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兔狲的废土烧烤店》柑梨

3、开门大吉

　　“老板，我们到了。”

　　毛矛予被轻声唤醒，他睡着时像块广式芝麻糕粘在手推车上，醒了才长出手脚。

　　羊佑瑭找了个推车把烧烤架放上面，推着找摆摊位。毛矛予原来也是跟着走的，不知何时睡了上去。

　　伸伸懒腰，毛团拉成猫条。金黄色的阳光打在毛矛予的身上，暖洋洋的。他有那么一瞬间忘了自己穿越到了一个到处是废墟的世界。

　　眼前是几排四五层楼高的普通房子，围有带刺的钢铁和木头混搭的防护网，这东西毛矛予可眼熟了，动物园也有。

　　看来人类也挤进动物园里生活了。

　　之前摆摊的地方，房子都是缺砖少瓦的，门和窗户都没有，只有一堆流浪者。这里看来生活更富足，至少有完整的房屋。从窗户支出来的晾衣架上看，衣服也比流浪者们完整得多。
　　两个地方相同点是都有一大堆废弃汽车停在房子前，因为在灾难前车子的产量就很多。一些车子的门没关严实，掉出一角破布被子，显然那成了某些人的房子。

　　一些衣衫褴褛、皮肤溃烂的流浪者不停在铁网前徘徊。

　　“这是幸福苑，邻里关系不错的小区，我刚刚已经打听过了，有街道办，还有一个老医生在那边弄了个诊所。”
　　羊佑瑭看他盯着那些流浪者，又解释说：“这里的人经常跟安全区的大企业接单，做一些废墟清理工作，要是某天收入好会施舍一点给流浪者。一些人是在这里等施舍的。”

　　“喵，那流浪者怎么不去接单打工呢？”毛矛予疑惑歪头。

　　“流浪者大多感染了腐烂病身体机能不行，别人不要这种打工人。”

　　“等下要是有剩的食物，再烤一点给他们吧。”毛矛予感觉善心有损兔狲大王的威仪，又找补说，“我可不是什么好心的商人，就是有些肉是我两三天前打到的，要是放太久坏了不好。”

　　【宿主，异次元冰柜可保食物永远不坏，您没看说明书吗？】

　　毛矛予假装耳背，用后爪子猛猛挠头。

　　“老板心地善良，但我们店小，还是先独善己身，等发展起来了再帮助其他人。走吧，我们去注册店铺信息。”
　　羊佑瑭推着小推车往小区里走去。

　　他们的到来立刻吸引所有目光。
　　房子外的人议论纷纷；房子里的人闻声而出。

　　身为前动物园明星的毛矛予对此早已习惯，以前经常有粉丝不远万里从全国各地飞来看他，隔着玻璃对他尖叫，拍打玻璃吸引他的注意力。

　　没办法，本大王的魅力就是这么大。

　　“那是异兽吗？长得跟普通的猫好像。”

　　“哪里还有普通的猫，不是被异化就是被吃了。”

　　“不对吧，听说安全区有富人养猫的，真是的，有粮食喂宠物，就不能救济一下外面的流浪者吗？”

　　“咪咪。”
　　有人试图吸引兔狲大王的注意。

　　“喵，我不是咪，我是兔狲大王。”
　　他成功地获得了王的一瞥。

　　“那人谁？没见过呢。”

　　“看他的衣服，好像是防护服，是安全区来的。”

　　“是净化者吗？”

　　“不会吧，我看是被驱逐出来了，来我们这里讨生活来了。”

　　听到他们议论，毛矛予看向羊佑瑭，他的园长低着头，表情平静，不知道他能不能看清路。

　　园长第一次当明星，对路人的打量揣测不太适应是正常的。

　　毛矛予跳到他肩膀上，轻轻靠着人类的头：“园长，你要是不想看路就不看，我来当你的眼睛。”

　　没想到此举引来巨大的轰动，周围的人类突然发出巨大的嘈杂声：

　　“异兽攻击人了！快救人！”

　　“天啊，怎么会这样？”

　　“哪里有异兽，异兽怎么会进来，警报没响吗？”

　　“有谁受伤了，我是医生……”

　　羊佑瑭赶紧把兔狲抱在怀里，以防他被周围的壮汉抓走，扬声说：“没事，我没事。这是我的宠物，一只普通的猫，它只是在撒娇。”

　　周围的骚动渐渐平息。

　　“园长，这些人跟流浪者一样凶暴，肯定也会抢劫，咱们换个地方吧。”毛矛予保持着王的镇定，躲在人类的怀里对附近的暴民投出蔑视的眼神。

　　“这猫会说话，这叫普通的猫？”周围的人质疑。

　　“没事的。”羊佑瑭安抚好怀里的毛团子，对周围的人说，“它是AI机器猫，会说话很正常。”

　　哪怕是安全区，都发生过偷别人宠物吃的事情，不如直接告诉别人毛矛予是不能吃的铁疙瘩。

　　“AI机器猫？高科技啊，难怪会说话。”众人恍然大悟。

　　毛矛予感叹，人类果然更愿意相信自己熟知的东西，他们没见过妖精，却见过AI机器人，这么离谱的谎言一下子就信了。

　　“小兄弟，您带这机器猫有什么用？”有人好奇问。

　　“它会烧烤，是我的厨师。”羊佑瑭把他放下，让他站在烧烤架旁，向众人展示。

　　毛矛予对周围人露出邪魅一笑。哼，人类，感受本王的颜值暴击吧。

　　“……老板，别笑了，快给他们露一手。”羊佑瑭小声提醒。

　　毛矛予才反应过来已经开业了，把烧烤架搬下小推车，熟练地做起烧烤。

　　周围人脸色大变。

　　一名头发花白的老者颤巍巍地用手扶着眼镜，嘴唇发抖，哆哆嗦嗦地说：“烧烤？是烤肉？天啊，我已经六十多年没见过肉了。”

　　“为什么要烤肉？”没见识的年轻人探头探脑地问。

　　“他在做天上的美食。”老人说。

　　听到“美食”二字，周围的人群爆发出了更多议论。

　　看来这里的人太久没见过肉，年轻人已经不知道肉是一种食物了。
　　毛矛予心想，难怪早上那些流浪者盯他看了半天才开始抢劫，还以为他们是在做内心的道德挣扎呢，看来是在考虑能不能吃。

　　“诸位，听我说。”羊佑瑭一只手高举让众人注意到他，另一只手把一块木板立起来。

　　那木板原来是小推车的一部分，小推车是羊佑瑭早上在附近捡零件现场造的。

　　木板上就三行字：
　　美食烧烤
　　营业时间：周一到周六
　　可以任意有价值的物品交易

　　“诸位，我叫羊佑瑭，曾是安全区内务部高级调查员，今日因考核成绩垫底被安全区外放，也就是驱逐。现在无处可去，只求幸福苑能给我容身之地。”

　　为了谋生，我和我的机器猫将深入污染区捕猎异兽，并在此设摊卖烧烤肉。希望能用这些食物与各位交换生活所需。周日是我们的捕猎时间，然后要到安全区外廊净化兽肉里的污染，所以不营业。希望各位街坊多多支持。”

　　污染净化其实还是靠毛矛予，安全区净化污染装置是私人的，要价很高。这么说是为了隐瞒毛矛予的能力罢了。

　　这番话不仅让围观群众震惊，也让毛矛予内心翻起了涟漪，他想起来自己还没好好了解过现在的园长。
　　内务部高级调查员是什么？听起来比动物园园长逊多了。

　　“园长，我们不是要去注册店铺信息吗，现在就开始卖了？”

　　羊佑瑭给他使眼神：稍安勿躁，等下再说。

　　本来是要先去找街道办申请住宅还有开店的，但没想到现在就引起这么多人关注了，正好趁机宣传宣传。

　　不是为了揽客，毕竟他们的商品是不愁销路的，重点是要把交易量和交易方式还有机器猫这一身份传出去。

　　人群围得越发紧密，七嘴八舌的声浪将小小的烧烤摊淹没了。

　　他们斜着探长身子，影子笼罩在毛矛予上方，好在没有直接扑上来，但还是让毛矛予感到有压力。

　　难道他们不嫌这油烟熏吗？毛矛予自己都要运功护眼。

　　毛矛予一边把一些食物从冰柜取出解冻、改刀、串好，一边把一些在烤的串串翻转。

　　“这什么味，好香啊，怎么越闻越饿。”

　　“怎么有烟啊，前面着火了？”远处的人讨论着，又从前面的人那里得到回答。

　　“啊，很久没被油烟熏过眼睛了，呜呜呜……”

　　看着这些人类，毛矛予老毛病犯了出言嘲讽道：“呀～还有人没闻过油烟味呢，别稀罕了这么熏也不让开点，你们很喜欢眼睛疼吗？”

　　众人：……

　　在众人爆炸前，毛矛予又大发慈悲地表示：“算啦，我请你们所有人先吃一串肉吧，第一批肉串已经烤好了有谁想要，叫声兔狲大王免费拿一串。”

　　羊佑瑭尴尬地解释：“那个，AI是会模仿人类的，他之前跟过一些傲慢的人，我工作忙，没好好调教他。他没有恶意的，是想让大家不要围太近，烟熏对眼睛不好。而且他其实很喜欢人类，就是不会表达。”

　　“喵，”毛矛予又哼哼，“本王才不喜欢人类呢，随便你们怎么想。”

　　大家表示理解：“这假慈悲真傲慢的范儿确实符合安全区的人上人素质。”

　　一位豪爽的大叔表示：“模仿人类？没事，咱以后天天来你这店里唠嗑，让这猫的臭脾气改过来。”

　　“嗐，谁还跟铁疙瘩计较呢。再说，比起那些鼻孔看人的家伙，这猫可爱多了。”一位慈祥的大妈说。

　　由于食物这种东西在这里完全是是卖方市场，一听说送，大家气还没起就消了。

　　一位老人小心翼翼地接过肉串，先是凑近深深吸了一口气，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迷惘，像是在回忆某个遥远而模糊的梦。然后，他试探性地咬了一小口。

　　下一秒，他的眼眶红了，不是被烟熏的，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感冲击：“真没想到，这辈子还能再见一次烤肉。”

　　旁边一位豪爽大叔则完全是另一种反应。他狼吞虎咽地几口就吃了下去，吃完后，他愣在原地，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空空的手，不敢相信刚才发生了什么。良久，他才猛地一拍大腿，吼了一嗓子：“操！这才是人吃的东西，以前吃的都是什么猪食。”

　　更多的居民在尝到味道后，陷入了类似的静默或狂喜。有人闭着眼细细品味，身体微微颤抖；有人激动地拉着身边人的胳膊，语无伦次；几个年轻人更是夸张地蹲在地上，抱着头，发出幸福的呜咽。

　　空气中弥漫开前所未有的浓烈香气，混合着惊叹声、哽咽声和满足的叹息。

　　看样子现在毛矛予能应付顾客，羊佑瑭抽空说：“老板，我先去街道办申请营业资格了。”

　　“不用了，我就是街道办的。”慈祥大妈说，“等下我直接帮你填好表格就行。”

　　这里的营业资格申请也简单粗暴了不少，只要大妈看一眼对居民无害就通过了。
　　毛矛予想起之前动物园内想设置一个游客餐区都有一大批流程，项目负责人那时老是跑来找园长商议细节。

　　很快，烧烤摊被围得水泄不通，毛矛予负责烧烤，羊佑瑭在后面处理食材，两人忙得连轴转。

　　闲聊间，毛矛予说他们一无所有，接受了美食的众人马上给他们带来了回馈。

　　慈祥大妈姓王，她拉着羊佑瑭的胳膊，拿出一张户型图，说：“你看看想住哪里，这边还有几间房子比较空，这个十一平米只住了六个人；这个十三平米八个人；这个空点就是楼层高，十三平米七个人。”

　　羊佑瑭低头询问老板意见，用手比划了一下一平米是多大，兔狲大王脸上出现了震惊，连连摇头，表示晚上需要翻身。

　　羊佑瑭了解了老板的想法，对王大妈说：“谢谢您的好意，但是我们还是在外面找个空车子睡好了。毕竟晚上活动的异兽多，我们偶尔半夜会出门。大家白天可能要去废墟地带，晚上回来需要更好的休息环境。”

　　“那好，等下我叫人把防护网拉开点，在那边给你腾个地方放车厢。”

　　“麻烦您了。”羊佑瑭彬彬有礼。

　　“哎呀，这有什么麻烦的，吃了你们的大餐，不帮忙怎么行呢？”王大妈笑着摆摆手。

　　众人拉来了一辆废弃货车车厢，安在一幢楼旁的空地上。

　　客人用来付账的有各种布料、一堆木头、钢板等。
　　毛矛予一律点头收下，反正可以通过系统再换成价值点。

　　毛矛予看着这个大铁箱子，知道这以后就是他和园长的房子了，没想到穿越了还有住笼子的一天。

　　他听到系统的汇报声。

　　【获得《食品商业许可证》：混乱社会中秩序尚存的一角对你的认可，经验值+200】

　　【已交易次数640次，达成成就“初开张”，经验值+1000】

　　【今日顾客好评率100％，达成成就“好评如潮”，经验值+1000】

　　【成交物品有：大货车车厢×1，钢材×40，木材×300，布匹×60，是否兑换价值点？】

　　看着系统显示的四十钢材兑换0.4价值点的选项，毛矛予果断拒绝。

　　货车车厢很薄，还是用这些钢板加固一下吧。

　　【已升至五级，解锁“系统锻造台”，可通过支付一定价值币的方式让系统帮忙将原材料加工成所需物品】

　　毛矛予查看合成台，一眼就看到货车车厢+钢材+橡胶+木材可合成舒适房车，点击合成。

　　【材料不足，还需钢材×100，橡胶×10；资金不足，需2500价值点】

　　商店出售的每份钢材10价值点——这才是真正的“一本万利”。

　　“奸商啊，”毛矛予吐槽完系统，又高兴地宣布，“要是明天收入也这么好，就能住上房车啦！”

　　然后付了十价值点把一些木材加工成干净的签子。

　　“等等，早上两千四经验升了四级，怎么晚上的两千多经验只升了一级？系统，你是不是私吞了我的经验？”毛矛予突然感到了一丝诡异。

　　【宿主，经验条上有数字标注升级所需经验，0-1需200经验值，1-2需400经验值，2-3需800经验值，3-4需1000经验值，4-5需2000经验值。】

　　【系统没有出错，出错的是宿主的眼睛】

　　现在经验条上赫然写着3500，那是升到六级需要的数。往后翻，升七级需要7500。

　　看来每升一级都需要2倍左右的经验值，真是可怕。

　　毛矛予在心里给自己打气：以后要更加努力，早日圈养园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