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白月光空降成顶头上司》猫猫金

17、默默跟来

　　跨年夜当天，世纪广场不到敲钟时刻，早已堆成人山人海，边缘处卖气球的小摊贩到处走动，一大捧充气气球随着她行走，在人群中极其缓慢地移动。

　　气球一个一个跟着人的影子而动，只待零点钟声敲响，众人齐声倒数，手上气球放飞，散落于漫天星光中。

　　“我告诉说他也来，你准吗？”沈真走到人群外围，问她。

　　司阮冷漠：“不准他来。”

　　“听到没有，司阮不让你来，自己哪凉快哪待着吧！”沈真“啪”一下把电话挂了，她才懒得听周全胁迫她。

　　转头看司阮，只见她脸上印上五彩斑斓，是江边大楼外屏滚动着迎新年的字幕投来的光。

　　司阮喉头突然一哽，在大屏幕映射的灯光中眼色变了又变。没想到她居然和周全打着电话，她这头的声音能清晰传递到手机对面，她不由得懊悔了一瞬。

　　但随即她又自己说服了自己，司阮眼睛转了下，眸子里突然涌出一阵无畏来，心道他听见了又怎么样，知道她现在不待见他就好，省得到她眼前来惹她心烦。

　　前几天周全发癫，非要将司阮的东西送到林木手上。

　　她现在都还记得他的语气，他当时眼睛直直看向前方，眸光犀利，态度轻慢，不像是要好好把东西交给林木的样子，倒像是要去和林木一决高下。

　　司阮弄不明白他那么执着的原因，但还是阻止了他，以免他再次发癫，发生像上次李今越一样的情况。

　　这样再回头一看，有周全在，她心情是不可能美妙的，司阮又觉得没什么可懊恼的了。

　　算了，就让他自个孤零零地待着吧！

　　时间逼近零点，司阮沈真远远看了眼屏幕，脑子里想的是赶紧挤进去，免得人多她们挤在外围，错过了最佳机位。

　　至于周全，早就被两人抛之脑后。

　　司阮和沈真两人手挽着手，以免在人群中走失，已然掠过了那卖气球的小女生，沈真又反回头，“气球多少钱？”

　　“二十一个。”

　　沈真匆忙付了钱，挑选了两个卡通形象的气球，强硬地塞给司阮，然后又拉着她这边喊“让一让”，那边伸手扒开紧紧挨着的人流，嘴里还不停说着“不好意思”。

　　她们两人挤到靠前的位置反而不觉得挤，在江边站了会，沾着水汽的凉风吹过来，与此同时，一江之隔的对面标志性建筑大楼外立面上悄然亮起了倒计时。

　　骤然，人群哗然沸腾，跟着荡漾着水波的钟声倒计时，司阮被周围人的欢快感染，嘴角微微牵起，溢出一点淡笑，众人齐声倒数，那楼面上的数字变换着，和着江边倒映出的拥挤人影，一起装进司阮眼中。

　　“3——2——1——”

　　“新年快乐！”

　　人人手上都拿着一只气球，此刻漫天气球飘上空中。

　　世纪广场上的声音似乎传到了江对岸，引得芦苇也微微晃着一点弧度。

　　沈真放飞气球，大声凑在司阮耳边，“新年快乐！司阮！”

　　司阮只觉得耳朵要聋了，但还是笑笑，手上绑着的气球脱力升上了天。

　　最后气球在空中只留下几乎看不见的残影，混入夜幕，不知飘向何处。

　　跨年结束，世纪广场外围的人渐渐散去，，司阮两人靠近最里侧，却是最晚才出来的。

　　街上还灯火通明，出租车源源不断，将一条路堵得死死的，司阮出来时前面的人尚未完全散开，她们只能顺着人潮走。

　　司阮看着在马路上排起了长队的汽车，叹口气，声音不大不小，恰好被沈真捕捉到。

　　“怎么了？”

　　“我们这得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啊！”就她们落在最后面，以汽车现在这个龟速的速度行驶，轮到她的时间恐怕都够她睡一觉了。

　　“我们找个近的酒店住就行，今天人多，还是不跟他们抢。”沈真毫不在意地点了点屏幕，她在挑选哪个酒店适合她们。

　　司阮沈真就站在原地不动，她们俩身后没有别的人，于是身边一圈都空旷起来。

　　因为人分散开来，晚风从江面上略来，风力变大，只是桐城向来少风，这点凉风吹在司阮脸上让她头脑从激动中清醒，脸上染出的红晕在灯光下看不明显，而后逐渐消退。

　　但手放在外面还是凉，司阮双手揣在兜里，问，“现在酒店都爆满，我们哪有地方住？”

　　背后有几道男生的声音，司阮看了看，侧身让出位置来，还拉着沈真向旁边走了些。

　　沈真眼睛埋在手机屏幕里，伸出一根手指，“看这个怎么样？”

　　她和沈真站在一处阶梯下，正盯着脚面，脑袋凑过去准备去看，背后猛地袭来一股力，带着她向下栽去，司阮吓得手抽出来，面色惊恐地闭上眼睛。

　　双手撑在胸前，她打算等会摔在地上顺势一滚，也能减少些伤害。

　　司阮看过了，底下有一处平台，能给她提供缓冲，还好她只是站在两三个台阶上，不然的话，她还不知道会摔得怎么鼻青脸肿。

　　只是预想之中直直摔下去的场面并没有发生，一人挡在她面前，司阮的鼻梁直撞了上去，一下子让她疼出眼泪来，眼眶里顿时涌出些水光。

　　一只宽厚的手掌扶住她肩膀，然后她就听那人厉声道：“不知道看路吗？底下还有人！”

　　那几个男生瞬间就慌了手脚，紧张地磕磕巴巴，向司阮一个劲地道歉：“对不起！”

　　“光对不起就有用啊？刚才听到你们声音都让了些位置出来，这么宽的路还不够你们走，还是你们眼睛都是瞎的，人站在这都看不到？！”沈真不接受他们道歉，一个人直叭叭，将原本就愧疚的几个人说得头更低了。

　　而司阮将她说的话全都听进耳中，僵直了身子，嗅着身前那熟悉的清爽味道，她捂住鼻子抬起痛出眼泪的红眼睛，看了眼周全，闷声道：“好了，沈真！不要再说了。”

　　她说完放下手，径直走开。

　　沈真不爽地又眼神带着警告看了撞人的几人，这才停下来。

　　周全见司阮一句话也没和他说就要走，身子前倾，环住她的手腕，虚虚向后一拉，冰凉的手指轻轻贴上她撞红的鼻尖，温声问，“撞疼了？”

　　司阮幽怨地盯着他，“不疼！”

　　“还说不疼。”周全被她气呼呼还硬要说反话的样子逗笑，两手互相搓了搓，捂热之后才摸上司阮的鼻尖，觉得她不省心道：“都红了还说不疼。”

　　其余几人站在一旁，面面相觑过后互相使了个眼色，赶紧逃离了是非之地。

　　司阮冷下脸，不欲与周全纠缠，她明明说了不让他来，为什么他还是来了？还来的如此巧？

　　虽然他及时出现站在她面前，使她免于以脸着地的滑稽情景发生，但这并不是能让她原谅的理由。

　　周全静默了一会，没接她的话，反而轻声道：“周围的酒店都留有套房，只要你们想，随时都可以入住。”

　　零点一过，街道上冷清许多，呼呼寒风刺骨，周全眼神轻落在司阮泛红的脸颊和鼻尖上，解下围巾。

　　司阮见他手一抬，下意识抗拒地转过身，周全却并不放弃，身后传来一声低低的喟叹，随后脖子上一热，周全也跟着转身，立在她眼前，投下一片阴影。

　　他动作又轻又缓，带着怜惜的味道，将围巾绕了一圈，直到把司阮整个人都埋在黑色围巾中他才送了手。

　　司阮嘟起唇，欲解下围巾，手还没触碰到围巾便被周全一手拦下。

　　“别摘下来，冷。”他手心温度滚烫，像是灼热的岩浆，直把司阮的手腕烫出一道痕迹来，她的心里也不忍泛起微小的涟漪。

　　江风潮湿，略起水面的雾气，司阮打了个哆嗦，想了想把手缓缓放下。

　　沈真不见了人影，司阮暗暗在心里吐槽，这个时候她就这么有眼力见了，平时怎么没见着她反应快？

　　不过，她还是问了下沈真，看到她回复坐上了车的消息后她放下心。

　　不平不淡地刮了眼周全，司阮没忘记现在只有她一个人，她独自回去并不安全，于是拉着脸朝他道：“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我送回去。”

　　说完，她一脸理直气壮，又吸了下鼻子，圆溜溜的眼睛像是水洗的葡萄一样。

　　周全将她命令般的表情收入眼底，半天才低低哼笑，促狭地看着她道：“行，我的大小姐。”

　　语气颇是无奈，惹得司阮又看了他一眼，心里嗤了一声，怎么听着那么不情愿呢？

　　她才不管他情不情愿，他突然出现打乱了她和沈真，现在独留她一人，他说什么也要把她安安全全地送回家。

　　只是街上人少了，车也少了，偶尔的车流声由远及近，在司阮眼前飘过，带起一阵风，她的碎发又不听话地跑到她眼前，粘在脸上。

　　哈出一口气，雾白色的气体向上窜，司阮冷得打了个寒颤。

　　周全迟迟不动，司阮用疑惑的大眼睛盯着他，随即就见周全手动了下，司阮眼里的好奇更甚，看他卖关子逐渐不耐烦起来，眉头紧锁。

　　“你过来点，”周全神神秘秘地藏着一只手，“不会浪费你太多时间。”

　　司阮半信半疑地靠近，神情不耐：“那你快点！”
　　她倒要看看他能拿出多么吸引人的好东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