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个大夫闯江湖》练习册小白

15、告别与约定

　　得知师父辛夷安然无恙的消息，如同一颗定心丸，让白渺渺连日来紧绷的心弦终于得以松弛。压在胸口的巨石被移开，但另一件关乎师父下落的要事浮上心头。
　　她看向玉面阁主，眼中带着新的期盼：“玉面阁主，多谢你告知家师的消息。不知……贵书斋可有关于听风阁阁主的近况？”
　　她回忆起往事，语气带着一丝笃定：“此前我随师父行医时，曾偶然见过听风阁阁主一面。师父与他相谈甚欢，宛若多年老友。我想，师父若要与外界联系，或许会通过他。”
　　沈清韵闻言，白玉面具下传来一声轻笑，带着几分自嘲的意味：“白大夫，你未免太看得起在下了。我这四海书斋满打满算才经营了三年，根基尚浅，如何能与听风阁那般传承百年的庞然大物碰瓷？他们的阁主行踪缥缈，岂是我能轻易探知的？”
　　她这话半是玩笑，半是事实。听风阁底蕴深厚，关系网盘根错节，确实不是新兴势力能够轻易渗透的。
　　一旁的林浅浅听着两人对话，小脸上却露出了几分犹豫之色，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沈清韵目光敏锐地捕捉到她的迟疑，故意拉长了语调问道：“怎么，林姑娘？可是听到听风阁势大，后悔答应加入我这小门小户了？”
　　“怎么可能！”林浅浅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立刻跳起来反驳，脸颊气鼓鼓的，“我林浅浅是那样出尔反尔的人吗！我只是……只是……”她“只是”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总不能说自己是想到未来可能要面对那么多书就头皮发麻吧？
　　沈清韵耸了耸肩，虽未再言，但那姿态分明就是在说：“我看你就是。”
　　白渺渺看着她们二人斗嘴，不由得莞尔。她轻轻拉住还想争辩的林浅浅，转向沈清韵，神色恢复了平日的沉静与坚定：“玉面阁主，说笑了。既然听风阁阁主行踪难觅，我决定亲自前往 ‘临渊城’ 的听风阁分舵一趟。我会亲笔修书一封，说明情况，恳请他们若能联系上阁主，务必代为转交给我师父。
　　她顿了顿，迎上沈清韵的目光，做出了郑重的承诺：“待到此间事了，潞城疫情彻底平息，我与浅浅定当前往书斋，履行今日之约。”
　　沈清韵闻言，心中一块大石落地，目光转向林浅浅，带着询问。
　　林浅浅见渺渺和沈清韵望来，立刻挺起胸膛，模仿着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江湖口吻，声音清脆响亮：“俺也是！”
　　这带着点土气却又无比真诚的回答，让沈清韵和白渺渺都忍俊不禁。
　　“好！”沈清韵心情愉悦，声音里都带着笑意，“既然如此，我也不再多留你们。从此地去往临渊城路途不近，可需要我派人护送一程？”
　　两位少女对视一眼，均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对自由的向往和对未知旅程的期待。
　　“不用了！”她们异口同声地拒绝。
　　林浅浅抢着补充道：“我们自己走！正好这一路，可以好好看看这人间景色！” 她想象中的江湖，就该是这般无拘无束，踏遍青山人未老。
　　白渺渺也微微颔首，眼中有着同样的光芒。寻找师父的路上，她也想亲眼看看这世间百态，验证心中所学。
　　沈清韵看着她们青春飞扬、充满活力的脸庞，不再坚持。她深知，有些路，必须自己走，有些风景，必须亲眼看。
　　“既如此，二位保重。临渊城四海书斋的管事，会为你们安排好一切。期待……与你们在书斋重逢之日。”
　　接下来，林浅浅与白渺渺二人，再次踏上了风餐露宿的旅程。离开了潞城的喧嚣与束缚，天地仿佛都宽阔了许多，虽然条件艰苦，但那份自由自在的感觉，却是任何舒适客栈都无法比拟的。
　　离开的第二天晚上，两人在一条清澈的小溪边露宿。篝火噼啪作响，映照着林浅浅气鼓鼓的小脸。她靠在树干上，一边挥舞着手驱赶嗡嗡作响的蚊子，一边嘟起嘴唇抱怨着：
　　“失策，真是失策！早知道就找那个喜欢装神秘的玉面阁主要一辆马车了！也好过现在在这里，白白给这些讨人厌的蚊子‘献血’！”她白皙的手臂上，已经被叮了几个显眼的红疙瘩。
　　白渺渺坐在她对面，正就着火光小心地整理着药囊。连日来的并肩作战和心结的解开，让她在面对林浅浅时，早已没了最初那份淡淡的疏离感。听到林浅浅的抱怨，她抬起头，眼中带着一丝难得的戏谑，打趣道：
　　“哦？我看你之前，不是挺仰慕那位阁主的吗？又是爽快加入，又是觉得他厉害。”她故意顿了顿，语气带着点夸张的感慨，“唉，想想也是，那般人物，年纪轻轻便手握一方势力，谈吐不凡，武功想必也不弱。若是有人知晓他的真实年纪与风采，不知要迷倒江湖上多少万千少女呢。”
　　“哼！”林浅浅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立刻坐直了身子，下巴扬得高高的，像只骄傲的小孔雀，“他哪里厉害了？我告诉你，他肯定打不过我！我可是剑仙的亲传弟子！”她挥舞着小拳头，强调着自己的武力值，“而且，他那就是装深沉！哪有我这样……这样真实可爱！”
　　她搜肠刮肚地想找出自己的优点，继续道：“要是世人知道我林浅浅，十四岁便武功高强，行侠仗义，还……还立志要让天下人都吃饱饭！肯定会有数不清的少女……还有少男！爱上我！比他多多了！”
　　那股子不服输的攀比心上来了，尤其是听到渺渺用那种语气夸赞别人，她心里莫名地就很不是滋味，酸溜溜的，像偷喝了师父藏的陈醋。
　　白渺渺看着她那副急于证明自己、连“真实可爱”这种话都说了出来的模样，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火光映照下，她的笑容清丽温婉，带着几分纵容和无奈。
　　“是是是，我们浅浅最厉害，最真实，最可爱。”她顺着林浅浅的话哄着，语气像在安抚一只炸毛的小猫，“将来肯定是名满天下，追求者从紫竹林排到临渊城的大侠女。”
　　林浅浅听着这明显带着哄骗意味的话，虽然知道渺渺在逗她，但心里那点莫名的酸意还是散了不少。她哼哼了两声，重新靠回树干上，小声嘀咕：“这还差不多……”
　　夜风拂过林间，带来草木的清香，篝火温暖，驱散了蚊虫与些许寒意。两位少女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关于未来的憧憬，关于路上的见闻，关于那个遥远的临渊城和渺茫的师父线索。江湖路远，但有人相伴，连抱怨蚊虫的夜晚，也变得生动而珍贵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