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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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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抑的,一望无际的黑暗中。异兽绝望的嘶鸣响彻耳际。凌冽的风声呼啸着,宣告着一场战役的结束。
沉默的将士们开始收拾战利品,周围漂浮着残肢,血液,各种废弃物等。
蓝眼青年似有所感,抬眼望向虚空处的某处。
一枚银环飘飘荡荡地穿过一片狼藉,落在铁甲上,发出叮的一声轻响。
那只手似有所感,慢慢攥紧。
与此同时,另一片死寂的黑暗中,一双眼睛猝然睁开。
身体冰冷僵硬,甚至连呼吸都有些困难。泽维尔费力起身,下意识摸向自己的耳垂。
空无一物。
泽维尔一瞬间大脑空白,浑身血液仿佛凝固成冰。开始疯狂摸索着周围的环境。
可身下的床过于窄小,视野极其黑暗。他近乎是狼狈的摔在了地上,震起一片纷飞的灰尘。
他来不及迷茫,连眼泪都没能流下。
门口传来一阵诡谲猥琐的狂笑,泽维尔摸索着站起来时,却听见了诡异的喘息声和笑声。
“嘻嘻,嘻嘻嘻……哈哈,啊,哈~”
泽维尔僵住了,一只粗糙变形的手捅破了门,伴随着门的破裂声,一个变态爬了进来手舞足蹈的死死抓住他。
体格庞大的变异雌虫将单薄瘦弱的少年狠狠地拍在了墙壁上。
泽维尔痛苦地咽下一口血,发出了近乎垂死的哀鸣。
伴随着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墙灰也窸窸窣窣的落了下来。泽维尔的鼻腔里一股血腥味和粉尘味,令人窒息。
他一瞬间认为“他”想要自己的命。
然而,比这更可怕的是这个陌生的怪物想的远没有这么简单。
“他”那长满棕黑色粗糙毛发的脑袋上满是神经质般的狂热,本就暴突的两颗眼球更是死死盯着泽维尔充满戒备又难掩痛色的年轻脸庞,咧至耳边的嘴角不受控制的流出涎液。
“雄虫,嘿嘿嘿,雄虫,你好香啊阁下,高品质的雄虫阁下怎么会出现在边境的难民所?”
“他”难掩痴迷地凝视着泽维尔的脸,在他在路过这里时,突然闻到了一丝勾人的香气。
作为一个在精神暴乱边境游走,甚至没有钱去做医院基本的精神疏导的下等虫,这一丝香气想起立马唤起了“他”原始的欲望。
“他”只用十秒不到的时间撕烂了这扇门,处在崩坏的边缘让其已经无暇顾及其他任何东西了。
只要能从这个年轻人的身上再榨取那一丝香气,让“他”做什么都愿意。
但可惜,在“他”的暴力下,这个少年的半边肩膀被抓破,“他”的十指死死的嵌入少年骨肉之中。
血顺着他的手臂流下染红了半边墙,仍未见那一丝一毫的香气流出。
泽维尔用尽全身力气抬起另一只手朝那个怪人狠狠一戳。
怪人发出极其尖锐的一声痛叫,掰断了他的右手。自己却仍未松手,低头啃食吮吸着伤口上的血液。
失血让泽维尔眼前发黑,这具本就脆弱破碎的身体根本受不了这样的折磨。
大爷的,从哪儿来的疯子!
力量上悬殊的差异让他放弃了挣扎,泽维尔眼前发黑,生命一点一点以极其痛苦恶心的方式流失。
忽然间,“砰”的一声巨响。一股巨大的蛮力将他们两个人扯了出来。
泽维尔被那个怪人抓得死紧,巨大的拉扯力让他的伤口二次撕裂。
一只苍白的手伸了过来,将紧抓在少年血肉模糊的伤口里的指头捏碎,再将他拉开。
躺在地上的雌虫立马发出撕心裂肺的怒吼。
一只军靴毫不留情的踩在他的下颚骨上,一阵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响起。雌虫的本就狰狞的面孔更是扭曲变形。
一个冷漠而又平板的声音念道:“这位先生,你还好吗?”
泽维尔勉强撑在地上,半边脸被糊上了发丝,脏污,狼狈,却又带着脆弱的倔强。
他轻轻摇了摇头,白着嘴没有说话。周围传来无数恶意打量的目光,凝视着他此刻的失态。
那位巡查官了然的点了点头,下一秒,枪声响起。血液和脑浆糊了泽维尔半张脸。
腥锈的液体顺着他的脸滑落,泽维尔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浑身剧烈的痉挛起来,胃上涌起一股酸水,却什么都吐不出来。
“猥亵,入室抢劫,蓄意谋杀,扰乱治安秩序。判以死刑。”那位巡查官宣判了原因,转头与同伴开起玩笑。“当然最严重的是他影响了我的休息时间。”
旁边的人不置可否,道:“你的笑话真的是越来越无聊了,史蒂夫。”
“你可真没有幽默细胞。哦,对了。你还需要帮助吗,小兄弟?”被称为史蒂夫的长官问到。
泽维尔盯着指着自己的黑黝黝的枪管,忙不迭摇了摇头。
见他省事,史蒂夫收回了枪。
他的同伴却又开口道:“你今年成年了吗?”
“没有。”泽维尔小声答到。
“史蒂夫,说了让你不要这么莽撞。差点闯祸了吧,随意击杀未成年,说出去够你喝一壶。”巡查官从腰包里扯出两袋药品,像喂狗一样随手扔在地上。
史蒂夫不屑的翻了个白眼,倒是正眼瞧了两眼倒在地上的年轻人。
少年黑发卷曲柔顺,一双绿眸如深潭般敛藏着情绪,恰到好处的冲淡了少年的青涩感。
即使苍白病弱不符合虫族的主流审美,但这孩子的长相无疑是极其出挑的,难怪会吸引到那个变态。
有些变态就喜欢这种瘦弱如同雄虫的亚雌,将那些对雄虫不敢发泄的恨意通通宣泄在这些亚雌身上。
尤其是这种未成年的亚雌,最像了。
可惜他不是雌同,不然估计也好这口。
他的气质仪态像个贵族少年,却没有半分跋扈的气质。即使被轻蔑的对待,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
这倒是让二位巡查官起了点好奇心,问道:“你都住得起单人间,怎么不随着大部队一起迁出去?”
泽维尔都不敢抬头。他看见两位审问他的人背后都生着透明的虫翼。说话也带着诡异的嘶鸣声。
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怪物。
在那“人”彻底生起疑心前,用微不可察的声音虚弱道:“我的身体有问题……”
身体有问题不能及时恢复,这显然已不是天生体弱的问题了,只有可能是基因病。
毕竟像雄虫那样娇弱的雌虫可不多见,不过看着少年没有翅膀,大概率是个亚雌。
史蒂夫看向他的眼神都带上了一丝同情。
惨啊。
这何止是惨啊。
莫名其妙被变态骚扰,天生基因病还是亚雌,年纪轻亲虫又不在身边,还身在动乱的边星。
也不知道能活多久。
泽维尔还没从这极其血腥的冲击中缓过来,
不到10分钟,就发生了足以颠覆他世界观的东西。
10分钟之前。
陈旧朴素的房间里,尘埃在阳光中飞舞。
穿着矜贵奢华的混血青年显得与这间尘封已久的农村自建房格格不入,像是走错片场的电影演员。
他毫不在意的坐在积灰的地板上,翻阅着一本牛皮笔记本。上面的字迹端正大方,横竖之间自成风骨。
泽维尔这次回乡只是为了做个告别,却意外翻到了母亲的遗物。
在她留下的不可计数的遗产中,这简直如同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
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位雷厉风行的女强人年轻时竟然也有过幼稚的小说幻想,泛黄的纸张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设定和剧情。
泽维尔看着有趣,母亲离世的太早。在记忆里已经单调模糊成一个温柔沉稳的剪影像。
几天的不眠不休让泽维尔的眼眶干燥。他咳了几声,抬手翻页的时候,单边的银耳环却莫名脱落,径直掉到本子上。
泽维尔下意识的伸手去抓,耳环却穿透页面,泽维尔的眼前一阵眩晕,指尖什么都没勾到。
然后就像经历了一个漫长的黑暗的旅途,一睁眼就来到了这个诡异的世界。