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于寒霜降》补药吃碎冰冰

4、第四章

　　班主任刚走进教室，还没放下手里的保温杯就开了口：“相信同学们一个月前就知道明天要考试了吧，今天再提醒下，别记错时间。”
　　这话刚落班里就一阵唉声叹气。
　　班主任笑着摆摆手，声音放软了些：“别愁眉苦脸的，我知道大家最近作业多，没少挤时间复习。其实这次考试难度不大，都是平时讲过的基础题，你们把课堂笔记过一遍，肯定能发挥好。再说了，考完试就是小长假，都放松一点嘛。”
　　江野立刻放下笔杆坐直：“老师您放心！我这就把课本揣怀里，今晚通宵看，争取明天能凭着‘肌肉记忆’写两道题！”
　　陆凝没跟着抱怨，悄悄侧头看了看韩霜——对方正转着笔，课本摊在桌上却没翻几页，完全没半点考前的劲儿，仿佛明天要考的不是他。
　　陆凝叹口气，学霸都是这样，正常，正常。
　　放学时间，韩霜默默帮陆凝整理好文具，还往他笔袋里塞了块巧克力。提醒他
　　“明天别睡过头，考完等我一起走”。
　　第二天考试。陆凝在自己考场坐不住，结果被监考老师瞪了一眼，赶紧低头装模作样写卷子。
　　等考完最后一科，陆凝刚出考场就看到韩霜在走廊上等他。
　　陆凝蹦蹦跳跳地跑到韩霜身边和他吐槽题有多难，韩霜在一旁静静地听着，两人在操场上慢慢移动着。
　　陆凝正手舞足蹈跟韩霜说“最后一道数学题我蒙对了”，女生突然红着脸跑过来递情书，陆凝一下愣住，话都卡壳了。
　　韩霜站在他旁边，没说话，只是手指悄悄攥住了陆凝的衣角，夕阳把他的侧脸照得有点冷。
　　等女生说完“我喜欢你”陆凝才反应过来，下意识往韩霜身边靠了靠。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女生脸涨得通红，陆凝怕她难堪，往前迈了一小步，轻轻抱住了她，凑在耳边小声说“虽然我不喜欢你，但我可以牵着你的手走出去”说完就松开抱着女生的手手，只牵住女生的手腕，慢悠悠往操场外走。
　　“谢谢你”女生知道陆凝的用心，但还是不肯死心。
　　“你真的不喜欢我吗？就试试也不可以吗”
　　陆凝笑笑
　　“抱歉啊同学，我暂时不想谈恋爱”
　　女生失望的跑开了。
　　陆凝转身跑回来，额前头发有点乱，夕阳下透着点汗湿的光泽。
　　他凑到韩霜身边，弯腰看他手里的试卷“算完了没？请你吃冰棒呀！”
　　韩霜喉结悄悄滚了一下，赶紧低头假装看题“最后一道还没验”，声音有点哑。
　　陆凝没在意，一屁股坐在他旁边的草地上，把冰棒递过去“你先咬一口”说着自己也咬了一口，嘴角沾了点巧克力酱。
　　韩霜余光瞥见，手指蜷了蜷，想提醒又不敢，只能生硬地转移话题
　　“刚才那女生，你以后少搭理”。
　　陆凝叼着冰棒棍笑“知道啦，我又不喜欢她。”
　　说着还拿手肘撞了撞韩霜的胳膊，完全没注意到韩霜耳朵瞬间红透了。
　　韩霜攥着笔杆，心里默念“别碰我”，可陆凝偏偏又往他身边挪了挪，蹭着他的校服裤说“后天我生日，你会来吧”
　　韩霜点了点头。
　　陆凝开心起来
　　“好！”
　　隔天晚上陆凝洗完澡窝在床上百无聊赖的玩手机，他准备过生日一整天都不睡了，要好好过这一年一度的日子。
　　屋里没开灯，只有手机屏幕透出一圈冷白的光，刚好裹住他的半张脸。
　　光顺着他的下颌线往下垂，在深色枕头上洇出一小片浅亮的印子，连带着他眼底藏不住的期待，都被这细碎的光烘得软乎乎的。
　　手机弹出一条消息打断了他的思绪
　　（生日快乐）
　　是韩霜发来的。
　　陆凝看了看时间，已经12点了啊。韩霜是特意卡点给他发的。
　　陆凝回
　　（谢谢）（可爱小猫表情jpg.）
　　（看楼下）
　　陆凝心里一紧，赤着脚踩过冰凉的地板跑到阳台，手刚碰到冰凉的栏杆，就看见楼下路灯旁站着个熟悉的身影。
　　韩霜裹着件米色外套，头发被夜风吹得微晃，手里稳稳提着个方形蛋糕盒，盒顶的丝带在昏黄的光里闪着细碎的光。
　　见陆凝探出头，韩霜抬手晃了晃蛋糕盒，嘴角弯起来，隔着夜色也能看清眼里的笑。
　　那是陆凝第一次看到韩霜笑，时间仿佛凝固了。
　　蛋糕盒上的暖光映着他的指尖，陆凝忽然觉得，冬夜的风好像都没那么冷了，连楼下的路灯，都比平时亮了几分。
　　陆凝下楼拉着韩霜的袖子往屋里带，玄关的感应灯应声亮起，暖黄的光落在蛋糕盒的丝带上，漾开细碎的光。
　　陆凝换鞋时声音放轻，眼角却藏不住笑意，转身指了指客厅，“你随便坐，我去拿盘子和蜡烛”
　　韩霜把蛋糕放在茶几上，指尖轻轻敲了敲盒盖。
　　陆凝端着盘子从厨房出来，暖光顺着他的发梢往下淌，落在韩霜抬起的眼底，两人对视的瞬间，客厅里的时钟轻轻敲了一下，像是为这场突如其来的生日惊喜，添了声温柔的注脚。
　　蜡烛的火苗在玻璃盘里轻轻晃着，暖黄的光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陆凝正低头许愿，睫毛上沾着细碎的光，韩霜坐在对面，目光落在他攥着蛋糕叉的指尖上。
　　蜡烛吹灭后，客厅里只剩手机屏幕映出的微光。韩霜把蛋糕往陆凝那边推了推，指尖碰到她的手背，又飞快收了回去，耳尖在暗处泛着薄红。
　　陆凝用小勺轻轻挖下一块，奶油沾在嘴角也没察觉，只眯着眼睛笑，脸颊鼓鼓的像只揣了坚果的小松鼠。
　　“好吃吗？”韩霜看着他，陆凝点点头，又挖了块蛋糕递到他嘴边，眼神带着点期待。等韩霜咬下，他才想起擦嘴角，指尖蹭过奶油时，自己先笑出了声，耳尖在暖光里泛着浅红。
　　蛋糕的甜混着空气里的暖意，慢慢裹住两人，连塑料小勺碰撞瓷盘的轻响，都变得软乎乎的。
　　韩霜往前凑了凑，膝盖不小心碰到他的膝盖，两人都顿了一下，又没躲开。韩霜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橘子味洗发水香，心跳快得像是要撞开胸膛，他深吸一口气，目光灼灼地看着他，声音比平时低了些，却格外清晰：“陆凝，其实今晚来送蛋糕，还有件事想跟你说。”
　　陆凝抬眼时，刚好撞进他认真的眼神里。韩霜往前凑了凑，指尖轻轻碰了碰蛋糕盒上的丝带。
　　他顿了顿，喉结又滚了滚，“陆凝，我喜欢你。不是朋友间的那种，是想以后每个生日都陪你过的那种喜欢。”
　　空气好像静了下来，只有时钟的滴答声。陆凝看着他泛红的耳尖，嘴角忍不住弯了起来，他轻轻往韩霜那边挪了挪，让两人相碰的膝盖贴得更紧了些：
　　“我也喜欢你”
　　指尖试探着碰了碰他的手背，小声补了句，“以后的生日，我也想和你一起过。”
　　韩霜猛地抬头，像是没反应过来，眼睛先亮了起来，眼里的紧张还没褪去，就被惊喜填的满满当当，刚才还紧绷的肩膀瞬间放松，攥着的手指也慢慢张开，反过来轻轻扣住陆凝的指尖。
　　他忽然觉得呼吸都慢了半拍。客厅里蜡烛的光还在晃，暖黄的亮落在韩霜泛红的耳尖上，他眼里的雀跃太满，几乎要溢出来，连说话都带着点发颤的轻快。
　　他望着韩霜，嘴角先不受控制地弯起来，指尖悄悄用了点力，把他的手攥得更紧些。耳尖像是被烛火烤着，慢慢热了起来，连说话的声音都比平时软了几分：“其实我也……”话说到一半，又忽然顿住，别开脸看向茶几上的蛋糕盒，却能感觉到韩霜的目光还落在自己脸上，热得他脸颊发烫。
　　过了两秒，他才转回头，眼底盛着细碎的光，声音轻得像怕被风吹走：“才不是今天才愿意的。”说完，他赶紧垂下眼，盯着两人相扣的手，指腹无意识地蹭过他的指节，连心跳声都变得格外清晰，在安静的客厅里，一下下撞着耳膜
　　想靠近他，想尝尝他嘴角是不是也沾着糖。这是韩霜吻下来之前最后一个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