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猥琐的生活》bibiworm

2、上海

　　二月开学，忙到现在，好像有做不完的事。

　　不仅如此，更有梦见工作没做完，跟老板交不了差，正急的团团转的时候，被妈妈一巴掌拍醒，六点二十。来不及庆幸是梦，就一骨碌爬起，闭着眼睛穿衣洗漱出门，开四十分钟车，上四节课，再开四十分钟车回来。

　　至于么？这不是我啊。

　　想想拉倒，出去玩。

　　简单敲定几个饭局，周三晚上硬卧去上海。没想一定要看什么，没想一定要干什么。周四大早入住，把妈妈托管给小姨，我出门约会去罗。

　　小姨一定要借单车给我，让我骑去地铁口。有人看么？丢了咋办？

　　小姨说安全的很。

　　到地铁口，找个空位把车塞进去，锁好，不舍得走。这么多车，我回来的时候怎么认？欧呀，我不是黄蓉，我没有iphone，所以我把厚道二摸出来，尽量不猥琐的拍了一张。

　　去很远见朋友，大吃一顿。天热的不像话，吃完打车去她家，坐在沙发上发呆。真的逃出来了吗？暂时躲开那么多繁杂了吗？好没有真实感。想着晚上还有一顿饭局，就发着呆用残存意识去消化。

　　感冒了，鼻子完全塞住。那丫头摸出一瓶香水给我，说味道太刺，给我行不？我使劲儿嗅了半天，一点味道都没有。我干脆喷到手腕上，还是闻不到分毫。她大摇头，我想不要紧，反正我去见tt。

　　到晚饭点儿，这丫头送我去交接给tt。

　　我转一个圈，我的衣服好看不？他看看，认真点头，好看。

　　恩，不枉我这么热，还穿比我上课都正经的衣服出门。

　　贵州菜，tt点菜，虽然也不觉得他是会吃的人，我懒得费神。他说三菜一汤好吧？

　　会多吗？我感冒了呢，而且中午吃了很多。

　　他点点头：就是看你感冒才三菜一汤的，本来想点五菜一汤。

　　你是真的瞧得起我还是瞧得起我还是瞧得起我啊？

　　把爪子伸过去问他：有味道么？

　　他微微点头：有一点。

　　我竟忍不住遗憾那个香水没我想象的刺鼻。

　　妈妈说，我欺负tt，我给别人带吃的了，我没给他带。

　　我问他了，他不要啊。

　　我只好在我的包里摸了摸，摸出临出门塞进去的一个小马力欧，“给你这个，好不好？”

　　“我不要。”

　　“给你吧，我没给你带吃的。”

　　“那好吧。”他没带包，我看见他把十厘米高的马力欧塞到裤兜里，鼓鼓囊囊乱七八糟的一团。

　　吃完饭，他说，有事儿没？没事儿带你转转吧。

　　好像是去新天地走了走。人那么多的地方，又不透风，摆小桌子装风情，有点奇怪。路过某高级商场，问我：要进去看看吗？

　　我看门口的指示牌，十个牌子，我只认得一两个，而这一两个，还是看杂志认得的，这样的商场，你让我进去了情何以堪？

　　路过在收垃圾的车，我问：有味道吗？

　　他摇摇头，没有。

　　我才安心原来不是我闻不到。

　　感慨，上海好像真的是花花世界。他说：你要不要来赚几年钱再走？

　　那我会变吗？会肯在万千诱惑下，放弃很多东西，出卖很多东西去赚钱吗？会肯变成踏实努力不择手段的好中年嘛？

　　我怕会面目全非，认得我的人不再认得我。而且，其实，那样有什么好玩？

　　tt说以前住那附近，天天下班了去买菜回家做饭。我想象这家伙人高马大，以前拜托也是帅哥一枚，会混迹在主妇间辨别青菜，好像也没什么违和感。

　　周五早上，睡够懒觉，磨蹭磨蹭出门。依想象的方向往地铁站走，迷路，摸手机出来导航，发现周围全是复旦，左一个宿舍，右一个学院。不知道别人都在忙什么，反正我在漫无目的闲逛。坐了一夜火车，赶了两场饭局之后，终于可以饱睡，享受一个人乱走的时光。

　　好像是路过复旦附中国际学院，辨识度最高的便是棒子音。不过想想，因为那个腔调就去讨厌擦身而过的小孩子，好像我也太小家子气了点。

　　路过一家书店，隐约看到不是卖考试书的摊，进去转转。考古和羌族研究，算买得起，拿得动，各抓了一本，其他不敢再细看。每每买这种书，有欺男霸女的快乐心情。

　　再从书店走出来的，就是比较开朗的我。欧呀，真的在渡假了。

　　包包这样重了一些，又去步行街买堆彩妆让它再重一些。搭么？不搭算混搭好了啦。

　　被朋友建议去外滩，热的实在站不住。找辆公汽去美术馆罗。

　　颜色和质感，线条和形体，多可爱缠绵，是我非常渴慕的佳人呢。本着走到哪里，买到哪里的原则，我又在纪念品商店消费了。油画入门，笔是什么？画布是什么？丙烯是什么？告诉我吧，告诉我吧，告诉我吧~

　　朋友发来短信说没办法提前下班。

　　我一个电话过去：我能不能去接你下班呀？带来的鸭脖子热干面，我已经背了一个上午，累。

　　为了证明我的变态性，把三本书摊开一桌给他看。他看了看，认真对我说：我现在仰慕你了。

　　一边带我吃着乱美味一气的新疆烤肉肉，一边大讲特讲还有啥啥好吃的本来想带我吃，要怎么怎么吃。难得见到貌似正经的人对吃也有如斯热情。

　　说到羊眼，清水煮，他说是很好吃的。

　　羊眼？羊我是见过的。我忍不住伸手摸摸自己的眼睛。

　　他乱笑。

　　笑什么笑，我不过求是认真而已。我想好了，骗他来武汉，带他吃猪弯弯，然后指他的爪子给他讲解。想想，我也忍不住浅薄乱笑。

　　因为他又描述了数种美味，这次实在来不及，我就很热情对他说，下次我再来看你啊。

　　吃完饭出来，天是彻底黑了，没白天热，偶有微风。随便走走，就是霓虹闪烁。

　　我在哪儿？

　　陆家嘴附近。

　　哦，好像几年前来过的。完全不辨方向。

　　收到tt短信，约周六参观中国馆的时间。这样一算，周六居然要早起。

　　我真的一定一定要看中国馆吗？

　　周六早上，在地铁口看到卖豆皮，还特意写着武汉特色。听到路人问，这个怎么吃啊。当即想站住了，跟人家讲讲豆皮的渊源故事。

　　我还没吃早饭呢，有一秒钟考虑要不要买了带去当早饭一起吃。

　　幸好我懒没买。这是几天来最挤的一次地铁，我贴着门站到地方。一出站，第一个感觉，冷。上海变天了。

　　饿着肚子去排队，傻得一塌糊涂。tt说一直想来，又不想一个人来，刚巧我来了。我马上说，那你谢谢我啊。恨不得再伸手问他要钱来表达谢意，完全没去想门票是他买的。

　　里里外外排队进大厅。明明是大厅嘛，却溜边儿牵起绳子，做左右对称的回字形。人分两边在回字形绕。

　　我指大厅里的长条凳，看嘛，明明是给人随便走，参观累了歇歇脚的，为什么我们要被像猪一样赶着在绳子里走？

　　上一层楼，直接被赶去排队看传说中的三幕电影。厅很黑，好像并没有明确的排队指示线。

　　电影嘛，我觉得是不是和中国馆一样，都弄得太过艺术，不是给人看的东西。正常人谁看的懂？

　　一个男人披毛裘站在山顶，一个男人穿奇怪站在山顶，然后一群男人站在山顶，然后互相奔跑。

　　因为被中国馆造型给误导了，我大胆假设：伏羲，炎帝，蚩尤，啊，要打架了吧。氏族，部落，炎黄子孙由来的故事对不~

　　然后这群喜悦的互相奔跑的人相遇了，然后大机器生产，他们变成了土建工人，依旧喜悦的建屋搭桥，建设祖国。然后祖国变迁，时代特征，等等。

　　好吧，我明白了，故事基本是从五十年代讲起，跳过了某个十年。并没有传说中的上古人物。

　　瞧瞧我这热闹看的。

　　再出来，清明上河图的动画版。

　　因为我不喜欢这个现代做法，就诋毁他，看嘛，画中人走路，腿不打弯，这个动画做的不好啊。

　　tt也坏心应和，像僵尸。

　　我马上高兴，拍着他，我们去打妖怪，找糯米来救他们吧。

　　相对而言，我喜欢对面的玻璃墙后面藏的青铜器，瓷器多些。不过展品还真是少得可怜。

　　另外又有一个地方排队，名号是国之瑰宝。排进去才发现，拜托，秦始皇铜车马的赝品一个而已。这个，这个，中国馆的面子还真不是一点点小啊。

　　大约又上了一层楼，现代科技生活。跟阿凡达一样垂下无数光带。有管理者拿着麦克风在那里念什么文明参观之类。奇怪咧，为啥不中英日法等语轮着念，却光念中文呢，有本事你直接光念上海话好了呀。另外，光带有多少技术含量这么怕摸？

　　忍不住撇嘴，小气嘛，干嘛不让我摸。应该专门辟出一块地方，请大家来摸，顺便讲解啊。

　　再往前转一个弯儿，tt很开心的跟我说，去摸吧，去摸吧，她看不到了。

　　我撇他一眼，我有你这么幼稚么。

　　最好玩的地方，是小孩子们的各种绘画，色彩可爱的一塌糊涂，让人看了心情大好。

　　基本参观完毕，tt指一块路牌问我，两条路，一条捷径出去，一条等小火车叫什么寻觅之旅，不过要等四十分钟。

　　我瞪他，我傻呀，排着队进来，还要排队出去。我才不要等四十分钟，我饿。

　　他没说话。

　　我偶尔想起，票是他买的，地方是他选的，而且是他想来。我耸耸肩，排咯，我们又不赶时间。

　　结果这次却没排队，顺着走就上小火车了。

　　小火车基本是自动控制的，却还是安排了站台小姐和车头装开车的小姐，每每都要对上下的乘客微笑挥手。好像很无趣，大部分的游客不理她们。所以，我都有认真的笑着对她们挥手回去。

　　这个火车也傻，在做出来的亭台楼宇中穿梭，介绍古代的建筑科技。tt很不乖的试图站起来去摸那些道具，我只好去抓他。掉下去应该也蛮安全的，不过比较丢脸罢了。

　　到末尾，介绍未来构想的生态社会，路过一个亭子。我数了数，终于大开心，用力拍tt，六角亭六角亭。未来生活 and 六角亭，这是多么喜感的组合。

　　到站，通过一个怪味道荷花池，坐长长电梯，就结束了。看着楼下排队呀排队的人群，才知道我们果然还算来得早没排什么队的。

　　我饿了，我要吃饭。我还没吃早饭呢，我要吃饭。

　　兜了很大一个圈子才找到吃的，湘菜，味道不错。看到周围人家点剁椒鱼头，就忍不住跟tt八，他们哪里懂湘菜的精髓，我们才知道嘛。他们都是乱点的。

　　tt点头的时候，我看到桌上他点的长沙臭干子。谁会点这种笨蛋菜？我只好有选择性看不见，当他是离家太久，想念了。

　　吃完饭没地方去了，tt说，带你去城隍庙吧。

　　还没进庙，我先指一家店，我喜欢这家呢，我要去买饼干。

　　饼干贵，而且重。tt帮我拿。

　　他家衣服我也是喜欢的，可惜同行是tt。我要买衣服，tt也会耐心陪我，而且会真的给我意见，只怕比我自己挑的还好些。不过不好意思。

　　买了票在城隍庙里转了一圈，拐进门口小店。Q版的观音和佛祖，颜色造型都不错。我说我想买一个给姥姥，tt说，你买寿星呀。

　　寿星吗？

　　是啊。

　　好吧，寿星。

　　再出来，好像看到民间艺人的青铜雕，实在不是我能接受的价格，只好作罢。

　　tt说去豫园吧。走到门口，隐约可见四十块一张门票。我抬头问他：能不进去么？他果断答，这么贵，不去。

　　然后就没安排了。

　　去宜家吧，我好奇那些小配件。

　　从宜家出来，真的脱力了。重的东西都在tt手上，尽管如此，我也再迈不动步子。

　　tt说吃冰激凌吧。

　　我说好，找出几个硬币去排队。

　　等他看到我举着一只甜筒出来，微微有些发愣，不知该不该接的样子。我递给他，我不吃啊。

　　心里其实在说，看嘛，我对你多么好，我都不吃，还专门去给你排队。

　　跟这家伙混，总觉得三四十岁中年，也和十几岁少年没大区别，反正话不投机，干脆没脑子说话，任由性子胡来。

　　外面依旧有些热，不过顾不来那么多，找不到咖啡座，就直接坐到草坪边地台上。太阳大，如果说话或看他，就要眯起眼。形象是什么？

　　周六的下午，我在上海某处，顶着太阳，坐在地上，和老老朋友闲扯。

　　或者我就是没出息，在压力之下，总计划一场又一场这样的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