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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Chapter 1 ...


  •   2022年12月31日,晚上十一点,北京工人体育场。

      跨年夜的氛围裹着暖黄的灯光漫遍全场,八万人的呼喊声混着倒计时的电子提示音,撞在钢结构的看台上,反弹回来时带着嗡嗡的回响。绿色的荧光棒顺着看台起伏,从高处望去,像一片流动的星海,偶尔有红色的跨年气球从人群中升起,慢悠悠飘向顶棚,与悬挂的“2023”字样彩灯撞个满怀。

      祁宴站在升降舞台中央。

      黑色丝绒衬衫的扣子解开两颗,露出修长的脖颈,袖口随意挽到小臂,紧实的肌肉线条随着动作隐约晃动,浅淡的青筋藏在冷二白的皮肤下。眉尾锋利上挑,眼窝深邃,深墨色的眼瞳在顶光下泛着冷调,眸光扫过台下时,自带一股压人的气场。他握着话筒的手指骨节分明,指尖带着常年戴表留下的浅淡压痕,话筒线垂在身侧,随着舞台轻微的震动晃了晃。

      前奏响起时,全场的呼喊声突然低了下去。

      是《匿》。

      这首在地下说唱圈流传了八年的封神之作,没人知道神秘rapper“YAN”就是顶流祁宴。旋律低沉地铺展,像深夜里漫上来的雾,祁宴抬了抬下巴,话筒抵在唇边,尾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缓缓开口。

      “匿在深夜的光,藏在骨血的烫,未说出口的话,熬成岁月的霜……”

      他的声音不像往常舞台上那样清亮,多了几分沉郁,每一个字都裹着情绪,敲在人心上。

      台下的粉丝渐渐安静下来,有人举起手机录像,屏幕的亮光在黑暗中点点闪烁,更多人只是仰着头,眼眶通红地跟着轻轻哼唱,手里的荧光棒随着节奏慢慢晃动。

      祁宴的目光掠过沸腾的人群,落在东侧看台的第七排。

      那个位置是空的。

      票是他亲手留的,五年前他开第一场个人演唱会时,那个扎着高马尾的小姑娘就坐在那里,攥着一袋海盐焦糖味的马卡龙,眼睛亮得像星星,跟着他唱每一首歌,喊他“宴哥哥”。现在,座位空着,马卡龙的甜香好像还飘在空气里,人却不在了。

      唱到副歌时,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尾音微微发颤。左手悄悄攥紧,指甲掐进掌心,一丝钝痛让他保持清醒。舞台侧面的大屏幕切到他的特写,能看到他眼尾泛红,却始终没掉一滴泪。

      “……谁在原地守望,谁把过往收藏,风掀起的篇章,写满念念不忘……”

      最后一句歌词落下时,伴奏还在缓缓流淌,全场寂静了三秒。

      随后,“安可”的呼喊声此起彼伏,像潮水般涌来,粉丝们挥舞着灯牌,喊着“宴爷再来一首”,红色的跨年气球被举得更高,在灯光下晃出细碎的光斑。

      祁宴放下话筒,指尖在冰凉的金属上摩挲了一下。

      他没立刻回应,只是站在那里,身影挺拔得像棵松。

      等“安可”的呼喊声稍微平复些,他重新拿起话筒,声音透过音响传遍每个角落,带着一丝刚唱完歌的沙哑,却依旧清晰。

      “谢谢大家。”

      台下的呼喊声瞬间小了下去,粉丝们仰着头,眼里满是期待,等着他再唱一首,等着倒计时敲响,和他一起跨年。

      “从2012年出道到现在,整整十年。”

      他的目光扫过全场,从东看台到西看台,慢慢掠过每一片荧光棒,“这十年,我唱过很多歌,演过很多角色,从地下舞台走到工人体育场,从无人知晓到万众瞩目。”

      他顿了顿,喉结又滚了一下,像是在斟酌词句。

      “我收到过很多信,很多礼物,很多人的喜欢。有人从初中追到大学,有人跟着我跑遍全国的演唱会,有人说我的歌陪他们度过了最难熬的日子。”他的声音放轻了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每一份支持,每一次呼喊,我都记在心里。”

      台下有人开始哽咽,有人举着灯牌喊“我们会一直陪着你”,声音带着哭腔。

      祁宴看着那个粉丝,眼神里闪过一丝极淡的不忍,他轻轻点头,算是回应。

      “跨年的钟声快敲响了。”

      他抬手看了眼腕上的Patek Philippe Calatrava腕表,那是姜妤20岁生日送他的礼物,他从未摘过,“本来准备了一首新歌,想作为跨年礼物送给大家。”

      粉丝们立刻欢呼起来,眼里的期待更甚,手机屏幕亮得更密了,都等着记录下这 moment。

      可祁宴却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极浅的、带着怅然的笑。

      “但我想,用另一种方式和大家告别。”

      “告别”两个字刚说出口,全场的欢呼声瞬间停了下来,空气仿佛凝固了。粉丝们脸上的笑容僵住了,难以置信地仰望着舞台上的人,眼里满是迷茫。

      “今天这场演唱会,是我的最后一场。”

      他的声音很平静,却像一块石头砸进水里,瞬间掀起惊涛骇浪。

      台下的粉丝愣住了,几秒钟后,崩溃的哭声突然爆发出来,有人瘫坐在看台上,手里的荧光棒掉在地上,绿色的光芒在脚边忽明忽暗;有人捂着嘴,肩膀剧烈地颤抖,却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怕听错了答案。

      “不要啊宴爷!”
      “你在开玩笑对不对?”
      “我们还想陪你过很多个跨年!”

      哭喊声、挽留声混着荧光棒落地的脆响,在偌大的体育场里回荡。有粉丝冲破安保的阻拦,朝着舞台的方向跑,被工作人员拦住时,哭得撕心裂肺:“祁宴!别走!”

      祁宴的目光扫过那个粉丝,眼神里的不忍更浓了,却很快被坚定取代。

      “我不是在开玩笑。”

      他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从今天起,我正式退圈。”

      “不会再发新歌,不会再拍戏,不会再开演唱会,也不会再出现在任何综艺舞台上。”

      每一句话都像一把锤子,敲在粉丝心上。有人哭得直不起腰,有人举着写有“宴爷”字样的灯牌,灯牌的光芒映在脸上,泪水顺着脸颊往下淌,模糊了字迹;还有人抱着身边的人,互相安慰着,却哭得更凶了。

      舞台侧面的大屏幕上,实时滚动着社交媒体的动态。

      微博热搜榜已经被屠版,#祁宴跨年夜退圈# #祁宴最后一首匿# #YANRetires# 等词条后面跟着鲜红的“爆”字,刷新速度快得让人看不清。抖音热搜更疯,短短五分钟,三个相关词条冲上榜首,带着“热”“新”标识,评论区刷新得像瀑布。

      【卧槽!我没听错吧?祁宴居然退圈了?】
      【跨年夜搞突然袭击?我的青春突然就结束了!】
      【刚才他唱《匿》的时候眼尾就红了,原来早就想好要告别了】
      【十年啊!从他出道第一首歌追到现在,怎么说退就退了】
      【谁懂啊!他说“告别”的时候,我手里的跨年气球都掉了】

      INS和推特上,海外粉丝也在疯狂刷屏,#YANLastShow# 的话题很快冲上全球热搜榜前三。

      有人晒出自己收藏的祁宴的专辑和演唱会门票,配文“我的青春落幕在2022跨年夜”;有人翻出当年祁宴在海外开演唱会的视频,视频里的他意气风发,和现在的决绝形成鲜明对比。

      祁宴没看台下的反应,也没看屏幕上的热搜,只是握着话筒,继续说:“谢谢大家这十年的陪伴,你们的喜欢,是我这十年里最珍贵的东西。”

      “聚光灯很好,舞台很好,可我想停下来,去做一些自己真正想做的事。”

      他没解释要做什么,只是简单带过,“未来的日子,希望大家都能好好的,去爱自己想爱的人,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倒计时的电子提示音突然响起,“十、九、八……”

      全场的粉丝下意识地跟着倒数,哭声渐渐被倒数声淹没,却依旧能听到断断续续的哽咽。

      “三、二、一!”

      跨年的钟声敲响,漫天的彩带从顶棚落下,红色的气球被大量放飞,飘满整个体育场。

      2023年的字样彩灯亮得更刺眼了,可没人欢呼,只有压抑的哭声和零星的叹息。

      祁宴微微鞠躬,九十度,停留了三秒。

      起身时,能看到他眼底的红血丝,却依旧挺直了脊背。

      “再见了,我的粉丝们。”
      “再见了,我的演艺生涯。”

      他放下话筒,转身走向后台,背影决绝,没有一丝留恋。黑色丝绒衬衫的下摆随着脚步轻轻晃动,在灯光下划出一道冷冽的弧线。

      他没看到,台下的粉丝已经哭成了一片,有人举着灯牌追着他的背影喊,声音嘶哑;有人拿出手机,疯狂地发着动态,手指颤抖得几乎打不出完整的字;还有人抱着身边的人,哭着说“以后再也没有祁宴的演唱会了”。

      后台的走廊里,工作人员都站在两侧,大气不敢出。祁宴的经纪人张铭快步跟上,递上一条热毛巾:“宴爷,擦擦汗。”

      祁宴接过毛巾,擦了擦手心的汗和眼角的湿意,毛巾的温度透过皮肤传来,却没驱散他心底的寒意。他走到化妆间,推开门,里面空无一人,只有桌上的化妆镜亮着冷白的光。

      镜子里映出他的脸,眉峰锋利,唇线紧绷,刚才在舞台上那一丝脆弱早已消失不见,只剩下惯常的疏离。他抬手,指尖轻轻触碰镜子里自己的眼尾,那里还残留着一丝泛红的痕迹。

      十年了。

      从2012年以歌手身份出道,到2022年跨年夜正式退圈,整整十年。这十年里,他从一个懵懂的新人,变成了内娱顶流,全球三大社交平台粉丝均破3亿,活粉占比超90%,手握120个品牌首位代言,横扫男女刊大满刊,成为无数人的青春。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这十年,他最在意的,从来都不是这些名利。

      他在意的,是那个在老槐树院等着他分享马卡龙的小姑娘;是那个在他演唱会后台,偷偷塞给他一条亲手织的围巾的少女;是那个被曜星娱乐压榨,却依旧倔强地不肯认输的影后。

      姜妤。

      这个名字在他心里藏了二十三年,从十三岁那年在祁家四合院把她从池塘里捞上来开始,就再也没放下过。

      这些年,他在娱乐圈摸爬滚打,树敌不少。

      有人嫉妒他的资源,有人觊觎他的地位,明枪暗箭从未断过。直到半年前,有人开始把主意打到姜妤身上,匿名发送威胁信息,扬言要毁掉她的事业,甚至伤害她的人身安全。

      他不能让这种事发生。

      顶流的身份虽然耀眼,却也束缚了他的手脚,很多事不能明目张胆地去做。

      他要退圈,要转型资本,要站在更高的位置上,扫清所有威胁,给她一个无后顾之忧的事业环境,护她一世安稳。

      现在,他终于可以迈出这一步了。

      “车备好了吗?”祁宴放下毛巾,拿起椅背上的黑色大衣,转身往外走。

      “备好了,库里南在后门等着。”

      张铭连忙跟上,“宸曦影业的陈总刚才又来电话了,问《长安月烬》的IP能不能再谈谈,他们愿意加价30%,还说可以让洛星眠给姜小姐做配。”

      祁宴脚步没停,声音冷了下来:“不用谈了。”

      “IP我要定了,女主角也只能是姜妤。”

      他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狠厉,“告诉陈氏,别白费力气,内娱还没人能从我手里抢东西。”

      张铭点头应下,心里清楚,这场IP争夺战,祁宴早已胜券在握。

      这些年攒下的人脉、资本,加上祁家隐性的支持,足够让他在资本圈横着走,更别说一个小小的宸曦影业。

      走出后台,外面的寒风扑面而来,带着刺骨的凉意。

      祁宴裹紧了大衣,快步走向停在后门的劳斯莱斯库里南Black Badge定制款。车身是深墨蓝暗调,在夜色里像一道无声的影子,车门内侧绣着的“Y”字缩写,在路灯下若隐若现。

      上车后,他靠在后座上,闭上眼。脑海里浮现出姜妤的样子,玉盏形的小脸,杏眼清澈,笑起来会露小虎牙,耳尖容易泛红。

      刚才在舞台上,他好像看到她了,就在人群的角落里,穿着黑色的大衣,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静静地看着他,眼神里满是复杂。

      是幻觉吗?

      他睁开眼,看向窗外。

      夜色中,工人体育场的灯光依旧明亮,绿色的荧光棒还在晃动,像一片不肯熄灭的星海。手机震动了一下,是祁母发来的信息:“宴儿,退圈的事想好了就好,姜丫头那边,好好把握。”

      他回了个“嗯”,收起手机。

      他拿出另一个手机,这是他的私人手机,里面只有一个联系人,备注是“小丫头”。他点开聊天框,最后一条信息还是2015年发的,他说:“以后别再联系了。”

      当年发这条信息的时候,他正在国外处理一场针对他的恶意抹黑,对手威胁说如果他不退出娱乐圈,就对姜妤下手。

      他没办法,只能用最狠的方式推开她,让她远离这场纷争。

      这么多年,他一直没敢再发信息,怕打扰到她,也怕自己控制不住想要靠近的冲动。

      手指悬在屏幕上,犹豫了很久,他终于打出一行字:“我退圈了。”

      想了想,又删掉,重新打:“最近还好吗?”

      还是觉得不妥,又删掉。最后,他只打了五个字:“马卡龙,要吗?”

      信息发出去后,石沉大海,没有任何回应。

      祁宴并不着急,他看着手机屏幕,嘴角勾起一抹极浅的弧度。他有的是时间,等她解开心里的结,等她重新接纳他。

      车子缓缓驶离工人体育场,身后的欢呼声和哭声渐渐远去。

      祁宴转头看向窗外,北京的夜景繁华依旧,霓虹灯闪烁,照亮了半边天。跨年的烟花在远处炸开,五颜六色的光斑映在车窗上,转瞬即逝。

      他知道,从今天起,他的人生将翻开新的一页。

      顶流祁宴已经成为过去,未来,他是祁宴,是姜妤的守护者,是即将搅动内娱格局的“宴爷”。

      而这场跨年夜的退圈,只是他守护之旅的开始。

      手机屏幕依旧漆黑,没有任何新消息。祁宴把手机放回口袋,靠在椅背上,闭上眼。

      车里弥漫着淡淡的雪松混合皮革的香气,那是他常年用的香水味,也是姜妤小时候最喜欢的味道。

      他好像又回到了那个老槐树院,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落在小姑娘的脸上,她攥着一袋海盐焦糖味的马卡龙,笑着对他说:“宴哥哥,这个给你吃。”

      车窗外的烟花还在绽放,新的一年已经到来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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