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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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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府内,徐沅沅住的是合欢殿。
想到方才赵政与皇后之间的对话,还是有些恍惚。
手指愈发冰凉,怎么也想不到他在皇后的面前竟然连演都不演。
赵政与他们徐家的矛盾看来比自己想的还要严重。
当初究竟发生了什么,让赵政如此厌恶皇后,还有他们徐家。
偏采薇还在手舞足蹈地念着。
“娘娘,明儿就是正式回门的日子,总算是可以见到潘姑姑了。”
“我自小就是潘姑姑调教长大的,几日不见还真有些不习惯。”
同她的高兴不同,徐沅沅只觉得心里的郁气是愈发重了几分。
望着远处枯黄的银杏叶,她的心也像叶子一样飘忽不安定。
碧荷向来稳重,也更明白太子妃的心思。
上前宽她的心,“娘娘您用不着担心,毕竟是名正言顺的太子正妻,况且又是圣上钦赐。”
沅沅苦笑,望着外头自言自语:“谁又说得准。”
太子妃今儿是她,明日就未必。
太子与朱先生商议完朝政,恰好提及回门之事。
“殿下,您恐怕还是要去一趟,毕竟是太子妃的娘家,又是肃王府。”
不知听到那个字眼,赵政听完后皱起眉头。
还是挣扎:“这样的小事朱先生您去安排就好,我明日要去吏部轮值。”
赵子扬笑道:“谁不知道新婚三日不必当值,您又何必...”
自觉失言,只能故作一无所知地退下。
看了朱先生狐疑的脸,赵政只能继续解释。
“明儿还是霍荀回来的日子,他得胜归来,我总归是要去一趟的。”
不知想到什么,朱先生叹息一声后对此究竟还是没有再说什么。
只是问起入宫的细节,“当初既然说好郡主只是暂时的选择,那就不能叫她再外头抛头露面。”
“否则只怕以后休妻麻烦。”
赵政不耐地敲击着小几子,“朱先生您放心,我心中自然有数。”
“皇后不过是害怕我亏待这位势大的太子妃。”
“原本秋猎还想叫徐沅沅一同去,只是叫我阻拦了。”
朱先生赞同地点头,“殿下做得好,就连明日的回门的不必再去。”
“就是要叫外界知道太子府的立场,才能让徐临川处于众矢之的。”
赵政一言不发,显然也是赞同他的想法。
况且这本就是他们从前的计划。
当晚,徐沅沅格外地热情。
像个小猫一样,不停地缠着赵政,扑到他身上。
双手扯着他的袖子撒娇,“殿下,您就答应我嘛,寻常夫婿都要跟着丈夫回家的。”
身上的女人好似一团柔软的棉花,摸上去就没有一处不柔软的。
大手放在她的头顶,沙哑着嗓子说道:“就要看太子妃的诚意了。”
徐沅沅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懊恼地醒来。
身边哪里还有赵政的影子,不必说,人必然是走了的。
采薇一边给主子梳头,一边解释。
“殿下今日天不亮人就走了,说是要去吏部处理事务。”
徐沅沅嗓子不舒服,哑着声音骂道:“小人,胆敢糊弄我。”
“昨日分明说好的,居然敢骗我。”
采薇疑惑,“殿下骗您怎么了?”
碧荷打水回来后,有些无奈地看了眼自己迟钝的姐妹。
无奈地说:“你去看看太子妃从前喜欢戴的簪子去哪儿了。”
采薇一无所知地踏着欢快的脚步远去。
碧荷捏着她的肩膀安慰,“娘娘何必伤心。”
徐沅沅紧紧拉着她的手,交代:“好碧荷,眼下他来不来倒也不重要。”
“今日咱们务必要回徐家一趟。”
昨日梦中的景象历历在目,不管是皇帝的骤然驾崩,还是母亲的离去。
一切都太过真实,简直叫人难以置信。
可随后想到先前都是真的,如今还真要回去瞧瞧。
瞳孔忽然变大,怪道他昨日会在皇后宫中说离不开自己。
原来是不想叫她参加秋猎。
本以为出门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可直到被王妈妈拦在门外。
徐沅沅才意识到不对劲。
满脸横肉的老姑姑义正言辞地说:“太子妃这是要去哪儿?今儿殿下走的时候交代了。”
“要我看着您喝了补身子的汤药,还有认一下府中奴才。”
冷冷扫了眼她后头站着的家丁,倒也没有别的选择。
拦了怒气冲冲的碧荷。
颇为顺从地答应,“既然是殿下的好意,那我倒是不应该拒绝。”
爽快地接过侍女手中的药盏,喝完后递给王姑姑。
像是不小心,药盏直接掉在地上。
太子妃满是歉意,“方才是我手滑了,可王姑姑也有些不当心。”
见她顺利地将药给喝完,脸上都是止不住的笑意。
“不算什么,喝了总归就是好的。”
“太子妃既然喝了药,就在家中安分些。”
徐沅沅怒极而笑,不再退让半分。
质问:“我难不成是太子府的囚徒不成?殿下走前都知道叮嘱我喝药。”
“你竟然敢来拦本宫的路?”
王姑姑却丝毫不怕,“殿下...”
端庄的太子妃冷哼,“本宫今日乃是回门,尊的是祖宗礼法。”
“哪个狗奴才要是敢拦着,东宫的刑罚不是吃素的。”
周围的小厮侍女开始犹豫,甚至开始纷纷后退。
朱先生却凑巧过来,颇为吃惊地见礼。
解释道:“娘娘不必动怒,殿下也是为了您好。”
徐沅沅却半点不买他的帐,“朱先生说得好听,莫非是殿下不准我出宫?”
“你们这些人安的是什么心思,我到时要请教母后一番。”
“离间主子夫妻感情的下属,到底怎么处罚。”
周身的威严灼烧众人的眼睛,都没想到这个太子妃是个不管不顾的。
朱先生望着远去的徐沅沅却并不担心。
孤身回到娘家,传出去丢人的只会是她自己。
倒不如安生待在太子府,好歹多了层遮羞布。
顺利出门后,徐沅沅总算是松了口气。
碧荷激动地将手中的碎片递上来。
眼中都是满满的戒备。
“这是奴婢方才帮着王姑姑收拾碎片留下的,总算是没有辜负您的嘱托。”
徐沅沅将碎片放在手心,像是要看出到底有什么异常。
采薇满是不解,“碧荷,你这拿来有什么用,如今咱们得罪太子爷。”
“在太子府中只怕没有什么好日子过。”
却遭到碧荷斥责,“说什么太子,你且记着。咱们的主子只有太子妃一人。”
“别的那都是心怀鬼胎的。”
“你既然脑子生得愚蠢,那就不必再整日里胡思乱想。”
原本还想辩驳几句,看了碧荷的神色后,倒是屈服在她的淫威之下。
来到相府,发现哥哥徐昭昭早就在外头等着。
生得是剑眉星目,笑意盈盈地过来。
宠溺地摸了摸自家妹妹的脑袋,调侃道:“见过太子妃,徐昭昭见过太子妃。”
说完就要行礼,却被徐沅沅一把拦起来。
责怪他,“兄长要是再臊我,那妹妹今儿可就不敢踏进门了。”
兄妹两个笑闹好了,徐昭昭总算是回头瞅了瞅。
疑惑道:“殿下怎的不出门,难不成是嫌弃我们徐府简陋不成?”
“没有的事。”徐沅沅掐着他的胳膊。
用力地拉着人往前走,显然并不愿意继续谈论那人。
见了自家妹妹怪异的行为,结合周围侍从的表情还有婚礼上太子的表现。
徐昭昭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难看。
“赵政...”
意识到自己不应该,紧紧握着手中的拳头。
徐沅沅却跟个没事儿人一样,继续往前走着。
“哥哥不必多想,我是愿意的。”语气中全然都是云淡风轻。
她知道眼下更重要的是母亲,旁的都可以退后。
问道:“母亲近来可好?”
“越发地虚弱。”徐昭昭的语气中满满的颓废。
徐沅沅步履匆匆地朝母亲的小院走去。
闻到一股更加浓厚的药味,比从前更加刺鼻。
更是传来父亲的声音。
心中暗道不好。
肃王向来就是公务为先,之后才是看顾家庭。
如今固然有她回门的原因,更重要的定然是为了母妃的身体。
皱眉推门,发现父王也比前几日憔悴了许多。
见了她还是很高兴,走过来和蔼交谈。
“沅沅,如今都是太子妃了,怎么还跟从前一样莽撞。”
说完拍了拍自己的额头。
抬手道:“父王是老糊涂了,你向来就是个好孩子。”
眼中满是不舍,对于女儿在太子府的遭遇有个猜测。
自然没有再问什么。
转而谈起她的娘亲。
乐观地说:“昨儿你母妃惦记着你回门的日子,非要起来在门口等你。”
“但风太大,还是养身子最重要,终究还是没过去。”
徐沅沅急切地推开门,看清楚床上的母亲后,眼角的泪水难以克制地落下。
抚摸她的手指,小声哭泣,“母妃,你倒是起来看看我啊!”
“今儿是我回门的日子,你不是说了要看看女儿吗?”
眼泪跟珠子一样地掉下来,边上看了的几人都跟着伤心。
或许是感受到女儿的存在,向来沉睡的女人居然睁开了眼睛。
白纸一样的脸上是无神的双眼。
徐沅沅抑制不住地嚎啕大哭。
“怎会如此,先前不都还是好好的吗?”哭腔中满是悲伤,叫人听了难受。
母亲魏衍毫不在意地拍着她的手,“傻丫头娘不是好好的吗?”
“你这样哭哭啼啼的,娘心里可不好受。”试图安慰女儿。
母女两个亲近一番,徐沅沅才依依不舍地出去。
徐临川见了愈发地心疼,刚才女儿在妻子的面前一切都说好。
但他知道一切啊!怎么会不知道女儿究竟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