上是藏也藏不住的傻笑，她把今晚的经历——从大厅对话到宵夜细节，再到巷口告别——原原本本、绘声绘色地汇报了一遍。
罗奕一边听一边点头，最后评价道：“嗯…主动邀约私人社交活动（虽有多人在场），席间未有明显排斥行为，结束后负责送人到安全地点…数据表现良好，融化指数显著提升。恭喜你，夏阳同志，你在攻克冰山的伟大事业上取得了里程碑式的进展！”
夏阳被她说得不好意思，扑过去挠她痒痒：“什么攻克冰山！说得那么难听！我们是…是正在进行友好的艺术交流！”
“行行行，艺术交流。”罗奕笑着躲开，“所以，下次艺术交流定在周二下午？”
“对！这次要聊具体的曲目和风格了！”夏阳立刻又严肃起来，“我得好好准备！不能给她留下不专业的印象！”
她立刻打开电脑，开始疯狂搜索林曦她们乐团可能演奏的室内乐曲目，一边听一边做笔记，试图抓住每首曲子的情绪和色彩。
“这首听起来好像深蓝色的绸缎…” “这首好活泼，像阳光下跳跃的金色光斑…” “这首…有点忧郁，像下雨天的灰色窗玻璃…”
她沉浸在音乐的世界里，时不时在速写本上勾画几笔，捕捉瞬间的灵感。
罗奕看着她那副投入的样子，摇了摇头，嘴角却带着笑：“没救了，彻底没救了。”
Part 3：谱线之间的沉默与分享
第二天，夏阳收到了林曦发来的一个PDF文件。
文件名很简洁：「曲目列表及简介.pdf」
她点开一看，里面是下次演出详细的曲目单，每首曲子后面都附有简单的作曲家介绍和乐曲风格说明。排版清晰，重点突出，一如林曦本人的风格。
邮件正文只有一个字：「参考。」
连个称呼和落款都没有。
但夏阳却抱着手机傻笑了半天。冰山主动给她发资料了！虽然言简意赅，但这是多么巨大的进步！
她立刻回复：「收到！太感谢了！我会认真研究的！[笑脸]」
过了一会儿，手机又震了一下。林曦回复：「嗯。」
夏阳看着那个“嗯”字，都能想象出她面无表情敲下这个字的样子，忍不住又笑了。
接下来的几天，夏阳几乎把自己泡在了这些曲子里。她反复聆听，做了大量的笔记和情绪板（Mood Board），尝试用不同的色彩和线条去表达她对音乐的感受。
她偶尔会遇到一些问题。比如某一首现代派的作品，结构复杂，情绪转换很快，她有点抓不住核心的感觉。
她犹豫了很久，要不要去问林曦。
这会不会打扰她？她会不会觉得我很笨，连这个都理解不了？
但最终，对工作的认真和对“更准确”表达的渴望战胜了忐忑。她精心措辞，挑了一个她觉得林曦可能休息的时间，发了一条短信：
「打扰了。关于曲目单上的第三首《XX》，我听了之后感觉它的情绪似乎在几个极端之间跳跃，我有点把握不准它核心想要表达的是什么。不知你能否从演奏者的角度，给我一点点提示？任何感觉都可以的！非常感谢！」
发送之后，她又是新一轮的焦灼等待。
这一次，等待的时间有点长。
就在夏阳以为不会收到回复，开始自我检讨是不是问得太蠢时，手机亮了。
林曦回复了。
不是文字。
而是一段短短十几秒的语音。
夏阳的心猛地一跳，手指都有些发抖地点开了那条语音。
听筒里传来了林曦清澈而平静的声音，比平时打电话时似乎更贴近耳朵，像一阵微凉的风：
「这首曲子…」她顿了顿，似乎在想怎么描述，「…像是在解一道复杂的数学题。过程很挣扎，但找到答案的瞬间，会有一种…冷冽的快乐。」
声音消失了。
夏阳却握着手机，怔在了原地。
语音… 林曦给她发了语音… 而且…她用了一种非常个人化的、充满想象力的比喻来形容那首曲子！
冷冽的快乐… 多么精准，又多么…特别的描述！
这短短的一句话，比任何长篇大论的乐曲分析都更让夏阳触动。她仿佛透过这句话，窥见了林曦内心深处那片理性与感□□织的、不为人知的风景。
她反复听着那段语音，每一个音节都细细品味，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温柔地填满了。
她没有再回复文字。而是拿起画笔，根据那句“冷冽的快乐”，在纸上画下交织的、锐利的蓝色与银色线条，以及在它们之中突然迸发出的一小点璀璨的金色。
然后，她拍下这张画，发给了林曦。
附言：「好像…有点明白了。谢谢你的‘答案’。」
这一次，林曦没有回复“嗯”。
过了很久，直到深夜，夏阳才收到一条新的消息。
依然来自林曦。
内容是一张照片。
拍的是摊开的乐谱，某一页的空白处，用极细的铅笔，非常轻地写了一个字：
「嗯。」
字的旁边，还用铅笔画了一个极小、极简单的、代表“正确”的对勾符号。
（第十二章完）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 12 章：粥温渐暖与谱上的心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