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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狗东西 ...

  •   舒挽心中嗤笑,暗骂一声“狗东西”。

      她面上却是一副受教的模样,用力地点了点头,随即又愤愤不平地握紧了小拳头。

      “虽说杨成已死,但这栖芜宫……实在是可恨至极!”

      她咬牙切齿,仿佛与栖芜宫有着不共戴天之仇。

      “明明是江湖门派,却不分青红皂白,助纣为虐,残害忠良!”

      “这种邪教,早就该被连根拔起,一并铲除了才是!”

      宴时看着她那副义愤填膺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玩味。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书卷的边缘,漫不经心地附和道。

      “郡主所言极是。”

      “这种藏污纳垢之地,确是该铲除了,改日我启禀陛下,早日铲除此邪教。”

      他的语气轻描淡写,仿佛在说今日的天气不错。

      舒挽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胸中的恨意,笑意盈盈的抬头。

      “真的吗?那太感谢国师大人了!”

      这人说话滴水不漏,就像一只浑身长满刺的刺猬,让人找不到下嘴的地方。

      就在她苦思冥想该如何寻找新的突破口时,

      宴时突然合上了手中的书卷。

      “哒”的一声轻响。

      在寂静的车厢内显得格外清晰。

      舒挽一惊,下意识地看向发出声音的地方。

      只见他手中的玉芥子不慎滑落下来,宴时不慌不忙的将它拾起,细细查看并无大碍后,握在手中继续把玩。

      宴时略带戏谑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她紧紧盯着玉芥子的目光。

      “郡主可是喜欢宴某手上之物?”

      舒挽猛地回过神来。

      只见宴时正举着那玉芥子,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那目光中带着审视,带着探究,带着疑惑。

      舒挽连忙收敛心神,脸上露出一抹恰到好处的惊艳与羞涩。

      “国师大人恕罪……”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手指绞着帕子。

      “意欢只是觉得……这玉看起来不似凡品。”

      “比意欢以前见过的所有上等美玉,都要漂亮百倍。”

      她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少女特有的贪婪与纯真。

      “若是能用来做成一副头面首饰,戴在头上,穿上与之相配的衣服,定是极美的。”

      说完,她还一脸憧憬地比划了一下,一脸的沉醉。

      空气中的凝重,瞬间消散了不少。

      宴时眼中的那一抹探究与疑惑,也随之淡去。

      他轻笑出声,笑声中带着几分轻蔑与释然。

      在他看来,这宋意欢不过是深闺中养出来的娇花,一个空有头衔的小丫头片子罢了。

      他之所以心有疑虑,是因为栖芜宫追杀这样一个弱女子居然屡次失败。

      看来是他多疑了。

      宴时整个人稍微放松了下来,身子向后靠在软垫上,姿态慵懒。

      他转动着手里的“玉芥子”,语气随意。

      “此物,乃是一位故人的遗物。”

      听到“故人”二字,舒挽的心猛地抽搐了一下。

      故人?

      他也配提故人?

      宴时并未察觉她的异样,继续说道。

      “若非它是故人所留,有着几分念想……”

      他抬眼看向舒挽,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

      “便是赠与郡主拿去把玩,也无妨。”

      舒挽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她震惊的不是他要送玉。

      而是震惊于这个人的虚伪与无耻。

      杀了她,夺了她的宝物,如今却拿着这宝物,在她面前装深情,装大方!

      她强压下想要呕吐的冲动,连忙摆手,做出一副惶恐的模样。

      “不不不!国师大人折煞意欢了!”

      “意欢虽然爱美,但也知君子不夺人所好。”

      “既然是故人遗物,那定是对国师大人极为重要的,意欢怎敢觊觎。”

      她拍了拍胸口,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

      随即,她又眨巴着大眼睛,一脸八卦地凑近了几分。

      “不过……能让国师大人如此珍视怀念的故人……”

      “莫非……是位女子?”

      话音刚落。

      车厢内的温度骤然下降。

      宴时原本还算温和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那双眸子里的笑意顷刻间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封千里的寒意。

      他就那样皮笑肉不笑地看着舒挽,一言不发。

      那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舒挽只觉得头皮发麻,背后的冷汗瞬间湿透了衣衫。

      她触碰到了他的逆鳞。

      虽然不知道他在气什么,是气她提起了那个被他杀死的“自己”,还是气她窥探了他的隐私。

      舒挽慌乱地低下头,避开他那如刀锋般的目光。

      脑子飞速运转,寻找着能够救场的言辞。

      她深吸一口气,故作镇定地抬起头,脸上挤出一抹僵硬的笑容。

      “……国师大人正如日中天,又是这般青年才俊,风姿卓绝……”

      她一边说着恭维的话,一边观察着宴时的脸色。

      见他没有立刻发作,胆子便稍微大了一些。

      “不知国师大人……家中可有婚配?”

      这个问题一出,宴时明显愣了一下。

      他微微蹙眉,疑惑地看向舒挽,不知她又想说些什么?

      这女人的思维跳跃,未免也太快了些。

      方才还在问故人,怎么一转眼就开始打听他的婚事了?

      舒挽见状,只好硬着头皮继续演下去。

      她低下头,脸上飞起两朵红云,露出一副娇羞无限的小女儿情态。

      “意欢是想问……”

      她的声音细若蚊蝇,手指不安地绞着手中的丝帕,几乎要将那上好的苏绣绞烂。

      “大人心中……可有中意的女子?”

      说完,她便死死地低着头,再也不敢看宴时一眼。

      这副模样,任谁看了,都会觉得这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在借机向心上人表白心迹。

      宴时也是男人。

      而且是一个极度自负的男人。

      他看着面前这个羞得满脸通红的女子,心中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

      之前的种种试探,种种借口。

      原来都是为了此刻的这一问。

      这清河郡主,是看上他了?

      宴时心中涌起一股说不清的轻蔑与可笑。

      他并不回答,反而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舒挽。

      眼神中带着几分戏谑。

      “郡主这般关心宴某的婚事……”

      他身体微微前倾,靠近了舒挽几分,压迫感十足。

      “倒是让宴某想起了一事。”

      “听闻郡主与沈家公子沈知洲,自幼便有婚约在身?”

      这一招反客为主,打得舒挽措手不及。

      她猛地抬起头,脸上闪过一丝错愕,随即变成了恼怒与难堪。

      “国师大人!”

      她咬了咬唇,似是被戳中了痛处,眼中泛起水雾。

      “那……那不过是我父母还在世时口头定下的!”

      她急切地解释着,仿佛生怕宴时误会了什么。

      “其实……其实并没有正式上门提亲,更没有什么交换庚帖,也没有定情信物!”

      她越说越急,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意欢与沈家公子,只是……只是兄妹之情!”

      “我对沈家公子,就像是对自己的亲兄长一般,绝无半点男女之意!”

      宴时定定地看着她,目光幽深。

      并未接话。

      他似乎在分辨她话中的真假。

      又似乎是在享受这种将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快感。

      车厢内再次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舒挽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在台上卖力表演的丑角儿,而台下的观众却始终冷着一张脸,不给半点反应。

      这种煎熬,简直比拿刀架在她脖子上还难受。

      就在她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车外传来了车夫恭敬的声音。

      “启禀大人,清河郡主府到了。”

      这一声,宛如天籁!

      舒挽心中长舒了一口气,整个人都松弛了下来。

      终于到了!

      再不到,她真的要演不下去了!

      马车缓缓停稳。

      舒挽如蒙大赦,迫不及待地想要逃离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

      她慌乱地起身,甚至连礼仪都顾不上了。

      就在即将掀开车帘的那一刻,她突然停下了脚步。

      不行,做戏要做全套。

      既然已经立了“痴情少女”的人设,那就必须贯彻到底,以后才好用此借口接近宴时。

      她转过身,背对着车帘,看向依旧端坐在那里的宴时。

      脸颊绯红,眼神闪烁,似是有千言万语,却又羞于启齿。

      最终,她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羞涩地捂住了发烫的脸颊。

      声音虽轻,却足以让车内的人听得一清二楚。

      “意欢……意欢见了国师大人后……”

      “方知何为……男女情谊。”

      说完这句话,她仿佛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再也不敢停留半分。

      掀开车帘,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一般,仓皇逃窜,跳下了马车。

      宴时坐在原位,透过半掀的车帘,看着那个落荒而逃的背影。

      嘴角那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瞬间消失殆尽。

      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冷漠与厌恶。

      他抬起手,有些嫌恶地在鼻端挥了挥,仿佛要驱散那残留的脂粉气。

      “无趣。”

      他冷冷地吐出两个字。

      这种不知廉耻、见异思迁的女人,他见得多了。

      刚才的那一点点兴致,此刻已经荡然无存。

      他垂眸,看了一眼自己刚刚被舒挽坐过的角落。

      那里的狐裘上,还残留着一丝微不可察的压痕。

      宴时的眉头狠狠地皱了起来,眼中闪过一丝洁癖发作的烦躁。

      “来人。”

      他声音冰冷,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车夫连忙在窗外应声。

      “大人有何吩咐?”

      宴时收回目光,再也不看那角落一眼,仿佛那里有什么脏东西一般。

      他闭上眼,淡淡地吩咐道。

      “回府后,将这马车上所有的软垫、狐裘、茶具……”

      “统统扔了。”

      “换一套新的。”

      车夫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立刻恭敬地应道。

      “是,大人。”

      马车再次启动,缓缓驶入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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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努力写好每一一个故事~希望我的故事能有更多的人喜爱。 现在梦个完结V吧~ 顺便说一声喜欢我的文的可以看看的新开的文文,喜欢的多多支持哦~ 你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码字动力~! 感谢支持的小天使们,评论随机掉落红包哦,一起来互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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