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岁田田》荔枝大王666

3、第 3 章

　　正月二十，四更鼓刚过，林岁晚便提着豆油灯钻进大棚。外层草苫覆着薄霜，里面却温暖湿润，韭菜叶尖凝着水珠，像一排排翡翠匕首。
　　她半蹲半移，菜刀贴着土皮"嚓嚓"游走，五十斤新韭转眼堆成小山。泥丸从袖口滚出——给阿豆做的玩具，顺手在肥堆里埋了几颗，当作标记。
　　系统文字闪现：
　　【收获反季韭菜×50斤，偏离度＋2，当前4】
　　【奖励：初级温控直觉——可感知±2℃温差】
　　一股温流涌上眼底，她看向火道，果然察觉东侧温度偏低，立即添了两铲厩肥，顺手把湿草铺匀。
　　卯时，镇东早市。
　　屠户王远远见她，立刻猛敲铁钩："让道让道！岁晚姑娘的新韭来咯！"
　　篮盖掀开，绿光晃眼，人群"哗"围拢。
　　"正月见新韭？稀罕！"
　　"多少钱？"
　　林岁晚笑眯眯："三十文一斤，买三送一，管削根！"
　　说罢手起刀落，韭菜根须齐齐跌落，动作利落得像在跳舞。
　　有人咋舌："比肉价都贵！"
　　王屠户当即咬一根生韭，辛辣汁水顺嘴角淌："值！脆甜不柴，包馅儿一口爆汁！"
　　众人被馋虫勾住，纷纷掏钱。
　　两刻钟，五十斤售罄。林岁晚钱袋子沉了，又收了三份"酱菜试吃"订金，这才往粮铺走——买砖，扩棚！
　　回村土路，雪粒子未化，远处便见林马氏拄拐杖堵在田头，身后周金花、钱喜弟一字排开，像三尊瘟神。
　　"死丫头，赚钱不上交，想私吞？"林马氏三角眼冒火。
　　周金花帮腔："市场价二十文，你卖三十，黑心得嘞！"
　　林岁晚不急，从袖里掏出盖有"行首红印"的价目表："正月头刀，行首定价三十文，童叟无欺。奶奶若觉得贵，可以不买，但搅我生意，就是搅行首脸面。"
　　林马氏一怵，不敢再闹，却盯向大棚，眸光闪毒："棚子占的是族地，得交租！一年十两，现在就交！"
　　林岁晚心底冷笑——族地？早查过，这是娘亲嫁妆，有契为凭。她面上佯怯："十两？我筹筹...三日后给答复。"
　　老太太以为她怂，得意洋洋走了。林岁晚眸光沉下来——三日后，她要给极品一份"大礼"。
　　老叶、碎叶舍不得扔，她想起系统给的"建造术残页"里有植物造纸。
　　剁叶、煮浆、兑米汤、帘框揭纸、炭火烘干——一整夜，制出薄如蝉翼的淡绿"韭菜纸"，韧性十足，还自带辛香。
　　她裁成巴掌大方块，用红颜料写上"岁岁田田"小商标——古代版品牌包装完成
　　翌日，她做了十份冷吃兔丁，用韭菜纸包成三角信封，绿得喜人，放篮里插牌：
　　"尝春鲜·爆汁兔丁，买酱菜送绿信封，可食！"
　　王屠户试吃后惊为天人："纸都能吃？给我一百张！"
　　林岁晚笑眯眯："两文一张，批发价。"
　　眨眼又赚二百文，顺带让酱菜香飘进各家各户，回头客暴涨。
　　赚钱太猛，林茂德坐不住了。
　　正月二十三，夜黑如墨，他带两个外村闲汉潜到棚后，一人持火折，一人提油罐。
　　林大壮压低声："点中间，火大点，烧她个干净！"
　　暗处，林岁晚早伏在田埂——阿豆白天狂吠提醒她有人踩点。她摸出弹弓，"嗖"泥丸破空，正中火折子，火星四溅，点着闲汉袖口。
　　"啊——"三人惊慌。
　　第二丸击中油罐，"啪"菜油泼洒，火舌顺油迹猛窜，反扑三人脚面。
　　林大壮惨叫倒地，林茂德见势不妙，拖着侄子狼狈逃。
　　林岁晚冲出来，连铲雪土，把火压灭，大棚只烧破巴掌大一块草苫。
　　系统闪字：
　　【护棚成功，偏离度＋3，奖励：初级防火涂层（草苫阻燃2小时）】
　　正月二十八，大雪。
　　林岁晚推空板车回村，忽听枯草里"嗷——"惨叫。
　　拨开雪幕，只见锦衣少年脚踝被兽夹咬住，手里还攥半块韭菜纸包兔丁——正是萧知宴。
　　"别动，我撬。"她抬棍支夹，"咔"铁齿松。
　　少年疼得泪花闪，却还嘴硬："本公子...记你十文！"
　　林岁晚白眼："先给现钱，再谈赊账。"
　　萧知宴掏遍全身，只摸出宣平侯府玉佩，又塞回怀里，干笑："先赊，到家还你。"
　　她把他扶上板车，小驴哒哒往村走。雪落她睫毛，化成水珠，晃得萧知宴心里莫名发烫。
　　在村医处包扎完，萧知宴单脚跳到棚边，忽然喊："喂！你这棚子，还缺帮工不？"
　　林岁晚回头，笑中带谑："包吃包住，无工钱，干不干？"
　　少年一咬牙："干！本公子还欠你十文呢！"
　　于是，雪夜里，口头雇佣合同成立——
　　穷得叮当响的纨绔，正式成为"岁岁田田"第一名长工，也拉开后续"软饭"爆笑种田线。
　　回院，林岁晚把今日收入摊炕桌：银角子、铜板排成闪亮小河，映得屋里都亮。
　　她摸出小本子，一笔笔记下：
　　韭菜净利：一两零三百文
　　韭菜纸：二百文
　　冷吃兔丁：三百文
　　合计：约一两八
　　窗外，雪线悄悄后退，风里有泥土苏醒的味道。她吹灯躺下，脑海里已浮现更大一张蓝图——
　　等攒够三十两"赎身银"，再提分家，看极品还怎么拦！
　　油灯芯"啪"地炸了个花，林岁晚把最后一块银角子擦得锃亮，才放进钱匣。
　　一两八外加之前余粮，眼下她手头足有十二两整。距离"赎身银"三十两，还差十八两。
　　"十八两..."她笔尖在纸上点了个墨花，"扣去成本，再卖三批韭菜纸、两茬反季韭、五缸泡菜，够了。"
　　灯下，阿豆把脑袋搭在她鞋面，尾巴有一下没一下扫着尘土，像在催她快睡。
　　林岁晚伸个懒腰，顺手把萧知宴赊的那十文记进账簿——
　　"新增长工：萧知宴，欠工钱十文，包吃住，无底薪。"
　　墨迹未干，窗外雪停，云层裂开一道缝，月光像银线落在她手背上。
　　她忽然弯眼笑了："春风要来了。"
　　天刚擦亮，周金花鬼鬼祟祟溜到棚后，手里拎着装盐水的瓦罐——盐水浇进高温肥堆，能"烫"死发酵菌，让堆肥烂成臭泥。
　　她刚把盐水举起，忽听"咔嚓"脆响，脚踝被一只自制小兽夹咬住——林岁晚昨夜布下的"欢迎礼"。
　　"哎哟我的娘！"瓦罐落地，盐水灌进自己鞋帮，疼得她原地打滚。
　　林岁晚从暗处走出，手里晃着同款空瓦罐，"大伯母，盐贵着呢，留着自己腌脚？"
　　周金花又痛又羞，被抬回家治伤，"毁肥"计划胎死腹中。偏离度＋1，系统赏"初级防盗术"——她脑海里多出几道简易陷阱图样。
　　韭菜纸火了，镇里纸坊连夜推出"翠绿信笺"四文一张，还印着杂花，妄图截胡。
　　林岁晚不吵不闹，反手推出"韭菜纸2.0"：
　　纸面压出浅浅"岁岁田田"暗纹，湿水不烂
　　每张纸附赠"酱菜试吃包"一小撮，吃完纸包还能写信
　　早市挂横幅："正版岁岁田，假纸包不住真香！"
　　试吃包一开，酱香冲鼻，客人一边写信一边流口水，转头就奔她酱摊。
　　纸坊销量骤降，只能降价到一文，仍无人问津——技术、香味、营销全被碾压。
　　偏离度＋2，系统奖"初级品牌意识：同类产品溢价一成"。
　　早春二月，天气突变。
　　午后乌云压顶，雷声滚着闷鼓，蚕豆大的冰雹劈头盖脸砸下。
　　村民哭喊："菜地完了！"
　　林岁晚的大棚也"噼啪"作响，草苫瞬间千疮百孔。
　　萧知宴正拄着单拐在棚边学绑竹弓，见状扔掉拐杖，单手拖来备用草帘，用身体护住火道口——火被淋灭，韭菜会冻伤。
　　"快！把草帘浸水，贴外壁，湿草结冰能挡雹子！"他喊出京城花匠经验。
　　林岁晚眼前一亮，两人三下五除二，浸水、铺帘、压土，冰雹砸在湿草上"噗噗"闷响，棚内温度稳住。
　　一个时辰后，乌云散去，邻地菜苗全成烂泥，她的大棚只破顶三分之一，韭菜基本无损。
　　系统：【灾害抵御成功，偏离度＋3，奖励：初级气象预警（提前半天）】
　　林岁晚看向萧知宴，少年半边身子湿透，头发滴水，却笑得牙尖嘴利："十文外债，再加救命一次，记得算利息。"
　　灾后，邻村菜价疯涨。林岁晚趁机提出"众筹扩棚"：
　　村民出劳力+稻草，她出技术+酱菜订单
　　新棚收益，三七分成，她占三，村民占七
　　所有产出由"岁岁田"统一品牌销售
　　穷户们正愁没生计，当即响应。十日间，三座新棚拔地而起，占地扩至五亩。
　　她没花一分材料钱，却拿到三成干股，还收获满满人心——极品再想动她，得先问全村答不答应。
　　棚子抢不走，林茂德把目光盯到"母本田"——林岁晚最早整出的那块肥堆宝地。
　　他深夜提桶盐水，顺着田垄狂浇。可惜林岁晚刚得"防盗术"，肥堆四周埋了空心竹管，竹管连接一个小铜铃——盐水一冲，竹管湿重下沉，铃"当啷"作响。
　　林岁晚带人提灯赶来，把林茂德人赃并获。
　　里正连夜开审：毁人青苗，按律罚银五两，写进族过名录。
　　林茂德被抬回家，屁股开花，名声扫地。偏离度＋3，系统奖"初级田间监控网（竹铃版）"。
　　三月十五，早市结算。
　　新棚头刀韭菜上市，加上韭菜纸、泡菜、爆汁酸菜丸，单日净利突破三两！
　　林岁晚把钱倒进缸里，听着"哗啦啦"脆响，心里踏实：
　　再卖六天，三十两赎身银就能凑齐。届时二提分家，看极品还能找什么借口！
　　少年脚伤痊愈，主动要求"转正"。
　　林岁晚也不亏他，定下新合同：
　　底薪：每月五百文
　　绩效：棚产每超一百斤，抽成十文
　　包吃包住，节日另发"酱菜福利"
　　萧知宴签字按手印，笑眯眯："本公子也是有月例的人了。"
　　当天夜里，他把自己唯一一件锦袍当掉，换来十只优质兔崽，说要搞"兔粪—韭菜"生态循环。
　　林岁晚白他："当袍子不冷？"
　　少年眨眼："十只兔，一年变一百只，粪能肥三亩，我怕冷？"
　　她第一次觉得，这纨绔...好像有点靠谱。
　　清明前后，连续晴好，韭菜疯长，田埂一片绿浪随风起伏。
　　村民腰包鼓了，说话也硬。
　　林马氏再骂"赔钱货"，立即被李大婶怼回去："人家岁晚带咱挣钱，你骂她，就是骂我们饭碗！"
　　极品一家被孤立，走在村里处处遭白眼。
　　林岁晚却忙着教人在坡地种辣椒、教寡妇做韭菜花酱，笑声飘满田野。
　　三月三十，夜雨潇潇。
　　林岁晚点着油灯，把最后一批银角子倒进匣里，"铛啷"脆响震得灯芯直颤。
　　三十两，凑齐！
　　她在账本封面写下一行大字：
　　"明日辰时，二提分家！"
　　窗外，雨停云开，一弯新月如钩，像给黑夜开了道口子，透出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